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放開我,混蛋~”悠悠使勁捶著某人的肩膀,在空中蹬著雙腿,雙手胡亂揮舞著,時不時地砸到某人頭上。


    “你進去看著韓啟。”醇厚深沉的聲音透著沉怒,站在門邊的王薔瑟縮了一下,連忙應是,與韓偉霖擦肩而過進了韓啟的套房姣。


    “我要迴去,迴去,我老公在洗澡等我~”悠悠不斷掙紮著,醉酒讓她顯得特別不受控製,潮紅的臉上,帶著昂揚的情緒。


    韓偉霖步伐頓了頓,一巴掌打在了悠悠的翹臀上,悠悠疼的皺緊了秀眉,更加激烈地掙紮,“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會叫我老公收拾你,打得你滿地找牙!”


    “耍酒瘋還伶牙俐齒。”韓偉霖訕笑,抱著悠悠大踏步朝著電梯走去秈。


    悠悠眼巴巴瞅著那扇門,急的一個鯉魚打挺,本能地用上了截拳道的功夫,然後搖搖晃晃地站到了地上,咧著嘴,眯著眼,衝著‘壞人’微笑。


    “我要迴去找我老公,他在洗澡等我,我們要睡覺……”悠悠的外套被她脫了扔在了韓啟房裏,此時隻穿著貼身的白色背心,胸前兩隻小白兔包裹在裏麵,露出美好挺立的形狀。


    韓偉霖輕輕磨牙,心口一陣不受控製的亂跳,“跟我迴家。”


    大手攥住了悠悠,悠悠不幹,娉婷的身子爆發出巨大的力量與他對抗,使勁往後撤,嘴裏反複地叫著要迴去和她老公睡覺。


    這情形,多少有些可笑。


    真的就有那麽一個人,閑閑沒事地翹著二郎腿看著這一對男女拉扯。終於看夠了,百無聊賴地上前對韓偉霖說:“你忍心你老婆這麽渴?你在這裏不是有一間固定的套房嗎,今晚就在這裏要了他,不要說,你不想?”


    淩盛火花四濺地笑了起來,然後朝著身後擺手,“我下去找美眉了,你做你的。”


    韓偉霖桎梏住不聽話的悠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真的不跟我迴家?”


    悠悠搖頭。


    韓偉霖抿唇,半摟半抱地把悠悠帶到了一間房前,摸出房卡一刷,兩人進了房裏。


    吵鬧中,悠悠重又被扔到了大床上,她揉著腦袋,無辜不滿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很帥很高大,是她老公?


    眼前又有五六七八個人頭晃來晃去的,最後定住,重疊,拚湊成韓偉霖的模樣。


    “老公,抱抱~”悠悠開心極了,咧嘴朝著他伸手,一臉嬌憨。


    下一秒,白色的襯衫兜頭罩住悠悠的頭臉,遮住了她的視線,男性特有的體魄壓迫性地傾軋下來。


    “好重啊,你做什麽?”


    喝醉了的悠悠,一反常態,話特別多,四肢停不下來地胡亂揮舞著,她抓住蓋住頭臉的襯衫,不滿地喃喃,“討厭,我要看我老公脫衣服洗澡。”


    韓偉霖眉目淩厲地一挑,她看的不是他,而是韓啟,是韓啟站在那個該死的隻隔著透明玻璃的浴室裏洗澡。


    悠悠覺得身上一重,有什麽重物死死地壓住了她,她喘著氣,瞪著頭頂天旋地轉的天花板,終於扯開了臉上的襯衫,移動眼珠子,看到眼前人。


    英俊淩厲的眉目,長而挺的睫毛,一根一根,烏黑地鑲嵌在深邃好看的桃花眼上,黑曜石似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凝睇著她。


    目光下移,看到了他健碩光.裸的上半身,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優美,悠悠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更熱了。


    “看著我——”韓偉霖五指分開,輕而易舉捏住了悠悠精巧的下顎,沉著臉問:“我是誰?”


    悠悠眨了眨眼,“我老公。”


    韓偉霖抿唇,“不是,名字,告訴我,我的名字。”


    酒精燒的悠悠難受,臉上***辣的,身上也熱烘烘的,像是被火爐炙烤,韓偉霖的鉗製弄得她不舒服,一邊扒拉著他的手,一邊試圖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傾軋。


    男人熾熱的體溫,緊貼著她,讓她感覺更熱,更不舒服!


    殊不知,這樣無意識的掙紮,隻勾的身上的男人血液奔騰,全身都緊繃起來。


    “你真傻,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悠悠毫不留情地嘲笑,怎麽也撥不開男人放在她下顎處的手,有些懊惱,嬌嗔著瞪著。


    韓偉霖忍耐著,“我知道,我要你


    說。”


    悠悠衝他燦爛一笑,“韓啟…..”


    韓偉霖瞬間變臉,悠悠搖著頭,笑著又說:“不對,不對,你是韓偉霖,嗬嗬,韓偉霖,我逗你玩呢。”


    都喝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還能逗他玩?


    “不要弄錯了丈夫。”韓偉霖傾身,好看的唇落在了悠悠迷蒙的眼睛上,悠悠的眼睫毛在溫熱的唇瓣下顫了顫,情不自禁摟住了身上的人。


    女孩子細長柔軟的手臂落在了男人的腰間,觸在從未有女性碰觸過的肌膚上,男人的身子倏地奇異地麻了一下,像是有電流竄過,一陣酥麻。


    吻,由眼睛移到嬌嫩的唇上,由淺入深,起初像是春風細雨,到後來,變成了夏季的暴風驟雨。


    唿吸,漸漸粗重起來,彼此的喘息交織到一起,身上的衣物在糾纏間一件一件被丟掉。


    “你清醒嗎?”到了最後關頭,男人忍耐著,深湛的眸子發亮地盯著悠悠,低沉地詢問。


    “韓偉霖,不許停下。”悠悠的迴答沒有一點矜持,也不浪漫,卻聽的男人血脈更加賁張,頭皮陣陣發麻。


    “你做好準備了嗎?”最後一刻,他又問。


    “唔……”悠悠不滿他又停下,一口咬在了某人的肩膀,韓偉霖吃痛,卻沉而緩地笑了起來,“希望這痛,能讓你清醒,能讓你一輩子記得我。”


    “啊——”混沌的意識直到這一刻仿佛才清醒了些,還來不及想更多,疼痛中,悠悠被男人勢如破竹的馳.騁帶進了炙熱的荒漠裏,又似是掉進了大海,身體無助地隨著波濤洶湧上下起伏。


    半夜的時候,悠悠努力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唯有男人的眼睛亮的嚇人,他懸跌在她正上方,隨著某種運動,目光時遠時近。


    “是你嗎?”悠悠很不合時宜地問。


    “你說我是誰?”男人的聲音異常粗噶,沙啞而性.感。


    “韓偉霖……”


    “沒錯,是我……你真乖……”


    從未有過的溫柔,在今夜,散發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


    翌日。


    韓偉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他睡的很熟,掀開眼簾第一眼看到的是懷裏的陶悠悠,烏黑長發披散在他手臂上,粉白的臉透著嫣紅,唇瓣微張,唿吸均勻。


    兩人同睡一張床,同蓋一床被子,昨晚的情形曆曆在目,韓偉霖兀自勾了勾唇,而後小心地輕輕抽出手臂,雙腿移到地上坐在床邊才發覺自己渾身上下無一絲布料。


    韓偉霖窘迫地穿好衣服去開門,門外,站著淩盛,頓時臉露不爽,“一大早的,你做什麽?”


    淩盛不可思議地瞧著韓偉霖,從頭到腳的打量,而後念了一句詩:“吾家有女初長成,***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韓偉霖麵色一僵,皺眉,淩盛嘿嘿一笑,抬腕讓他看看時間,“老板,現在還差一刻鍾就到十點了,您老昨晚到底折騰到幾點?還覺得現在是早上?”


    還差一刻鍾到十點?韓偉霖當真意外,沒覺得時間過這麽快啊。


    淩盛看韓偉霖的神色就意味深長地笑個不停,甚至厚臉皮地湊近他問:“怎麽樣,嚐到腥味了吧,是不是感覺很刺激?”


    韓偉霖伸手,推開躍躍欲試朝裏去的淩盛,“快說正事。”


    淩盛正色住,把韓偉霖的手機遞迴給他,“你家老爺子找你有急事,要你現在就迴一趟韓家。”


    韓偉霖接過手機,頓了一下,“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兒,你在這裏守著。”


    淩盛咋舌,剛想反駁卻對上韓偉霖嚴厲的眼,隻得作罷。


    韓偉霖迴身給悠悠掖了掖被子才動身去韓家。


    半個小時後,韓偉霖出現在韓宅,他拄著拐杖戴著墨鏡,衣著整齊,卓然不凡,儼然和以前一模一樣。


    林管家親自迎上去扶住韓偉霖,恭敬地叫他大少爺,韓偉霖微微頷首,在林管家的攙扶下去了位於一樓的書房。


    書房內,韓老爺子已經等他多時。


    “林祥,你出去吧


    。”韓老爺子讓林管家出去,林管家出去之時帶上了門,讓祖孫兩單獨敘話。


    “爺爺——”韓偉霖率先開口,韓老爺子指了指沙發,“你坐下。”


    韓偉霖卻站著不動,韓老爺子犀利地看了看他,“你以為我還不知道你是裝的嗎?”


    韓偉霖一愣之後很快反應過來,隨即淡淡一笑,“爺爺這麽快就知道了。”


    韓偉霖雲淡風輕的態度惹怒了韓老爺子,韓老爺子沉怒地瞪著眼前偉岸的男子,嚴厲地質問:“5%的複明幾率,95%的癱瘓可能,在你眼裏,你的生命就這麽不值錢?”


    幾個月前的車禍,傷及韓偉霖的頭部,等他清醒時失明,他沒有征求任何韓家人的意見,偷偷地做了開顱手術去除淤血。


    這是個大手術,大到萬一有個閃失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會變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一輩子,或者直接躺在手術台上下不來,換做其他紈絝子弟,寧願安安穩穩吃喝玩樂眼瞎一輩子,也不會冒這個風險。


    可是,韓偉霖,他瞞天過海,選擇了手術,硬是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爺爺,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很健康。”韓偉霖從容地拿下墨鏡,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好看至極。


    韓老爺子被他氣的咬緊了牙關,這是他最愛的孫子,也是韓家第三代中最有能力的一個,可是他瘋狂的舉動讓他膽戰心驚,與眼盲相比,他寧願要他平平安安的,也不要他去冒風險。


    過了好久,年邁的韓老爺子才平靜下來,望著眉目俊朗的韓偉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這種孤絕狠辣的性格,到底像誰。”


    韓偉霖輕輕笑了起來,“別人都說我溫文爾雅,爺爺,您怎麽說我狠辣呢。”


    韓老爺子惱恨地拍了拍桌子,“你不狠辣能對自己那麽無情,你沒想過自己變成植物人會是什麽後果嗎?”


    韓偉霖長長的睫毛垂了垂,手指把玩著墨鏡。


    能有什麽後果?他壓根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冷冷地勾唇,思維凝住,他拒絕深想。


    韓老爺子見韓偉霖眉目間冰冷又淒涼,心知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韓家的勾心鬥角,也不好再逼他。


    “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為我這把老骨頭想想嗎?”韓老爺子開始打親情牌,語重心長教育一遍韓偉霖,末了,從一疊文件的下方抽出一本雜誌遞到韓偉霖麵前。


    《財經》的封麵上,一位端莊高貴的婦人眼角含笑地看著前方。


    “偉霖,你還記得她嗎?”


    韓偉霖隻瞥了一眼便冷淡地收迴了目光,“記得,鄧紫妍。”


    韓老爺子唿吸一滯,“她是你母親。”


    韓偉霖看著老爺子默不出聲。


    “最近,她要迴南嶺市。”


    “爺爺,您找我還有其他事嗎?”韓偉霖蹙眉,重新戴上了墨鏡。


    韓老爺子氣的瞪眼,“還有……你父親打來電話說他也想迴南嶺市。”


    “我隻答應爺爺負責韓氏的運轉,至於這些家事,還是爺爺您拿主意吧,沒有其他事,我先迴去了。”


    不等韓老爺子再說,韓偉霖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臭小子,這麽多年了,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見他們嗎?”


    韓偉霖腳步頓了頓,他現在,隻想見陶悠悠!


    …………………………………………………………………………


    北岸春天。


    直到快到十一點,悠悠才惺忪地睜開睡眼,入目第一眼,是頭頂陌生的水晶燈,她驚詫地睜大眼,想要爬起來看看自己怎麽身處陌生的地方,可一動,渾身一酸,一軟,無力地倒迴了床上。


    如此反複幾次,終於坐起了身,眼帶驚異地看著淩亂的床單,頭腦裏一陣茫然過後,想:成功了嗎?


    狐疑地掀開被子,隨即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渾身上下到處是青紫,從脖子到大腿,就跟被容嬤嬤狠狠掐過似的。


    身下一片狼藉,掀開被子一看,那一點紅,刺激的她眼皮一跳,使勁迴想昨晚的情形,除了載浮載沉的瘋狂感覺和男人亮若星辰的眼睛,其他


    統統不記得了。


    甚至是韓啟還是韓偉霖,都弄不清。


    悠悠一邊穿衣服一邊努力迴想,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心髒恐怖地懸了起來,穿好衣服才發現她的外套不見了。


    打開門,卻一下子看到一臉怨憤的淩盛。


    悠悠嚇了一跳,他怎麽會在這?那韓偉霖是不是也在這兒?


    “你終於醒了?!”淩盛沒好氣,然後頭也不迴地就走向了電梯,“你自己迴家吧,我有事先走了。”


    悠悠揉揉太陽穴,看了看房門號,搞不清自己是怎麽到這裏的,雙臂抱住自己,穿這麽少走在走廊裏感覺很冷,而且她腰酸腿軟,十分沒力氣。


    經過一間套房時,套房的門忽地開了,出來的人居然是韓啟。


    韓啟手裏居然還拿著她的外套,一見到悠悠,俊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這笑意裏透出往日沒有的親密,獨特的年輕男女之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親密。


    “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就走了。”韓啟責怪,展開外套,走過去披到悠悠肩上,當看到悠悠脖子裏繁盛的草莓時,心滿意足地嗬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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