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翻看著手裏的預算,問坐在下首的楊大山。


    “這迴我二伯迴村時,你是不是要跟著一起迴去把媳婦接到京城來?”


    楊大山在去年冬月裏成了親,也就是在如梅出嫁沒多久。


    楊大山和父親楊樹林自打把家裏的地賣給如花家後,兩人便一直在如花家幹活,兩人不是如花家的長工,隻是屬於一種雇傭關係。當初楊大山對如梅心存好感,但如梅早早地就拒絕了,但楊大山沒有糾纏,而是繼續努力地在如花家做工。


    如今楊樹林算是田地裏的種田顧問,主要的工作是替如花照看著京城的五百畝良田,次要的工作便是還需要他去指導如花家所有田地的種植安排。除了每月的工錢外,如花還分給他一份額外的獎勵,約占由他打理田地收入的半成左右,這可謂是一份極高的工錢了,對此,楊樹林是幹勁十足,也沒想著自己買田自己耕種,他專心做起如花的農業管事一職來。


    而楊大山呢,早先就一直跟著如花的小舅舅柳旺在蜂窩煤廠做銷售,如今京城郊外開設了蜂窩煤廠後,他便被如花委任為這個廠子的主管,收入也是不菲。因此,一直沒有成親的楊大山便成了村裏村外的選女婿的人家心中的搶手女婿,直到去年才訂了親,冬月裏成了親。


    楊大山聽了如花的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是要接她來,但我不跟著立德伯一起迴去,蜂窩煤廠要趕工完成給貢院的蜂窩煤和煤餅,我還是在這裏看著的好。我跟立德伯說了,杏兒出嫁的時候,叫我家媳婦跟著送嫁的人一起來京城,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嗯,也是啊,那個時候天氣也暖和些了。既然這樣,那給貢院裏送的煤爐和煤餅的事你就多操點心,正月十五一過,你便帶人去貢院找主事的王大人,他會跟你說什麽時候把煤爐和煤餅運過去。”


    “是。”


    如花看見大哥的書童子硯已經在外麵探了幾次頭了,便叫楊大山去忙了。


    “你去看看,大哥叫子硯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莫琳應了一聲,出去問子硯,沒一會兒莫琳就迴來了。


    “鄉君,大少爺說要是鄉君不忙的話,他要來跟鄉君說會兒話。”


    如花想了一下,點了下頭,莫琳又出去跟子硯說了,子硯便立刻去跟誌勤迴話。


    收起桌上的今年要支出的各項預算表時,誌勤已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到誌勤進來,如花打了個招唿,誌勤立刻坐下來,看著如花卻一臉的欲言又止。


    如花是知道習墨桓今天請了伍立文和誌勤去王府的,也聽習墨桓說過,要跟伍立文提一下他倆的事,現在看到誌勤這個樣子,如花已有九成的把握猜出是習墨桓已跟伍立文、誌勤說了他和自己的事了,一時心裏有些害羞,又有些忐忑,便也沒立即問誌勤找她要說什麽話,隻埋頭裝作還在整理著桌上的紙張。


    “二妹。”


    “噯。”


    “你十三歲了。”


    如花暗自翻了個白眼,又是應了一聲“嗯。”


    “那,那你是大姑娘了。”


    如花無語,裝著傻的迴了一句:“是啊,我都是大姑娘了。”


    就是不問誌勤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麽,繼續有問必答。


    誌勤撓了撓頭,他自進了學堂以後,已是很少做這樣的無措的動作了。可現在,他還真的不知道他怎麽表達他此刻的糾結情緒。


    “今天我和爹去睿親王王府了,這你知道的啊?”


    “嗯,知道啊。”


    誌勤在心中歎了口氣,“那睿親王為什麽請我和爹去王府,你有沒有想過?”


    如花瞥了一眼正認真盯著她看的誌勤,茫然地一搖頭,“沒想過。”


    果然,在她說了三個字後,就看誌勤的臉一塌。


    如花心裏好笑著,又說:“禮尚往來,今日你們去給睿親王拜年,聯絡一下感情,他日請王爺照顧一下二哥和東子表哥,咱們也好有這個交情在呀。”


    “唿”,誌勤吐出一口氣來,打量著如花,他不確定如花到底知不知道習墨桓今天跟他們父子說的話,但憑著他的感覺,他是覺得習墨桓一定跟如花說過心悅她的話的,這個感覺很強烈,誌勤有些不解,如花為什麽要隱瞞家裏的人。


    “鄉君、大少爺,夫人來了。”


    兩兄妹正大眼瞪小眼時,屋外的莫琳打起門簾,柳氏走了進來。


    如花下意識地往柳氏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她爹伍立文,微一思索,便知道這種事情一般是當娘的出麵,她爹定是跟柳氏說了,叫柳氏來問自己,打探她和習墨桓的事的。


    “娘。”


    “娘。”


    “哦,誌勤在啊,你和如花說什麽呢?”柳氏笑了笑,看著誌勤,給他使著眼色,似是在問他,是不是已經問了如花和睿親王的事了。


    可惜的是,誌勤暗暗搖了搖頭,柳氏失望之餘,覺得自己的壓力有些大,伍立文臨出門前迴過神,就把她給派了來,說她是當娘的,要問女兒是否相中了睿親王的話,該是她來問。


    剛才,見到誌勤在如花這兒,柳氏還高興呢,以為誌勤已問過了如花,沒想到,她來的還真不巧,該是晚些過來才對嘛。心裏暗自埋怨著趕著她過來的丈夫伍立文,柳氏抿了抿嘴巴,拉住了誌勤,知子莫如母,柳氏怕誌勤借口自己來了,便要溜了出去,剩她一個人麵對她的小閨女,她怎麽都覺得有些心裏沒底,不踏實。


    “誌勤,你先跟如花說,娘在一邊上。”


    柳氏死拉著誌勤坐下來,看如花看著她,訕笑著掐了下誌勤的手,給著他暗示。


    誌勤苦笑著,沒有辦法地又坐了下來,他知道他娘柳氏對幾個子女的心態不同,也許是因為如花是後來融入到這個家裏的孩子,柳氏這個當母親的,對如花和對他們幾個是有一些差別的,在誌勤看來,柳氏對如花有愧疚,有慈愛,也有自卑,還有畏懼。


    “如花,王爺他今日跟爹提了他和你的事。”想了想,誌勤還是不難為他的母親柳氏了,由他開了口。


    如花看著誌勤,沒有開口,但她的神色平靜坦然,這叫誌勤確定了心中的猜想,接下來的話就說的順溜了許多。


    “王爺說他心悅你,請爹和娘答應他娶你。爹和我聽了,當時隻覺得很吃驚,爹沒有應了王爺,我跟王爺說,待爹迴來和娘商量後,再說。爹聽了我的話,便對王爺說了,咱家實在是高鐢不上王爺,妹妹你年紀還小,爹沒打算這麽早的給你定下親事,爹還說你也是想十七、八歲以後再出嫁的。”


    誌勤一想到伍立文當時說話顛三倒四的,那時的伍立文處在一種有人要搶他閨女的狀態,實在是這位睿親王的身份太尊貴,伍立文沒想到他會要求娶如花,一時腦袋裏也亂亂的,而誌勤自己也驚訝的很,能說出迴家和娘商量的話,已是算鎮定的了。


    柳氏暗自撫額,伍立文方才可沒跟她說他已經拒絕了睿親王的話,她還以為伍立文跟睿親王說要迴來商量後再定呢。


    “如花,你願意嗎?睿親王想娶你,你願意嗎?”誌勤追問了一句。


    柳氏緊緊地盯著小女兒,生怕錯過一絲如花臉上的神情。


    如花還沒有迴答前,誌勤又快速地說了一句:“睿親王的身份太尊貴,他以後不可能像爹隻有娘一個妻子,你還願意嗎?”


    如花抿了抿嘴唇,麵前的柳氏和誌勤都緊張地看著自己,對於家裏人已習慣了她不隻一次說的一夫一妻,知道她所求的婚姻不過是丈夫除了自己外不能有別的女人的想法,如花欣慰之餘,也有些想知道家裏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娘,你願意我嫁給王爺嗎?爹呢?他願意嗎?還有大哥?你願意嗎?”


    柳氏和誌勤愣了愣,柳氏茫然地說:“你爹說他要留你幾年,他想你嫁個簡單些的人家。娘,娘覺得睿親王挺好的,可你又說過男人不能有三妻四妾的,要不然家裏永無寧日。如花,這願意不願意的,還是得看你。”


    如花點了點頭,“嗯,爹和娘的意思我明白。”繼而又看向誌勤。


    誌勤皺著眉,“你一向有主意,大哥要說的是,你要願意的話,大哥一定努力在三年後考上舉人,再中進士,做官,給你當靠山。你要不願意,迴絕的話由我去跟王爺說,隻說是我們的意思,高攀不起,而你不知道。”


    如花一笑,她不知道,這是誌勤要攬下所有責任,敢拒了王爺的求娶之意,當事人她不知道,好叫習墨桓有氣不往她身上發。


    “大哥,謝謝你,這事我是避不開的。嗯,怎麽說呢,其實王爺他就像娘說的,挺好的,從哪一個方麵來說,他都是個良配。而我呢,也願意接受他這個人。我願意嫁給他。雖說我和他的家世門不當戶不對的,但隻要他願意我願意,這都不是問題。”


    柳氏激動地看著如花,她覺得如花說的對,有睿親王護著如花,哪裏需要去擔心別的事,如花這麽聰明能幹,又比睿親王小十歲,睿親王該是要疼愛如花的,不會那麽早的就想著再娶新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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