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己中二時期起的id被大寫加粗打在屏幕上,還是挺羞恥的,特別是在屏幕上剛放過的那波團戰的下一波團,就是他們被溫途一波天秀秀到團滅的情況下,羞恥程度簡直直線上升。  但很快方遲就適應了,因為很快就是去年成績墊底的隊伍上台,播放的視頻也是唯一勝利的那一把,稱得上厲害的團戰再配上幾個選手單人單殺鏡頭,勉強拖夠了選手從後台走上舞台的時間。  有句話叫“凡事全靠同行襯托”,在這種情況下,方遲終於不覺得自個兒羞恥了。  去現場的選手基本都是老牌選手,偶爾有一兩個新人也是不認生的那種,所以現場也就沒怎麽安靜下來過,方遲和zkl戰隊的選手正嘮著嗑,ast的上單選手遊未忽然走過來,推了推他:“溫途現在在你們隊?”  “啊,嗯。”方遲扭頭看著遊未,“怎麽的?”  “……沒什麽。”遊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說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以後便閉了嘴,方遲看著他那副樣子就特別想念秦宇,至少自家上單說話就字正腔圓的,從來不含糊。  “有事兒就直說。”方遲說,“溫途轉到我們這兒都快一個月了,你還不清楚?”  遊未像是下定了決心,往前走了一步,悄聲說:“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小心他。”  “小心什麽?”方遲覺得有些好笑,“他特別難養所以要小心點兒?”  “……不是。”遊未搖搖頭,咬著嘴唇一把扯過方遲的胳膊,帶著人往角落裏走。  “你要給我告白嗎我操?”方遲喊了一聲。  方遲有些鬱悶。  他和遊未的關係不是很熟悉,兩個人最多也就點頭之交,但遊未今天忽然主動來找他,還開口就是溫途怎樣怎樣,這讓方遲有些不爽。  人都轉到我們這兒了,你們還念念不舍的做什麽?這麽舍不得當初就別放人啊。  方遲被遊未拽到角落裏時還在想。  現在溫途可是我的輔助。  “你還記得我們戰隊的cold嗎?”遊未到了角落裏說話便要利索些,“陸原追。”  “記得,”方遲點點頭。  “他在溫途通過試訓之後就退役了,”遊未皺著眉,“我們一直以為是年紀大了加上手傷的緣故……”  “等會兒?”方遲越聽越覺得他話裏的意思有些不對,像是有什麽秘密就要衝破禁錮,糊在臉上刺人一臉,他壓下那份疑惑,問道,“陸原追不是出車禍了麽?”  遊未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我們世界賽拿下亞軍以後,才有人告訴我們……”  方遲皺起眉:“你的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是溫途把他推到馬路中間的?”  遊未頓了頓,隨後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你們信了?”方遲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陸原追站著比我都高,溫途差不多矮他一個頭,推得動?”  “忽然推一下,誰反應得過來?!”遊未有些激動,喊的聲音也大了些,察覺到自己的音量過大後縮了縮脖子,繼續小聲道,“況且原追沒有理由騙我們……你不信?”  方遲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最後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謠言轉發過500要坐牢的,我現在就去發微博你信不?”  “再說了,”方遲不等他反應過來,抬起放在他肩上的手,看似親昵實則用力地捏了捏遊未的臉,“這種傻逼劇情,誰信誰傻逼。”第二十一章   場館裏不知道是哪個工作人員忽然開始調試起了燈光,把場館的光搞得忽明忽暗,站在方遲對麵遊未的表情也愈發奇怪起來。  方遲收迴手,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瞪圓:“你們戰隊的人不會都信了吧?”  “不是……”遊未又恢複了那股子吞吞吐吐的勁兒,聽得方遲想衝上去給他把舌頭捋直了,“有人也提出過質疑,但是原追出車禍那天,的確是和溫途一起出的門……”  “哎,遊未。”方遲打斷了他,認真道,“你知道你們為什麽沒拿到世界賽冠軍麽?”  遊未沒想到他話題轉得這麽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反問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你們全隊,腦子都有坑。”方遲本來想說傻逼的,話到了嘴邊換了個詞,想了想,又說,“溫途除外,他已經是我們隊的了。”  遊未的臉色變了又變,張嘴說了什麽,恰好那一瞬間場館的音樂放了起來,蓋過了他的聲音。  方遲移開視線,懶得去看他的口形。  走台步彩排很快結束,方遲今兒不用打rank,但也沒什麽地方好去的,他想起上次迴家時看見奶奶的收音機有些舊了,幹脆就去周邊的店裏買了個收音機。  他不打算網購,直接寄迴家裏,又要落得方在東那一家子口舌,他打算等過段日子放年假的時候給奶奶帶迴去。  買好收音機,方遲打了個車迴到基地,把收音機放進自己房間後轉身去了訓練室。  謠言不會無故四散,方遲相信溫途幹不出那種事兒,也覺得這種推人到馬路中間的劇情太傻逼了,簡直就是當監控和司機是弱智才會有的劇情,但他總得找溫途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訓練室裏,溫途正自個兒打著rank,方遲不在,他隻能單排練手,不過他心情貌似不是很好,平時就沒多大表情的臉此刻更像是被凍住了似的。  方遲推門而入,易繁反應迅速地拉住他的手,低聲說:“你怎麽迴來了?”  “彩排完了就迴來了啊。”方遲被易繁這幅特務接頭的樣子逗樂了:“我還不能迴來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迴來,要找溫途雙排是吧?”易繁說,“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你別惹他,而且等會兒張應峴應該要來找他談話。”  “犯多大事兒啊,張應峴都主動談話了,”方遲皺起眉,怎麽這一天天的事兒都往溫途身上繞了,“他出去殺人放火了?”  “沒有。”易繁又把方遲往自己桌子前拉了拉,“他今天出去見丁聲然了。”  這話音一落,方遲不自覺地挑起眉,也壓低了聲音,問:“然後呢?”  “然後他罵了丁聲然一句,還想打人,被拍下來發到網上了。”易繁說一句頓一句,餘光瞥了下溫途,發現對方戴著耳機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之後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網上都轉瘋了。”  這人平時在基地罵人都不帶聲卡驅動的,還能大庭廣眾罵人了?還打人?  溫小途脾氣見長啊。  方遲嘖了一聲:“視頻在哪?”  “微博,上熱搜了,你自個兒找找。”易繁剛一說完,身後的溫途就取下了耳機,輕輕放在桌麵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易繁飛快放開方遲的手,就當無事發生。  方遲的手還揣在兜裏,正準備拿手機,溫途那邊完事兒了他也不好直接拿出手機看視頻,便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溫途也沒看他,端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隨後拿著水杯轉身走了出去。  方遲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熱搜榜上自然掛著【nk輔助當街打人】【ast隊內不和】等消息,方遲點開當街打人的那一條,最熱的那一條自然是被拍攝下來的溫途打人。  點開就看見溫途衝著丁聲然罵了句:“迴你媽/逼”,方遲挑挑眉,看著溫途轉身,丁聲然追上,隨後溫途轉身出拳,被攔下。  方遲看完視頻,順便掃了一眼評論,可謂是腥風血雨。  丁聲然的粉絲撕溫途的粉絲,cp粉在底下瘋狂畢業,而還把溫途當ast隊員的一小部分隊粉立刻趕到戰場,一邊喊:“你們不要再打了啦!”一邊瘋狂質疑視頻的真實性。  視頻上的的確是溫途,這一點方遲可以確定,不過他不能發表意見再帶一波節奏,隻能默默再看了一遍視頻,得出了溫途打架姿勢還挺帥的結論。  溫途倒完水走迴來,方遲立刻把手機收起來,摁開主機後衝著溫途眨眨眼睛:“雙排麽?”  “不。”溫途把水放到桌上,依舊沒看方遲一眼。  “真的不啊?”方遲把鍵盤往前推了推,自個兒趴在桌上,“我不玩輪子媽,ad代練,不送包贏。”  “不想。”溫途搖搖頭,拒絕地更加堅定,準時像是察覺到了自個兒主子的心情,罕見地主動蹭起了溫途的褲腳,尾巴還討好地勾了勾。  “兒子,你主子不要你了。”方遲趴在桌上,騰出一隻手去夠了夠準時,沒夠著,“來爸爸這邊吧。”  溫途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方遲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不像受了委屈快要哭出來的紅,更像是即將爆發,把準時和方遲一塊兒炮決了的紅。  方遲連忙坐直身子,想了想又彎腰把準時抱進懷裏,不騷了。  張應峴大概是在公關部那邊忙著準備給一個官方解釋,又或者是在和ast的人交涉,了解當時真正的情況,反正沒有來找溫途談話。  溫途握著鼠標,一手撐著下巴,手指遮住嘴唇,但還是能看見他的嘴唇是在動的。  方遲歎了口氣,伸手拉了拉溫途的衣服:“哎,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非得給你看我那個小號麽?”  溫途頓了頓,沒搭理他。  “就我輪子媽掛你機那個小號,我本來是可以不給你看的。”方遲停了兒,察覺到溫途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自個兒這邊後了然地笑了笑,“但是我發現你這一生氣就關閉音量自個兒叨逼叨的屬性挺自閉的,就是想借著那個號告訴你,我見過你罵人,知道你罵人什麽樣兒。”  “所以你以後再生氣了,可以啟動聲卡,罵我唄,反正我臉皮厚……罵易繁也行,他缺根筋,壓根兒不知道你在罵他。”方遲說著,笑了笑,他看見溫途轉過頭,看著他,眼神中的迷茫和不解都快溢出來了,“我的意思是,說說唄,今兒到底咋了?”第二十二章   溫途看著他,好半天沒吭聲。  這陣兒正是訓練高峰期,除去他們lol分部打rank的幾個人,相連的隔壁風暴英雄分部的職業選手也在進行訓練,時不時傳來幾聲呐喊,興奮得像要拆牆。  nk的隔音一向不大好,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似乎不大適合談心,更何況溫途這陣兒心情是真的不好得厲害。  “沒什麽。”溫途清了清嗓子,視線落到方遲懷裏的貓上,“我——”  “陪我抽根煙吧。”方遲一隻手捏著準時的爪子晃了晃,一邊眯眼笑著和溫途說,“去不去?”  “……好。”溫途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又揣上煙和打火機去了基地後麵那塊荒廢的空地上,臨走前方遲還把準時揣進自己外套裏,以防止待會兒溫途一個暴怒把他給埋在空地了。  前些日子來的時候還有倔強生長的野草到膝蓋,這陣兒再來,那些草早已枯黃,風一吹就能吹倒似的。  方遲從煙盒裏拿了根煙含在嘴裏,沒有點燃,就這麽無形裝逼最為致命地看著溫途,溫途也沒有接收到他的腦電波,疑惑地看著他,像是在說‘你為什麽不點?’  “不是,”方遲笑了下,“我是讓你出來說事兒的。”  “啊。”溫途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沒什麽好說的,我的確罵他、打他了。”  “原因呢?”方遲說,“你總不是看前任ad看出了前任對象的感覺吧?”  溫途被他這個假設雷了一下,木著臉搓了搓手臂:“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方遲笑著把探了個腦袋出來的準時按迴去,手背被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還有什麽比這個更令人難以接受的嗎?”  溫途吸了吸鼻子:“有。”他說完,停了會兒,仔細看著方遲的表情,察覺到方遲並沒有多驚訝後,心裏反而空了一瞬。  方遲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騷中帶穩,穩中帶皮。雖說不是隊內年紀最大的、最能管事兒的,卻是最照顧自己的那一個。可不管是上次被貓抓到還是這次街頭打架——雖說沒有打成——方遲一直都是笑著的。  他沒有很緊張,或者是帶上別的什麽情緒。  他隻是在處理隊友平時生活上的瑣碎小事,以一個年長者的身份。  意識到這一點的溫途突然煩躁了起來。  “陸原追出車禍,他們懷疑是我推的。”溫途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下來,方遲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兩眼,示意他繼續說,“……今天陸原追要出國去治療,丁聲然讓我去送。”  “然後呢?”方遲咬了咬濾嘴。  “然後?”溫途別看臉,不去看方遲,“然後他問我要不要迴ast,我罵他,他追過來說讓我別忘了陸原追是怎麽出的事。”  “就這樣?”方遲把煙拿下來,夾在指尖,特認真地問溫途,“就這傻逼adc你是怎麽做到忍他一年才轉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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