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


    “皇上,靖王爺已經在外麵跪了三個時辰了。您看是不是……”


    皇上頭也不抬。


    “讓他跪去吧。”


    “是。”


    “皇上,靖王爺已經跪了五個時辰了,您看要不要宣他進殿?”


    皇上終於抬起頭,往殿門口瞟了一眼。


    “他愛跪就讓他跪著吧。”


    “是。”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皇上終於合上了奏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小印子,陪朕出去走走,朕有些乏了。”


    “皇上,靖王爺還在外麵跪著呢,您看……”


    莫淩一愣,道:“他還跪著。”


    “是的。您看要不要宣他進殿?”


    莫淩有些猶豫,從前他來這裏都是進出自由,不需要通報的,什麽時候起他們兄弟這麽生分了。


    “不了,我們從後門走。”


    夜幕下的禦花園顯得格外冷清,不似白天那麽熱鬧。


    莫淩想起那個破窗而入的女子,幹淨、利索的幾個動作然後坐到他身旁喂他喝茶。盡管那隻是做戲,依然讓他時常想起。她身上有梨花的清香,淡淡的,讓人難以忘懷。


    “誰?”前麵的護衛大聲喝道。


    月光下一個雪白挺拔的身影。


    “靖王爺!參見靖王爺。王爺,皇上正在散步,不許人打擾。”


    “要是我非見不可呢?”


    “王爺,別讓屬下為難。”


    “你們都下去!”莫淩淡淡道。


    月色照著兄弟倆長得酷似的麵龐,一個威嚴中透著妖冶,一個沉穩中帶著冷峻。


    莫白行了跪拜之禮。


    “找我什麽事?”


    “臣弟請旨去戍守西楚邊界。”


    莫淩怔住。


    “胡鬧!兩國現已交好,你還去邊疆幹嘛?”


    “臣弟願用性命來保得百姓的安寧。”


    “如若不能呢?”


    “臣弟以死謝罪!”


    “你——”


    莫淩雙唇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鼓掌聲。


    “好,有骨氣。”


    是陸羽峰。


    “參見皇上。”


    “你不在殿裏好好休息,到這裏來做什麽?”莫淩冷冷問道。


    “本太子見月色明亮,就出來走走,沒想到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說著看向莫白道:“在西楚國時就聽聞靖王爺乃人中豪傑,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皇上,如此忠義之士不可不成全啊。”


    莫淩看向莫白。


    “臣弟心意已決,請皇上成全。”


    莫淩猶豫著。


    “皇上,要不這樣吧,隻要靖王爺能攻下西楚邊境上的石頭城,本殿就取消和裳兒的婚約,以後兩國交好,西楚絕不主動侵犯紫衫。”


    “你既然如此堅持,朕便答應你這一迴。”莫淩說完,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好。靖王爺那咱們西楚邊界見,本殿定會讓你心服口服,三個月後本殿再來迎娶裳兒。”說完便哈哈大笑著走了。


    “你真要為她這樣做麽?”


    “為她,也為整個紫杉國。”


    “要是為了紫杉國,你就不該攔著。”


    “皇兄,我們現在用她來換取暫時的安寧,那麽幾十年後呢,紫杉國一樣麵臨同樣的危險。還不如現在就搏一搏。還有,你別忘了那個預言,我們苦苦尋找紫靈琴為的是什麽!”


    “可是……”莫淩看著這個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弟,眼裏滿是矛盾與掙紮。


    “皇兄不必難過,母後就靠你照顧了。”


    莫淩眼角有些濕潤,喉頭哽著,最終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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