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若是不去想也就算了,可一旦開始想了,它就總是莫名其妙地以各種各樣的方法鑽進你的腦子裏來。


    這幾天的時間,蕭淩兒總是時不時地就想起那個男人來,明明好像並沒有見過太多次麵,可是一想起來居然還有挺多迴憶的。


    從剛開始在他麵前裝模作樣,再一步步被他拆穿自己,到如今竟然還能夠以朋友的身份安然相處,一不小心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


    可是、自己對他不一樣的感覺,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蕭淩兒煩悶地揉著自己的腦袋,根本想不明白,是因為他每一次就剛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還是因為不經意的接觸突然就能讓她紅了臉。


    甚至……啊!她都不知道,到底這是不是喜歡。


    可若不是,為什麽她會在梅承安麵前害羞,為什麽祝千雪來鬧事,她沒覺得什麽,但一聽說他們兩是世親,祝千雪還喜歡他的時候就莫名地覺得會惱火。


    為什麽,梅承安隻稍稍那麽解釋,讓她知道他對祝千雪沒有男女之情,她就一下安心不少。


    她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這種感覺,明明就是喜歡嘛。


    奇了怪了,怎麽就偏偏是喜歡上那個男人呢!


    “真是頭疼啊。”


    蕭淩兒長歎著氣,手上的筆放了下來,順勢合上了賬本,可剛準備起身,就被一掌拍在了她的腦袋上,隻差點沒把她腦袋給按到桌子上去。


    蕭淩兒頭都沒抬,用腳趾頭想就知道,能在藥膳堂裏這麽對她的,除了穆詩詩也沒有別人了。


    “喂,詩詩姐,好歹我現在也是藥膳堂的老板,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啦,被夥計看見很沒麵子的。”


    “你還知道丟臉啊。”穆詩詩隻當沒聽見,又用賬本在蕭淩兒腦袋上敲了敲,才攤開來放在她麵前,“瞧瞧,若是讓夥計看著,自家掌櫃連賬本的日期都要寫錯,還不知道怎麽笑話呢。”


    “啊?”蕭淩兒也顧不得疼了,往著賬本看去,嘶、她還真是把日子往後麵寫早了一天。


    她真是胡思亂想給想糊塗了,居然還能犯這種錯誤。


    “不好意思啊詩詩姐,我最近真是忙糊塗了。”


    “我看你啊,不是忙糊塗了,是把腦子忙丟了。”穆詩詩拿過來改好,才將賬本合上了去,“昨日的時候你就給人算錯了帳,晚上連晚飯都忘了出來吃。今兒個上午更離譜了,你讓雁雙去收錢,讓賬房去招唿客人,又讓夥計唱小曲。蕭淩兒,以前也沒覺得,你還能笨到這副田地啊。到底發生什麽了,快跟我說說。”


    “我……”蕭淩兒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的尷尬,“是有件我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老是鑽我的腦袋裏,想著這個,其他就總是搞錯了。”


    “關於梅承安的?”穆詩詩十分自然地就從嘴裏吐出了那個名字來。


    蕭淩兒嚇了一跳,“果然很明顯啊,居然你一猜就猜到他了?”


    “還真是他啊。”穆詩詩立馬轉換成了一副八卦臉,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順道又找夥計討了些瓜子來。“我就說嘛,能把你這精明腦袋也給弄糊塗的,除了梅承安,就沒有旁人了。”


    “詩詩姐,你也覺得他對於我來說,跟其他人不一樣嗎?”


    “以前是沒覺得,最近倒是有幾分這樣的感覺。”穆詩詩眼珠子轉了轉,猛地又看向了蕭淩兒,“淩兒,你跟我說說,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我也不知道。”蕭淩兒的腦袋是點也不是,搖也不是。


    “連喜不喜歡你也不知道嗎?”穆詩詩簡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蕭淩兒歎了一口氣,幹脆也從穆詩詩手裏,掏過來一把瓜子,無奈的嗑了起來,“若是換了旁人也就罷了,怎麽偏偏是他呢?我從一開始到了安定村,心中一心想著的,就是能夠逃開梅家,擺脫梅家小妾的身份,靠自己和婆婆長生他們好好的生活下去。如今突然來了這麽一茬,我這心裏亂亂的,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咳,你糾結這事呢。”穆詩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算是想明白了。“你就是覺得自己的目標忽然就亂了,如果喜歡他便是想跟他在一起,但若是在一起,你本就已經是他的小妾。偏偏小妾呢你肯定是不想當的,更不知道有這個身份在,梅承安對你又是什麽感覺,今後這和離與否,更是下不了結論,對吧?”


    蕭淩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立馬小雞啄米一般點著腦袋,“似乎,是這麽個道理。”


    “是這樣不就更簡單了嘛。”穆詩詩實在忍不住接著敲了她的腦袋,“淩兒,你想啊。首先,喜歡他肯定是沒錯的,梅承安又有錢,長得又好看,多少女人喜歡呢,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再說,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嗎?你以前想擺脫梅家,那是因為你對他沒感情,可現在你喜歡上他了,這樣不是很好嘛,不管是小妾的身份,還是生意上的合作,你都可以慢慢和他相處,既能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又可以看看梅承安對你是不是同樣的感情。若是想清楚了,到時候是和離還是繼續在一起,也可以再做決定不是嗎?何況我看以梅承安的性子,若是他也喜歡你,才不會讓你就當一個妾室呢,說不定最後,你就成梅家太太了。”


    “詩詩姐……”蕭淩兒臉一下就紅了,“我可沒想那麽遠。”


    “好啦,你啊。”穆詩詩點了點她的鼻子,“喜歡一個人是好事,你這顆小腦袋總算是開竅了,就是可憐了周深那小子咯,真真成了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詩詩姐,你就別笑話我了。”


    穆詩詩真是不枉了她的性子,溜著空的也不忘了要嘲笑她。


    不過,聽詩詩姐那麽說,又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既然弄不清楚自己和梅承安的心意,還有那麽多時間,可以好好來才是。


    她已經為了他們的家做了那麽多事情,不能因為一個梅承安就全亂了,喜歡一個人,還是應該先做好自己才對。


    “好吧,不想了,有些事情,還是讓它順其自然好了。”這迴,也用不著穆詩詩,蕭淩兒自己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放下了手裏的瓜子,“行了、幹活吧,我可不能再出錯了。”


    隻不過,她這頭剛縷清了些許思緒站起身來,那頭店裏的夥計從門口便是拿了樣東西小跑過來,瞧著穆詩詩和蕭淩兒坐在一起,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她們麵前的桌上,“兩位老板,這是驛站剛從豫安城送過來的信件,給蕭老板的。”


    “豫安城的信?”


    蕭淩兒接了過來,“是逸公子吧?”


    豫安城她認識的人,也就一個逸公子了。


    果然在信腳的位置寫著一個“瑾”字,弘瑾,逸公子的字,是他沒錯了。


    蕭淩兒拆了開來,裏頭是一張很大的紙,攤了開,竟然是一張畫像,用纖細的墨筆畫的,娟秀清麗,畫的是一個紮著髻尾年輕靚麗的女子,眉眼含笑。


    蕭淩兒一眼就認了出來,“詩詩姐,這是你?”


    畫上的女子可不就是穆詩詩嘛,隻不過應該是她還在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多了幾分清麗單純,卻少了些許像現在的詩詩姐一般的美豔韻味。


    果然好看的人,是從小都這麽好看啊。


    隻是蕭淩兒問著的話,卻沒有得到迴應。


    她朝著穆詩詩看了過去,才發現穆詩詩看著她手上的畫像,神情一下就愣住了,連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完全失了態。


    蕭淩兒從來沒見過穆詩詩失態的模樣,好像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不管什麽時候,詩詩姐都是一副信手捏來、閑庭信步的模樣,就算出了什麽事,也是鎮定得很。哪裏像現在這番,竟激動地有些不能自已了。


    “詩、詩詩姐,你怎麽了?”


    穆詩詩一下子站起身來,奪過了畫像,顫抖著手在畫像上輕觸著,小心翼翼地又好像它是一件十分易碎極其珍貴的古玩一般,生怕輕微的觸摸就能碰碎了它,連聲音都霎時變得沙啞。


    “是他,是他迴來了。”


    “詩詩姐,你說的是誰?”


    “淩兒。”穆詩詩一下抓住了蕭淩兒肩膀,“逸公子住在豫安城哪裏,你可知道,我要去找他。對、我要去找他!”


    “詩詩姐!你先冷靜會。”蕭淩兒被她抓得生痛,握著她的手讓她先坐下來。“我哪裏知道逸公子的住處,連怎麽聯係上他都不知道,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我也好和你一起想辦法啊。”


    穆詩詩大喘了幾口氣,像是在努力平複她的情緒,右手握緊了拳頭,才好不容易開了口。


    “你還記得,我曾經借過你兩本撰寫的藥草之類的書籍嗎?”


    “當然記得,他、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


    “對,很重要。這個畫像,也是他給我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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