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麵掄起一道勁風,往雲伊麵上撲去;雲伊揮手一擋,向上一飛,立於空中,男子緊追而上,雙眸一抬,這才靠著那明亮的月光看清了雲伊的模樣。


    心尖一動,盯著雲伊,邪魅一笑,道:“想不到,傳說中的雲神,果真生的豔冠六界啊。”


    雲伊溫潤如玉的臉上盡是惱怒,瞧著男子身後盡現的那七條火紅色的狐尾,當下便猜到了這男子的身份。


    當年,白諾對他說過,他的三叔紅蕖是他們狐族中唯一一隻紅狐,性子熱烈,且風流不羈,從未有個正經,極愛流連人間;白諾見他的次數,一個手都能數過來,並且,極愛美人,與他同床之人,千萬年來,已是多不勝數。


    現下一見,那輕挑著的眸,和不停舞動的狐尾皆都證實了白諾所言不虛。


    雲伊皺起了眉,直覺告訴他,這隻狐妖不好對付。


    屋內的一陣嬌喘,拉迴了雲伊這一小會兒的思量,側首透過紙窗看進去,白諾和應子玨都已被催情香促的失了意識。


    “雷霆!”


    雲伊大喝,隻是那聲波還未傳出去便被紅蕖施法阻攔;雲伊一看,手指一揚朝屋頂打去。這樣大的動靜,別說屋中人,怕是整個村子都得驚動。


    可是,紅蕖沒有阻攔他掀屋頂,而是直接施法封閉了了屋內,令其聽不見外頭的動靜。


    “良辰美景,雲神怎好打擾他們。”


    雲伊看著他,根本不想與之多言,這個時候不阻止應子玨,必會造成一個嚴重無比的錯誤。


    紅蕖哪能讓雲伊搞破壞,這催情香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總結了不少經驗才尋來的最為厲害的一種,就這麽被打攪了,可不是一件美事。


    手中折扇一揚,紅蕖衝了上去,雲伊攻,他便守,雲伊拆,他便修,絲毫不管自己的法力可否及得上雲伊,那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輕佻中竭盡了全力,並且,風流之人總是有許多不要臉的舉動,這死纏爛打起來,雲伊竟無法甩開他。


    “雲神,你可攔不住了。”


    紅蕖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瞧著院中樹木劈啪一聲皆盡斷裂,竹屋的屋頂也被法力波及掀起了一層,眼中盛滿了勝券在握的笑意。


    隻因,伴隨著這樣大的動靜的,還有白諾那含著痛苦和快感並存的唿聲,以及,那來源於*的撞擊聲。


    雲伊心裏一緊,閃身一躍就要衝進去,卻又被紅蕖拎著折扇撲麵而來擋於麵前,七條紅尾在雲伊周圍圍了一個圈,絢麗無比。


    “你們的野心為何要讓小諾去承受?”雲伊眉頭緊蹙,那身溫暖之姿變的肅殺起來,卻也知道,來不及了。


    裏麵的動靜已停下,紅蕖捋著自己的發絲挑眉一笑,收迴了尾巴,轉頭瞧著屋內米已成炊的二人,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我們的野心?如果不是神界當初想出來的好法子,小諾會這樣出生?你們剜掉小諾的記憶,連一個反擊的機會都不給他,把他當寵物一般養在身邊,馴化他,雲神這個六界最溫柔之人的稱號,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雲伊同樣看著屋中床內已相擁昏睡過去的二人,臉色微白,聽了此言後,心中也是一陣波動。


    外頭傳來村民們的驚唿聲,紅蕖側目,扇子一輪,淩空而上,施法一念,一應毀去之物皆都修複如初,被驚醒的村民也都被一一定住遣送迴原地,扇子再一轉,他們便不記得方才發生過什麽了。


    收迴折扇敲打在手心,紅蕖瞧著雲伊絕美的麵上露出的那副痛心疾首之態,嘖嘖的讚歎了一聲後,道:“我紅蕖遍觀美人無數,像雲神這樣美的倒還是第一次見,可惜上次大戰之時我未來得及趕迴,不然,也可早些一睹風采。”


    雲伊看著他,一身藍衣,一襲白發,在夜風的吹拂下顯出幾分殺氣來,口裏道:“大地之晶,連你這個小諾的血親也想得到了?”


    “雲神這可是冤枉我了,我紅蕖隻愛美人,什麽大地之晶我可沒興趣,隻是,當年,你們派瑤光上仙與老妖王成婚誕下小諾,又讓小諾神魂離體,重生於靈人身上,到了最後,為了得到內丹重塑一個新的身體,你們不惜斬掉他的尾巴,讓他承受那千刀萬剮的痛苦,這一切無非都是為了得到大地之晶,而我現在可幫了你們一個大忙,怎麽雲神還要出手阻攔呢?”


    透過木窗看著屋內白諾沉靜的睡顏,雲伊腦中想起白諾兩次入天牢所受的苦,心尖劃過一絲輕微的疼痛,再看著麵前這隻狐妖,發現,神君查出來的秘密,妖界想來也知道了,畢竟,青丘的迷榖藤,可以知曉六界一切秘事,若不是隻能一問一答,這根迷榖藤也是個極大的禍害。


    “大地之晶一旦孕育,小諾被封的記憶就會恢複了。”雲伊輕喃,繼而望向紅蕖。


    紅蕖絲毫不受雲伊視線所影響,相反,雲伊那道逼人的目光,加上他本身溫和的氣質,倒是別有番風味,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兒,也可算作一道風景,怪不得迷榖老伯說,小諾當年那般癡迷於他,若不是自己腦子比小諾清楚許多,自己怕也是要癡迷了。


    “小諾喜歡應子玨,就此歇下戰爭,豈不皆大歡喜,為何一定要如此?”雲伊收迴目光,輕歎了口氣,就算魔君無法消滅,但永久封印,也無不妥,小諾既然對這樣的日子感到開心,就讓他一直這樣又有何不好。


    聽了此話,紅蕖倒是被逗樂了,將扇子插在腦後,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紅蕖活了這麽大把歲數,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好笑之言,小諾對這樣的日子感到開心?你們在他腦子裏強加了毫無相幹之人的記憶,還能說小諾開心?雲神確定是小諾開心,而不是這樣的小諾能令神界放心,令雷神飽嚐私欲嗎!”


    雲伊不再理他,大家所站立場不同,看法也自是不同,現下,米已成炊,耍嘴皮子也毫無作用,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必須馬上迴神界稟報神君;大地之晶,若真的要降生,便必須養在神界手裏,若不能在神界手裏,那就茲事體大了...


    想到此處,雲伊內心一陣複雜錯亂,召了雲頭下來,不再理紅蕖,飛身而去。


    紅蕖見雲伊離去,盯著那抹仙逸之姿,又笑了笑,感歎神界得天獨厚,怎麽這麽美的人,偏偏是那最令人討厭的神界中人呢。


    不過現下,紅蕖心裏還是頗為激動,不止他,馬上,整個神界和妖界都要激動了,大地之晶,這個上古神話,我倒是好奇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退後幾步,紅蕖轉身就走,空中卻打下一個驚雷,險些就要砸中他,嚇的他往後一腿,卻因感覺到如芒在背而猛地轉過了身。


    應子玨披著單衣,散亂著黑發站在門欄上盯著他,因著方才的舉動,他身子大耗,沒有再維持障眼法,身上那被火刑撕咬而留下的如溝壑般的傷口在他的胳膊上,胸膛上,以及後背上一覽無餘,瞧著十分駭人。


    紅蕖的眉挑了挑。


    應子玨的眼神依然淡然,隻是那眼珠裏頭盛著誰也不敢直視的怒火,那一身的冷厲,竟逼的紅蕖腳下一動,往後退了一步。


    “雷神為小諾做的,我這個做三叔的感激不盡,不然,小諾已經沒命了,雷神雖然斬了小諾八條尾巴,但到底放過了最後一尾,這對青丘真是一個大大的恩惠。”紅蕖展開扇子,裝作不在意的扇了扇,口氣卻十分嘲諷。


    應子玨立於高處俯視著他,眉心皺著未有舒展,但片刻後,才淡漠的問道:“什麽時候?”


    紅蕖怔了怔,才明白了應子玨問此話的意思,故而挑眉一笑,上前了一步,語氣歡愉的說道:“很快。”


    應子玨盯著他,手一抬,掌心中捏起了一道雷電;紅蕖見狀,立馬就撤,卻仍被那道雷電擊中肩胛,痛的在黑夜中大叫一聲,不過,幸而還是跑的快,隻是,隻不過被擊中肩胛都這麽痛,那小諾當初...


    憶及此處,紅蕖麵上才露出些憤色,這個仇,一定得找神界報,這麽多年了,妖界被魔界欺壓,之後又被神界欺壓,被仙界處處找麻煩,連帶著小諾都如此倒黴,看來,確實是到了該翻身的時候了!


    糟了!


    待逃到了極遠處,紅蕖才突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忙給迷榖老伯發了信號,自己才轉身倒了迴去。


    應子玨迴到屋裏,白諾睡的很深,趴在床上側著腦袋,嘴巴時不時的呷吧兩聲,身上盡是歡愛後的痕跡;伸出手,應子玨輕輕的撫摸著那些痕跡,繼而坐在床頭將白諾扶著抱了起來,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被子一掀,緊緊的裹住了。


    屋外一陣金光閃爍,眨眼間,屋內便已站了多名天兵。


    “啟稟雷神,神君有令,請您顧全大局,體貼天下蒼生,未免將來生靈塗炭,請您即刻取出小妖王最後一顆內丹,帶迴神界。”


    懷中的白諾睡的深沉,絲毫不知發生了什麽,或許,在他的夢境裏還流連著和應子玨這一夜的歡好。


    應子玨動了動胳膊,抱起了在被子裏睡的還如嬰兒般靜謐的白諾......


    紅蕖帶著眾妖趕到的時候,已是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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