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見到那個蟲珀的時候,心裏就覺得很怪異,隻因為我不想給戰士們造成任何心理上的負擔,才不動聲色的扔掉它。可是那琥珀裏的蟲子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它看上去竟然有火柴盒大小,全須全尾的,就像是冬眠了一樣。


    更讓我擔心的是,那蟲子的腹部長得像一個人臉,睡著了還微笑著的人臉,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由於之前在追逃過程中,有了跟活死人搏鬥的經曆,所以,對一些奇怪的事情並沒有完全抱著唯物主義的思想。


    而現在我在這個團隊中,是核心人物,我必須保證任務的完成,不能讓他們產生膽怯的思想,本來我是個憋不住話的話癆,可我還是咬著嘴唇忍住沒說,心裏暗暗下了決心,盡管前路茫然,我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會讓我的弟兄們受一點兒傷害。


    電梯一離開地麵,周圍立刻就黑了下來。我從戰鬥背囊裏取出一個小型的用來打燈語用的小手電,是led的,省電也不發熱,我隻是擔心電池不夠用。


    時間過了大概一分鍾,按照每秒五米的速度計算,我們至少下降到了地下三百米。電梯停了,門自動打開後發現,這果然是一個煤礦井下巷道,巷道頂端都安裝著明亮的防爆電燈,我立刻關掉小手電,閃亮的鐵軌一直延伸到目力不及的地方,看來這個廢棄煤礦的規模確實不小,這個岩石巷道成型較好,而且巷道的兩壁還做了混凝土噴漿處理。電梯廂裏安裝的一截鐵軌正好與那長長的鐵軌對接,按照目前的狀況來判斷,這個電梯真的可以升降重達十幾噸的設備。


    如此說來,這個村子根本就不是簡單的“搶劫盜竊專業村”而是大型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集團。表麵看起來,偏僻貧窮,而一切的貓膩兒卻都在地下!


    我和戰友們開始討論下一步行動方案。這裏沒有聽說過有什麽煤礦,而且如果是這種規模的煤礦隻能是那種大型的國有煤炭企業,也不像是廢棄的礦坑,如果是犯罪分子利用了廢棄的煤礦也不可能打掃得這麽幹淨,這井下連一點兒煤塵都沒有。


    這個地下窩點的設計者想象可真是太豐富了,竟然想到用井工礦井的形式來建設。但返迴來說,如果完全按照煤礦開采的模式來設計的話,這條長長的岩石巷道兩側一定有很多分洞口,就像我們在公路上開車經過隧道時,兩側的躲避硐那樣,而那些分洞口又有可能通向不同的區域,這真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地下網絡,要想找到其餘四虎,所要麵對的困難簡直難以想象。


    此時我內心裏悄悄地產生了一些反麵情緒,有點兒後悔參加這次任務了。我參加這次任務的初衷不過是因為那難以割舍的戰友情,但老章自從進了這個院子就消失了,問那個受傷的戰士,他也含糊其辭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說他們進到院子後就出現了那個刀疤臉和那些彪形大漢,一迴頭的功夫,章章中尉已經不見了。


    這麽詭異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那水塔碉堡裏的人已經跟我們交過火,如果他們的通訊裝備齊全的話,這地下的犯罪分子已經知道我們進來了,但這井下卻沒有任何的守衛,充分顯示這幫歹徒的盲目自信的同時,也告訴我們這井下一定關隘重重!


    此時,巷道裏靜悄悄的仍無人跡,這井下的巷道頂上都裝了大功率的防爆電燈,但在這深邃的巷道裏視線並不太好。我順著長長的窄軌鐵路,發現在前麵1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黑點。我們持槍貓腰前進,接近看時才發現那是一個充電式的軌道電機車,後麵還帶了幾個個拉人的車廂,就像一列小型的火車,車上空無一人,隻是靜靜地停在那裏。


    這個電機車為什麽停在這裏?是剛才那幾個逃走的大漢留下的嗎?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巷道右幫有一個洞口,洞口旁邊有一個嵌在牆壁裏的黃色燈箱牌板,上麵寫了兩個奇怪的字:同修。這他媽什麽意思啊?


    我思忖片刻就下了決心,進!


    就在我下達進洞的命令時,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來,我的耳朵開始像一部雷達一樣緊張地旋轉起來。但也許是在這三百米井下的緣故,我這小雷達似的天耳通竟然沒有發現幾公裏範圍之內有什麽特殊的聲音,可是,可是剛才那一聲類似蟬鳴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兒傳過來的呢?


    雖然此刻井下燈光昏暗,但那個受傷的戰士卻非常眼尖,他驚訝的大叫一聲:“呀,池班長,你的耳朵怎麽可以轉圈啊。”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看清了沒有,反正我不再理他。沒想到又是一聲尖銳的類似蟬鳴的聲音想起,我的耳朵更加快速地旋轉起來!可是我仍然無法判斷聲音的來源。


    我一想,這聲音是不是離得太近的緣故啊,藏在了我順風耳的死角裏?我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轉身大聲嗬斥道:“小子,你身上是不是還裝著那個琥珀!”


    那個撿到蟲珀的戰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池班長,你真是太神了,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我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危險臨近,急著說:“快扔掉!快!剛才就是那蟲子在叫!”


    聽到我這麽說,其他戰士刷一下,都把槍對準了那個撿到蟲子的戰士。那個戰士還沒來得及掏,那蟲子就刷一聲頂破了他的衣服,飛著,在我們頭頂盤桓了一圈,又發出一陣詭異的叫聲,一下子就飛的沒影兒了。


    那戰士顯然是把手伸到口袋裏去掏過了,掏出來時,一手的黃褐色粘稠液體,媽媽的,那是蟲珀嗎?經過億萬年石化了的樹脂竟然在一瞬間就融化了麽?真是不可思議!真他媽不可思議啊!


    這時,我的耳朵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旋轉,像一台失控的小雷達。它傳送過來的信號是:一種由小到大的嗡嗡聲!我大叫一聲臥倒!我的戰士們就全部趴下了。


    我們剛剛臥倒,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就掠過我們的頭頂,我抱著頭,將身體緊貼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身後卻傳來了那個撿琥珀的戰士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就像用刀在剜人的心一樣,讓人膽寒,讓人心痛。


    我的心一沉,這下完了,我們這些熱血青年就要喂蟲子了。可是,我發現除了那個戰士以外,這些蟲子並沒有攻擊其他人,至少我沒有聽到其他人的慘叫聲,看來這些蟲子是循著那融化了的鬆油而去的。


    我貼服著地麵,腦子卻不停地旋轉,想要找到解決的辦法,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到,奶奶個腿兒的,這有什麽法子,一群蟲子你怎麽能夠鬥得過?從那戰士的慘叫聲來看,它們絕非善類啊,那麽大的蟲子,也許是遠古時代的什麽奇異生物呢也未可知。


    但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而且,是那隻琥珀裏的蟲子搬來的救兵,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我腦子裏可以說是已經一團漿糊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而且我們的背囊裏也沒有什麽可以防蟲咬的裝備。


    等了好半天,漸漸地聽不到什麽動靜了。我警惕地爬起身來,轉動了一下腦袋,發現周圍出奇的安靜,兩個強攻組的戰士還趴在地上,我叫起了他們,就朝不遠處的蟲子圍攻過的那個戰士走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又一次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那是你下輩子都不想見到的景象,因為我看到的隻是一具包裹在軍裝裏的人體骨架。而那些蟲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堆的蟲珀!我撿起一隻來看,那蟲子在金黃色透明的已經被石化的樹脂裏,靜謐而安詳,就像是冬眠了一樣!


    這蟲子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怎麽一會兒複活,一會兒又變成了琥珀呢?小哥兒我怎麽總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啊!


    我們三個人就那樣看著一具人體骨架和一堆蟲珀,站在那裏發起呆來,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兒來。過了好長時間,他們兩個都跪在了地上抽泣起來,看著那幅白森森的骨架,忍不住地抽泣起來,身體出現了劇烈的抖動!


    我的心也黯淡了不少,但是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倒下,我帶出來的兵,老章失蹤了,這個戰士有不明不白地變成了一堆白骨,我不能再讓他們兩個出任何意外!


    我開始輕聲地起了個頭,開始唱軍歌:“中國武警,國旗下的士兵,中國武警,橄欖綠的長城”


    我們三個人都閃著淚光,一邊唱歌一邊把手緊緊地拉在了一起。之前胳膊受傷的戰士突然就停止了歌聲,對我說:“池班長,我們能活著出去嗎?”


    我斬釘截鐵地說:“能!我們不僅能活著出去,還能完成任務!抓住陳狗兒,為我們的戰友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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