“要不要見一下?”唐老板看著許暉那種癡癡呆呆的表情,知道事情不簡單,他雖然對秦羽豐的印象不錯,但並不了解許暉與之有怎樣的糾葛。


    “不見,至少現在不見。”許暉果斷的搖頭。


    “那麽……小付呢?這兩天小付也一直找我問你的事兒。”


    “也不見。”許暉還是搖頭,“好多事沒想清楚,我得整明白了再說。”


    唐老板點頭,不再勉強,“那好,我送你迴家。”


    “不不,不迴家。”


    “那你去哪兒?總不能一直坐這兒吧。”唐老板挺擔心許暉現在的狀態。


    許暉聞言又迷茫了,還真沒地方去,在路上的時候就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卻一直糾結不清楚。


    “去我那兒,咱倆搭個伴,這段時間一個人住,總是有點心驚肉跳。”


    許暉很抱歉,他的爛事影響了很多人,不能再害別人,同樣也不能去害唐老板,所以依然搖頭。


    唐老板理解許暉的心情,他雖然膽小,畢竟比之年長十多歲,人生閱曆要豐富的多,深知人在遭受重大打擊後,思維往往會非常保守,遇事瞻前顧後,鑽到自己假設的小圈子裏出不來,這個時候再沒人幫著疏導一下,很容易出問題。


    “你就給我壯壯膽,我這兩天都睡不好覺,權當幫忙,好不好?而且你把心妥妥放迴肚子裏,你迴來這件事,除了我知道,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許暉再搖頭也沒用,唐老板說完話,起身從摩托車後座取了一個頭盔扣在許暉腦袋上,一番拉拽上了摩托車。


    ……


    趙複終於從局子裏出來了,一臉的迷茫和頹廢,在裏麵大概待了三四天時間,雖然不愁吃喝,也暫時不用擔心有人暗算,但總覺的氣不順,剛開始沒人搭理他,到後來又把他當白癡一樣盤問,實在受夠了氣。


    呆在局子裏無所事事是最鬱悶的,趙複不僅不算嫌疑人,而且還是受害者,當然不能算拘留,但出不去,又沒個說法算怎麽迴事兒?邵強說要來,可是一連三天都沒見到人。


    趙複就想問個為什麽,問了很久,才說是保護性居住,到最後他也懶得問了,直到昨日上午才見了邵強一麵,但時間太倉促,都沒來及說上幾句話。


    僅有的幾句話都是壞消息,一是邵強被停職了,案子要交接,可能會有專人找趙複問話,二是陳東的情況不妙,做最壞的思想準備,第三是出去以後找薑小超,盡量避免拋頭露麵。


    趙複聽得很懵圈,還沒來及問句為什麽,邵強就匆匆離去,他身邊有人跟著,也說不了太多。


    中午午飯後,便真的有專人來詢問趙複,從他接到陳東約見消息之後,一直到在黃河路打出租車的全過程,甚至還問了一些跟建鑫有關的問題。


    但重點是邵強找他的經過,問的十分詳細,有些問題,對方要翻來覆去問過好幾遍才肯罷休,比如陪著邵強一起的薑小超說過什麽話,再比如,去赴約之前,邵強有沒有什麽暗示性的要求,要求趙複這樣那樣之類的。


    至於最開始,紅色夏利車為什麽撞趙複,這樣的重點問題,對方反而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令趙複非常不滿。


    一係列的問題搞的趙複十分反胃,頭昏腦脹,先後兩次被盤問,下午三個小時,晚飯後又折騰到了深夜,其間,趙複也發了兩次飆,都被對方輕易製服,並被警告,再敢亂來,就立馬拘留。


    趙複蔫了,但絕不是傻子,他看出了對方刻意針對邵強,幹脆消極配合,隨你怎麽問都哼哼哈哈,隻要掌握一點原則,不利於邵強的話堅決不說,就這麽熬到了深夜。


    好在第二天一上午沒事兒,下午就通知趙複可以走人了。


    這讓趙複又不爽,不保護了麽?尼瑪的,死外邊咋辦?能不能負點兒責任?


    叫喚自然是沒有用的。趙複似乎同樣麵臨著許暉那樣的兩難選擇,不願意迴家,他感覺文化大院都不太保險,也沒法去商業巷,他的口碑不好,而且人都散了。


    其實隻有陳東那裏妥當,可惜……


    一想起陳東,趙複的心裏就發抽,他的預感很不好,再加上邵強的提醒,什麽叫最壞的思想準備?難道陳東真的已經不在麽了?


    趙複不敢相信,也不願意深想。


    若說趙複百般不是,但為人還是講點情分的,特別是戰友情,他和陳東在諸多戰友中算是關係最鐵的,若是別人出點啥問題,他很可能會袖手旁觀,但陳東的事兒,他不能不管。


    這迴的天降之禍雖然把趙複給弄懵了,但在警局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反應很快,他和陳東應該都被易洪給賣了,再加個小老七,都被人家當成了白斬雞。


    隻要搞明白易洪為什麽這麽做,事情就能立刻捋順,就能找到真兇,可能是易洪本人,也可能是個招惹不起的大家夥,能不能招惹是一迴事,查不查是另一迴事兒,不查,那肯定對不住陳東。


    當然,易洪即便不是綁了陳東的真兇,趙複與之也已勢不兩立,就憑他毫不猶豫的把大家當籌碼一樣置來扔去也是一樣該死!


    還有,那天在黃河路上被警察抓住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說不定就知道真兇的源頭,撬開這個人的嘴巴其實很關鍵,可惜邵強被掛起來,使不上力氣。


    思想鬥爭了半天,趙複決定不再標新立異,聽從邵強的話,去找薑小超。


    ……


    許暉一安頓下來就給父親單位打了電話,一則,一周多不聯係很不正常,二則,想聽一下口風,他真擔心良子他們幾個沒事滿嘴跑火車。


    情況還好,許暉挨了幾句嚴厲的批評,父親並未有其他指責和詢問,他判斷這場風暴並沒有在文化大院傳開,心裏也踏實了。


    第二天,唐老板又收到了秦羽豐的留言,問有沒有許暉的消息,感覺語氣焦急,而且話裏話外,對方好像知道點什麽,他立刻又心神不寧起來。


    許暉還是不見,唐老板也隻好恢複秦羽豐沒消息。


    一晃又是兩天過去,許暉的情緒依然不穩定,內心那種恐懼感雖然有了相當程度的淡化,但似乎又轉化成了一種良心上的不安,這種不安便是沒有及時將陳東的消息傳遞出去。


    在逃命時的生死之間,許暉還曾一度想著這件事情,可是最終逃出升天之後,他還是沒有勇氣去派出所,當時陳東的情況比他還要糟糕,如此一拖,數天過去,陳東還有沒有命活著?


    所以許暉一直在權衡著是否去見一個人,就是讓他非常厭惡的趙複,可是再如何厭惡,許暉也必須要去見一麵,他已經無法承受良心上的折磨。


    唐老板聞聽後大吃一驚,他對趙複的印象也極差,不知道許暉是出於何種想法,放著秦羽豐不見,去見這樣一個流氓?


    但隨後許暉給出的理由卻無法反駁,雖然難辨真偽,但人命關天,唐老板再怎麽無奈,還是打了趙複的傳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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