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正猜測著馬車裏來的是誰。<strong>.</strong>


    “站住,好大的膽子,敢衝撞我家小姐。”


    吳和邦和東子在如花前頭,兩人抬著一百多斤的兩樣獵物,已累的恨不能直接扔在院子裏,可還沒等他們從肩頭把東西放下來。


    一聲嬌喝就直衝他們二人而來,吳和邦和東子愣愣地看向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指頭指著他們兩人的女子。


    如花快走兩步,看到一個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丫環,正趾高氣揚地指著爺爺和表哥,她所站著的位置,正是馬車車廂邊上,馬車裏似乎還坐著什麽人。


    “爺爺、表哥,卸到那邊先放著。”


    如花說著,背著背簍也到了一邊去,把手裏提的三隻山雞遞給了從廚屋裏出來的趙嬸。


    吳和邦和東子聽如花說了,就連忙把獐子和麅子都放在如花的背簍邊上。


    “哎,沒聽見我和你們說話呢,這血唿唿的東西,衝撞了我家小姐,還不過來給我家小姐磕頭賠禮道歉。”


    吳和邦皺了下眉,擦了擦滿頭的汗,這對那個丫環抱了下拳,說道:“不知姑娘是哪個府上的?到這裏是為何事?是否是要找這裏的主人?”


    如花也悄悄問了趙嬸,這來的是哪家的,怎麽不進屋,在這院裏駕著輛馬車,也不怕把她家房子給撞了。


    “嘿,你這老漢,你瞎問啥呢?叫你和那小子過來給我家小姐磕頭,你在那兒打聽我們是哪家的幹啥?咋的了,想要……”。


    伍立文拄著個拐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李良在一旁跟著。


    李良向伍立文指著馬車,對伍立文說道:“老爺,就是她們找你。”


    說完,李良對那個丫環說:“我家老爺來了。”


    那綠衣的丫環話沒說完就被進來的伍立文和李良打斷了,於是,看著伍立文不客氣地就說:“你,是這家的?”


    趙嬸在一邊已悄悄跟如花說了,這些人一來就找這家當家作主的,也不報自家身份,偏巧伍立文和吳立武都去村口瞧崔氏的攤子的生意如何,家裏就她和李良,看著丫環都這麽大口氣,所以她就叫兒子去找伍立文迴來。


    如花打量了下馬車,應該不是官宦人家的。


    伍立文對這綠衣丫環不客氣的語氣有些微惱,於是,抱了下拳,淡淡地說:“不才,在下正是這家的主人,不知姑娘有何貴幹?”


    吳和邦拉了東子,給如花遞了個眼色,準備先迴家去,他還是有些擔心今天開張的攤子的生意情況。


    “站住,說你們兩個鄉巴佬呢,不給我們小姐磕頭賠罪,就不許走。”


    這綠衣丫環尖聲的喝斥著,吳和邦和東子錯愕地站住,迴頭看向她。


    伍立文不知是怎麽迴事,看這丫環直指著自己的老爹和外甥,於是,就問:“這位姑娘,我家人何事衝撞了你們,你要攔著不讓走?”


    “他們……”。


    如花上前,伸手一指,說道:“大膽,哪家的丫環,沒個規矩,不知道尊卑有別,我們一家全是良民,你一個奴婢敢在我們的地盤上這般放肆,你主子沒教你規矩嗎?”


    “我……你……”。


    “放肆,你家主子不在,你也不能我啊我的自稱,做奴婢的要怎樣說話你不會嗎?常聽說有些大戶人家裏的奴才奴婢,狗仗人勢,在鄉裏作威作福,給主家惹禍上身。你,快快招來,是不是對你家主子有仇,特地跑來這裏惹事的,想著我家既有縣令大人的照拂,又有知府大人的讚許,你這小丫環便要禍水東引,叫我們報給縣令和知府大人,治你家主子一個縱奴行兇橫行鄉裏之罪。”


    院門口的柳氏、如梅,還有一同過來的杏兒、吳立武和沈翔,聽了如花的話,一時都愣在了院門口。


    沈翔挑了挑眉,雙手環在胸前,他隻能看到如花這小丫頭的背影,看她擲地有聲地把那個丫環給震住了,還胡說八道一番,給人家扣上了個橫行鄉裏的罪名,沈翔覺得很是有趣,就站在那兒看戲。


    柳氏和如梅真是嚇到了,那個丫環叫嚷著要吳和邦和東子磕頭攔著不讓他們走時她們就過來了,還沒跨進院子,就聽如花指著那個丫環就是一頓責問。


    “小姑娘真是好口才,這還沒怎麽著呢,就給我家扣上縱奴行兇橫行鄉裏的罪名了。”


    嬌滴滴的女聲伴著車簾掀起,一張花容月貌的麵容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小姐,她冤枉我。”綠衣丫環一看到小姐出了麵,伸手扶了她家小姐從馬車上下來。


    踩著小凳下到馬車下站好,對如花、伍立文等人微微一笑,轉過頭對一旁丫環冷下臉來,喝斥道:“不懂規矩的奴婢,沒聽到這位小姑娘方才的話嗎?人有尊卑之別,高下之分。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在我的麵前還我呀我的自稱。”


    如花挑了挑眉,這是在說自己不如她尊貴呢嗎?


    “春桃知錯,奴婢錯了,求小姐恕罪。”


    春桃“咚”地跪在地上,對著她家小姐就開始磕頭認錯。


    “這位小姑娘,你可滿意?”美貌的女子卻一臉笑容地問如花,那眼裏卻一絲笑意都無。


    如花也笑著,對那位小姐沒有迴話,卻扭頭對爺爺吳和邦和東子說,“爺爺、表哥,看到了嗎?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錯了就得磕頭認錯。這奴婢承認剛才衝撞了你們,在向你們磕頭認錯呢。咱就大人大量原諒了她,好歹‘士農工商’裏,咱家暫居次位,咱家這耕讀之家的人,豈能和商戶家的一個小丫環認真,平白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吳和邦和東子都被如花說的暈頭暈腦了,吳和邦到底上了歲數,經的事多,一瞧這樣子,稍愣了一下,就沉聲應了個“好。”字。


    “你……你這小姑娘真是聰慧,不知從何而知我家是從商的,你既猜出我家從商,不知能猜出我是何身份,又來你家所為何事?”


    如花瞥了一眼這位還在故作神秘的女子,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說道:“趙嬸,招唿客人進屋坐著,來者都是客,先上一杯茶,問問客人是哪家的,所來何事?問完了,給老爺、太太迴稟一下,因是女客,就請太太看看,是否有時間有必要見一見。”


    說完,如花轉身,對吳和邦和東子說:“爺爺、表哥,這獐子和麅子咱開膛破肚收拾一下,割點肉,我要送人。”


    吳和邦“嗯”了一聲,直接到放著獐子和麅子的廊簷下,提了麅子到廚屋裏,東子忙跟上,把獐子扯了起來,如花幫著一起往廚屋裏抬。


    趙嬸這邊對著那位小姐福了一禮,伸手向前,“這位小姐,這邊屋裏請,奴婢給您上了茶後,就去迴稟我家老爺和太太。”


    “不必了,你家老爺不是在這兒呢嗎?伍老爺,你家尊貴,這茶本小姐就不喝了,今兒來這裏,隻為了一件事,本小姐看上你家麗人坊和粉條的生意了,伍老爺出個價,本小姐要買了你家的作坊和鋪子。”


    “啥?”


    “啊?”


    不隻是伍立文,院子裏的趙嬸和院門口的柳氏、如梅、杏兒、吳立武也是吃驚的叫出了聲。沈翔玩味地笑了笑,倚在一側院門上,一雙眼睛注視著廚屋那個方向。


    伍立文一抖拄著的拐,提高了聲音說道:“抱歉了,這位不知姓甚名誰的小姐,我家的作坊和鋪子我家要經營,不賣。”


    李良忙扶了伍立文一把,伍立文穩了穩身子,努力地壓製著心中的驚怒。


    “嗬嗬,伍老爺,不要把話說的這麽死嘛,在商言商,本小姐出得起價,給你個滿意的價錢,你滿意我順心,否則……”。


    柳氏跨過門檻,快步走了過來,對著那位小姐就說:“否則怎樣?你還要明搶不成?你還講不講王法?作坊和鋪子是我家的,是姓伍的。我家夫君都說了,不賣,你拿金山銀山來,我們都不賣。”


    吳和邦和東子被如花拉著,不讓他們出廚屋的門,吳和邦說:“我們去幫幫你爹娘。”


    如花說:“這是他們的家,這作坊、鋪子也是他們的,他們出麵是最好的。”


    “兩位莫要氣惱,本小姐今天來並沒有就要在今天聽到答複,五天,兩位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五天後本小姐再來。”


    說著,轉身上了馬車,那綠衣的丫環春桃馬上從地上起來,也跟著上了馬車。(.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車夫一直不言不語地坐在車座上,見小姐已上了馬車,便指著李良,“把院門打開,我把車趕出去。”


    李良沒有動,抬頭望向伍立文。


    伍立文嘴角掛著一抹譏笑,說道:“報上名來,來我伍家豈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本小姐的閨名你想知道?哼,還說什麽耕讀之家,如此沒有規矩。走。”


    車夫見李良不動彈,隻得自己到院子門口,打開了門,卸了門檻,再坐迴到車子上,這才趕著馬車揚長而去。


    杏兒和如梅扶著吳立武進了院子,沈翔從一邊的院子後繞了過來。


    吳和邦和東子從廚屋裏出來了,看伍立文夫妻臉色都不好,吳和邦擔憂地說:“不知她家的勢力如何?要是強權要謀了你們的作坊和鋪子,這可如何是好?”


    “如花,怎麽辦?”柳氏看如花站在廚屋門口,手裏提著把菜刀,柳氏一直覺得如花能幹成任何事,所以,她就是想問問如花,要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


    如花手裏的菜刀一指,說:“問他。”


    伍立文和柳氏看過去,吳和邦和東子也看向那邊,杏兒和如梅扭頭一瞧。


    趙嬸和李良同聲叫到:“沈公子。”


    隻有吳立武什麽也看不到,聽到趙嬸和李良的叫聲,便說:“三哥,沈公子迴來了。”


    可這不是現在的重點,伍立文和柳氏分明知道如花指著的就是沈翔,於是,伍立文就問:“沈公子,我們要怎麽辦?”


    沈翔向左向右瞧了瞧,又扭頭看了下身後,確定隻有自己是在如花指著的範圍,沈翔“咳”了一下,衝伍立文說:“你確定問本公子,本公子就有答案。”


    伍立文和柳氏都點頭,柳氏更是紅著眼睛,說道:“如花說問沈公子,那就是要問沈公子的,沈公子,請你告訴我們,要怎麽辦?”


    沈翔不禁撫額,這柳氏還真聽自家女兒的話呀,不過,他疑惑地看向如花,心想:難不成這小女孩知道些什麽?


    “沈公子,我聽沈大夫說,你是跟在睿郡王身邊的大紅人,你見多識廣,一定知道遇到這種事,要怎麽辦,是不?”


    吳和邦驚唿一聲:“睿郡王?”大名鼎鼎的睿郡王呀,這沈公子居然是這種來頭不小的人物,那他會給自己小兒子把眼睛看好嗎?


    一聽如花提到自己的三叔,沈翔一惱,心想:這三叔怎麽啥都跟這小丫頭說,這下好了,自己頂著個睿郡王身邊紅人的名頭,不給個妥妥的說法都不行了。


    打消了對如花的懷疑,沈翔雖是氣惱自家三叔的話多,可看這一家子人此刻都盯著他,於是,隻得幹咳了一聲,說道:“就一個字‘拖’。”


    “拖?”


    眾人疑惑,伍立文想了想,就問:“沈公子的意思是五天後等她來了再說?”


    沈翔不置可否。


    柳氏急道:“拖得了五天,能拖了十天半月的嗎?她既放了話,以我婦人之見,怕是她有權有勢,非要得到我家的作坊和鋪子,她才會甘心,否則,她豈會自動放手?”


    如花揮了下右手裏的菜刀,說:“娘,沈公子說拖,咱就拖。要不,你們誰想個辦法出來。大姐,你有辦法嗎?”


    如梅馬上搖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如花的眼神看向……杏兒還沒等如花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忙說著:“我也沒辦法啊。”


    如花笑了,就說:“是啊,我們都沒有辦法,隻有沈公子出了個主意,所以,咱們就照沈公子的辦法做,‘拖’,拖到她死心為止。”哼,拖到她找死的那一日。


    “沈公子,你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今兒個有獐子肉和麅子肉吃,你先進屋,趙嬸去準備熱水,請沈公子更衣梳洗。”


    說完,如花複又轉迴到廚屋裏,喊:“表哥,爺爺,你們幫著來剁了這獐子啊。”


    等收拾好獐子和麅子後,如花叫上李良,籃子裏提了些獐子肉和麅子肉,又提了兩隻山雞、兩隻野兔,就出了門。


    先去了族長家,如花提著籃子進去了,叫李良在外麵等。


    見是如花來了,族長的老婆白氏和大兒媳婦蘇氏都招唿著如花進屋,如花問了好,問起族長爺爺和村長伯伯,兩人說族長和村長都在。


    蘇氏到屋裏和丈夫說了,吳立山立即出了屋,到了正屋去,見他爹已和如花在說話,吳立山也就先坐在一邊了。


    如花說:“運氣好,在山裏挖了個陷井,這獐子和麅子自己就跳了進去,這不,這是我爺爺、我爹娘叫我拿來給族長和村長伯伯你們一家嚐嚐的。”


    說著,如花把籃子遞給了白氏,白氏看了,就說:“哎呀,這兩個可不是個好獵的東西呢,我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東西,都不知道是啥味道。”


    族長說:“你們也是一大家子人呢,這好不容易得的獵物,去賣了也好啊。”


    白氏就說:“是啊,是啊,這東西我們可不能吃,雖知道一定是好的,可你們賣幾個錢也能花一段時間,孩子,別給我們了,快拿迴去叫你爹賣了去。”


    村長吳立山也說:“賣到酒樓去,那兒有吃野味的客人,能賣個好價。”


    如花笑著,把籃子塞到白氏手裏,說:“這是專門拿來送給族長爺爺和村長伯伯你們的,賣的也有,還多呢。白奶奶快騰了籃子,我還要迴家去,我家今晚也做這兩樣肉嚐嚐。嘿嘿,我和白奶奶一樣,也沒吃過這兩樣肉呢,還真不知道是個啥味道。”


    如花笑嘻嘻地說著,白氏看了自家老頭一眼,族長點了下頭,白氏就把籃子給了蘇氏,蘇氏到廚屋裏取了肉出來,把籃子給如花拿了迴來。


    如花提了籃子就告辭走了,村長還想問問招工的事,一想,如花說的是明天下午相看應招的人,於是,就忍著再沒有問。


    蘇氏對公婆說:“給的不老少呢,給二弟、三弟、大妹他們三家也分些去吧,叫他們也嚐嚐鮮。”


    族長有三兒兩女,小女兒嫁的遠些,一年就過節什麽的迴來幾天,大女兒嫁在鄰村李家村,大女婿是李家村的村長,雖是一村之長,可日子過的也是緊巴巴的。


    聽大兒媳婦如此說,白氏也是高興的,於是,兩人就到廚屋裏把兩樣肉都分成了四份,他們留了一份,剩下的就叫了蘇氏的老大、老二來,給縣上的老三兒子吳立河和鄰村的大姑娘吳珍送了去,二兒子吳立川的老大兒子吳誌西在呢,就叫了他來,把他家的那份拿了去,讓他爹娘從鎮上雜貨鋪迴來後去做了吃。


    如花出來,和李良又到了吳六叔的豆腐鋪,如花提了一隻山雞送了進去。


    “六叔、六嬸,這是從山裏獵的,給你們拿來嚐嚐,這山雞湯喝了最是補身子,聽說五嬸病著,你們拿去燉湯喝吧。”


    吳六叔和吳六嬸看著足有五、六斤的山雞,心想:這可比母雞還貴呢。


    “你爹腿傷了,你娘身子也不好,你們自家吃吧。”


    “我家還有呢,你們就收下吧。這些日子給我家供應豆腐,你們也辛苦,這就當是我家感謝你們為我們磨製豆腐的。”


    吳六嬸不好意思地接過山雞,說道:“那六嬸就厚臉皮地收下了,實在是你五嬸這身子真的要補補,那日給大相寺的師父瞧了,說是再不好好補養著,這人啊就……唉……”。


    如花勸慰著兩人,說:“隻要醫僧說補能補的好,那就想辦法補養,都說女人缺不得氣血,這黃芪和紅棗,一是補氣一是補血最好的,每天泡黃芪當茶喝,吃幾顆紅棗,都能補了氣血的。六叔,你可以叫五叔去藥鋪裏買些黃芪,不用多,隻幾兩就行,切了片泡水。紅棗配紅糖煮了喝也行,或是單吃也可以。”


    吳六叔就說:“嗯,大師給送的藥裏就說加了黃芪的,我一會兒就把這山雞給我哥送去,再跟他說說黃芪和紅棗的事。”


    如花笑笑,說:“嗯,我這就走了,有空再來和六叔、六嬸說話。”


    “噯,常來呀,真是謝謝你了如花,迴家去給你爹娘也道聲謝啊,我們也謝謝他們。”


    從豆腐鋪出來,如花又和李良去了吳立橋的家,就是吳藍的娘家,那兩兄弟吳立白和吳立青家。


    “吳大伯在家嗎?”


    如花在院子門口喊,屋裏就出來了個人,如花一瞧,是吳立青,臉色青白,站在那兒顫顫危危的,像是一動就需要長長的唿出一口氣來。


    “青弟,是誰啊?”


    吳誌白從屋裏出來,光著上身,手裏還提著一壇子酒。見是如花,吳誌白“啊”地一聲,忙轉身跑進了屋子,沒一會兒,穿了件單衣又出來了。


    扶住站在門邊上隻看著如花卻不招唿人家進來的弟弟,吳誌白不好意思地對如花說:“是如花啊,剛才正叫我二弟替我抹藥酒呢,對不住,不知道是你。”


    如花搖搖頭,覺得她一個小女孩,看見一個光著上身的小青年,應該不用負什麽責的吧。


    “誌白哥、誌青哥,我是來替我東子哥送這個給你們來的。”


    說著,如花舉起了手裏的山雞,還搖了搖。


    吳誌白和吳誌青又驚又喜地看著,吳誌白說:“東子叫你來的,送給我們?”


    如花就說:“是啊,東子哥和他姥爺上了山,運氣好獵了這個,說誌青哥你這身子弱,喝雞湯補一下,就叫我送來給你們。”


    對外,伍家和吳和邦家的關係都沒人知道,所以,如花也就沒說吳和邦是她爺爺的話。村子裏除了族長家和二嬸婆及極個別的人家外,其他人都以為伍家和吳和邦家是遠親,按輩分,如花他們要叫吳立賢、吳立德他們大伯、二伯的。


    “哦,那我迴頭去謝謝東子去,嘿,這東子還真能幹,改天我也跟他去山裏轉轉,青弟,到時候大哥給你多捉幾隻山雞迴來,你就能一直喝湯補補身子了。”


    吳誌青微微一笑,對如花行了個書生禮,說:“有事就來我家說一聲,我們一家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如花的眼神閃了閃,對吳誌青點了下頭。


    接下來,如花又去了楊樹林家,送了他們家一隻野兔,楊大山還問如花,明年春種莊稼的時候,要不要再雇人幫工。


    “應該是雇的。”


    “嗯,那好,到時候算我一個。”


    如花說:“行。”


    最後,如花去了吳四家裏,這些日子以來,吳四再沒有出村去幹活,他接了如花的好多活計,一天也是從早忙到晚的,如花對他的木工手藝還是頗為滿意的,所以,明年作坊裏需要的好多東西,如花想著都交給吳四做。


    吳四正在院子裏挑木頭,瞧見了如花,就說:“喲,如花來了,是又要做啥嗎?”


    如花把手裏的兔子遞給吳四,吳四接了在手裏,不解地看著如花,說:“這是?要我照這個兔子雕東西?我雕工不行啊,你家裏的那兩個師傅雕工手藝不錯的呀。”


    如花笑了,說:“哎呀,雕什麽兔子嘛,這是送給你吃的。”


    “啊?給我吃的,哦,哈哈哈,我這些日子一見你,就是你要我給你做這個,做那個的,我都瘋魔了。以為,以為你又要我做這個呢。”


    吳四笑著,掂了下野兔,又說:“早就聽說你剛來的那幾天,天天領著杏兒他們在堵兔子窩呢,看來你這本事不小,這兔子可跑的快了,那兔窩也不好找,咱村有一年鬧饑荒的時候,那兔子比人吃的肥,村裏好幾個後生就想著去抓兔子,可白白忙活了幾日,連根兔子毛都沒抓到。”


    如花問:“那怎麽不進山去打獵呢?”


    吳四說:“這幹什麽都有竅門,就像是家傳的手藝一樣,打獵也是如此。咱村原來就一個獵戶,可他也隻打些小東西。後來他出了事,再沒從山裏出來。這村裏自然就沒人想著進山去打獵了,畢竟咱不會武不會使刀射箭的,碰上了大家夥,那隻有給它們當口糧的命,太危險了。還不如去鎮子上做活或是給人家裏當長工什麽的安全些。”


    “哦,你方才說對了,我還有一大堆活計要找你做呢,你這最近是不是閑些了,要不,就開始準備著先幹吧,要不到年後開春,你再做的話,我怕來不及。”


    吳四笑了,說:“就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說吧,要做什麽,我這一冬都給你做。”


    如花笑著,從懷裏拿出來幾張紙,難懂難解的,就給吳四講了講,還有一些桌椅板凳的,就隻是說了個樣子,吳四也給麗人坊做過,都知道。


    來吳四家時,如花就叫李良先迴去了,她從吳四家裏出來,就轉到了村口,去瞧奶奶擺的小吃攤子。


    過去的時候,正好有騎馬的兩個人路過,看到棚子裏賣著吃的,就下了馬來問。


    崔氏就招唿著坐下,給說了三樣吃食的口味,那兩人就每一樣要了一份。


    吳和邦和東子則馬上給他們盛了,端了過去。


    如花見兩人背著包袱,身上的衣服上還繡著標誌,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等兩人都吃完了,如花就上前問:“兩位客官,不知二位是不是負責送信的信差呀?”


    那兩人就說:“是啊,我們是驛站的信差。”


    如花忙說:“哦,不知是否往高台縣也送信呢?”


    “有啊。”


    如花喜道:“我這裏有封信要往高台縣寄送,不知需要多少錢?我直接給你們就可以了嗎?”


    其中一人說道:“可以,我們路過各村時,有寄信的都交給我們,你往高台縣送信的話,付三十五文。”


    如花就說:“哦,多謝,那請兩位稍等片刻,我去家裏把信取來。”


    如花一路小跑著到了家,直衝進她的屋子,先寫了封信,又從一個盒子裏把寫好的一信取出來,拿了幾十文錢,一溜煙地又跑了出去。


    “一封是送穎州府的,一封是送高台縣的,要多少錢?”


    “五十文。”


    把信和錢交給了信差,那兩人又跟崔氏買了六個肉夾饃,就又騎著馬一路疾馳而去。


    如花這才有功夫問崔氏,“奶奶,生意如何?”


    崔氏笑著說:“從午時前不到半個時辰擺的攤子,到現在還剩下大概十來份的樣子,就能全賣完了。”


    “哦,那什麽賣的好?什麽賣的不好呢?”


    崔氏說:“都賣的好,有的愛吃灰豆子,說沒吃過豆子能做成這麽好吃的飯食的。有的愛吃多加辣椒的油炒粉,說有股肉香,還有芝麻的香味,就說沒見放芝麻的,怎麽就能做出芝麻的香味來呢。那肉夾饃是隻要來一個人,都會買了嚐嚐的,沒有一個人說不好吃的,都說好吃。”


    如花聽了,也替崔氏高興,看爺爺吳和邦在一旁默默地洗著碗,知道爺爺他還是在替她家擔心作坊和鋪子的事。


    擔心著那個要占他們家作坊和鋪子的事,伍立文和柳氏都忘了昨晚上商量著說要跟如花談談,悄悄地替如花化解戾氣的事。兩夫妻在書屋裏坐著,伍立文看柳氏在垂淚,伸手攬住柳氏的腰,默默無語。


    柳氏沒有心情迴作坊去,可如梅還得迴去,下午有一批貨也趕出來,她還得去檢查檢查,所以,帶著一肚子的擔憂,如梅迴了作坊,臨走前還叮囑趙嬸,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就連杏兒,如梅也叮囑了一番,怕作坊裏的工人聽說了,會恍恍不安的。


    趙嬸伺候著沈翔梳洗了,沈翔說了他晚上要吃的菜色,便說要休息,關了屋門就再沒出來。


    吳立武隻好先迴了屋,替三哥家擔心,沒有辦法,想不出來還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最後,隻得又拿起了竹條開始編竹墊。


    如花迴家時,在路上碰到了杏兒,杏兒拉著如花,小聲地說著自己的擔心。


    “杏兒姐,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是我家的東西,誰也不能搶了去,否則,我不惜親手毀了它。”


    杏兒張著嘴看著如花,半晌喃喃地說:“如花,方才你說那話時的眼神好可怕,兇死了,惡狠狠的,像要吃人。”


    “啊?有那麽可怕嗎?”如花奇道,自己說那話時是很平和的呀,怎麽杏兒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搖搖頭,不去想它,如花說:“我前天在山包上又見到兔子了,現在沒事,要不咱們叫上李良,去堵兔子窩去。”


    杏兒已經參與著打過一次獵了,所以對堵兔子窩已沒了最初的興奮,可想著如花也許是心裏不好受,想要發泄著找找事做。


    所以,杏兒就說:“好啊,咱們去,把它們都逮了來,省得它們禍害那山包,弄的到處都是洞。”


    兩人迴了家,如花叫上李良,跟趙嬸說了一聲,拿了布袋子和火石,就往外走。


    遇到隔壁院子的項東和項方父子,本來他們來了做了幾個木製人後,就準備迴家的,可如花挽留了他們,說有許多東西需要他們雕製,於是,兩父子就留下了,伍家給的工錢高,還很和氣,他們父子二人本就居無定所的,現在有地方安頓下來,也是極為高興的。


    “項叔,項方,你們要出去啊?”如花問。


    項東就說:“想出去走走,做了一早上活了,要活動下腿腳。”


    如花就說:“我們要去山上堵兔子窩,你們有沒有興趣跟著一起去?”


    項方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如花和他說話時,覺得極是投緣,就像是朋友一樣,所以,也不用大哥、公子、小姐、妹妹的稱唿,如花叫他項方,項方叫她如花。


    “好啊,如花,你得好好教教我,我要親手給我爹抓隻兔子。”


    項方高興地說著,看向自己的父親。


    項東也笑著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對如花說:“嗯,我也跟去瞧瞧,你們幾個動手抓,我等我兒子抓了送給我。”


    於是,五個人一起到了如花家的那邊荒地,繞過種好的冬小麥的那邊田埂,到了那兩座小山包,用了不到兩刻鍾的光景就爬了上去。


    如花在路上就給李良和項東父子說著如何堵兔子洞的竅門,三人都是第一次,聽的也都很認真。


    如花就叫杏兒和李良、項方三個實際操作,去堵兔子洞逮兔子,她負責找兔子洞給他們,項東在一邊幫著三人點著枯草熏兔子洞。


    起初因為項方和李良的不熟練,跑掉了三隻兔子,如花在一旁笑著,看著杏兒在那兒狠狠地教訓著兩個像是做錯了事的男孩子。


    被杏兒教訓過的兩個人,則都發誓一定不再讓一隻兔子逃出生天,接下來,堵兔子洞的工作就進行的很是順利。


    項東起初在一邊看著,最後,忍不住地叫了如花,兩個人找了兔子洞後,用石頭堵,用煙再熏,留一個出口,罩上布袋子等著,項東也逮了五隻兔子,高興地叫著“兒子,來,爹也逮到了,五隻呢,全是活的。”


    傍晚前迴了家,誌勤三個也從學堂迴來了,想必是聽伍立文和柳氏說了今天的事,整個飯桌上,氣氛很是沉重。


    如花吃飯時,才想起來,今天的中午飯她都忘了吃,從山上和爺爺、表哥收了獵物迴來後,就遇上那個小姐和丫環的挑釁,再後來就去各家送了獵物,下午又去堵了兔子窩逮兔子,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中午飯沒吃。


    所以,整個飯桌上,就數如花吃的最認真最痛快,獐子肉和麅子肉都是她教了趙嬸做的,趙嬸的廚藝還是不錯的,比起她的兩個閨女那是好太多了。


    “如花,你說沈公子的辦法真的可行嗎?”


    忍著一頓飯結束後,誌勤還是問出了大家共同的心聲。


    如花覺得自己讓一家人依賴的似乎有些多了,什麽事好像都要她說了,才能去做,才能成。


    於是,如花還是堅持著中午的那套說詞,又對誌勤、誌學和誌曦說了一遍,就是說沈翔見多識廣,又是位高權重的睿郡王的好友,自然他說‘拖’,那他們就照做,一個字‘拖’。


    誌勤聽了,點點頭,說道:“沈公子的話我們先照做,不過,咱們也不能什麽事都不幹,總得做些準備才是。”


    如花微微一笑,心道:這家還是有心裏有數的人的。


    伍立文點頭,說:“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覺得首先是要打聽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如花點頭,心想: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家的人了,這不是都商量出辦法來了呢嗎。


    誌學也插嘴說:“咱提前寫份狀子,隻要她敢來明搶,咱就跟縣令告她一狀,看她大,還是王法大。”


    如花挑眉,嘿,這小子也有點子。


    不由地,如花把目光看向誌曦和如梅,這兩人還沒說啥呢。


    如梅也想了一下午了,所以,她也有話說,“我想呢,她既然說給咱們五天的考慮時間,其實是在掂量咱家的輕重,要是咱家態度堅決,五天後她會再說出什麽條件來。畢竟她想要作坊和鋪子,這手藝和方子最重要,咱手裏捏著這兩樣,她就是強奪也得先過咱們這一關才行。”


    誌曦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大哥方才也和我們說了,手藝和方子咱都抓的牢牢的,她搶了作坊和鋪子也沒有辦法做下去。”


    誌勤說:“就是,村裏的人咱要籠絡好,他們要是違背雇工合同,咱們就告到官府去,咱除了找縣令告外,咱還寫份狀紙請沈公子交給睿郡王,我相信睿郡王是個頂天立地公正無私之人,斷不會任由這樣的人在他母親的封地欺壓良民的。”


    伍立文欣慰地看著一眾兒女,說:“咱家團結在一起,不管是誰,要搶要奪屬於咱家自己的東西,咱都得站出來抵抗,否則,這個家也就隻有挨欺負的份了。”


    如花徹底的要拜服了,這半年來,這一家子人的變化還真大呀,以前那個把所有錢都交了給伍和貴和鄒氏的人是伍立文嗎?跪在鄒氏麵前哭著不起來,隻求不要休了她的是柳氏嗎?


    “咳咳”,想的太投入,如花喝了兩口水居然被嗆到了。


    “如花,你也說說你的想法,我們都覺得你是咱家最有遠見的人。”


    “哦!我沒有什麽可說的,我隻想告訴你們一句話,你們變了,你們變強了,我很高興。”


    “啊?這是啥意思?”


    “姐,我們變強了?”


    “如花,爹以前太軟弱了?”


    如花撫額長歎,好吧,再說一句吧:“今天來的那位小姐,她的勢力不足為懼,用不了多久,她會失去一切。”


    “如花,你知道她是誰?”


    “二妹,你快說說。”


    如花攤開手,擺出個不知道的架式,說:“我猜的呀,你們這一個個的都準備把她送去牢裏去,又有沈公子說的不必理她拖著她的話,那肯定她就不足為懼,是個軟角色的嘛,進了牢房那不是什麽都沒有了,怎麽?我猜的不對?”


    “哎,這孩子,讓娘空歡喜一場,還以為你知道些什麽呢。”


    “姐說的對,我們就看著她失去一切的下場。”


    “好啦,洗洗睡吧,明天我還有許多事要忙呢,李強、二河去了快十天了,怎麽還不迴來?我的鴨子、鴨蛋、羊毛這些的,也不知道給我找到多少。”如花嘟囔著。


    出了正屋,往西廂自己的屋子走時,迴頭看了一眼緊閉著房門的沈翔的屋子。


    翌日。


    如花早上坐著吳立德趕著的牛車去了縣上,去麗人坊和伍家鋪子看了看,也看過了吳立德的糖炒粟子的生意不錯。正好,碰上福惠居酒樓的白老板要去鎮子上視察鎮子上的福惠居酒樓,於是,如花就坐了白老板的馬車,又跑了一趟鎮子上,和張掌櫃聊了一陣麗人坊的生意。


    看到了吳誌森賣糖炒粟子的情況,如花這才明白誌森那兩個字“熟客”的迴答的含義。原來,鎮上福惠居酒樓的許掌櫃,每天幾乎包攬了誌森這兒的糖炒粟子。


    酒樓開門有客到後,許掌櫃每隔一個時辰,會派一個夥計到誌森這兒,跟誌森買一些糖炒粟子迴去,做為一道甜點再賣給來吃飯的客人。


    如花抬頭望著天,已經無語到想要仰天大哭的地步了,誌森這孩子啊,該說你投機取巧呢,還是說你傻人有傻福,許掌櫃都看不過去你賣糖炒粟子惜字如金的樣子,幫你也是幫他招攬生意就買去你的粟子呢。


    這人啊,還是不經念叨的,如花跟許屠夫訂了一頭豬,叫他明天送到她家去。剛迴到家,就見到了李強和二河在院子裏卸貨。


    ------題外話------


    感謝投月票給陽光的657568114、愛咪咪85、88548945、歸雁、夏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極權農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光燦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光燦爛並收藏穿越之極權農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