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陰沉沉的，時不時有著刺眼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雷聲，雲朵壓得低低的，讓人透不過氣來。</p>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和大皇兄搶過任何東西，父皇的寵愛他可以不要，為什麽要殺害他唯一的兩個至親？</p>
還能為什麽，皇位，天家哪來的兄弟，不是他不搶就可以相安無事。</p>
從劉嬤嬤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轉身死死盯著母後的墓，眼裏浮現出絕望，喉嚨堵塞的讓他無言以對，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的臉龐。</p>
是他，是他的天真害死母後和皇姐，是他無止境的退讓滋生了大皇兄的野心，這一切都是他的錯，為什麽要報複在皇姐和母後的身上，她們沒有任何錯呀！</p>
眼眶逐漸濕潤，喉嚨發出一絲哽咽，胸膛深處冒出一陣一陣尖銳的刺痛，痛到他不能唿吸，他好想跟母後還有皇姐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們再也不會出現他麵前了。</p>
母後，姐姐，衍兒錯了！</p>
衍兒真的錯了！</p>
我錯了！</p>
他怎麽就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好大皇兄。</p>
天空之中降下磅礴大雨，一顆一顆的雨水砸在臉上，冰冷刺骨的寒風吹來，讓人止不住的瑟瑟發抖。</p>
蘇衍沒有一絲地躲閃，直挺挺地跪在瓢潑大雨之中，好似在懲罰自己過去的愚蠢一般。</p>
他的身後跪著的是劉嬤嬤，洗的發白的衣裳，泥點子濺在上麵，更顯得黑白分明。</p>
盯著肖皇後的墓，眼中閃現過縷縷恨意。</p>
皇後娘娘，別怪奴婢，奴婢此生無法為您報仇雪恨，不過您放心，太子殿下一定可以，五公主殿下也會好好的活著，有太子殿下的照看，想必公主殿下此生應當過得平安喜樂，將來也會找一個好夫婿。隻可惜，姐弟倆此生不得相認，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保全了兩位殿下，沒有什麽，比活著更加重要。</p>
娘娘，您在地底下等等奴婢，您走慢點，老奴我啊稍後就來陪您，您別害怕！</p>
黃泉路上有奴婢陪著娘娘您是不會孤單的。</p>
劉嬤嬤上前一步，幽幽道：“不知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p>
蘇衍抬起眸子，不知是空中的雨水還是他自己的淚水順著逐漸分明的下頷線，落在泥土當中，“若是可以本宮想在再等等，大皇兄勢頭正盛，此刻起兵無異於以卵擊石。”</p>
劉嬤嬤有氣無力的勾了勾唇，粲然一笑，“娘娘若是泉下有知，此刻想必應當十分欣慰。”長歎一口氣，“殿下還是開起來吧，娘娘若是見著殿下如此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恐怕又會責怪殿下了。”</p>
蘇衍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來，微微勾起唇角，“若是母後還在就好了。”</p>
“是啊，若是娘娘還在就好了。”</p>
一老一少，一站一跪在雨中待了許久，誰也沒有在發聲。</p>
良久之後，蘇衍站起身來，“嬤嬤接下來打算如何？若是嬤嬤願意，不放跟著我去北寧王府頤養天年。”</p>
劉嬤嬤笑著搖搖頭，顫顫巍巍的上前將雨水衝刷鬆的泥土按壓緊實，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肖皇後的墳。</p>
“奴婢大半生都跟著皇後娘娘，老了，也不想離開，隻想陪著娘娘，奴婢若是走了，想必娘娘九泉之下定會孤單。”轉過身來，雙手交疊在小腹上麵，向蘇衍行了一禮，“奴婢就不跟著殿下，若是殿下想念皇後娘娘了，大可以到這裏來。”</p>
見劉嬤嬤這樣說，他也不好再強迫劉嬤嬤跟著自己去北寧王府。</p>
或許待在這裏，對劉嬤嬤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沉思著點點頭，撇了一眼劉嬤嬤，“也好，那等會到了下麵我在給嬤嬤一些銀子，嬤嬤你也可以過得好些。”</p>
若不是劉嬤嬤托人送信找到自己，他都沒有想過嬤嬤還活著。</p>
劉嬤嬤笑而不語，夜空中突然一道霹靂的閃電，顯得劉嬤嬤的笑格外滲人。</p>
看了一眼天色，“嬤嬤，我還得趕迴北寧王府，不如你同我一道迴去。”若是讓大皇兄知道他擅自離開封地，抵達京城，恐怕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p>
雨夜中劉嬤嬤聲音戚戚瀝瀝，不是很真切，可蘇衍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她說：“奴婢想再陪娘娘一會兒，殿下先行離去，奴婢稍後就來。”</p>
蘇衍沒有強求劉嬤嬤同他一道，獨自一人先行離去。</p>
望著小太子殿下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p>
不一會兒，轉過身子，望著肖皇後的墓，笑了笑。</p>
蘇衍走到半路上，聽到遠處傳來淒厲的一聲，“娘娘，奴婢來陪您了。”</p>
身形顫了顫，瞬間紅了眼眶，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穩住心神，強忍著悲痛一步一步的走下去。</p>
這條路上，真的就隻剩他一人了。</p>
躺在泥濘的墳旁，一隻手緊緊抓住身子底下的泥土，感受著來自上天的瓢潑大雨，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皇後娘娘。</p>
劉嬤嬤瞪大眼睛，張著嘴巴，娘娘笑意盈盈的走來，輕柔道：“嬤嬤，你來了。”</p>
······</p>
天公不作美，她和娘親剛把爹爹才迴來的新鮮藥材端出來晾幹，沒過一會，黑壓壓的天空就飄來細如牛毛的小雨，沒成想，還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大顆大顆的雨滴就砸了下來。</p>
她和娘親趕忙將方才的端出去晾曬的藥材收進屋內。</p>
柳夫人一麵遞給閨女一條幹帕子督促擦著她身上的雨水，一麵為自己擦著身上的雨水，嘟囔著，“明明方才還是大好的天氣，怎麽一轉眼這雨就下下來了。”</p>
看著有些搶救不及時的藥材沾滿雨水，柳夫人頓時心疼不已。</p>
柳妍姝難過的拂過這些藥材，裏麵有些藥材是爹爹辛辛苦苦從山上挖迴來的，現在被雨這麽一淋，有些藥材都白白糟蹋了。</p>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的眼中看到了惋惜，可惜了這麽好的藥材，要是沒有這場雨的話，估計又能用來救好些病人。</p>
藥材來之不易，哎！</p>
柳妍姝站在門口，瞧著雨勢愈來愈大，扣緊門縫，也不知道爹爹什麽時候才能迴來？</p>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和大皇兄搶過任何東西，父皇的寵愛他可以不要，為什麽要殺害他唯一的兩個至親？</p>
還能為什麽，皇位，天家哪來的兄弟，不是他不搶就可以相安無事。</p>
從劉嬤嬤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轉身死死盯著母後的墓，眼裏浮現出絕望，喉嚨堵塞的讓他無言以對，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的臉龐。</p>
是他，是他的天真害死母後和皇姐，是他無止境的退讓滋生了大皇兄的野心，這一切都是他的錯，為什麽要報複在皇姐和母後的身上，她們沒有任何錯呀！</p>
眼眶逐漸濕潤，喉嚨發出一絲哽咽，胸膛深處冒出一陣一陣尖銳的刺痛，痛到他不能唿吸，他好想跟母後還有皇姐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們再也不會出現他麵前了。</p>
母後，姐姐，衍兒錯了！</p>
衍兒真的錯了！</p>
我錯了！</p>
他怎麽就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好大皇兄。</p>
天空之中降下磅礴大雨，一顆一顆的雨水砸在臉上，冰冷刺骨的寒風吹來，讓人止不住的瑟瑟發抖。</p>
蘇衍沒有一絲地躲閃，直挺挺地跪在瓢潑大雨之中，好似在懲罰自己過去的愚蠢一般。</p>
他的身後跪著的是劉嬤嬤，洗的發白的衣裳，泥點子濺在上麵，更顯得黑白分明。</p>
盯著肖皇後的墓，眼中閃現過縷縷恨意。</p>
皇後娘娘，別怪奴婢，奴婢此生無法為您報仇雪恨，不過您放心，太子殿下一定可以，五公主殿下也會好好的活著，有太子殿下的照看，想必公主殿下此生應當過得平安喜樂，將來也會找一個好夫婿。隻可惜，姐弟倆此生不得相認，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保全了兩位殿下，沒有什麽，比活著更加重要。</p>
娘娘，您在地底下等等奴婢，您走慢點，老奴我啊稍後就來陪您，您別害怕！</p>
黃泉路上有奴婢陪著娘娘您是不會孤單的。</p>
劉嬤嬤上前一步，幽幽道：“不知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p>
蘇衍抬起眸子，不知是空中的雨水還是他自己的淚水順著逐漸分明的下頷線，落在泥土當中，“若是可以本宮想在再等等，大皇兄勢頭正盛，此刻起兵無異於以卵擊石。”</p>
劉嬤嬤有氣無力的勾了勾唇，粲然一笑，“娘娘若是泉下有知，此刻想必應當十分欣慰。”長歎一口氣，“殿下還是開起來吧，娘娘若是見著殿下如此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恐怕又會責怪殿下了。”</p>
蘇衍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來，微微勾起唇角，“若是母後還在就好了。”</p>
“是啊，若是娘娘還在就好了。”</p>
一老一少，一站一跪在雨中待了許久，誰也沒有在發聲。</p>
良久之後，蘇衍站起身來，“嬤嬤接下來打算如何？若是嬤嬤願意，不放跟著我去北寧王府頤養天年。”</p>
劉嬤嬤笑著搖搖頭，顫顫巍巍的上前將雨水衝刷鬆的泥土按壓緊實，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肖皇後的墳。</p>
“奴婢大半生都跟著皇後娘娘，老了，也不想離開，隻想陪著娘娘，奴婢若是走了，想必娘娘九泉之下定會孤單。”轉過身來，雙手交疊在小腹上麵，向蘇衍行了一禮，“奴婢就不跟著殿下，若是殿下想念皇後娘娘了，大可以到這裏來。”</p>
見劉嬤嬤這樣說，他也不好再強迫劉嬤嬤跟著自己去北寧王府。</p>
或許待在這裏，對劉嬤嬤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沉思著點點頭，撇了一眼劉嬤嬤，“也好，那等會到了下麵我在給嬤嬤一些銀子，嬤嬤你也可以過得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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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笑而不語，夜空中突然一道霹靂的閃電，顯得劉嬤嬤的笑格外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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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中劉嬤嬤聲音戚戚瀝瀝，不是很真切，可蘇衍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她說：“奴婢想再陪娘娘一會兒，殿下先行離去，奴婢稍後就來。”</p>
蘇衍沒有強求劉嬤嬤同他一道，獨自一人先行離去。</p>
望著小太子殿下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p>
不一會兒，轉過身子，望著肖皇後的墓，笑了笑。</p>
蘇衍走到半路上，聽到遠處傳來淒厲的一聲，“娘娘，奴婢來陪您了。”</p>
身形顫了顫，瞬間紅了眼眶，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穩住心神，強忍著悲痛一步一步的走下去。</p>
這條路上，真的就隻剩他一人了。</p>
躺在泥濘的墳旁，一隻手緊緊抓住身子底下的泥土，感受著來自上天的瓢潑大雨，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皇後娘娘。</p>
劉嬤嬤瞪大眼睛，張著嘴巴，娘娘笑意盈盈的走來，輕柔道：“嬤嬤，你來了。”</p>
······</p>
天公不作美，她和娘親剛把爹爹才迴來的新鮮藥材端出來晾幹，沒過一會，黑壓壓的天空就飄來細如牛毛的小雨，沒成想，還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大顆大顆的雨滴就砸了下來。</p>
她和娘親趕忙將方才的端出去晾曬的藥材收進屋內。</p>
柳夫人一麵遞給閨女一條幹帕子督促擦著她身上的雨水，一麵為自己擦著身上的雨水，嘟囔著，“明明方才還是大好的天氣，怎麽一轉眼這雨就下下來了。”</p>
看著有些搶救不及時的藥材沾滿雨水，柳夫人頓時心疼不已。</p>
柳妍姝難過的拂過這些藥材，裏麵有些藥材是爹爹辛辛苦苦從山上挖迴來的，現在被雨這麽一淋，有些藥材都白白糟蹋了。</p>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的眼中看到了惋惜，可惜了這麽好的藥材，要是沒有這場雨的話，估計又能用來救好些病人。</p>
藥材來之不易，哎！</p>
柳妍姝站在門口，瞧著雨勢愈來愈大，扣緊門縫，也不知道爹爹什麽時候才能迴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