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個子不高,長得其貌不揚,唯一雙眼睛透著精亮的光,身上穿著一件灰『色』大衣,帶著禮帽,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跟他無禮的行為格格不入。


    夏夜清及其討厭不請自來的人,整理著衣袖,隨意的掃他一眼,冷淡的語氣道:“閣下覺得我介意嗎?我不喜歡無禮的人,更不喜歡無禮的日本人。”


    來人輕笑一聲,摘下帽子反手扣在了胸前,“夏總長,這樣的態度對待客人,難道就是中國人的禮儀嗎?我是山本忠一,我是日本人,難道夏總長也和那些俗人一樣,對每一個日本人都有成見?”


    夏夜清並不被他激怒,整理好衣服,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不管你是哪裏的人,來到我夏家,就要遵守我夏家的規矩。”


    說罷,也不理會山本忠一已經變了顏『色』的臉,對身側的張副官揚了揚手,“張副官,把這個日本人給我清出去,不待見。”


    “得嘞!”張副官應了一聲,返身對著山本忠一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卻絲毫不客氣,“這位山本忠一先生,你是要我請出去,還是被我推出去?”


    山本忠一臉都扭曲起來,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夏夜清會如此不知好歹,自己登門拜訪,居然被這樣趕出去,真是豈有此理。


    心裏的怒火雖盛,但他這次來是有目的的,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攥緊了手上的帽子,竭力平息著怒氣,說道:“夏總長,這次是我失禮了,沒有提前下帖子拜訪,希望你見諒,但是我這次前來,是誠心邀請夏總長的。”


    聽到邀請二字,夏夜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什麽邀請?”


    張副官看他有繼續要問話的意思,便不再敢山本忠一,後退了一步,示意山本忠一可以迴答夏夜清的話。


    山本忠一禮節『性』的點了點頭,才又說道:“我初次來到中國,打算在京都立足,做出一番海內外的事業,這一切,還要仰仗海關總長照拂一二,所以,我在公館舉辦了一個宴會,三日後的晚上,希望夏總長賞臉。”


    夏夜清手指放在鼻端輕嗅了嗅,古怪的笑了一聲,“我對你們日本人的宴會不感興趣,也不希望跟你有除了公務以外的交情,所以,你的好意,還是收迴去吧!”


    這個山本忠一,夏夜清雖然不了解,但是他早聽聞,魏千帆和一個日本人來往過密,日本『政府』這幾年不安分,日本人此時來京都,還跟軍閥有交集,他不得不多一個心思,離這些人,還是越遠越好。


    山本忠一聽他拒絕的如此幹脆,一時間反倒說不出話來,早聽聞這個夏總長『性』子怪異,魏千帆還百般叮囑,說這個夏夜清是個不好啃的骨頭,讓他不早急躁,他偏不信,當官的,哪有不愛財的道理,沒想到,果然碰了硬釘子。


    “夏總長,我誠意上門邀請,難道夏總長竟連一杯茶的機會都不給嗎?”


    夏夜清斜睨他一眼,“怎麽,山本先生還打算要進一步邀請嗎?我的迴答已經很清楚了。”


    山本忠一偏不死心,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陪著笑臉說道:“既然公館不方便,不如我們去西餐廳說話,我做東,算是表達我的誠意,如何?”


    張副官看他明顯是死賴著不走,夏夜清也明顯不耐煩起來,便開口扯謊道:“總長,財政總長那邊還在等著,去晚了,怕是不好。”


    山本忠一明白了,這是在下逐客令,看來這個夏夜清是存心不會給他機會了,心一橫,索『性』也不再央求,軟的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夏總長,我的宴會您不感興趣,總統府的宴會,您怕是不會拒絕吧?介時我和魏司令會同往,到時候我們再會,我們會很高興見到您的。”說罷,摘下帽子彎了彎腰,不等夏夜清說話,便徑自帶著人離開了夏公館。


    張副官看山本忠一走了,冷哼一聲道:“這個山本忠一,行事還真是古怪,莫名其妙來到咱們公館,又莫名其妙的離開,看來他腦子不正常。”


    “腦子不正常的是你。”夏夜清懟了他一句,又道:“這個人並不簡單,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看來這次總統府的宴會,我不去也是不行了,不再次見到山本忠一,也是不可能了。”


    張副官不解,疑『惑』道:“總長,這怎麽說?難道總統他……”


    夏夜清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胡說什麽,總統府辦晚宴,自然不能將人拒之門外,這也是情勢所需,隻不過,這個日本人和魏千帆同去,為了總統的安全,我們也不得不去。”


    頓了頓,便吩咐道:“張副官,你提前派人埋伏在總統府周圍,如果魏千帆敢有小動作,就直接做了他,順便告訴白秀林一句,讓他提醒總理,宴會上要一切小心。”


    張副官明白了他的用意,點頭應道:“是,總長放心,我一定會安排好的。”


    驟然出了這件事情,夏夜清想去找宋泠月小聚一下都不成了,畢竟總統府的事情重要,索『性』也不外出了,吩咐完了事情,便隻好返迴了東院。


    宋泠月心裏有了數,便安心的等對方的消息,一連兩日沒有動靜,廠子裏事情不忙,鋪子裏也用不著她『操』心,每日巡視一遍即可,晚上閑來無事,便直接去了金凱門。


    數日不曾登台,宋琅都急的上躥下跳,一見到她,就拉扯著她去了化妝間,親自給她上了妝,待她一曲舞罷,又緊跟著她去了化妝間。


    宋泠月對著鏡子卸掉首飾,看到宋琅站在後頭,搓著兩隻手,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邊忙活邊笑著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幾天不見,還這樣局促起來。”


    宋琅這才鬆開了自己的手,斜靠在化妝台邊上,笑看著宋泠月卸妝,說道:“我怕你是忘了一件事情,我曾經約你去我家裏做客,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忙,我不好問,如今,你可是有時間了?”


    宋泠月卸掉耳環,一隻手去解開項鏈的搭扣,扭過頭看著他,“都是我不好,你早就邀請了,我還說要見見你太太,倒是給忘了,這幾日清閑,你跟你太太定好日子,我一定去。”


    宋琅噓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今天迴去就和她商量。”


    臨出門,卻又迴過頭來,對宋泠月說了一句,“小月,你去的時候,還是帶一個隨從,萬一喝了酒,好有人照顧你。”


    宋泠月笑笑迴他,“你放心,司機跟了我多年,會照顧好我的,你就準備你的好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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