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三個人是什麽心態,摩拳擦掌了半天,劉珂兒居然第三節課沒來上,一直到中午都沒見到人,放學的時候,袁翔很臭屁的站在理一班門口,結果鬱悶的一塌糊塗。


    袁翔忍不住又衝進了理一班的教室,在劉珂兒的座位周圍看了一圈後,伸手揪住一個同學,“哎,你們班劉珂兒去哪兒了?”


    這個戴著深度眼鏡的同學很搞,迷迷糊糊的好像還沒有睡醒,看了半天袁翔才很認真道,“咦?上節課還在的呀。”


    滾你媽的,袁翔氣壞了,鬆開眼鏡男,又抓了一位同學,但話還沒問出來,對方就道,“抱歉,不知道。”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根本不鳥袁翔。


    你姥姥啊,袁翔罵歸罵,但也不好過於放肆,劉珂兒不在,囂張的憑借和抓手都沒有,隻好鬱悶的離開了理一班。


    也幸虧袁翔見好就收了,再鬧下去真有可能會打起來,許暉連板凳腿都準備好了,別的不敢說,確保第一下上去就能讓對方趟地上,即便有劉文亮闖進來,有張誌宏配合,他們也絕對占不了便宜。


    關門打狗,讓你丫的再敢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誌宏也留了下來,許暉的心情要好了很多,但張誌宏卻很暴躁,抱怨許暉當時沒動手,這很讓大家錯愕,心道沒打起來是好事兒呀,十九中的這兩個家夥怎麽唯恐天下不亂?


    想歸想,但嘴上不好意思說,隻能七嘴八舌的勸張誌宏消消氣,許暉隻顧吃飯,不說話,但心裏卻想到了另一個方麵,在十九中的時候,張誌宏就不是一個喜歡招惹是非的人,盡管畢業以後性格有所變化,但也不至於變的這麽激烈,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刺激了他。


    隨便想一想,答案就唿之欲出,難道這家夥喜歡上了劉珂兒?除了這個原因,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是不是這麽個節奏,且觀察著,想不到張誌宏這個貌似高傲的家夥也有騷情的時候,許暉一下子笑出聲來。


    這一下又把大家給雷到了,搞不清楚這兩個人倒是地什麽狀況,一個發狠一個笑,然後笑完了,那個發狠的反而比笑的人尷尬,真是讓人暈頭找不到北啊。


    日子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劉珂兒連著兩天沒來上課,許暉也基本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兩天張誌宏就跟丟了魂兒一樣,時不時的迴頭望一望,脾氣也壞的一塌糊塗,無奈,他不認識五中的人,也打聽不出什麽消息,隻有自己生悶氣,第二天下午就差點跟袁翔打起來。


    袁翔一如既往的會來到理一班的門口張望一番,不定時的,想起來就過來,每次看到劉珂兒座位是空的,他的情緒也挺低落,偏巧一個同學匆匆忙忙進教室,不小心蹭了他一下,袁翔這桶猛火油立刻發飆了,“嗨,往哪兒撞?看著點啊!”


    同學嚇了一跳,不過對方怒歸怒,居然沒罵髒話,同學自然不敢得罪,但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身後便嚷嚷了一嗓子,“好狗不擋門啊!”


    這一嗓子太突然,幾乎沒人會想到這句罵人的話出自理一班的人,袁翔先是驚愕了一下,隨即暴怒,尋著聲音大踏步的奔向張誌宏,“你他馬勒戈壁,有種給老子再說一遍。”


    “臥槽!狗也能聽懂人話?!”張誌宏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從桌肚裏掏出一根凳子腿,說著話就要往外衝。


    對麵氣急敗壞的袁翔一把被人攔腰抱住,“袁哥,袁哥,有話好說。”而張誌宏才往前衝了兩步也被身邊的同學給攔住了。


    “好說你個毛,媽個傻逼,讓開。”袁翔連著幾把都沒能推開對方,隻好跳著腳的指著張誌宏叫囂,“孫子,有種到外麵來。”


    “來就來,怕你呀。”張誌宏瞪著眼珠子,整個人已經處在爆發的狀態,身邊兩個大個子都拽不住他。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後麵也亂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猛然間飛了過來,直奔袁翔的腦袋,這家夥駭然,使勁兒擰脖子扭臉,堪堪避開了飛過來的物件,那玩意帶著唿嘯噗嗤一聲,遠遠摔在了地上,大夥仔細一看,是一部英漢字典。


    與此同時,許暉拎著木棍已經從座位內側跳到了課桌上,沒辦法,一直被康文東拉著堵著,隻能被迫‘飛簷走壁’,他打架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從頭到尾不吭聲,越打的狠,越懶的開口罵大街,全部心思都放在對手的身體上,盯住一塊兒就不會輕易鬆手。


    眼看著許暉就要衝過來,袁翔的心裏發怵了,他萬萬沒想到往常如綿羊一般的理一班男生今天會突然爆發了,而且這次劉文亮沒有跟過來,自己單槍匹馬的顯然要吃眼前虧,他是個聰明人,這種情況下,莫說見好就收,就是顏麵丟盡也得收,於是借著勸架人推拉,他就勢往後退了兩步,伸手一指張誌宏,正要說兩句場麵話,沒想到身後一個很威嚴的聲音傳來,“都在幹什麽?”


    大家紛紛扭頭,葛老頭一臉怒氣的站在班級門口,眼睛死死的盯著袁翔,“請問你是哪個班的?跑到我們班幹什麽?”


    “找人啊,沒找著。”袁翔嘴裏嘟囔著,雖然一臉的不忿,但腳下卻不慢,很快走到了教室門口。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你哪個班的?”葛老頭把音量又拔高了一節,離得近的人都覺得耳膜發顫。


    “文二的。”袁翔的嘴裏小聲含糊著,人卻蹭的一下就躥到了門外,留的比兔子還快。


    “不對,這小子是理四班的。”立刻有人大聲揭穿。


    葛老頭何嚐不知道對方是誰,眼下補習班中最為頭疼的幾個刺兒頭之一,每個老師都認識他,但揭穿了又能怎麽樣?攔住這家夥,等對方耍起無賴時反而會惹一身騷,重要的班裏的幾個比較衝動的同學,他們跟這些普通班的學生不一樣,每個人都有希望考上大學,尤其是許暉,才出了大事兒,又開始腦子發熱,怎麽就沒教訓呢?


    張誌宏和許暉被葛老頭拎到了辦公室,這迴老頭豁出來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講道理,可謂苦口婆心,從學習談到思想,從思想談到未來,從未來又談迴現實,從現實又談到了眼下的高考,從中午十一點半談到下午一點半,足足兩個小時,別說吃飯,連廁所都沒給上。


    丫的,沒指望能說服你們,但好歹給你倆留下點心裏陰影,以後做事兒先用腦子多想想,葛老頭用了一連串的反問句結束了談話,退休以後就沒這麽激動過,但沒辦法,兩個不錯的小夥子,不使勁敲打一下,弄不好就廢了。


    張誌宏和許暉匆匆在科協大院外的小飯館吃了碗麵條,還得迴教室接茬上課,雖然談不上灰頭土臉,但一肚子窩火,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開什麽玩笑,談話的時候葛老頭二郎腿翹著,小茶泡著,小煙點著,許暉和張誌宏可是倆腳丫子一直站了兩個時,腿都木了,若說心裏陰影,也就是這個體會了。


    報複比想象中來的快,下午第一節剛下課,袁翔和劉文亮就出現在了理一班門口,劉文亮很囂張的吹著口哨,忽然伸手一指張誌宏,“孫子,你出來一下。”


    張誌宏剛睡醒,眼角還掛著眼屎,陡然聽見這句話,立刻火冒三丈,“草泥馬的!”手裏抄起板凳腿就要出去。


    “親孫子,有種你們進來!”許暉在教室後麵大喝一聲,他可不會上當,出去被你們圍毆,想的美,聲音喊那麽大,完全是為了提醒張誌宏。


    “哎呀臥槽,你特麽那根蔥?別光叫喚,一塊出來!”


    “你也別光吆喝,有種一塊兒進來。”許暉一麵針鋒相對,一麵把家夥也準備好了,對付劉文亮這種人,不打則以,一旦開打就要放開了往死裏打,這迴康文東怎麽也勸不住,絞盡腦汁在想,怎麽去通知207宿舍的人,指望本班的隻會吹牛皮的男生,那是不靠譜的。


    “草!當老子不敢進來是吧?”劉文亮氣急敗壞,一擼袖子,提著棍子就往裏麵闖,身後的袁翔拉都沒拉住,也隻好硬著頭皮,招唿人一塊兒衝進了理一班的教室。


    班裏的氛圍讓人絕望,眼看一場鬥毆就要開始,膽小的紛紛留到教室外麵,所謂膽大的也盡量離著張誌宏和許暉遠一點,早上還有熱心勸架的,現在一個都沒了,萬一被殃及或認錯人了就糟糕之極,所以頃刻間教室裏被騰出了大塊大塊的空地。


    劉文亮的這個氣勢倒是有幾分唬人,連張誌宏也被鎮在了當場,剛才衝出去揍人的氣魄瞬間就消弭於無形,他沒想到對方真敢往裏衝,而且身後少說也跟著六七個流裏流氣的幫手,他和許暉就兩個人,怎麽可能是對手?


    劉文亮很得意,看看許暉,又惡狠狠的盯著張誌宏,心道,你丫剛才不是很囂張麽,再牛逼一下給老子看看呀,理一班這些個孬貨,本以為出來了一兩個能看得過眼的,可較起真來,還是一個比一個慫。


    眼看到了張誌宏身邊,劉文亮將手中的木棍橫擺,一副很牛逼的樣子,“哥們,老子現在進來了,你要怎麽說?”說到這裏,他還有意頓了頓,斜眼看看站在一旁的許暉,然後又扭過頭來,“要打架,勸你最好到外邊,不要影響同學們。不打呢,給我這兄弟賠禮道歉,然後當眾抽自己倆嘴巴,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賠尼瑪!”隨著一聲爆喝,一個黑影撲麵而至,劉文亮聞聽一驚,手中的木棍條件反射一般的往外一掄,想要格擋突如其來的勁風,但是遲了一步,砰的一聲,他隻覺得額頭劇痛,繼而天旋地轉,腿也不由自主的軟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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