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顧曉箐接到了兒子陳天宇的電話,他說媽媽你在哪兒,我想迴家。


    顧曉箐心中一陣激動,她說兒子你等著,媽媽這就到家。


    護士來給顧曉箐輸液,顧曉箐說不用了,她想等何非過來辦理出院手續。


    何一鳴和何一佳一早起也過來了,他們知道媽媽今天出院,所以一大早就忙不迭地趕過來了,江雪雲見著兒女,心裏高興,她不再說什麽,等著何非辦完了出院手續,在何一鳴、何一佳的陪伴下,一家四口慢慢地往院門外走著。


    顧曉箐給何非打電話,何非那個時候正忙著,他接起顧曉箐的電話,隻是匆匆說了一句“等一會兒”,就把電話掛了。顧曉箐知道他忙,可是她不想不辭而別,就一個人拄著拐出來辦出院手續,她想一個人先把手續辦完,然後等何非過來,把她送到賓館去開車,然後就迴去了。


    顧曉箐辦完出院手續,拄著拐杖,一個人慢慢地往病房走,在拐彎的時候,恰好聽見了江雪雲和兒女的說笑聲,她想躲一下,可是音聲太近了,已經來不及了。她稍一停頓,何非一家子就出現在眼前了,一家人樂樂嗬嗬地和睦場麵,顧曉箐呆住了。


    江雪雲和何非也看見了顧曉箐。江雪雲愣住了,迴頭看何非,何非也呆住了。他知道顧曉箐在醫院,可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麵對麵地遇上了。


    孩子們剛才和媽媽說著話,見媽媽突然不說話了,何一佳也看見了顧曉箐,她感覺到了氣氛的突變,轉過頭來問江雪雲,媽媽怎麽啦?


    江雪雲把目光從顧曉箐的身上掠過,迴到兒女的身上,她拍拍何一佳的肩膀,沒事佳佳,我們走。


    何一鳴看見顧曉箐,感覺特別眼熟,但是僅僅是一瞬間,他就想起了這是誰,他看看顧曉箐,又看看爸爸。


    何非站在那裏尷尬極了,顧曉箐麵對著何非一家人,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滋味,她苦笑了一下,點點頭,從一家人的身邊過去了。


    何一鳴畢竟是個孩子,他偷偷地瞅了一眼何一佳,然後什麽也沒說,又接著跟媽媽說起話來,何非機械地從顧曉箐麵前走過,他迴過頭,匆匆看了一眼顧曉箐,走了。


    顧曉箐心裏百感交集,她不再等何非,自己一個人拄著拐出了醫院。江雪雲一家子快快樂樂出院的場麵,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眼前出現,顧曉箐拄著拐杖,頃刻間淚眼潸然。


    她又想起了葉水蓮和陳誌剛,想起陳誌剛接葉水蓮電話時,在她麵前躲躲閃閃,從那以後,再也沒迴來,她的心中一片悲涼。


    她今年40歲,人近中年,卻混得了如此境地。她看著自己的拐杖,想起了江雪雲去饒安找她算賬,結果自己被李鐵暴打的情景,她的心逐漸由淒涼轉為憤恨。


    她覺得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這麽多年,她辛辛苦苦地賺錢養家,照顧老照顧小,結果被葉水蓮撬了老公,還被江雪雲捉弄到如此悲慘的境地,她坐在出租車裏,忍不住地掉眼淚,快下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說了句,大姐你沒事吧?


    沒事。顧曉箐說完把錢給了出租車司機,然後去辦理了退房手續,坐在汽車裏,她拿出電話給何非打電話,她知道這個時候,何非十有**在家裏,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可是她還是執拗地抓起電話,打了起來。


    何非看見顧曉箐的時候,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那個時候,他心裏的滋味可以說是百味雜陳,江雪雲在身邊,顧曉箐跟他們麵對麵,那種尷尬,幸好江雪雲沒有守著兒女問他或者她什麽,要是那樣,不知道事情又會怎樣,他在心裏暗自慶幸著,甚至是感激江雪雲給他留了麵子。


    現在,坐在家裏,他想著顧曉箐一個人拄著拐杖的淒涼場麵,他坐不下去了,他起身跟江雪雲說他要去畫廊,江雪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何一鳴聽見何非說要去畫廊,嚷嚷著要跟爸爸一起去畫廊,何非說好吧,帶著兒子去了畫廊。


    何非爺兒倆剛到了畫廊,顧曉箐就把電話打過來了,她給何非打電話,忍不住地放聲大哭,她哽咽著說何非,你們一家人在一起那麽快樂,可是我卻孤苦伶仃地一個人……


    何非怕兒子聽見,兒子就在他身邊不遠處,於是說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到。何一鳴問他幹什麽去,何非說譚之江伯伯找他有點事,一會兒就迴來。


    何一鳴微微皺起了眉頭,說爸爸,我怎麽聽著是一個阿姨的聲音呢?


    你聽錯了,你等一會人,爸爸馬上就迴來。何非說著,抓起車鑰匙走了,何一鳴撓撓腦袋,一個人在畫廊拿起爸爸的畫筆,畫起畫來。


    顧曉箐給何非打完電話,她心裏惦記著兒子,一個人開車走了。何非感到賓館的時候,顧曉箐已經走了,何非心裏一片悵然,他知道顧曉箐是傷心離去。他拿出電話給顧曉箐打電話,他說曉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沒有了家,你放心,你一天沒有家,我就會管你一天,我不會讓你孤單的。


    顧曉箐說行,有你這句話,我覺得就不算絕望。


    何非說那好,你開車慢點。


    顧曉箐說抽出時間,你就來饒安看我,行不行何非?行不行!


    何非說好,我一定去。何非放下顧曉箐的電話,一個人頹廢地倚在了後座上。


    夏天的早晨,隻有九點多鍾,太陽就已經升得老高了,白蠟蠟地掛在天上。水泥地麵沒有一絲潮濕的意思,幹巴巴地暴露著,似乎要曬出縫隙來,街上得行人,艱難得行走在灼熱的日光下,何非感覺心裏、嗓子裏似乎要冒出火來,他停下車,從街邊的小攤兒買了一瓶冰鎮礦泉水,那水剛從冰箱裏拿出來,還帶著冰渣兒,何非擰開蓋,“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多半瓶礦泉水喝完了,他感覺心裏有了些許涼意,剛才,他感覺肚子裏似乎有一團火要灼燒起來,現在,他感覺舒服了一些,他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讓人糾結的事,開著車迴到了畫廊。


    他一到畫廊,譚之江就把電話打過來了,他說何非你在幹什麽?


    何非說我和兒子在畫廊呢。


    譚之江說我心煩死了,我真是愁死了。


    何非說你怎麽啦?


    譚之江說不跟你說了,你來接我,見麵再說。


    何非說那好,我把一鳴送迴家,就去找你。


    何一鳴正專心致誌地畫著一幅畫,何非說譚之江伯伯有事找他,何一鳴無可奈何地放下畫筆,他說爸爸我這次迴來,怎麽發現你跟以往不太一樣了。


    何非說,怎麽不一樣?


    何一鳴說你要變成外交家了。


    何非苦笑了一聲,說哎,事兒都趕一塊了,明天,明天爸爸哪兒也不去,陪你畫一天畫。


    何一鳴高興了,他說那行,那咱們去寫生怎麽樣?


    何非說好,明天帶你去寫生。


    何一鳴高興起來,何非把他送迴家,何一鳴一路小跑著上樓了。


    何非見了譚之江,譚之江的神情完全不對,何非嚇了一跳,他說你這是怎麽啦?


    譚之江說別提了,說了你也解決不了,咱哥兒倆去喝一場大酒,就咱倆,誰也不叫,我這心裏……要燒起來了。


    何非想起自己又何嚐不是從大火裏剛走出來呢,他正好也覺得心裏鬱悶,於是說好,不醉不歸。


    何非和譚之江找了個燒烤小店,要了一提啤酒,兩個人幾乎沒怎麽說話,一提啤酒喝下去了,每個人三瓶。


    譚之江看看何非,嘿嘿一笑,衝著服務員喊,“再來一提!”


    服務員拎著一提啤酒過來了,多少有些吃驚地說了一句,喝得這麽快呀?


    譚之江說喝得快好,早喝早醉。


    服務員聽不明白他說的什麽,看看兩個人,把酒放下,退了出去。


    三瓶酒下了肚,譚之江開始說話了,他說何非你家的事,利索了嗎?


    何非知道譚之江問的是他和江雪雲的事,他搖搖頭,說還那樣。


    譚之江說什麽樣?


    何非看看譚之江,沒說話。


    譚之江“啪”地一拍桌子,他說何非呀,你就別鬧了,江雪雲多好的脾氣呀,人家說這做事得有發有收,你怎麽這一箭發出去就收不迴來了呢?


    何非說唉,他看看譚之江,真的不知從何談起,自己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


    譚之江三瓶酒下肚,肚子裏的話沉不住氣,開始往外跑了。他說何非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江雪雲脾氣好,大家是公認的,可是你還不滿足,還收不住心,你要是攤上我家劉敏……


    譚之江說到劉敏,忽然停了下來,好像公雞打鳴打到一半卡了殼,他搖搖頭,端起酒杯來,一口氣把酒幹了下去。


    何非納悶,他說你跟嫂子生氣啦?


    譚之江說,唉!豈止是生氣,她簡直是把我的麵子全丟盡了。譚之江說著,一五一十把劉敏的所作所為,從頭至尾跟何非說了個明明白白。


    何非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坐在椅子上笑,倚在椅背上笑,端著酒杯還是笑,他說老譚啊,你說嫂子的醋勁兒是哪兒來的呢,她是山西人嗎,她上輩子是不是醋廠的廠長啊……


    譚之江說你還笑,我都要煩死了,你說我好歹也是個局長,她這麽鬧,讓我這個局長還怎麽當?人家楚玉還是個沒結婚的姑娘,她這麽一鬧,讓外麵的人說什麽,這不影響了人家找對象,毀了人家的清白嗎?


    何非不笑了,他看看譚之江說也是啊,這可怎麽辦好?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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