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怎麽還沒有迴來?”胡氏看天色已經變暗了,可是李存安還沒有迴來,現在進入了冬季,李存安去教陳二郎也是三天一次了,等到臘月八一到,就更不用去了,直接就各迴各家了。


    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因為後天就是臘月八了。李思雨道:“估計爹是因為最後一天,有功課要交代,所以才會晚了的,娘,你在家裏等著,我和小弟去接一接爹去。現在天色還不晚。”


    胡氏想了想,點點頭,“把燈籠也帶上,就到前麵等著,別走遠了。”


    這附近都是熟人,胡氏也不用擔心兩個孩子出去有什麽危險,李思雨點點頭,和賢哥兒兩個穿戴整齊,還帶上了厚實的帽子,就拿著一個紙糊的燈籠出去了。


    今天傍晚沒有風,所以不算太冷,李思雨和賢哥兒走了沒有多遠,就看見自家爹被四叔李存旭給背了迴來。“爹!”李思雨和賢哥兒心裏一緊,急慌慌的跑過去,“四叔,我爹這是怎麽了?”


    臉上都青了,還昏迷不醒!李存旭道:“雨姐兒,你和賢哥兒去把大夫找迴家去,我先把你爹送迴去!”


    “好!”李思雨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爹的身體,別的事兒等把爹看大夫了再問。


    等李思雨和賢哥兒把大夫請來了,大夫看完病,對大家說道:“沒有大問題,就是臉上有些淤青!我開個方子,你們抓藥給他熬了吃完了就可以了,至於臉上的淤青,最好用藥酒擦一擦。”


    胡氏千恩萬謝的感激了大夫,又給了大夫診金,然後讓李存安換了一身衣服,在炕上睡著了。


    “四弟,你告訴嫂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胡氏現在才開始發問。


    “三嫂,我是恰好在路上碰到了三哥,當時三哥就躺在一塊兒田裏,估計頭被碰著了,所以才暈了過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見到三哥這樣,我著急著要啊別人送迴來看大夫,我想等三哥醒來了,事情就清楚了。”


    可是這樣也說不通,這臉上的淤青是怎麽迴事兒?難道是暈倒了還有人專門朝臉上打成了這樣?


    因為李存安出了事兒,李存旭顯示迴去帶了信,接著楊氏,朱氏和敏哥兒都過來了,如今在這邊,就他們兩家是親戚了,如今一家的男人出了事兒,另一家不著急才怪。


    楊氏看了李存安的情況,知道大夫說問題不大,就放心了不少,“這到底是誰,跟我們有仇?把存安弄成這個樣子,我看存安像是被人打了後腦勺,才會昏倒的!這大冷的天,要是沒有人發現,就這樣凍一晚上,那可就糟了!”


    剛才那大夫也說是後腦勺被木棍之類的東西給打了。可是到底是誰做的這個事兒呢?


    “娘,這事兒不是一般的事兒,說不定咱們這一代就有行兇劫財的,咱們得跟塗大爺他們說說。”李思雨的想法是,不管爹是因為什麽而被人襲擊,最好是把這件事弄成是對大家都有危害的,今天可以襲擊自己爹,明天說不定就會襲擊別人了,為了大家夥兒的安全,可不就得把那行兇的人給揪出來?


    而李思雨的這種猜測說不定有個五成是對的,還有就是誰和爹有私仇,想著暗地裏報複。


    冬天了,大家都喜歡呆在屋子裏,也就是因為李存安要給陳二郎教課,所以才會迴來的相對晚一些,能選擇時機襲擊他,肯定是熟悉他這個作息規律,那麽就是附近熟悉的人了。


    “我看雨姐兒說的對,這事兒得讓大家夥兒都知道,一定要給他揪出來!”李存旭也讚成,而且他立刻就穿好了衣服,去塗家找人去了。


    沒過一會兒,塗大爺和塗大叔都過來了,塗大爺已經通過李存旭知道了李存安的情況,就對大家說道:“今天這個事兒,你們放心,咱們這邊不能出這樣的事兒,存安是我手底下的人,他現在這樣了,我怎麽的,也要給他個說法!”


    還有就是,陳百戶知道了這個事兒,也肯定會查個清楚的,畢竟李存安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才迴來晚的,然後被人襲擊。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李存安就醒了過來,大概是因為屋子裏暖和的緣故,他看見這麽多人,胡氏眼圈都紅了,就說道:“我這不是沒有事兒嗎?”


    “你還說,得虧是四弟看見你了,不然你就凍在那裏吧。”


    “哪能呢,你們見我不迴來,還不是要去找我的?”李存安笑道。


    李存旭問道:“三哥,你趕緊說說,你遇到什麽事兒了,怎麽就躺在那裏了?”


    李存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就背後有人給了我一悶棍,然後我就昏了,醒來就到了這邊。”


    塗大爺問道:“看見人穿什麽衣服沒有,或者個子有多高?”


    “他是從後麵打的,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不過我感覺像是個男子。”


    要不然也沒有那麽大的勁兒,能一下子把人給打暈了。


    胡氏氣憤的說道:“這是想把你朝死裏打呢,這樣的人不抓住,以後還會禍害人!”


    “我倒是覺得不是,”李存安說道,指著自己的臉道:“我這臉肯定是那人在我暈倒之後打的,要真是想要把我打死,在打我臉的時候,再給我幾棍子就成了,犯不著這樣。”


    “那是因為他打了你,心裏慌亂,可能覺得你已經沒有氣兒了,所以再打你幾下出出氣。”胡氏說道。


    塗大爺幹咳了一聲,這兩夫妻,“那個,存安啊,我想問一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當然那,你人好,大家夥兒都知道,但是有些人就是那種小人,你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可能就會暗地裏來對你這樣的。不過也不排除是那種打劫的人,你身上的錢或者東西有沒有丟?”


    李存安說道:“要說沒有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我最容易得罪人的事兒,就是現在給陳大人的二公子教授課業,和陳大人的關係在別人看來也是比別人要好。身上有陳大人給我的束修,不過現在也不在身上了。”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打劫,也有可能是有人心存報複,或者是心存報複,然後看見李存安身上的錢,順帶就給拿了去。


    塗大爺覺得這事情有些嚴重了,對兒子塗大叔道:“你去一趟陳大人家裏,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兒跟陳大人說清楚,就說我說的,這事兒要是查不清楚,大家夥兒過年都不舒服。”


    也就是說塗大爺是要嚴查了,這對李思雨一家子是好事兒,李思雨從廚房裏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粥,請大家各吃一碗,畢竟這忙活了半天了,喝點粥是暖和身體的。


    楊氏讚許的點點頭,雨姐兒這孩子真的是體貼,知道她爹現在這樣吃不成別的東西,就熬了粥,大家也可以跟著吃。


    李思雨對這個事兒,也是想了又想,可惜現在沒有下雪,地上都是硬的,如果是軟的,還可以看到腳印呢,隻歎自己不是搞偵探的,不過這事兒告訴了陳百戶,陳百戶對這種事兒應該比別人有經驗,=何況爹是因為給他兒子講課才遭到這個事兒的,他肯定要把那背後的惡人給揪出來,不然以後誰還敢為他做事兒啊。


    所以水落石出隻是個早晚的問題,她如今的想法是把爹給養好了,幸虧爹沒有頭暈惡心的感覺,不然就是腦震蕩了。


    陳百戶那邊來的也是極快,看了李存安的情況,又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就說道:“這事兒,肯定要給弄個清清楚楚,哪個龜孫子這麽不要命,竟然來算計我管轄下的人?”要知道這流放充軍的人,如果不是自然生病死亡,到時候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呢,陳百戶還要用很多話去解釋,解釋不清就沒個完。


    畢竟朝廷把人流放,是為了讓他吃苦受到懲罰的,結果被非正常死亡,這不是違背了流放的初衷嗎?當然,也可以編成是生病而亡,可是李存安現在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怎麽能這樣被人欺負呢?那不是不把他陳百戶放在眼裏?


    這事兒得查,一定得查,他還就不信了,這龜孫子就沒有露出馬腳!多早晚給逮出來,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你這好好的養病,別的事兒都不要操心了,老子這次一定要把這龜兒子給抽出來!”


    第二天就有很多人知道了,李家的男人在迴來的遇上遭劫了,還差點被打死了,關係好的都上門過來探望,跟胡氏說著安慰的話,有人也很惶恐,生怕自己也遇到了這種事兒了,不過也有人說是李存安得罪了什麽人,所以才被人打的。可是真要說得罪了誰,一個也猜不出,因為李存安為人很圓滑,上上下下的關係都不錯,平時讓他幫忙寫字什麽的,都很樂意。


    不過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暗地裏羨慕嫉妒恨。陳百戶那邊也是在查那天傍晚的事兒,很快就有了消息,這邊也就那麽大的地方,誰哪天出去了,說不定就有人暗地裏看到了。


    陳百戶做事兒也絕,就把那一片的人都審問了,誰那天啥時候幹了啥事兒,有誰作證,看見別人了沒有,都給問了出來,然後找出不相符的,再接著審問,這可不就問出來了,再加上做賊心虛,不出兩天,人就給查出來了,而且還有人證。


    竟然是你米家的男人做的!陳百戶直接把米家的男人給抓了起來,米家的女人是哭天喊地的,可是在這邊不管用,陳百戶要是連這個都對付不了那就不是百戶大人了,再亂喊,也給你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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