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的事情,是鄔老爺子逼你做的嗎?”


    附湛沉默了片刻,眼神依舊淡漠,“不是。”


    石易歎了一口氣,一瞬間他忽然有種無力感,附湛越來越像一個謎,但是就算是他、這個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靠近那謎底絲毫。


    最後,他隻能輕輕地說:“小湛,我們是朋友,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一個人去承擔。”


    明明小時候兩個人無話不說,但是時間好像是一條巨大的溝壑,將原來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硬生生地扯了開來,放到了彼岸。最後,附湛變了,他也變了,兩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社會就像是一個大染缸,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試圖告訴每個人一件事:放棄你擁有的天真。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附湛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說,“但是,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解釋,江穆車禍的事,與我無關,其他的,我不知道,你也不要管。這樣對你好,對我也好。”


    “你到底在做什麽?”石易皺眉,這種一切都在黑洞中迷迷糊糊看不清楚的感覺讓他不禁有些失控,“你這樣讓你家人、讓我多擔心?!”


    “我沒做什麽,至少,這麽長時間以來,我沒做什麽。”附湛輕輕地說。


    石易有些焦躁,“算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個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不過你自己心裏也有點數,別太過了。”


    “先不說這個,”附湛有些不耐,他覺得有些壓抑,於是伸手解開了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袁茹那女人找到了嗎?”


    “沒有。”石易頓了頓,他閉著眼睛歎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我已經撒網式地找了一遍,但是那個女人沒留下一點痕跡,就像她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不可能,”附湛冷靜地反駁,“隻要她曾經在中國唿吸過一口空氣,就會留下證據,中國找不到,就去外國找,就算她換了名字、整了容,也得找出來。”


    “你非要找到那個女人做什麽?”石易不解地問道。


    附湛愣了愣,頓了半天才說:“我也不知道。”


    “……”石易最後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你路上小心點。”


    附湛放下電話,臉上是遮擋不住的疲憊。


    已經接近深夜,出租車一路上暢通無阻,晚風冷徹入骨,但是他還是意外地覺得胸口很悶,就好像氣壓太低、讓人難以唿吸一般。


    屏幕暗了又亮,聯係人號碼翻了又翻,他還是把手指滑到了第一個名字:a行言。


    to鄔行言[正在輸入中]


    睡了嗎?我很想你。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來,看著這句話,眼睛都散去了焦距,看上去仿佛靈魂被抽出體內一般,最後他迴過神來,盯著手機,伸出手指按下了迴格、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它刪掉。


    to鄔行言


    晚安,好夢。


    係統:送信成功√


    “叮叮咚咚叮叮咚——”


    “嘖,”方寧介揉了揉頭發,一邊用手肘推了推身邊那個人,一邊發出不滿地嘟囔聲,“煩死了,快去關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


    “行言,我們在一起吧。”


    方寧介突如其來的許諾讓鄔行言直接懵了,緊接著就是一直喜極而泣,看上去傻得要命。


    而且他飯也不吃,隻顧著拉著方寧介窩在床上,說一些甜甜膩膩、臭不要臉的情話,兩個人引火燒身、順勢擼了一炮,最後饑腸轆轆的方寧介實在是忍受不了他的話嘮,把他一腳踹了下去,鄔先生這才灰溜溜地爬起來、穿上拖鞋去煮泡麵。


    鄔先生還特地多打了兩個蛋,賣相十分好看,讓人看了就垂涎欲滴,他滿心歡喜地揚起‘求表揚’臉,端給他家的‘太後娘娘’,期待的坐在一邊。


    ‘太後娘娘’表示很滿意,吃的唿嚕唿嚕響,連湯帶麵全吃了個幹淨。但是直到吃完了、要收碗了,也一眼都沒給一臉幽怨的鄔先生,充分向對方展示了什麽叫做過河拆橋,自己則是擦了擦嘴、爬上床、準備拉燈睡覺。


    鄔先生這下子終於知道要套路不要真誠了,這麽走心這狼崽子都不給個笑臉啊!


    於是他一臉馬/克/思主義乖巧,自己湊了過去躺在他身邊,死乞白賴地用被子把兩個人卷在一起,美名曰:快要入冬了外麵風好大!我好冷好寂寞一個人睡好害怕嚶嚶嚶,兩個人睡感覺更好哦!qwq


    方寧介翻了個白眼,心說: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老子早一榔頭砸過去了。


    因為長得好看而逃過一劫的人沒一點矜持的自覺,腆著臉把身邊的人抱進懷裏,不過幸好的是,方寧介體寒,反正抱著鄔行言也睡的暖和,何樂而不為?因而這才給鄔先生占了個大便宜。


    然而睡到半夜,手機刺耳的鈴聲響起,被打擾了的方寧介就整個人都開始暴躁起來,溫馨的小床說塌就塌,實力演示什麽叫做家暴現場。


    鄔行言睜著眼睛瞎激動了兩三個小時,好不容易才睡著,結果睡的迷迷糊糊被方寧介一肘子接著一肘子給頂醒了……也是苦逼的不行。


    他伸出手摸索著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了電源鍵,猛然的亮光讓他不適地閉上眼睛,等微微習慣後才睜開。


    附湛


    晚安,好夢。


    鄔行言:……如果沒有這個短信會更好,謝謝。


    他按著電源鍵關了機,隨手丟在一邊,翻了個身嘟囔一聲,繼續把身邊的人抱在了懷裏。


    方寧介:“……喂。”


    “嗯?”


    方寧介:“……你頂著我了。”


    鄔行言一臉委屈,小聲說道:“剛剛你也頂我了。”


    方寧介:“……日。”


    方寧介咬著牙,頂了一肘子。他頓了頓,似乎是覺得不夠解氣,接著又是一肘子。


    “唔,qaq疼!”


    “閉嘴!自己去衛生間解決!”


    今晚月色淡淡,卻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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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臥槽真是日了狗了,”關明理一邊啃蘋果,一邊抱著ipad刷微博,“行啊兄弟,獨占熱搜前十條,說說,是不是你家經紀人買熱搜了?”


    “滾蛋。”鄔行言坐在化妝間裏閉著眼睛,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上妝。


    “哎喲喲,”關明理把蘋果核一扔,做出西子捧心狀,虛弱地對坐在一邊看報紙的方寧介說道,“寧介,你看見了吧?他現在把你把到手了,就各種拽、各種甩大牌,你怎麽能跟這種喜新厭舊的人在一起呢!”


    方寧介抖了抖報紙,抬頭瞥了他一眼,“如果那個舊人是你這種人的話,那厭了也無妨。”


    “……”關明理被這對狗男男聯手打擊的胸中頓積淤血,“媽的你們倆能不能不要這麽翻臉不認人啊?媳婦娶進房,媒人扔過牆啊!”


    “閉嘴。”鄔行言說。


    他忽然意識到眼線筆畫眼線的感覺不對,緊接著化妝師一聲驚唿,愧疚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畫歪了……”


    鄔行言無奈地說道:“算了,卸掉重來吧。”


    眼妝已經畫完,化妝師隻得用棉簽沾了卸妝液一點一點地幫他擦。


    “這個化妝不是以前的那個吧?”方寧介把新媒時報疊了起來,扭頭問關明理。


    關明理受到他們夫夫二人的花式虐狗,現在還沒緩過神來,一臉鬱悶地迴答:“是啊,人家請假和男朋友玩去了……這個是他徒弟,其實他徒弟手藝還可以的,肯定是你們倆幹擾了人家!”


    “別瞎扣屎盆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到大,你就這麽對待你的食物?”方寧介不緊不慢地反擊。


    關明理一臉菜色,憋了半天才說:“你他媽的……真能惡心人。”


    “方老師!”


    方寧介正欲損他幾句,外麵就傳來一個小哥的叫喊聲,緊接著一個穿著軍綠色厚外套的後勤推開門小跑著進來,抱起了手中大大小小的七八個包裹,“有粉絲給你送了禮物!”


    “粉絲?”


    方寧介有些驚訝,把報紙放下,站了起來,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我的?你確定嗎?”


    “是啊!”小哥笑著說,“鄔老師的都另外收起來了,不過你的我不知道放哪兒……幹脆就給你拿過來了。”


    “啊,謝謝你。”方寧介趕緊走過去把禮物都接了過來,堆到了玻璃茶幾上。


    “喲,這還沒出作品呢就有粉絲了,方大神以後要多提攜提攜我們啊。”關明理笑著打趣,半分調侃,半分認真。


    方寧介無奈地笑笑,伸手隨便拿了一個包裹。


    那個禮物盒大概隻有一個巴掌那個大,厚度也隻有兩三厘米,但是包裝的很精美,拆開後裏麵是一封粉色的信,上麵還係了一個很小的蝴蝶結,看上去就像是高中裏羞澀清純的少女的情書。


    “喲喲喲~”關明理吹了一聲口哨,故意提高了聲音、幸災樂禍地說,“是哪個小粉絲寫的情書啊?”


    鄔行言的眼妝還沒畫好,再加上化妝師一直站在他身邊,所以他隻能偶爾從鏡子中看一眼方寧介和關明理,心裏酸的直泛苦水。


    方寧介也沒理他,把信慢慢拆開,取出了信紙,打開。


    同性戀都去死!死全家!賤人!


    血紅色的初號黑體字直接霸占了整張紙的版麵,上麵還畫了一個逼真的染血的刀子、流血的手腕,以及一個骷髏頭,詛咒的意味與可愛的外表恰好相反,看起來更為可怖。


    關明理懷著要調戲、調侃的心情擠在他旁邊,探頭一看,表情頓時一僵。


    “怎麽了?看到什麽了?”鄔行言沒聽見他們說話,加上這個化妝師老是磨磨蹭蹭的,讓他心裏好奇的像是一個撓癢棒不斷地撓著他的咯吱窩。


    方寧介麵色如常,淡定地把信紙疊好,放進了禮物盒裏,說:“沒什麽,小女孩兒的情書。”


    “哈哈哈哈,行言,你馬上要有一批的情敵了。”關明理此刻腦子轉的比陀螺還快,快速地接道,“到時候他紅了,你就是舊人了。”


    “去你的。”鄔行言笑罵了一聲。


    化妝師終於化好,戰戰兢兢地收拾東西、顫抖著連連道歉:“對不起鄔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別太緊張了,我能感覺到你手有點抖。”鄔行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轉迴來衝方寧介走了過去,同時伸出了手,聲音裏帶著點醋意,“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寫得多好。”


    方寧介無奈地抽出信,三下兩下撕成了碎片,對他說:“你看,我撕了。”


    “這才像話。”鄔行言哼了一聲,同時白了關明理一眼。


    “我去看看機子有沒有到位,還有二十分鍾,你準備一下啊。”關明理暗暗鬆了口氣,站起身找了個借口帶著抖個不停的化妝師遁了。


    這個單人的化妝間便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陪我對對戲。”鄔行言拿出劇本,坐到方寧介身邊、攬住了他的肩。


    方寧介反應很快,答應的也很快,“哪一場?和誰的戲?”


    “三十八集第五場,孝康敬皇後。”鄔行言說著,體貼地幫他翻開了劇本。


    孝康敬皇後是朱祐樘的結發妻子,伉儷情深,朱祐樘甚至一生不立妃嬪,獨寵張氏。


    這一場正好是張氏二弟欺壓百姓,獨占良田,司禮太監、刑部侍郎奉帝命捉拿妻弟、壓上內廷,正逢張氏與朱祐樘正在用膳,朱祐樘寵妻,於是故意嗬斥大臣,以搏張氏高興。


    這麽多場戲,鄔行言獨獨挑中了這一場……


    鄔行言眼中含笑,故意清了清嗓子,直視著他,用輕柔的嗓音慢慢地說道:“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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