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翔的這一舉動過於自以為是了,並未把理一班多數人的不滿放在眼裏,他嬉笑著看著劉珂兒,洋洋得意之下還不忘朝門口觀望的劉文亮打個勝利的手勢。


    劉珂兒被氣的漲紅了臉,起初還很小聲的‘請’他出去,但對方的臉皮之厚堪比旱廁所裏墊腳的石頭,一臉賤兮兮的膩歪樣,讓人看了就想抽他,劉珂兒終於被激怒了,她謔的一下站起了身,大聲道,“我沒時間,請你出去!”


    “哎呀,沒時間就沒時間唄,喊那麽大聲幹嘛?讓人聽著多不好啊。”袁翔看上去一點也不生氣,嬉皮笑臉的朝四周環視一下,懶洋洋的站起了身,“中午再來找你哈,我買了電影票《雙龍會》,就在工人文化宮,不打擾你學習了啦。”


    “滾!”劉珂兒早已控製不住情緒了,滿腔的憤怒都化成了一個字。


    “你看你,又生氣,上次不是說好了看利智演的片子嘛?行了行了,中午找你吃飯。”袁翔做足了樣子,很瀟灑的衝劉珂兒擺擺手,朝教室門口走去,但才走了數米遠,突然轉過身來,伸手指著猝不及防的張凱道,“別特麽用這種眼神看老子,上次教訓還沒夠是吧?”


    張凱被氣的渾身直打哆嗦,但說不出一句話來,從袁翔一出現,他就狠狠的瞪著對方,恨不得把這個囂張的家夥立時暴揍一頓,可無奈做不到,不是打不過,是人家勢大,外麵認識的人多,家裏又有後門,否則怎麽可能歐陽有事兒,他沒事呢?


    “告訴你啊,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下次再惹到我,可沒這麽好過。”袁翔很囂張用手虛點了張凱兩下,一扭頭,吹著口哨走了。


    班裏沒有想象中那樣炸鍋,相反很安靜,雖然人人氣憤,但有了歐陽的前車之鑒,沒有一個敢出頭,或者說願意出頭,不少男生很同情的看著張凱,可愛莫能助,而看向劉珂兒的眼神更多,但大多數帶有鄙夷的情緒,顯然把剛才的憤怒都轉嫁到對方身上了,不是你這個騷蹄子招蜂引蝶,班裏哪兒來那麽多破事兒?


    許暉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他運了三迴氣,三次被同桌康文東給按住了,最後一次差點衝上去給袁翔來個大飛踹,腿都已經開始往外邁了,愣是被康文東給拽了迴來。


    張誌宏則是看著許暉,如果許暉動手,他一定會動,但是單獨衝上去,他還是頗有顧忌的,劉文亮身後有五一俱樂部的混混撐腰,沒有許暉參與,他根本惹不起。


    “他們都是無賴,你千萬別衝動,該忍要忍一忍啊。”康文東一直小聲勸慰著氣喘如牛的許暉,生怕同桌頭腦一熱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可是*煩,在他的老家,這樣的潑皮無賴也有不少,有個要好的同學就是因為得罪了這樣的人,被打的整整休學了一年。


    課間的時候,許暉叼著煙,一個人坐在花壇上沉默不語,心情糟糕之極,這麽囂張的人不是沒見過,但如此窩囊的班級還是第一次碰到,尼瑪,全跟待宰的豬一樣,除了能哼哼兩句,啥也不會,這迴可倒好,連哼哼也不敢了,還不如人家女的。


    李緒等同伴圍在他四周,一個個噴雲吐霧,不知道說點什麽好,袁翔在理一班囂張的事情大家全知道了,都不用刻意打聽,剛下課,這種花邊新聞基本上就傳遍了整個補習班,速度快的令人發指,誰讓故事裏麵還有個女主角叫劉珂兒呢。


    這件事兒原本跟在坐的都不相幹,甚至連邊都沾不上,但張誌宏憤怒,許暉變成了悶葫蘆,可看得出來,他更憤怒,出奇的憤怒。這就跟大家有關係了,混到現在,大家好歹也算是兄弟了,兄弟的事兒就是大家的事兒。


    但事情比較難搞,兩位憤怒的家夥也不明確表個態,到底是跟姓袁的怎麽整啊?打還是不打呀?這是個問題,不打麽,那自然是最好啦,隻要想辦法把倆人的火氣兒消下去就行;打,實在鬧心,還是多商量商量。


    “我覺著這傻逼今天敢這麽橫,就是吃定了張凱不敢動手,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你們班的人炫耀,劉珂兒小美人是老子的,你們都長點記性,以後誰也不許碰。”戴強沒話找話的分析。


    “炫耀個屁,就他那傻逼樣,老子擼不死他。”張誌宏其實也沒啥主意,就是不滿。


    “不是炫耀,是警告,誰要敢碰劉珂兒,下場就跟歐陽一樣。”李緒更正。


    “草,還特麽警告,信不信老子先弄死他,看誰的下場好。”鄭成旭突然接了一句,他倒是莫名其妙也生上氣了。


    “那就弄他!”一直不說話的許暉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煙頭,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把大家全嚇了一跳,就連張誌宏也不例外。


    “臥槽,你真打呀?”戴強心裏有點惴惴,他倒是不怕袁翔,但怕劉文亮。


    “有什麽不可以?”許暉把眼睛一斜,從花壇上跳下來拍屁股就走,很快穿過苗圃的長廊,拐彎上樓了。


    “這家夥不會受什麽刺激了吧?”李緒也怕事兒,但他鼓勵自己一定要講義氣,可是碰上跟狠人幹架的事兒,終究頭疼,阿彌陀佛最好能不打。


    “對呀,是不是他跟袁翔有啥矛盾啊?還是說有什麽事兒瞞著咱們?”很少講話的孫暢同樣惴惴不安,今天下來抽煙,除了康文東和褚建輝,207室宿舍的其餘四位全都在場。


    “沒事兒,正在氣頭上,跟我一樣,就是看不慣那兩個鳥人。”張誌宏此刻反而心定了很多,他了解許暉的實力,無論校內校外打架總會給人驚奇,他身邊的那幫朋友太狠,如果肯出麵幫忙的話,劉文亮和袁翔算個屁。


    其實張誌宏對許暉的了解隻比別人多那麽一點點,僅限於表麵上的認知,甚至還不如付建平,在他的眼裏,許暉的性格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如果真打起來,他是絕不會尋求趙歌他們的幫助的,對手再狠,他也是一個人悶著頭硬整,這算是文化大院出來的人的特色,換誰都這副德行。


    而且包括許暉本人在內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想找趙歌幫忙也不行了,就在昨天夜裏,趙歌在‘王朝’突然被警察帶走,跟他同時被帶走的還有賴春光和黑牛。


    而此刻謝海林一幫人正在抓瞎,所有的兄弟都撒出去打探消息,黑牛的遊戲廳也暫時關張了,所謂的大嫂雅樂哭哭啼啼的跑到商業巷裏找兄弟們幫忙,付建平頭都大了三圈。


    可以說建鑫正麵臨著自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事情太過突然,眼看老菜梆子的事情剛剛過去,本來應該是有個平靜的緩衝期,趙歌當時還打算等著緩衝期一過,就把五一俱樂部的這幫混混在昆侖路一帶給抹掉,也算間接的給劉沛榮和老菜梆子報個小仇,哪知道警察突然就圍了‘王朝’,趙歌直到被帶上警車時還沒緩過味兒來。


    消息傳到商業巷,大家頓時就緊張了,除了西海酒吧,其他的門麵全都歇業,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對策,但沒有可靠的內部消息,能商量出個屁。為什麽抓人?是哪裏來的警察?沒人知道,人被關在哪裏?也搞不清楚,整個是一群沒頭的蒼蠅。


    謝海林還算有頭腦,而且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臨危不亂,在文化大院的眾兄弟中他個排行老二,所以自然而然的暫時接管建鑫的大小事務,一方麵派人通知趙複,另一方麵尋找喬娃子身邊一個非常親近的小弟,叫曾宏,他想了半天認為這是個關鍵人物,很可能從他身上能了解到趙歌被抓的原因。


    那還是一年前的老坑,而且很麻煩,牽扯到人命案,趙歌和劉坤全麵開打時,老菜梆子帶著人遭遇到了少華,身邊的兄弟小瑞殞命。就是因為這件事,老菜梆子一直緩不過勁兒來,也跟趙歌產生了間隙,而且矛盾越鬧越大,最後分道揚鑣。


    當時是小偉把事情全都扛下來,以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六年,而兇手少華一直沒被抓住,案子等於懸在了那裏,老菜梆子數度外出就是為了尋找少華,一心想手刃此人,給小瑞報仇,


    這個曾宏跟小偉和小瑞是發小,關係非常好,對這件事兒他知道的更為清楚,謝海林懷疑就是喬娃子把趙歌給黑了進去,因為老菜梆子的人品在那兒擺著,要黑早黑了,不用等到現在。


    而喬娃子不同,自從跟趙歌大打一場後,基本已經走投無路,人散了,地盤也沒了,當然是最恨趙歌,這次被逮進去,自然是想方設法也要把趙歌拉下水,一年前的那件事,他並沒有參與,但知道的不少,再加上有曾宏,基本上水到渠成了。


    謝海林的懷疑很有道理,更早的時候賴春光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知道喬娃子被抓以後,他一心勸趙歌出去躲一躲,但趙歌不聽,終於落到這一步。


    當然,還有別的可能,但眼下憑借手裏的一點可憐的消息,謝海林隻能先這麽幹起來再說,至於目前建鑫的狀況,他原本不同意都歇業的建議,可人人草木皆兵的心態也不容小視,暫時歇兩天聽聽動靜吧。


    許暉並不了解建鑫的風雲突變,他此刻正坐在座位上接受康文東苦口婆心的嘮叨,心裏其實挺煩,但人家一片好意,所以一直耐著性子,有些話也頗有道理,比如,補習班才出過打架鬥毆的大事兒,現在千萬不要去趕風頭,要吃虧倒黴的。


    唯有這一條,許暉認真過了一下腦子,至於康文東說的其他的,就根本沒聽進去,許暉打定了主意,隻要劉永亮和袁翔再像上午一般這麽猖狂的跑到班裏找事兒,他就動手,管你三七二十一,想撒野,滾外邊去。


    許暉這麽一上火,張誌宏自然摩拳擦掌,而且私下裏跟張凱說,袁翔要是再敢拿著指頭指著你,你就抽他丫的,到時候,有我老張。


    臥槽!真的假的?張凱難以置信,其實根本不信,開什麽玩笑,你張誌宏如果這麽好心,上次打架你早就幫忙了,歐呦,不對,你和許暉是穿一條褲子的,這樣說一定是想玩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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