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宋泠月正在飯廳吃早飯,宋江月就進了飯廳,站在門口,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宋泠月放下手裏的筷子,靠在了椅背上,下巴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下說吧!你有身孕,站著不好。”


    “小月,我……”宋江月欲言又止,手下意識的撫在了小腹上。


    宋泠月打量她一眼,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卻還是那麽瘦弱,可見她的日子並不好過,雖然心裏有氣,可還是忍不住心疼她,語氣軟了下來,“是嚴熠跟你一起來的嗎?”


    宋江月點點頭,一手扶著椅子,緩緩坐下來,“他在外麵車上,不好意思進來,他還有幾天要結婚了,想請你去,又不好開口。”


    宋泠月哼笑一聲,“所以他就讓你來當說客?他結婚,我也出不起禮錢,不去也罷!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裏?”


    宋江月垂下了頭,聲音小下去,“我還住在旅館,嚴熠說,結了婚,他就把我娶進門,給我單獨買一處房子,不讓我跟他們家人一起住,不至於讓我太為難。”


    宋泠月無奈的搖搖頭,“姐,你也是受過教育的,就甘心給嚴熠當姨太太?”


    “那又能怎麽樣?我不比你,你出身好,又是教會學校念的書,自然有資本挑挑揀揀,我呢?除了一個抽大煙的父親,什麽都沒有,眼下有了孩子,不當姨太太,隻有死路一條。”宋江月說到傷心處,情緒激動起來。


    宋泠月怕她動了胎氣,不好再說什麽,路是她自己選的,隻能她自己往下走,誰也幫不了,起身說道:“既然要嫁給他了,住在旅館也不像話,迴家來吧!到時候我把二叔也接出來,從家裏出嫁。”說到後頭,眼淚又滴落下來。


    宋江月也忍不住哭起來,“小月,是我對不起你,我沒臉再住在宋家,我來隻是想跟你道歉,也想看你一眼,以後進了嚴家,想見麵也難了。”


    宋泠月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鼻音濃重的道:“這些話以後就不要再提了,說到底,嚴熠也難辭其咎,他就不是個好人,既然你一心要跟他,我除了祝福,也沒有別的可說,讓他把你的東西送迴來,今天就別走了。”


    “小月!”宋江月抽泣一聲,起身走到宋泠月跟前,抱住了她,“妹妹,我和嚴熠對不住你!以後我好了,也一定會幫助你的。”


    宋泠月泣不成聲,迴抱住宋江月,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父親走了,宋家就真的沒有了希望?她和姐姐,不是被人拋棄,就是給人做小,真的要沒落至此?


    不,她不甘心,她不想認輸,她就不信,她挑不起宋家的大梁,不管吃什麽樣的苦,她一定要重振家業,一定要讓宋家再次站起來。


    這一夜,宋江月住在了宋府,姐妹倆本想睡在一張床上說說真心話,可是躺到床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無形中,兩人之間已經隔了一條鴻溝,再也迴不到當初了。


    月底,嚴熠結婚,嚴家在金華樓包了場子,擺了幾十桌的酒席,還花重金,請了少棠和白牡丹,合唱一出《牡丹亭》,場麵之大,來往恭賀的達官貴人之多,都快要把金華樓的門檻踏破了,嚴家收賀禮收到手軟,十幾個下人都忙不過來。


    嚴熠眼巴巴的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宋泠月來,夏夜清也沒有來,推脫自己手頭忙,讓夏夜滿按照禮數,捎帶了賀禮和禮金,送到了婚宴上。


    熱鬧了一整天,晚上終於散了場子,嚴熠迴到家裏,進了臥室,他的臥室布置成了洞房,到處都是大喜的紅色,花瓶裏都是紅玫瑰,床頭燃著龍鳳燭,董麗娜穿著改良式的喜服,蒙著蓋頭坐在床上,害羞的等著他。


    嚴熠坐到董麗娜身側,也不揭下蓋頭,垂著頭,默默的想著心事,這一天他一直在等,可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他想要的那個人。


    不管是眼前這個,還是即將要進門的那個,都不是他想要的,可他怪不了別人,隻能怪他自己,都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從今以後,宋泠月和他再也無緣了,這個苦果子,隻能他自己嚐。


    “嚴熠,你在想什麽?我看不到你!”董麗娜問了一句,蒙著蓋頭的原因,聲音有些悶悶的。


    嚴熠強打起精神,伸手揭開了她的蓋頭,董麗娜一身紅裝,西式的盤發,打扮的明豔動人,張口說話,露出潔白的貝齒。


    “嚴熠,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太太了,董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父母都是很傳統的人,出嫁從夫,以後我好好跟你過日子,再也不跟你鬧了,你呢?”


    “我也是,婚都結了,我自然會好好待你,你放心!”嚴熠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抬頭對上董麗娜期盼的目光,猶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董麗娜臉一紅,扭過了頭,小聲說道:“嚴熠,今天是新婚除夜,你可不要像上次一樣,我、我害怕。”


    宋江月還等著董麗娜鬆口才能過門,嚴熠不能冷待她,笑了笑,伸手去解她的扣子,董麗娜身材極好,嚴熠一碰到她香軟的身子,也有些情不自禁起來,低頭吻住了她。


    新婚除夜,又是熱血方剛的年紀,兩個人一貼到一起,很快身熱情動起來,嚴熠幾下除掉兩人的衣服,吻著董麗娜翻進了軟軟的大床裏,大紅色的床帳一陣晃動,不一會兒,裏頭就傳來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嚴熠帶著董麗娜敬了父母茶,嚴行長和嚴太太看小夫妻倆一副恩愛的模樣,打心眼兒裏高興,都說結了婚就好了,果然沒錯。


    白府,蘇寒夜和白秀林在飯廳吃早飯,蘇寒夜吃得快,吃完端著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等著白秀林,看他也撂下了筷子,笑笑問道:“吃飽了?”


    白秀林舔了舔嘴唇,“吃飽了,你做飯一向很好吃。”


    蘇寒夜看他麵前的盤子和碗都空了,滿意的點點頭,好容易費心思給他做了一頓飯,他不吃完可不行。


    “今天該去醫院檢查傷口了,我陪你一起去。”


    白秀林怔了一下,“你要露麵?不怕被人發現?”


    蘇寒夜斜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不怕,前頭的事情已經了結了,沒人會懷疑我,遲早要進京,我還想讓你帶我去各個場合露個臉呢!”


    白秀林臉一紅,低下了頭,“你要露臉,自己去就行,要我帶著算什麽?”


    蘇寒夜抬了抬下巴,“抬起頭來,你這樣子像個小姑娘,昨天晚上想反客為主的勇氣去哪兒了?”


    白秀林躲避著他的目光,嘀咕了一句,“反客為主不一樣失敗了?最後還是被你欺負。”


    蘇寒夜就笑,“那不叫欺負,那叫愛,誰讓你長得這麽好看,一看見就忍不住。”


    白秀林不過腦子,直接迴了一句,“你不也長得好看!”


    “所以我們是一對兒,其他女人脫光了我都沒興趣,看見你,壓都壓不住!”


    “哎呀!又胡說,我去醫院,懶得理你。”


    白秀林起身出了飯廳,蘇寒夜邁開大步追了出去,一前一後上了車,往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已經愈合了,拆了紗布,小腹留下一道疤痕,醫生說,過一段時間疤痕就會淺,平日裏可以塗抹一些滋潤的藥膏,也能起到淡化疤痕的作用。


    蘇寒夜讓醫生給開了幾盒藥膏,拿上藥,帶著白秀林出了醫院。


    迴到車上,蘇寒夜看時候還早,提議道:“不如你帶我去宋府轉轉,小丫頭不是打電話說搬迴了家裏,你這個當舅舅的,不去看看,總說不過去。”


    白秀林瞪了他一眼,“你又要幹什麽?小丫頭小丫頭,她有名字。”


    “好好好,有名字,那我跟你一樣,叫小月好了!我不幹什麽,小月怎麽說也是我表妹,來了這麽多天,看看總不嫌多吧?”


    白秀林很不想讓蘇寒夜接近宋泠月,找借口說道:“小月才搬迴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如改天吧!”


    蘇寒夜破天荒的沒有勉強,嘴角噙著笑,淡淡說道:“好啊!那就聽你的,改天再去,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白秀林訝然,“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迴去了?那你的姨太太們怎麽辦?”


    蘇寒夜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臉,“姨太太哪有你重要,這次我來,你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看來你對我動心了,我得好好培養一下感情,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層。”


    白秀林蹙起了眉頭,“還要更進一層?這還不夠嗎?”


    蘇寒夜湊到他耳邊,低低的笑,“不夠,我還想要更多。”


    伸手拍拍前頭司機的座椅,“到前頭旅館門口停一下,我要去辦一件事。”


    白秀林不解的看著他,到旅館能辦什麽事?還是這麽高級的旅館,費用昂貴,難道他在旅館藏了什麽人?一時心裏又難過起來,果然,他再好,也滿足不了他。


    蘇寒夜用餘光偷偷看他,見他一會兒喜一會兒憂,還不停地唉聲歎氣,心裏歡喜瘋了,這個人,明明在乎他,還死不承認,今天一定要他親口說出來。


    到了旅館,蘇寒夜扯著白秀林去櫃台開了一間房,拿到鑰匙,火急火燎拉著他跑到了房間門口。


    白秀林被他一路拉扯,氣喘籲籲的問,“寒夜,你好端端的來旅館開房幹什麽?”


    蘇寒夜用鑰匙擰開門,壞笑著說,“幹你啊!”推著白秀林進了房間。


    白秀林心撲通撲通狂跳,硬著頭皮說,“十幾分鍾就到家了,不能迴家嗎?”


    蘇寒夜促狹的笑笑,反手關上門,把他抵在門上,握著他的手摸到了小腹以下,咬著他的耳朵輕喃,“你看看,能不能忍到家?剛才在醫院,看到你緊繃的小腹,我就已經受不了了,哪裏還能到家,親愛的,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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