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棕翮有段時間沒有出現過,電話不曾來過一個,辛以可也沒有聽過莊棕翀提起這位平日他最敬佩的大哥。葛毅然的電話倒是來的頻繁,有時甚至是一天三餐的次數,問辛以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之類的。辛以可覺得奇怪,“葛醫生,你好奇怪。”葛毅然低聲喃,“你感覺出來了?就當我吃飽撐了吧。”


    我一個非親非故的醫生一天打這麽多電話很異常好嗎?葛毅然掛了電話義憤填膺地指責莊棕翮。莊棕翮就坐在葛毅然辦公桌旁,電話又是開了免提,辛以可的聲音自然是聽得清楚,“讓你打就打,哪裏那麽多廢話。”


    葛毅然怒,掀桌,然後接著打電話,誰讓他是知情人呢。


    葛毅然接受莊棕翮的授權,找了某某帶著唬人頭銜的醫生,按照提前說好的台詞走了一遍,大致是孩子不健康的幾率是多少多少,目前為止數據怎麽樣,後麵發展如何有待觀察,終於安撫了辛以可這個孕婦。


    辛鋼豪交了個女朋友,是高中同學,倆人年齡相當不想找陌生人浪費時間,一拍即合奔著結婚談的戀愛。


    辛以可見了那位未來的嫂子,臉小小的黑黑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說著話喜歡動手拍辛鋼豪一下或者掐他一把,鍾翠玲不太滿意說這女孩子欺負她兒子,辛升榮倒是十分滿意,說是終於有人能管得了辛鋼豪。辛以可覺得也挺好的,這才是戀人之間吧,親昵的讓人嫉妒的味道。


    這女孩子不認生,雖然是第一次見辛以可卻能挽著她的手臂說話,“你懷的肯定是兒子。”辛以可還沒說話,被差事著去洗蘋果的辛鋼豪迴來剛好聽到這句話,冷聲嗤她,“女的重男輕女,比男的重男輕女更可惡。”


    女孩子叫曉曉,拿起蘋果用上麵的水甩在辛鋼豪的臉上,“我是醫生,我是有根據的。”


    “你有什麽根據,說來聽聽。”辛鋼豪和曉曉擠在同一張沙發上,曉曉臉有些紅不肯讓他坐下來,辛鋼豪幹脆坐在她腿上,還抱著她的脖頸,一副要公主抱的模樣。


    曉曉不和他計較,咬著蘋果哢嚓哢嚓的吃,“你沒聽說過,尖肚子是男孩,圓肚子是女孩。”


    辛鋼豪低頭在曉曉手裏的蘋果上咬一口,“我隻聽說過酸兒辣女,你愛吃酸的吧。”


    曉曉呸他一生,掙紮著站起來去廚房幫忙,“我才不和你生孩子。”辛鋼豪抬著手威脅地點她,曉曉做做鬼臉跑開了。


    辛以可這才有說話的時間,“是兒子。”


    辛鋼豪拿著曉曉啃了一半的蘋果接著吃,“我怎麽看不出來,你肚子真的是尖的?”


    辛以可笑,“哪裏有那麽明顯,曉曉是見得多了才有經驗。”


    辛鋼豪半個蘋果吃完,他還想吃估計是一個吃不完,切開一半給辛以可,“我結婚估計剛趕上我外甥出生。”


    辛以可看眼廚房,小聲問哥哥,“你們真要結婚了?”


    “不結婚怎麽辦,她賴上我了。”辛鋼豪故作哀傷的攤攤手,曉曉從廚房裏探頭出來,喊著叫,“誰看上你啦,不要臉。”


    辛鋼豪喊迴去,“說誰不要臉呢,小小年齡不學好,學人家寫情書,過來。”曉曉不肯過去,閃進廚房繼續削土豆。


    “她喜歡你?”辛以可驚訝地問。


    辛鋼豪別提多自豪,“丫頭片子不學好,寫情書就算了,寫了還不敢給我。”辛鋼豪說了和曉曉的前程往事,曉曉寫了情書塞給辛鋼豪,沒敢署名,辛鋼豪不知道是誰寫的,覺得文采不錯,借給兄弟借鑒去了,曉曉為此記恨了好些年,認定辛鋼豪在羞辱她。


    “兜兜轉轉大圓滿的故事最好。”辛以可真心的稱讚。


    辛鋼豪哈哈笑,“我外甥都要出來了,我怎麽還能不給他找個舅媽,反正沒其他人,先湊合著吧。”辛鋼豪看眼廚房確定辛升榮和鍾翠玲沒出現,“莊棕翀最近不迴家嗎?”


    辛以可吃驚地看著哥哥,辛鋼豪坐得更近些,“他最近是不是和莊棕翊走得近,莊棕翊不是什麽好人,吃喝嫖賭認識些不三不四的人。”


    辛以可疑惑地看著哥哥,辛鋼豪繼續說,“說老方你可能不知道是誰,前些日子我們頭帶著我們繳了一個會所,恰好碰到在交易,當場收上來這麽多白粉和藥丸,老方是其中一個,後來是莊棕翊出麵找關係把人給弄出去的。”


    辛以可哦一聲點頭,她不了解這些事情,老方這個名字她隱約在哪裏聽過,辛以可抓住點點頭緒,“老方?他不是和莊棕翮交情深厚嗎?”


    “莊棕翮?他也碰這些東西?”辛鋼豪撇撇嘴,“這些有錢人真鬧騰,莊棕翊上周吸了迷幻藥,還敢開著車亂晃,被我們抓進局裏。”辛鋼豪小心翼翼的說,“當時你老公也在車裏。”


    莊棕翀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辛以可好好說過話,辛以可也沒話和莊棕翀說了,隻等孩子出生,一切就結束了吧。


    辛鋼豪狠狠罵一聲,“我的臉要被他丟光了,抓毒販抓到了妹夫。”辛鋼豪好奇地問妹妹,“你說莊棕翮認識老方?他們怎麽認識的?”


    辛以可想說莊棕翀告訴她的事情,可這畢竟關係到莊家的隱情,她搖搖頭,“好像莊棕翮名下有一處公司現在歸了老方。”


    “他們這群人,給別人好處要麽是為了圖什麽利,要麽是為了堵住誰的嘴,莊棕翮有把柄落在老方手裏?”辛鋼豪明顯更關心莊棕翮,莊棕翮除了有些花邊新聞,和莊棕翊相比簡直就是清白得很。


    “不知道,我隻是聽到一兩句。”辛以可打哈哈含糊不清。


    辛鋼豪知道妹妹的性子,不愛問這些醜惡的事,他點頭,又提醒一次,“讓莊棕翀離莊棕翊遠些,跟著他學不到什麽好。”


    辛以可想,他能聽我的才怪呢。


    話是這樣說,辛以可心裏記下,要和莊棕翀說說這件事。辛以可從娘家迴去,莊棕翀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次早早迴來,竟然帶了怡然居的煲湯。莊棕翀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把辛以可的包接過來掛起來,讓她扶著自己換鞋子,等她換好了,抱著她的腰往屋裏走。


    莊棕翀心情好,這明明是好的事情,辛以可卻總隱隱不安,可能她真的患上陶應之說的那種:孕婦綜合征了吧。


    莊棕翀心情真的很不錯,合作案有了莊棕翊這個熟手的從中幫忙,事半功倍,莊棕翀做起來得心應手。在今天,也就是簽合同的日子,口若懸河把對方一眾人糊的一愣一愣的,莊嘉訊自然是高興的,連莊棕翮都對他連連稱讚。


    莊棕翀心裏倒塌下去的信念在慢慢的樹立起來,我是有特長的,我不是莊棕翮的影子。


    辛以可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對莊棕翀開口說莊棕翊的事情,畢竟這麽好的氣氛是難得的,更何況說了他未必會告訴自己。辛以可欲言又止的模樣,莊棕翀看到笑著問,“怎麽了?想問什麽?”


    “我哥說二哥嗑藥?”辛以可轉述從辛鋼豪那裏聽來的詞語。


    莊棕翀眉頭沒有皺,他心情真的很好,“是,偶爾嚐嚐的小玩意。”


    辛以可勸他,“你能不能不和他走得近?”


    莊棕翀抬頭看她,微微不悅,“你哥還說什麽了?”


    “我哥說他和老方認識,而且關係深厚,說老方……”辛以可想要說老方被抓莊棕翊出麵救人的事情。


    莊棕翀不耐煩地打斷她,“那件事情我知道,我在場,要不把他弄出來,我還不清楚一些事情。”


    “什麽事?“


    莊棕翀剛想張口又把那個名字咽下去,“我今天心情好,我們不說他,倒胃口。”


    辛以可說,“是不是莊棕翊對你說了什麽?他是不是在挑撥你和大哥的關係。”


    莊棕翀哈一聲冷聲笑,“挑撥?我和他的關係用得著別人挑撥,就算是,也是挑明。”莊棕翀的雙手撐著桌子逼近辛以可說,”為他打抱不平?我今天就告訴你他的真麵目,我的大哥,我最信賴的大哥,是怎麽買通別人對我下手的,你難道忘記我昏迷不醒時候他是怎麽逼你走的?他就是見不得我好,要毀了我。從今以後,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沒有關係。”


    辛以可知道有些話多說無益,她低頭吃飯,默不作聲。


    辛以可不說話了,莊棕翀覺得她是不是對自己無話可說了,惡聲惡氣地說,“怎麽?聽我這麽揭露他的真麵目,你失望了?還是終於不肯當瞎子,你對我失望了?”


    辛以可搖頭說不是。


    莊棕翀追問她說不是哪個。


    “哪個都不是。“辛以可小口吃飯。


    莊棕翀看她慢騰騰的吃飯,對自己已經瀕臨暴怒的表情視若無睹,莊棕翀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戾氣,他甩手把辛以可的碗奪過去撞在牆壁上,“我對你說話呢。”


    辛以可抬頭靜靜地看著他,“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辛以可看著莊棕翀有幾秒鍾怔愣的模樣,“嫁給你時,別人都說我錯了,我想證明我嫁給你是最正確的決定,可你總在打擊我的積極性。”辛以可撐著桌子站起來。


    莊棕翀心裏五味陳雜,我不想變成這樣的,多疑、陰險、嫉妒這些不是該屬於我的,可是可可,我忍不住,忍不住嫉妒莊棕翮,因為他比我強,因為我害怕,害怕你看到他的好。


    “你現在不確定了?後悔嫁給我了?”莊棕翀攔住辛以可的去路,握住她的肩膀追問,”你後悔了,你想嫁給誰?莊棕翮?我不準。”


    辛以可心裏從未有過的寂寥,她靜靜的看著麵前煩躁的獅子一樣的男人,曾經的溫文爾雅、海誓山盟,現在隻變成了惡語相向的中傷,“不是。”辛以可不想再惹怒他。


    莊棕翀搖頭,“我不信,你向我保證再也不見他。”


    辛以可覺得累,“我什麽也沒做,為什麽要保證。”保證不就是證明我曾經動了其他心思嗎?


    顯然莊棕翀不是那樣認為,他是認定莊棕翮和辛以可之間是有暗湧變化的,他不管不顧把辛以可抱進懷裏,“可可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莊棕翀的頭埋在辛以可的肩膀上,低聲哀求。


    辛以可漸漸放棄掙紮,她任由莊棕翀抱著,“你先放開我,我難受。”


    莊棕翀放開她,固執地問,“你保證不和莊棕翮見麵。”


    “如果我保證你就能放心嗎?”辛以可疲憊地看著他,“為什麽你就認定我和他有什麽?我和他所有的關係,隻是因為他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妻子,僅此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什麽關係?”


    “你連自己都不相信,你還會相信我的承諾嗎?”你相信的隻是自己的猜測。


    躺在床上莊棕翀睡不著,就這樣放過莊棕翮嗎?他做不到,可不放過,他就必須要和莊棕翊聯合,這段時間,莊棕翀接觸到莊棕翊的圈子,混亂、肮髒,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在拉著他一點點往下沉。


    該怎麽選,該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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