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夢之和李芷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年齡。
任憑李芷青當初再怎麽風華絕代，容顏上已經留下歲月的痕跡。
陳今朝很快收迴目光，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的容貌是不禮貌的，以謙卑的語氣問候道：“李阿姨好，我是陳今朝，也是夢之的男朋友。”
李芷青何嚐不在打量陳今朝。
她的第一個念頭，也是陳今朝和其父親陳陽甫很像，可惜的是陳陽甫已經死了。
“坐下說吧。”李芷青說道。
陳今朝坐在李芷青對麵，想要給未來嶽母留下一個好印象。隻是，她總覺得李芷青打量自己的目光中蘊含著絲絲凝重，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走眼。
這是為何？
“你的父親，是不是陳陽甫？”李芷青語出驚人。
陳今朝瞳孔在刹那間收縮，宛如經曆地震，也在刹那間恢複平常，點頭道：“不錯，家父正是陳陽甫，不過在我小時候他就已經離世，我沒有對父親的任何印象。聽阿姨的語氣，您似乎認識我父親？”
“當然認識。”李芷青說道。
陳今朝的心提了起來，心想或許這才是李芷青找他單獨聊天的原因。
不等陳今朝詢問，李芷青麵露感慨之色，“我，夢之的父親，以及你父親是大學同學，都是寧海大學的畢業生。”
“哦對了，差點把你母親給忘了。”
“你母親的學曆比我們都要高一些，畢業於燕京大學。”
陳今朝呆若木雞。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曾如此震驚。
震驚過後，陳今朝失笑道：“阿姨，您真會開玩笑，我母親不過是縣城裏的一名普通職工而已，怎麽可能畢業於燕京大學？燕京大學是國內頂尖學府，比寧海大學還要高一個檔次，在我印象中我母親似乎沒什麽文化。”
也是這時候，陳今朝才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仔細了解過母親的生平，以為母親這輩子都生活在樂陽縣從來沒出過城。
這下輪到李芷青詫異了，皺眉反問道：“你身為陳陽甫的兒子，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學曆？我再問你，你母親是不是李秋容？”
“是！”
“那就對了，我沒有記錯。”李芷青說道。
這更令陳今朝震驚，李芷青看見陳今朝吃驚的模樣，瞬間聯想到許多猜想，但卻沒有實際證據支撐。
陳今朝恍惚出神。
李芷青的話顛覆了他前二十幾年的固有觀念，如果母親李秋容確實畢業於燕京大學，為什麽甘願待在一個小縣城裏？要知道，二十幾年前的燕京大學畢業證書極具含金量，稱之為人中龍鳳也不為過。
“阿姨，您和餘叔叔都是我父親大學同學？”陳今朝反問。
李芷青嗯了聲。
“我到現在還沒忘記你父親意氣風發的模樣，而且你跟你父親長得很像，可惜我沒機會再次見他。”她感慨道。
陳今朝腦子亂糟糟的。
如果李芷青所說不假，那麽就衍生出了第二個問題——既然陳今朝和父親長得這麽像，為什麽餘文棟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還是說，不想承認？
緊接著還有第二個問題，李秋容為何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學曆，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陳陽甫的學曆？
第三個問題是，李秋容為什麽不在大城市發展，而是迴到不算發達的縣城？
種種疑惑縈繞在陳今朝心頭，讓他差點迷失自我。
“你怎麽了？”李芷青詢問。
陳今朝迴過神來，吐出口濁氣後搖頭說道：“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罷了。”
李芷青也說道：“不僅你想不明白，連我也想不明白。”
二人一致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李芷青還說道：“還有你的父親，明明身體健康得跟一頭牛似的，怎麽可能突然患疾死去，興許是被人害了，所以你母親才會留在縣城等你長大成人。不過這隻是我的單方麵猜想，與事實可能存在較大的出入。”
陳今朝心頭沉重，無論是何種可能，都難以讓他信服。
此番迴去，他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當年真有人害死了他父親，他一定會替父親報仇雪恨——不管敵人是什麽來頭。
“不說那些了，我遁入空門已經二十幾年，有些事情已經記不清楚，還是聊聊你跟夢之的事情吧。”李芷青的話讓陳今朝收起方才的想法，豎起耳朵認真傾聽李芷青的問詢，李芷青開門見山道：“你的事跡我從夢之父親那兒聽說過，確實是個年輕俊才。不過你對我女兒是否真心，我不得而知。”
陳今朝張了張口，想告訴李芷青自己的想法。
李芷青擺手說道：“你不必跟我說，隻要問心無愧即可。我看得出來夢之很在意你，所以也請你不要辜負我的女兒，否則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麽做。”
“阿姨，您可以放心，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離開她。”陳今朝保證。
李芷青麵露苦笑，“說起這個，我很擔心夢之會卷入到你們的鬥爭漩渦之中，你現在樹敵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與天策成為同盟，他可以為你抵擋許多風雨。再加上天策也是夢之的表兄，不會在背地裏暗害你。”
“是李天策讓您這麽說的麽？”陳今朝笑道。
“非也，天策是我的侄兒，夢之又是我的女兒，你將來也會成為我的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麽舍得讓你們變成敵人？”李芷青的話讓陳今朝微微頷首，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表示會認真考慮。
李芷青頷首，並沒有強求。
“阿姨，我還一事不解，您在寺廟裏待了這麽多年，難道沒有過還俗的念頭麽？”陳今朝問。
“如果李家那邊為難您，我可以為您分擔一些壓力。如果餘叔叔經常跟您提起我，應該知道我的背後是徐老，而在蘇韓兩大家族倒台之後徐老的權勢已經比李家老爺子更勝一籌，有能力庇佑您。”
李芷青感受到來自陳今朝的心思，感到了些許欣慰，暗道不愧是陳陽甫的兒子，有乃父之風。
“我還俗了又能如何？”她慘笑。
“今朝，你要明白我的心裏不僅僅隻有夢之以及她父親，我的心裏還有李家的許多人。如果不能迴歸李家，還俗就失去任何意義。”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無比渴望得到李不言的認可。但李不言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心中早就沒有容納親情的地方，顯得她的想法是如此幼稚。
陳今朝沉默。
這點他確實難以幫忙，除非李不言能夠與李芷青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李芷青搖頭不再多想，對陳今朝說道：“我對你沒有太過的奢望，隻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我的女兒，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她吧，她自小就沒有得到父親和母親的疼愛，內心極度渴望感情。”
說起女兒，李芷青臉色柔和，這是她最在意的人。
陳今朝向李芷青保證不會辜負餘夢之。
“你說話的樣子，與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倒是讓我有些懷念那段年輕的青蔥歲月。”李芷青笑著說道。
“時候不早了，你們盡快下山。”
陳今朝敏銳捕捉到，李芷青似乎還有些話沒有說，遲疑道：“阿姨，您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在刹那間，李芷青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又很快消失不見。
“沒有的事情，你們快些離開吧。”
陳今朝起身向李芷青道別。
來到院子門外，餘夢之還沒來得及詢問二人在裏麵聊了什麽，陳今朝就警惕地望向四周，對餘夢之說道：“你先進去陪陪阿姨，接下來或許有大事發生。”
李芷青之前強硬不見女兒，見麵之後又催促二人盡快下山。
種種細節表明，今天注定不太平靜。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年齡。
任憑李芷青當初再怎麽風華絕代，容顏上已經留下歲月的痕跡。
陳今朝很快收迴目光，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的容貌是不禮貌的，以謙卑的語氣問候道：“李阿姨好，我是陳今朝，也是夢之的男朋友。”
李芷青何嚐不在打量陳今朝。
她的第一個念頭，也是陳今朝和其父親陳陽甫很像，可惜的是陳陽甫已經死了。
“坐下說吧。”李芷青說道。
陳今朝坐在李芷青對麵，想要給未來嶽母留下一個好印象。隻是，她總覺得李芷青打量自己的目光中蘊含著絲絲凝重，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走眼。
這是為何？
“你的父親，是不是陳陽甫？”李芷青語出驚人。
陳今朝瞳孔在刹那間收縮，宛如經曆地震，也在刹那間恢複平常，點頭道：“不錯，家父正是陳陽甫，不過在我小時候他就已經離世，我沒有對父親的任何印象。聽阿姨的語氣，您似乎認識我父親？”
“當然認識。”李芷青說道。
陳今朝的心提了起來，心想或許這才是李芷青找他單獨聊天的原因。
不等陳今朝詢問，李芷青麵露感慨之色，“我，夢之的父親，以及你父親是大學同學，都是寧海大學的畢業生。”
“哦對了，差點把你母親給忘了。”
“你母親的學曆比我們都要高一些，畢業於燕京大學。”
陳今朝呆若木雞。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曾如此震驚。
震驚過後，陳今朝失笑道：“阿姨，您真會開玩笑，我母親不過是縣城裏的一名普通職工而已，怎麽可能畢業於燕京大學？燕京大學是國內頂尖學府，比寧海大學還要高一個檔次，在我印象中我母親似乎沒什麽文化。”
也是這時候，陳今朝才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仔細了解過母親的生平，以為母親這輩子都生活在樂陽縣從來沒出過城。
這下輪到李芷青詫異了，皺眉反問道：“你身為陳陽甫的兒子，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學曆？我再問你，你母親是不是李秋容？”
“是！”
“那就對了，我沒有記錯。”李芷青說道。
這更令陳今朝震驚，李芷青看見陳今朝吃驚的模樣，瞬間聯想到許多猜想，但卻沒有實際證據支撐。
陳今朝恍惚出神。
李芷青的話顛覆了他前二十幾年的固有觀念，如果母親李秋容確實畢業於燕京大學，為什麽甘願待在一個小縣城裏？要知道，二十幾年前的燕京大學畢業證書極具含金量，稱之為人中龍鳳也不為過。
“阿姨，您和餘叔叔都是我父親大學同學？”陳今朝反問。
李芷青嗯了聲。
“我到現在還沒忘記你父親意氣風發的模樣，而且你跟你父親長得很像，可惜我沒機會再次見他。”她感慨道。
陳今朝腦子亂糟糟的。
如果李芷青所說不假，那麽就衍生出了第二個問題——既然陳今朝和父親長得這麽像，為什麽餘文棟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還是說，不想承認？
緊接著還有第二個問題，李秋容為何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學曆，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陳陽甫的學曆？
第三個問題是，李秋容為什麽不在大城市發展，而是迴到不算發達的縣城？
種種疑惑縈繞在陳今朝心頭，讓他差點迷失自我。
“你怎麽了？”李芷青詢問。
陳今朝迴過神來，吐出口濁氣後搖頭說道：“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罷了。”
李芷青也說道：“不僅你想不明白，連我也想不明白。”
二人一致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李芷青還說道：“還有你的父親，明明身體健康得跟一頭牛似的，怎麽可能突然患疾死去，興許是被人害了，所以你母親才會留在縣城等你長大成人。不過這隻是我的單方麵猜想，與事實可能存在較大的出入。”
陳今朝心頭沉重，無論是何種可能，都難以讓他信服。
此番迴去，他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當年真有人害死了他父親，他一定會替父親報仇雪恨——不管敵人是什麽來頭。
“不說那些了，我遁入空門已經二十幾年，有些事情已經記不清楚，還是聊聊你跟夢之的事情吧。”李芷青的話讓陳今朝收起方才的想法，豎起耳朵認真傾聽李芷青的問詢，李芷青開門見山道：“你的事跡我從夢之父親那兒聽說過，確實是個年輕俊才。不過你對我女兒是否真心，我不得而知。”
陳今朝張了張口，想告訴李芷青自己的想法。
李芷青擺手說道：“你不必跟我說，隻要問心無愧即可。我看得出來夢之很在意你，所以也請你不要辜負我的女兒，否則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麽做。”
“阿姨，您可以放心，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離開她。”陳今朝保證。
李芷青麵露苦笑，“說起這個，我很擔心夢之會卷入到你們的鬥爭漩渦之中，你現在樹敵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與天策成為同盟，他可以為你抵擋許多風雨。再加上天策也是夢之的表兄，不會在背地裏暗害你。”
“是李天策讓您這麽說的麽？”陳今朝笑道。
“非也，天策是我的侄兒，夢之又是我的女兒，你將來也會成為我的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麽舍得讓你們變成敵人？”李芷青的話讓陳今朝微微頷首，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表示會認真考慮。
李芷青頷首，並沒有強求。
“阿姨，我還一事不解，您在寺廟裏待了這麽多年，難道沒有過還俗的念頭麽？”陳今朝問。
“如果李家那邊為難您，我可以為您分擔一些壓力。如果餘叔叔經常跟您提起我，應該知道我的背後是徐老，而在蘇韓兩大家族倒台之後徐老的權勢已經比李家老爺子更勝一籌，有能力庇佑您。”
李芷青感受到來自陳今朝的心思，感到了些許欣慰，暗道不愧是陳陽甫的兒子，有乃父之風。
“我還俗了又能如何？”她慘笑。
“今朝，你要明白我的心裏不僅僅隻有夢之以及她父親，我的心裏還有李家的許多人。如果不能迴歸李家，還俗就失去任何意義。”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無比渴望得到李不言的認可。但李不言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心中早就沒有容納親情的地方，顯得她的想法是如此幼稚。
陳今朝沉默。
這點他確實難以幫忙，除非李不言能夠與李芷青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李芷青搖頭不再多想，對陳今朝說道：“我對你沒有太過的奢望，隻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我的女兒，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她吧，她自小就沒有得到父親和母親的疼愛，內心極度渴望感情。”
說起女兒，李芷青臉色柔和，這是她最在意的人。
陳今朝向李芷青保證不會辜負餘夢之。
“你說話的樣子，與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倒是讓我有些懷念那段年輕的青蔥歲月。”李芷青笑著說道。
“時候不早了，你們盡快下山。”
陳今朝敏銳捕捉到，李芷青似乎還有些話沒有說，遲疑道：“阿姨，您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在刹那間，李芷青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又很快消失不見。
“沒有的事情，你們快些離開吧。”
陳今朝起身向李芷青道別。
來到院子門外，餘夢之還沒來得及詢問二人在裏麵聊了什麽，陳今朝就警惕地望向四周，對餘夢之說道：“你先進去陪陪阿姨，接下來或許有大事發生。”
李芷青之前強硬不見女兒，見麵之後又催促二人盡快下山。
種種細節表明，今天注定不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