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十月十三日,清晨六點三十分。


    bau的一行人正在返迴匡提科總部的飛機上沉睡。


    淺睡中的霍齊,是被電話的震動聲給驚醒的。


    鈴聲剛剛震動,霍齊便立刻本能性的清醒了過來,拿起手機的同時,他又看到了那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


    稍稍皺眉,霍齊還是接起了電話:“這裏是霍齊。”


    “抱歉,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事情緊急,你們暫時不得不先調轉航向了……”


    “怎麽了嗎?”早就已經醒來的羅西將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放在了霍齊的麵前。


    “恐怕我們暫時不得不調整一下航向了。”剛剛掛斷電話的霍齊並沒有立刻端起這杯咖啡。


    “發生了很嚴重的事嗎?”同樣被霍齊手機的震動聲驚醒的摩根和瑞德也湊了過來。


    “大家都過來吧。”霍齊看向已經梳洗過的*和蕾娜,“恐怕這一次,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一個人最傷心的事無過於良心的死滅,一個社會最傷心的現象無過於正義的淪亡。——郭沫若


    看到大家坐好並人手一杯咖啡後,霍齊打開了筆記本,接通了與加西亞的連線。


    電腦畫麵內的加西亞也是一臉的倦容,盡管她已經用濃重的彩妝將黑眼圈仔細的遮掩了過去,但是眉間眼內的倦意卻因此而顯得更加醒目了。


    “寶貝兒,今天的你可真的是更加光彩照人了。”看著加西亞的樣子,摩根不禁莞爾道。


    “好吧,我的黑-天使,我就把這個當做是對我的誇獎吧。”剛剛還有些無精打采的加西亞有些激動了起來,“但是,老大,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我現在不是在抱怨,隻是想要吐槽一下我們的時間安排,我知道我們沒法左右那些該殺的家夥想要犯案的衝動,但是他們起碼稍稍錯開一下時間也好吧,就算他們犯案了,我們的上頭是不是也可以稍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要知道,我們大家可是剛剛經曆了一個如同煉獄般的災難四日,他們就不能夠給我們哪怕一點點的緩衝時間讓我們稍稍休整一下嘛……”憔悴的加西亞似乎有些神經質了。


    “加西亞。”霍齊溫柔的打斷了加西亞的絮叨,“抱歉。”


    “ok,ok,我知道我僭越了,但是,老大,你是知道的,剛剛的一切我並沒有惡意的。”加西亞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


    “沒關係的。”霍齊並不在意。


    *和摩根對視一笑。


    “抱歉,我親愛的家人們,我不得不又給你們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加西亞推了推眼鏡框,深吸了一口氣,“就在你們為了上一個案子奮戰的昨天,一個更加瘋狂的家夥犯下了另外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罪行:弗吉尼亞州州議員特麗薩·維爾法,被某個不知名的變態給燒死了。”


    說話間,加西亞已經將火刑現場的資料以及維爾法的相關資料發送到了在座的所有人的平板上。


    “特麗薩·維爾法?!就是那個被控脅迫大學生賣-淫的維爾法嗎?!”羅西有些稍稍的震驚。


    “對,就是她沒錯。”加西亞更正到,“更準確的說,是那個被控脅迫大學生賣-淫並以此賄賂上層,但是前天晚些時候已經無罪釋放的州議員特麗薩·維爾法。”


    “她竟然能夠脫罪,真是沒天理了。”*皺眉。


    “沒有直接證據,旁證沒有形成證據鏈,再加上完美的無直接參與證明,一個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關鍵時刻隻要找個人頂罪,然後找上一堆名頭大得嚇死人的律師,一切就會平穩度過了。”摩根頭也不抬的說到。


    “這句話,是‘罪有應得’嗎?”瑞德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張釘在樹幹上的皮膚的照片所吸引。


    “it’s your karma嗎?好奇特的用詞。”蕾娜看著那張照片,竟然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加西亞小姐,這塊刻有it’s your karma的皮膚,是從維爾法女士的身上剝下的嗎?”


    “已經驗證過dna了,是從維爾法身上割下的。”加西亞本能性的將目光從照片上移了開來,“蕾娜,麻煩你能不能把這張照片稍稍移開一下。”


    “哦,當然。”注意到了的蕾娜趕快將照片從屏幕前移開。


    “謝謝。”加西亞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抱歉,不管多少次,我總是沒有辦法適應這些。”


    “我明白。”蕾娜微笑以對。


    “罪有應得?一般不應該是your deserve it.嗎?”*,“這是語病嗎?或者對方對英語並不熟悉嗎?”


    “karma,這是一個外來詞,來源於梵語的karma和巴利文的kamma,與它類似的英文是deserve。在遙遠的中國,一般將這個詞翻譯為‘業’。”瑞德對著稍顯迷惑神情的大家解釋到,“業有三種含義:一者,造作;二者,行動;三者,做事。在佛陀未出世之前的古印度,人們對業的解釋為‘做事情’。 他們認為因為有欲,故有種種的欲向與*,我們的意念就有意誌與方向,因為有欲向就會造業,有業故有果報。”


    “這些是沒錯了,但是,這個詞對一般人來說,是很少會被拿來用的。”蕾娜陷入思索。


    “就隻有這樣嗎,寶貝兒?”摩根看向加西亞。


    “當然不止如此,”加西亞繼續說道,“在前一個星期和上一個星期的周末,分別有兩名男性受害人亞度尼斯·鄧肯和卡裏爾·麥克戴斯的遺體被警方發現,而他們遺體的胸口上,也都刻有這句it’s your karma。”


    “那兩個男人不是被燒死的嗎?”羅西抬頭。


    “亞度尼斯·鄧肯是被活活電死的,而卡裏爾·麥克戴斯則是被硫酸灌入體內後引起的內髒衰竭而死。”加西亞強忍著要吐的衝動,“他們的資料也都已經發給你們了。”


    “三名受害人,分別是兩男一女,鄧肯是黑人,麥克戴斯和維爾法是白人,兇手在受害人的選擇上似乎並沒有什麽偏好。”*翻資料。


    “一個28歲,一個50歲,一個42歲,年齡跨度也沒有任何特別的集中點。”摩根補充道。


    “亞度尼斯·鄧肯的職業是股票經紀人,卡裏爾·麥克戴斯的職業是老師,特麗薩·維爾法是州議員,職業上也沒有相關性。”霍齊看向電腦屏幕,“加西亞,這三個人平時的生活軌跡有什麽交集嗎?”


    加西亞:“抱歉,至少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個觀點,不過,我仍然在全力搜索中。”


    “三個人的居住地也分別在市區的不同地點,鄧肯在市中心,麥克戴斯在城郊,維爾法在填海區的別墅,而三人失蹤的推測區域都在不同的地點,看來對方似乎對自己的行動很有信心。”蕾娜:“不過,這三起案子的犯案時間都在固定周末,也許這跟嫌犯的工作性質和工作時間有關。”


    摩根:“又或者這個時間段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瑞德提問:“受害人都是什麽時候發現失蹤的?”


    “他們的家人都沒有報失蹤,”霍齊看著麵露疑惑的瑞德:“但是,幾乎在警方確定的距離他們失蹤時刻的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們就已經遇害了。”


    “我看看,據警方確認,鄧肯似乎應該是在酒吧附近失蹤的,因為警方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發現了他的車;而卡裏爾·麥克戴斯則無法確定失蹤的地方和方式,隻能夠通過他家人的證詞判斷,他應該是在跟家人發生爭吵後不久失蹤的,因為按照當時的時間安排,他應該在離家後的半小時,與他的律師有個見麵的議程;而至於特莉薩·維爾法,一切不詳?!這是什麽意思?!”摩根皺眉。


    “他們的家人對他們的失蹤和遇害調查並不特別配合。”霍齊說道,“特別是特莉薩·維爾法,在她律師團的授意下,警方幾乎無法進行任何正常的調查取證。”


    “他們這是瘋了嗎?!”羅西攤手。


    霍齊表示理解:“因為事情都已經被媒體捅了出去,現在無論在報紙上還是網絡上,到處都在討論這個案子的案情,所以他們家屬的壓力也非常大。”


    “三名受害人除了死亡方式不同之外,他們在死亡之前都遭受了過度折磨,而且使用的都是電刑。”蕾娜翻看法醫報告,“不過,棄屍地點倒是稍有不同,前麵兩個男性受害人都是拋屍在諾福克以西三區為中心半徑三公裏之內的地方,而隻有維爾法這個女性受害人並沒有在受害後的拋屍行為,難道說,女性受害人對罪犯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也可能是,他更希望人們看到處刑的結果本身。”*補充蕾娜的觀點,“在受害人受盡了折磨之後,還要選擇截然不同的三種方式來殺害他們,這本身就已經很能夠說明什麽了。”


    “加之屍體上都在胸口刻上了it’s your karma,同時,就在他們遇害當日,都有一封用被害者的血液所寫的‘自白書’用快遞送到了三家當地發行量最大的報社處。除了維爾法的刻字被割除並釘在火刑現場外圍的樹幹上這點外,罪犯在行為模式上出奇的一致,甚至於連刻字的位置這個細節都沒有任何的差池。”羅西皺眉,“他這是在標榜自己正義之士的身份嗎?”


    “快遞員難道什麽都沒有看到嗎?總不會是空氣或者隱身人把快遞交給他們的吧。”*不解。


    霍齊:“快遞員都是突然從背後被挾持,然後不等他們看到什麽,罪犯就已經把快遞和打印了地址的紙條塞到他們的包中,在留下話並威脅後,對方很快就消失了。”


    “加西亞,關於三名受害人,有什麽更具體的資料嗎?比如說,他們是否都有過什麽不太光彩的過去。”羅西追問加西亞。


    “維爾法就不用說了,而卡裏爾·麥克戴斯,也是從一宗校園虐待案中剛剛脫身不久。”加西亞幾乎是瞬間迴複。


    “麥克戴斯是不是也無罪開釋?”霍齊問道。


    “沒錯。”加西亞的迴答幹脆利落,“而至於亞度尼斯·鄧肯,現在暫時還沒有找到什麽特別明顯的劣跡。”


    摩根:“鑒於這個鄧肯就是第一個受害人,恐怕知道他的某些事情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現在看來,這是很明顯的‘正義使者’連環殺手。”瑞德打開了話匣子,“出於罪犯本人的某種價值觀,他按照自己的模式來尋找他判斷中的逃脫了法律製裁的‘未被製裁者’,然後對其予以製裁。就像1974年的‘風城審判官’大衛·伊凡特,四十年代中作案時間橫跨了足足有二十年的‘波士頓判官’卡斯特·波尼亞,都是這種類型的代表。這種類型的連環殺手,都有極強的自我意識,他們極度的自信且以自我為中心,而這種意識與感覺,使得他們無法分清什麽是自己,什麽是其它。”


    “上帝視角。”蕾娜點頭。


    “對,就是上帝視角。”瑞德繼續說了下去,“從他們自己的角度看來,他們跟其他的殺人犯截然不同。其他人隻是出於私欲的殺戮,是罪惡的化身,而自己則是主持正義,替天行道,這種高尚的榮譽感會徹底的抵消他們對於殺戮本身的罪惡感,從而讓他們的行為變得無所顧忌。他們會認為,社會中因為某些原因產生了種種不公,而某些偶然引起的事件會被他們歸做政府的不作為或者執行者的疏忽和紕漏,而這時,他們會認為自己才是唯一能夠讓這種不公的情況消失的唯一選擇。這種出於自認為的‘正義感’的特殊想法,使得他們在犯下罪行的過程中無畏且毫無悔意。強烈的自我意識,會讓他們追求極致的關注,任何來自媒體或公眾的誇獎乃至小小的認同,都會令他們原本爆棚的自信與意識更加自我膨脹,從而更加堅定的認為自己的行為正確無比,而來自對立麵的批評和忠言,則會被他們認為仍然還有不公存在,需要他們更大力度的行動來排除這一切。而正是這兩種想法的交織,使得他們陷入了一種無法脫出的輪迴,讓他們永久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直至自我毀滅。”


    摩根:“現在還隻是一個星期一個人,那這麽看來,罪犯的行為和認知應該隻是處於初步階段。”


    *:“但是誰也不能夠保證,他的犯罪頻率會不會突然加大。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容易被媒體關注,更何況,維爾法之前的案件一直處在媒體的漩渦中央,要想讓消息完全保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隻要消息登上媒體,罪犯的信心和行為就會立刻得到鼓舞,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會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霍齊:“加西亞,之前諾福克地區有過跟這次類似的案件嗎?”


    加西亞的迴答堅定無比:“沒有。”


    霍齊:“擴大搜索範圍至全國。”


    “稍等片刻。”加西亞,“結果仍然是空白。”


    “現在看來,對方犯案模式中唯一固定的,就隻有那封通過快遞員送到媒體的自白書以及那句刻在受害人胸口上的‘it’s your karma!’了。雖然我們並沒有辦法立刻確定亞度尼斯·鄧肯有過什麽樣的過去,但是從後兩個受害人現有的共同點來看,對方的目標應該是對有疑點的脫罪者,盡管我們還需要更加深入的挖掘,才能夠盡快給出側寫,但是,加西亞,請先聯係對方警局的負責人,希望他們可以在這個角度上暫時進行一下先期防範。”


    加西亞:“明白,我這就立刻聯係對方。”


    “看來,在第一起案件發生不久前的某個時間點,嫌犯肯定被某個特定事件給刺激了。”霍齊說道:“而既然嫌犯的活動集中在諾福克地區,那麽,他現在仍然停留在這裏的幾率就大大提高了。加西亞,立刻把三位受害人的所有詳細資料整理後發過來,還有,通知諾福克當地警方,希望在我們到達後,能夠立刻跟三位受害人的家屬接洽,也許,我們能夠從中發現什麽額外的線索也說不定。”


    加西亞:“收到。”


    霍齊:“不過,現在遺憾的是,雖然諾福克當地警方已經盡力,但是,前麵兩份‘自白書’已經通過報紙和網絡社交媒體發布了出去,而維爾法本人在被害之前則是身處媒體的風口浪尖,所以,想要切斷消息的傳播已經是不可能了。而這,正是這一次案件的最大難題,現在對我們來說,一切都是分秒必爭,我知道大家都已經很累了,不過,情況緊急,希望大家都能夠堅持一下。”


    羅西:“又是一個多事之秋,既然媒體沒有能夠被控製住,看來罪犯爆發性殺戮的來臨,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先是普通人,繼而是媒體關注的焦點,他的犯罪模式,已經在步步升級了,如果控製不好,恐怕後麵的事態會很麻煩。”摩根說道:“盡管非常渺茫,但是現在隻是希望,在我們找到他之前,他能夠安分一些了。”


    “所以我們必須在他犯下下一起案件之前,盡量阻止他。”霍齊,“到達目的地後,大衛和蕾娜去驗屍官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摩根和*去犯罪現場;而我和瑞德去指揮中心,爭取盡早跟受害人家屬見麵,至於加西亞,隨時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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