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餘夢之泣不成聲，依然抱著李芷青不鬆手。
真情是最強大的武器，往往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正如此時此刻。
李芷青也不再偽裝，與女兒抱頭痛哭。
缺失了與女兒作伴的二十幾年，她每日無不是在自責與煎熬中度過，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此刻的矛盾心情。
二人很快擦幹眼淚。
李芷青捧著女兒的臉頰，既是欣慰又是感慨道：“像，你真的太像我年輕的時候了，你父親沒有騙我。”
“夢之，媽媽對不起你。”
餘夢之連連搖頭，“不怪媽媽，媽媽應該有自己的苦衷才不得已而為之，我可以理解的。”
李芷青啞然。
看見女兒懂事得令人心疼，她更是自責不已。
“我不是讓你別過來麽，你為什麽還要來，我這些年也升起過要見你的念頭，隻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有些事情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容易。
“無論有什麽困難，我都會與媽媽一起麵對，我們是一家人。”餘夢之說道，在李芷青麵前就像是一個小孩，李芷青怔了怔後苦澀地說道：“你不了解你外公，更不了解有些人在暗中準備對我動手，我不希望你卷入這個漩渦。”
李芷青的父親——
也就是京城李家的老爺子，執掌著上三家之一的巨頭，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人。
沒有人能夠揣摩透老爺子的心思。
“當初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時候，甚至不敢讓李家知道，也不敢讓餘家知道。不過後來，還是被兩個家族的人知道了，我們隻能被迫分開。當初你外公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敢嫁給你父親的話，他會動用一切能量讓餘家消失。”李芷青神色恍惚，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對李家徹底失望了，遁入空門避世不出。
何嚐不是為了躲避現實？
“這些年來，我甚至不敢與你相認，生怕你外公會刁難你。”李芷青又說道。
所以到目前為止，李家除了李天策與李天南之外，並沒有人知道曾經的李家小公主李芷青還有個女兒名為餘夢之。
“他真有這麽不近人情嗎？”餘夢之囁嚅道。
李芷青嗯了聲，點頭說道：“你外公眼裏隻有權力以及家族顏麵，若是讓他知道我在外邊生了個不被李家認可的孩子，興許真能做出六親不認之事。嗬嗬，這些世家門閥之中，潛藏著太多太多你所接觸不到的黑暗。”
用另一種角度來說，李家老爺子——李不言已經沒有七情六欲，甚至可以把他視為權力的擬人化。
這是很恐怖的人物。
餘夢之單單是聆聽母親的教誨就覺得頭皮發麻，之前她還曾幻想過與外公相見，現在看來她的想法過於幼稚。
“踏出靈隱寺之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我之間的事情，明白嗎？”李芷青問道。
“那表哥他們……”餘夢之遲疑。
李芷青表示二人是信得過的人，讓餘夢之不必擔心，後者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去那邊坐著說，跪在這兒你膝蓋都疼了吧。”李芷青拉著餘夢之的手站起來，也是這時候李芷青才有機會認真打量女兒，欣慰地說道：“我家夢之長得真俊，比媽媽還要高五公分，這些年來追求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餘夢之沒有隱瞞，點頭嗯了聲。
李芷青跟女兒提到當年她也有許多追求者，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餘夢之的父親。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她感慨。
“對了。”
“除了你的兩位表哥，沒有其他人一起來了麽？”
李芷青想見餘文棟。
餘夢之搖頭說道：“爸爸最近在忙一些事情，所以沒有陪我過來，不過……”
“我男朋友來了。”
李芷青臉色突然變了變，然後又是一陣悵然，“你爸爸可從來沒跟我說，你已經跟別的男生談戀愛了，看來他還有許多事情瞞著我。時間過得太快啦，在我印象中你還是個幾歲的孩子，現在卻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很難不讓她心生惆悵。
“我和你外公不同，不會幹預你的戀愛，不過你對那個男生了解有多少，他對你又是否屬於真心實意？”李芷青放心不下，還不等餘夢之說些什麽，李芷青就笑道：“從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這就足夠了。”
“他叫什麽名字，家裏是做什麽的？”
餘夢之臉色微微紅潤，然後說道：“他叫陳今朝，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他是一名軍人，對我很好。”
“我也很喜歡他。”
“等等，你說他叫什麽？”李芷青笑容變得僵硬，找女兒確認男方姓名。
餘夢之不解，還是很耐心說道：“他叫陳今朝，怎麽了？”
李芷青反問道：“他是哪裏的人？”
“籍貫寧海市樂陽縣，有什麽問題嗎？”餘夢之小心翼翼詢問，然後看向李芷青，發現李芷青臉上有些茫然。
李芷青或許明白，為什麽餘文棟沒有告訴她關於女兒戀愛的事情。
這是在害怕李芷青生氣。
而現在。
李芷青確實有些生氣。
皺眉說道：“夢之，你確定陳今朝真的喜歡你，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麽目的？”
餘夢之耐心說道：“我確定。”
寥寥三字而已，包含著餘夢之對陳今朝的信任在其中。
李芷青神色再次恍惚，拍拍餘夢之的手說道：“你去把他喊進來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他單獨聊聊。”
餘夢之沒有第一時間動彈，李芷青失笑道：“放心，我不會拆散你們的，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清楚而已。”
餘夢之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起身走出佛堂來到院子外的門口。
陳今朝看見餘夢之隻有一個人，心中不禁疑惑，餘夢之說道：“今朝，我媽媽想見你一麵，讓你單獨跟她聊聊。”
“我？”
陳今朝遲疑。
餘夢之頷首，陳今朝思索片刻後問道：“你覺得，阿姨想跟我聊點什麽？”
問清楚可以做好心理準備。
餘夢之搖搖頭，神色怪異地說道：“我不知道，總覺得我媽媽在聽見你名字的時候神色怪怪的，好像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的名字在過去一年如雷貫耳，我爸爸有可能早就把你的事情告訴她。想跟你單獨聊聊，應該也隻是考驗你的態度。”
陳今朝笑著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他獨自進入佛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右側椅子上的李芷青，在看清楚李芷青麵孔的刹那陳今朝確實有刹那的恍惚。
像，太像了。
餘夢之泣不成聲，依然抱著李芷青不鬆手。
真情是最強大的武器，往往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正如此時此刻。
李芷青也不再偽裝，與女兒抱頭痛哭。
缺失了與女兒作伴的二十幾年，她每日無不是在自責與煎熬中度過，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此刻的矛盾心情。
二人很快擦幹眼淚。
李芷青捧著女兒的臉頰，既是欣慰又是感慨道：“像，你真的太像我年輕的時候了，你父親沒有騙我。”
“夢之，媽媽對不起你。”
餘夢之連連搖頭，“不怪媽媽，媽媽應該有自己的苦衷才不得已而為之，我可以理解的。”
李芷青啞然。
看見女兒懂事得令人心疼，她更是自責不已。
“我不是讓你別過來麽，你為什麽還要來，我這些年也升起過要見你的念頭，隻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有些事情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容易。
“無論有什麽困難，我都會與媽媽一起麵對，我們是一家人。”餘夢之說道，在李芷青麵前就像是一個小孩，李芷青怔了怔後苦澀地說道：“你不了解你外公，更不了解有些人在暗中準備對我動手，我不希望你卷入這個漩渦。”
李芷青的父親——
也就是京城李家的老爺子，執掌著上三家之一的巨頭，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人。
沒有人能夠揣摩透老爺子的心思。
“當初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時候，甚至不敢讓李家知道，也不敢讓餘家知道。不過後來，還是被兩個家族的人知道了，我們隻能被迫分開。當初你外公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敢嫁給你父親的話，他會動用一切能量讓餘家消失。”李芷青神色恍惚，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對李家徹底失望了，遁入空門避世不出。
何嚐不是為了躲避現實？
“這些年來，我甚至不敢與你相認，生怕你外公會刁難你。”李芷青又說道。
所以到目前為止，李家除了李天策與李天南之外，並沒有人知道曾經的李家小公主李芷青還有個女兒名為餘夢之。
“他真有這麽不近人情嗎？”餘夢之囁嚅道。
李芷青嗯了聲，點頭說道：“你外公眼裏隻有權力以及家族顏麵，若是讓他知道我在外邊生了個不被李家認可的孩子，興許真能做出六親不認之事。嗬嗬，這些世家門閥之中，潛藏著太多太多你所接觸不到的黑暗。”
用另一種角度來說，李家老爺子——李不言已經沒有七情六欲，甚至可以把他視為權力的擬人化。
這是很恐怖的人物。
餘夢之單單是聆聽母親的教誨就覺得頭皮發麻，之前她還曾幻想過與外公相見，現在看來她的想法過於幼稚。
“踏出靈隱寺之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我之間的事情，明白嗎？”李芷青問道。
“那表哥他們……”餘夢之遲疑。
李芷青表示二人是信得過的人，讓餘夢之不必擔心，後者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去那邊坐著說，跪在這兒你膝蓋都疼了吧。”李芷青拉著餘夢之的手站起來，也是這時候李芷青才有機會認真打量女兒，欣慰地說道：“我家夢之長得真俊，比媽媽還要高五公分，這些年來追求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餘夢之沒有隱瞞，點頭嗯了聲。
李芷青跟女兒提到當年她也有許多追求者，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餘夢之的父親。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她感慨。
“對了。”
“除了你的兩位表哥，沒有其他人一起來了麽？”
李芷青想見餘文棟。
餘夢之搖頭說道：“爸爸最近在忙一些事情，所以沒有陪我過來，不過……”
“我男朋友來了。”
李芷青臉色突然變了變，然後又是一陣悵然，“你爸爸可從來沒跟我說，你已經跟別的男生談戀愛了，看來他還有許多事情瞞著我。時間過得太快啦，在我印象中你還是個幾歲的孩子，現在卻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很難不讓她心生惆悵。
“我和你外公不同，不會幹預你的戀愛，不過你對那個男生了解有多少，他對你又是否屬於真心實意？”李芷青放心不下，還不等餘夢之說些什麽，李芷青就笑道：“從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這就足夠了。”
“他叫什麽名字，家裏是做什麽的？”
餘夢之臉色微微紅潤，然後說道：“他叫陳今朝，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他是一名軍人，對我很好。”
“我也很喜歡他。”
“等等，你說他叫什麽？”李芷青笑容變得僵硬，找女兒確認男方姓名。
餘夢之不解，還是很耐心說道：“他叫陳今朝，怎麽了？”
李芷青反問道：“他是哪裏的人？”
“籍貫寧海市樂陽縣，有什麽問題嗎？”餘夢之小心翼翼詢問，然後看向李芷青，發現李芷青臉上有些茫然。
李芷青或許明白，為什麽餘文棟沒有告訴她關於女兒戀愛的事情。
這是在害怕李芷青生氣。
而現在。
李芷青確實有些生氣。
皺眉說道：“夢之，你確定陳今朝真的喜歡你，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麽目的？”
餘夢之耐心說道：“我確定。”
寥寥三字而已，包含著餘夢之對陳今朝的信任在其中。
李芷青神色再次恍惚，拍拍餘夢之的手說道：“你去把他喊進來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他單獨聊聊。”
餘夢之沒有第一時間動彈，李芷青失笑道：“放心，我不會拆散你們的，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清楚而已。”
餘夢之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起身走出佛堂來到院子外的門口。
陳今朝看見餘夢之隻有一個人，心中不禁疑惑，餘夢之說道：“今朝，我媽媽想見你一麵，讓你單獨跟她聊聊。”
“我？”
陳今朝遲疑。
餘夢之頷首，陳今朝思索片刻後問道：“你覺得，阿姨想跟我聊點什麽？”
問清楚可以做好心理準備。
餘夢之搖搖頭，神色怪異地說道：“我不知道，總覺得我媽媽在聽見你名字的時候神色怪怪的，好像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的名字在過去一年如雷貫耳，我爸爸有可能早就把你的事情告訴她。想跟你單獨聊聊，應該也隻是考驗你的態度。”
陳今朝笑著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他獨自進入佛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右側椅子上的李芷青，在看清楚李芷青麵孔的刹那陳今朝確實有刹那的恍惚。
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