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燁一出門,立夏就過來侍候她梳洗。全本小說吧


    一邊借了這個機會,絮絮地把太妃身邊幾個得力的服侍之人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


    按著規矩,老太太身邊侍候的一等丫頭有八個,二等丫頭十個,都是從幽州帶過來的。懶


    管事嬤嬤一個姓季,另一個姓傅,兩人都是跟著太妃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的。


    不僅深受太妃器重,就是王爺也對兩人很是尊重,並未把兩人當成下人。


    季嬤嬤性子溫和,對下麵之人也很寬容,平常也不太愛說話;但這傅嬤嬤卻是個極厲害的角色,禦下極嚴,稍有行差踏錯,便祭出宮規家法來懲治一翻。


    一等丫頭裏,初雪和初晴最是得臉,最得太妃歡心。


    另外一個值得一提的,還是靜萍姑姑。


    因為傳說太妃欲將她配給夏候燁,因此立夏特別打聽了一下,靜萍姑姑今年二十七,比王爺還大上兩歲。


    聽說此人更是個悶罐子,成天象個影子似地跟在太妃身邊,基本不說話,內宅之事更是從來不插手。也因此,夏候燁對她才另眼相看。


    有人傳她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又因為太妃所有的飲食,都必先由她嚐過第一遍才送上去,也有人傳她是個使毒的大行家……


    總之,對這個靜萍姑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另外,三位姨娘裏,戚姨娘最貌美,卻是最不得夏候燁心的,一年裏難得到她房裏兩次;蟲


    秦姨娘倒是自小便陪在王爺身邊,讓她來,隻是顧念舊情;


    祝姨娘性子溫婉,又是睿王妃的陪嫁丫環,因此幾個人裏,唯有她最得夏候燁之心。全本小說吧


    “小姐倒是要多留心這位祝姨娘。”末了,立夏輕聲道。


    舒沫淡淡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查清了內鬼是誰,她就要離開,哪個姨娘得寵關她半毛錢的事?


    梳洗畢,命綠柳捧了那堆帳冊和鑰匙,便往怡清殿而來。


    因起得早,倒是頭一個來。


    院外的二等丫頭命她在穿堂等候,進去迴話,卻是一去不返。


    穿堂裏風大,好在已是五月的天,倒不覺得冷。


    綠柳等得心焦,慢慢就有些不忿和委屈:“莫不是那丫頭故意為難,沒傳話吧?”


    舒沫看她一眼,低叱:“閉嘴!”


    “喲,妹妹來得可真早~”一聲嬌笑,伴著陣陣香風。


    舒沫不必迴頭,已知來的是戚姨娘,當下微微一笑,欠身向她施了一禮,也不多話。


    “怎麽,”秦姨娘緩緩過來:“裏麵還沒傳你?”


    “太妃與王爺,久未謀麵,想是有很多體己話要說。”舒沫淡淡地道。


    “妹妹不知道?”戚姨娘聽了這話,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什麽?”舒沫隨口問。


    秦姨娘冷聲揶揄:“王爺昨夜宿在妹妹房中,連與妹妹說幾句體己話的功夫也沒有?”


    她神色曖昧裏夾著明顯的妒意,舒沫隻覺象吞了隻蒼蠅,十分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祝姨娘神色平靜,見她看過來,輕輕點了點頭。


    “姐姐真是~”戚姨娘掩了嘴咯咯直笑:“王爺的性子,哪是多話之人?”


    “太妃讓三位姨娘進去。全本小說吧”從上房裏出來個丫頭,身穿墨綠的衫子,一板一眼地道。


    秦姨娘看一眼舒沫,眼底含著得意:“翠縷姑娘,這裏有四位姨娘,煩你再問清楚些,太妃要見哪三位呀?”


    翠縷看一眼舒沫:“太妃讓你再等會。”


    “是~”


    翠縷取了帕子,輕輕在鼻間扇了扇:“誰擦的粉,這麽香?”


    她一邊說著,若有意,似無意地瞄一眼綠柳。


    綠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咬著唇,眼裏已有淚水打滾。


    舒沫不動聲色,從她手裏接過那厚厚地一摞帳薄,捧在手裏,淡淡地道:“對不起,熏著姑娘了~綠柳,你迴去吧。”


    “是~”綠柳不敢分辯,低了頭急急地走了。


    翠縷這才滿意,帶著三位姨娘進了上房:“走吧~”


    不過盞茶時間,三位姨娘已從上房出來,見舒沫仍捧著那堆東西站在穿堂裏,相視一笑,款款離去。


    祝姨娘眼帶同情,經過她身邊時,略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太妃身子欠安,情緒有些不好,你且忍耐片刻。王爺在替你求情,要不了多久,定會傳你。”


    舒沫隻得苦笑。


    這隻呆頭鵝!早說了要他不要插手,偏要自作聰明,害她憑白吃這苦頭!


    明知道太妃存心給她下馬威,也隻能咬著牙承受。


    手上的東西,連鑰匙帶帳本,再帶木匣子,加起來也有十來斤,她雖不得寵,自小也是婢仆成群地侍候著長大,身子養得嬌貴,哪做過這種體力活?


    前麵半小時還算好,慢慢地隻覺手臂泛酸,象墜了鉛塊,沉沉地往下墜。


    她性子倔強,隻咬著牙苦撐。


    等了一個多鍾頭,裏麵用過早飯,太妃才打發了人傳她進去。


    舒沫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門,已是滿臉蒼白,汗透重衣。


    “奴婢叩見太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舒沫跪下去叩拜。


    “下跪者何人?”清冷中夾著威嚴的嗓子,並不如想象中的蒼老。


    舒沫抬起頭,驚訝地看到居中坐著的竟是個四十左右的美貌婦人,深藍妝花褙子,八幅朱紅褶裙,青絲挽成高髻,戴著鑲滿珍珠的玉樹華盛,兩旁各插著一枝赤金鑲翠玉的金鳳展翅步搖,氣質高雅,雍容華貴。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太妃,睿王的生母?


    貌似,當今聖上都已年近六十了,她居然會如此年輕?


    舒沫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瞥一眼坐在她下手的夏候燁。


    嗯,兩人眉宇間竟有七八分相似。她算是明白,夏候燁的容貌,多是遺傳自母親。


    就不曉得這冷冰冰的性子,是承襲何人?


    她心念電轉,麵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迴道:“奴婢舒沫,今年三月才進王府。”


    夏候燁眼裏極快地掠過一絲尷尬,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還真教她說對了,他越是想幫她,母妃對她的不滿越多,到最後竟然不接話茬,倒讓她白白吃了這些苦。


    “燁兒,”太妃漫不經心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舒沫,淡淡地道:“你進了京,挑女人的眼光,怎麽還跟以前一樣不濟?”


    “她年紀雖小,倒是頗懂事。”夏候燁不敢再誇她,想了想,選了個自以為安全的答案。


    “哼!”太妃冷哧一聲:“所以,你就把家交給這種人掌著?”


    “這不是因為內宅無人嗎?”夏候燁有些懊惱:“如今母妃來了,正好替兒臣接了這燙手的山芋去。”


    當時隻想考查一下她的能力,順便測試一下心性,沒成想,倒給太妃捉了錯處。


    “王爺隻是命奴婢暫時代管,”舒沫乘機捧了那疊東西:“如今太妃既已迴府,自當由太妃掌家。這是府中對牌,庫房鑰匙,並各庫帳薄,以及各院仆婦名冊,請太妃查收。”


    初雪便從太妃身後走了過來,把舒沫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


    舒沫悄然鬆了口氣,偷偷捏了捏發酸的手臂。


    “我年紀大了,哪管得了這許多事?”太妃看一眼那串鑰匙,淡淡地道。


    “母妃不管,兒臣一介男子,莫非還要插手內宅之事?”夏候燁低了眉,輕聲央求:“還請母妃體諒兒臣的苦處,再操持幾年。”


    認識這麽久,從來隻見他頤指氣使,從未見過他低眉順眼的模樣,舒沫頓時大為驚奇,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初晴在邊上見了,眉心微蹙,臉上帶出幾分鄙夷之色。


    “你呀~”太妃看著他,輕歎:“早說過要再娶個女子迴來管著這個家,偏要拗著。”


    舒沫一怔:這是什麽意思?太妃竟然慫恿睿王再娶?


    綠柳不是說,睿王妃是她親自挑的,好象還是她的親侄女還是外甥來著?


    夏候燁臉一沉:“這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母妃幫你管幾年家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太妃臉色也不好:“可你這偌大的王府,沒個正經的女主子,隻幾個上不得台麵的奴婢,象個什麽樣子?”


    “兒臣自有打算,母妃不必操心~”夏候燁說完,竟然拂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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