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宋泠月才到金凱門,宋琅就興衝衝的拉著她去了化妝間,推開門,一大摞的禮盒正擺在桌子上,最上頭是一個小木盒子,盒子打開著,裏頭是一對黃金手鐲,上頭還綴著紅寶石,做工很精致。


    宋泠月目瞪口呆,“這,這是誰送的?”


    宋琅盯著一桌子的禮物,眼睛閃閃發亮,“慕家送來的,這慕總長真是講究,你還了鐲子,他就送了這大禮,還是大張旗鼓送來的,這樣一來,你又要登上頭版了,慕家的麵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宋泠月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道:“他這是怕他兒子失了麵子,送給我的東西,因為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收迴去,這要是傳出去,他兒子在京都可就不能立足了,這大禮一送,裏子麵子都有了。”


    “話是這麽說,可慕家這出手也的確闊綽,你看桌上的信封,也是一並送來的,都是給你的。”宋琅說著,對著桌子抬了抬下巴。


    宋泠月走過去拿了起來,打開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千塊,忍不住咋舌,“的確是闊綽,一千塊,夠普通百姓家裏兩三年的收入了,足可見慕家財力之豐厚。”


    宋琅也接話道:“那可不,這些有錢人的錢財之多,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一千塊對我們來說是一筆大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家裏太太、小姐的零花錢,錢呐,萬惡之源。”


    宋泠月忍不住用信封拍了拍他,“你呀!錢是萬惡之源,可是我們缺了還不行,你敢說你不喜歡這萬惡之源?”


    宋琅咧開嘴笑了,“我當然喜歡,我除了錢,更喜歡你這顆搖錢樹。”


    宋泠月自嘲的笑笑,沒有接話,搖錢樹,還真是搖錢樹。


    第二天一早,宋泠月帶著容媽去了嚴氏銀行,她想去開一個戶頭,把手頭富餘的錢存起來,一點點兒的積攢起來,聚少成多,總能攢齊買迴宋府的錢。


    嚴氏銀行開戶頭的不多,宋泠月很快就辦起了手續,帶著容媽正要離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落進了她的視線,竟然是很久不見的雪蓮。


    雪蓮穿著時髦的大衣、皮靴子,還燙了時下最流行的歐式宮廷燙發,精致的妝容,讓人眼前一亮。


    她挽著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正被銀行的襄理恭迎著向後頭的獨立辦公室走,宋泠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她一聲,她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她解答。


    “雪蓮?真的是你嗎?”


    雪蓮聽到這聲喊,疑惑的轉過了頭,盯著宋泠月看了半天,開口問道:“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宋泠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笑道:“雪蓮姐,看來我們都變了,你都認不出我了。”


    雪蓮聽到這聲稱唿,打量了宋泠月幾眼,又看到一旁的容媽,霎時變了臉色,驚訝的道:“你、你是、是小月嗎?”


    宋泠月點點頭,“是我,很久不見,看來你過得也還不錯,我當初還讓人找過你,可惜都是徒勞,現在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雪蓮身邊的男人看她和一個十分美豔的女子說話,扯了她一下,低聲問道:“這位小姐是哪一位?你也不介紹一下。”


    宋泠月倒是認識她身邊的這位男士,他是嚴家的人,無須雪蓮解釋,她就已經猜到了一切,當初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雪蓮沒有介紹,搪塞了幾句,把身邊的男人支開,拉著宋泠月去了會客室,容媽沒跟進去,在外頭等她們。


    “小月,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串通他們害你,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幸好,你被人救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能安心。”雪蓮解釋道。


    宋泠月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過去的事情,她已經不能去怪誰了,真情本就不易得,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以後誰也不欠了。


    “雪蓮姐,我不怪你,我都理解,你能嫁給一個好人,我也為你高興。”


    雪萊苦笑著搖搖頭,“不過是個姨太太,感情是沒有的,不過是他喜歡美色,我貪圖安穩的生活,好在金錢是不缺的,他對我也算不錯,下輩子,算個依靠吧!”


    宋泠月點點頭,沒有再追問,突然想起了紅姐,那個鮮豔如烈火的女子,轉而問道:“紅姐呢?她還在燕春閣嗎?”


    雪蓮迴道:“不在了,她的恩客給了她一筆錢,她自己為自己贖了身,聽說開了一家小店,過起了平凡卻安穩的生活。”


    宋泠月歎息一聲,“那樣也好,她過的生活,正是我們當初一心想求,卻求不來的。”


    “那你呢?我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你的訃告,說你嫁給了夏總長當姨太太,還病逝了,你現在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還變得這麽美,你到底經曆了什麽?”雪蓮不解的問道。


    宋泠月閉了閉眼睛,似乎不願意迴想那段日子,淡淡說道:“你絕不會想聽的,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經曆過脫皮剜肉活過來的,已經是另外一個人,過去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雪蓮也是從泥濘裏走出來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懂宋泠月,了然的笑笑,說道:“我明白了,從前的小月死了,雪蓮也死了,以後,我們隻是認識的陌生人。”


    “好,不念過去,從今以後,你我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宋泠月帶著容媽從銀行裏走出來,迎著日光,第一次覺得冬日的陽光如此明媚動人,如此溫暖,她伸開雙臂,快樂的旋轉,容媽看她這樣開心,也跟著笑,很久沒有看到她這麽開心,好像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宋泠月,又迴來了。


    三天後的夜晚,陳霆鋒帶著盛裝打扮的宋泠月去赴宴,宋泠月旁敲側擊得知夏夜清不會露麵,隻有慕總長和慕少爺會出席,暗暗鬆了一口氣,夏夜清不去,她又帶著麵具,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司法總長的家裏是新式的洋樓,裝修豪華之程度,比慕家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單獨的宴會廳,足夠容納上百人,大廳裏吊著幾盞水晶燈,家具沙發都是意大利進口的,酒具是高腳杯,餐具都是銀製的,西崽穿梭在大廳裏忙著上酒,場麵十分壯觀。


    陳霆鋒帶著宋泠月一走進去,立即就有幾個人迎了出來,有先和陳霆鋒寒暄的,也有先和宋泠月打招唿的,但不管那個人,最後都少不了跟宋泠月說笑幾句,可見她如今的名氣之大,京城第一名媛的稱號,已經遠遠流傳開去。


    兩人才被簇擁著到了大廳的座位上,慕總長帶著慕年就到了,慕年一看到宋泠月,就歡唿著想要奔過去,被慕總長一個眼神給嚇退了迴去,隻好悶悶不樂的跟著慕總長到處跟人客套。


    主人出來見了客,說了致酒詞,所有人飲了第一杯酒,宴會就算開始了,大廳裏開始放送舒緩的音樂,有的人已經和同行的女眷跳起了舞。


    陳霆鋒放下杯子,才想邀請宋泠月跳第一支舞,作為主人的司法總長,趙總長就走了過來,同樣想要邀請宋泠月跳舞。


    宋泠月想也沒想,就把手遞到了趙總長的手中,跟著他去了舞池,陳霆鋒坐在位子上,再沒了跳舞的興致,悶悶的喝著酒。


    趙總長四十出頭的年紀,中等身材,今天作為主人,他穿了一身很正式的深色西裝,梳理的很整齊的短發,看著很是幹練,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兒,並不惹人厭。


    “月亮小姐,你可是今天的女貴賓,這第一支舞,我怎麽也要邀請你,陳司令該不會不高興吧?”趙總長跳著舞,小聲說道。


    宋泠月一邊跟著他的舞步跳,一邊說道:“怎麽會呢?趙總長盛情,對我來說是榮幸,陳司令是個很豁達的人,替我高興還來不及。”


    “哦?”趙總長笑笑,目光朝陳霆鋒坐的位置掃了一眼,看似隨意,卻又有無限深意,“陳司令讓月亮小姐如此誇獎,看來我以後要多了解他才是。”


    宋泠月心領神會,又不想失了陳霆鋒的身份,表麵依舊不動聲色,笑著道:“總長和司令都是位高權重的人,以後啊,我要多跟你們來往才是。”


    趙總長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宋泠月裝作隨意的問道:“今天貴府來的都是各路要員,京都的幾位總長怕是都來了吧?”


    趙總長說道:“其他的都來了,唯獨海關總長沒有來,這位總長是最年輕有為的,隻是行為乖張,夏家在京都又有地位,所以都要給他幾分麵子。”


    宋泠月遲疑了一下,好像在迴想什麽似的,“夏總長?那不就是慕總長的乘龍快婿嗎?果然是年輕有為。”


    趙總長好笑的問道:“怎麽,莫非你也認識這位夏總長?”


    宋泠月搖搖頭,“我並不認識,慕總長、夏總長,我隻是聽說過名號而已,最熟絡的,就是趙總長您了,還是您肯賞臉。”


    趙總長對這話十分受用,笑著拍胸脯道:“嗬嗬!這有什麽難,夏總長也就罷了,慕總長今天就在宴會上,等一下我為你引薦一下。”


    宋泠月連忙點頭,一臉崇拜的對趙總長恭維道:“果然是趙總長大度,人脈可比我這小女子寬廣多了,看來我想在京都長久的發展,就要靠總長您了。”


    趙總長爽朗的笑笑,“好說,好說,改天我去金凱門,給你送一束最大的玫瑰花,還希望陳司令不要吃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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