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什麽風?”許可可朝玻璃門外看一眼,一切風平浪靜,“那個熊人偶服的白天也會出來嗎?”“你們還沒有遇到?”看著這幾人實在不想再碰一下那裹著的圓球,沈桉容蹲下去碰了碰紙的邊角。大部分麵積已經被浸濕,那種形狀看起來也能猜到裏麵究竟裹著什麽樣的東西。他隻撥溜兩下,便罷了手,“算了,吃完飯再看吧。”聽到他這樣說,其他緊盯著他舉動的人反而鬆了一口氣,好似生怕再看一遍。“遇到什麽東西啊?”許可可不明所以,“要不你們先說說你們都遇到啥了,我們這邊等吃完飯了再說,不然太反胃了。你看薑裁那小臉白的,差點吐了都,到現在都沒恢複。”薑裁張了張嘴,自認理虧,什麽也沒說。沈桉容著重略輕地和他們說了一下關於原本在車上看見的那些人偶服的事情。至於他和顏元受了多嚴重的傷,隻用了“不休息就沒法用技能”一句帶過。卜文虹抖了抖麻袋,由於拎了一路這些東西,導致目前已經有些麻木了。他先將礦泉水瓶撈出來晃了晃,又扯開麻袋口,“你們要來看一眼嗎?”“什麽啊?”許可可湊過去看了眼,二話不說勾著薑裁的脖子,“你看你看!”薑裁沒來得及閉眼反抗,將那雙扭曲的小腿看了個清清楚楚,臉色白的都有些發灰了。他同意許可可的看法,掙開來看向張文儒,還不忘幹嘔幾聲,“……我真的特別特別羨慕你。”“我們暫時還沒有遇到那些人偶服,可能這裏比較遠吧。”荀絲祺不愧是著名鬼屋老板,八成她的鬼屋裏少不了這些道具。她端著杯子喝了口水,“照這麽來說我們白天的行動不也就受限了?”“不止是白天,我覺得這個副本這麽安排的主要目的還是在晚上。”顏元皺著眉看向她,“昨天我在考慮,要是城堡裏不安全的話我們可以在外麵湊合一晚。現在看來副本八成就是考慮到了這點,它在直接扼殺我們想要晚上逃離城堡的念頭。”“也算是在壓榨我們的時間,用時越久反而對我們越不利吧。”荀絲祺點點頭,“那麽現在看來,照片上隻剩下兩處地方沒有去了,我們今天還有時間去下一個地方嗎?”“看情況吧,”沈桉容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鍾,時間已經指到了下午的兩點四十。“我們在這裏估計還要呆上一個小時,而無論是湖還是過山車離這裏的路程都要耗上不少的時間,想要趕在天黑前去迴根本來不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精力透支,趁晚上熊人偶服出現在城堡之前盡可能地想抽時間睡一會。”他話音剛落,通往廚房的簾子被掀起來。老板娘不知什麽時候換下了旗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寬鬆的運動衫。她手裏托著一個托盤,上麵新出鍋的一些菜品正冒著嫋嫋熱氣。這個npc並沒有對方才輸了賭博的事情而有所隔閡,將菜和餐具一一擺放好後很隨意地指了指角落裏的冰櫃,“裏麵有飲料,想喝可以自己去拿。”說罷,又轉身鑽迴了廚房。“好了,鬆開我吧。”顏元拍拍還圈著他不撒開的那雙手,“我要下去吃飯。”沈桉容不為所動,“抱著你坐的高,筷子才能伸長~”這種理由都能給他搬出來。顏元望著並算不上寬敞的桌子無語片刻,反問一句,“你騰不開手打算怎麽吃的?靠念力嗎?”誰知沈桉容答得非常理所當然,“你喂我啊。”“……”得到了顏元狠狠一瞪,沈桉容笑眯眯地鬆開手,“去吧,逗逗你嘛。”這頓飯上來的菜並不少,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這桌菜和秦英招待他們的一模一樣。要是不出意外,他們能在這個副本裏吃到的所有飯菜都是這些了。顏元坐在沈桉容身邊,有些心不在焉。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卻又一時間沒有想法,導致始終無法靜下心,吃什麽都如同嚼蠟。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也吃不出什麽滋味來,早就不追求品嚐美味,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能吃飽就滿意了。飯後,老板掀開簾子出來說了幾句客套話,手中還拿了一塊小方巾擦手。當薑裁問及他什麽時候可以坐下來按照約定迴答幾個問題後,他表示請各位稍安勿躁,還要去準備一道飯後甜品。“嘿,居然還有甜點?”許可可吃飽喝足靠著椅子,現在看上去的確有點地痞無賴的狂傲模樣,就差脖子上掛一條金項鏈了,“你們後來不知道,我們幾個剛到這兒時這個npc拽得很,要口水喝都嘰嘰歪歪好久。”“那還挺反常的。”沈桉容朝著又被拉起的簾子看了看,收迴目光問幾人,“好了,說說你們上午遇到了什麽事吧。”“你先把那紙給打開看一眼吧,這可比你們找到的刺激多了。”許可可模樣賤兮兮的,好似不讓他看一眼就虧大發了一般。沈桉容也沒猶豫,三兩下解開了外包裝裹著的那幾層紙,顏元在後方明顯看到這人手一抖的模樣。“是什麽東西?”沈桉容把“球”胡亂蓋嚴實,一把將顏元冒過來的腦袋摁進懷裏,“小孩子不能看。”卜文虹雖然有些怕,但終歸是好奇的。他看沈桉容都悚了一瞬,還是猶猶豫豫地來了句,“不看的話,總得知道是什麽吧?”沈桉容還沒迴答他,顏元倒是埋在他胸前先說出了猜測,“是頭吧。”“真聰明。”沈桉容鬆開手,扳著人的肩將他推迴了座位前坐好,“一顆沒了皮並且開始腐爛的頭。”“驚不驚喜?”許可可攤開手,“我們找了一上午那玩意。星象館的確很漂亮,雖然我們沒有什麽心情去參觀,但不得不說現實中實在看不見那副光景的。那裏所有的天花板都是星空,自從進入了科技世元,我就再也沒看過那樣的天了。”沈桉容略微不爽地打斷他,“說重點。”“急什麽啊,這不說著呢嗎,你又不能扣我工資。”許可可貧了一句,撓撓頭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啞巴了半晌,看向荀絲祺,“要不……你說?”荀絲祺點點頭,她又咽下一口水潤嗓,“整個場館並不小,其實我們剛到館外時還覺得它不大,但一大半的建築麵積全都在地下一層。我們大概走了一個小時,裏麵蜿蜒曲折很像一個簡易型的迷宮,一路都走的很順,直到最後一個牌子標著‘銀河’的地方。“我們隻看見了這個牌子,可麵前卻有一堵牆擋住了我們的路。我們都能猜到這牆後應該會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張文儒倒是一眼看到了這牆的不對,他當時說這不是牆,而是一扇門,門把手在內部,所以從我們的角度來看是看不見把手的。“也難怪我們走下來順風順水,不像其他地方想要得到線索還得完成任務,這裏將所有的困難點全都放在了這扇門上。這無疑是星象館留給我們的一個謎團,目的就是要我們想辦法打開一扇反著的門。不過……薑裁的役鬼可以穿牆,所以這並沒有難倒我們。他放了點血喚出役鬼,從裏麵替我們推開了門——我們看到了一處通往地下的樓梯。”顏元問,“地下二層?”“對,沒想到這裏還會有地下二層。一開始下去的路算得上是擁擠了,但越往前走道路反而越寬敞。並且和樓上兩層用來照亮的電燈不一樣,路的兩旁牆上擺著的全是燭燈,用鋼鐵一樣的材料鑄成的,圖樣都是和星宿有關。我們觀察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我想起我之前研究過星宿,一共總數應該是二十八,可是那裏卻有二十九盞燈——有一排多出來一盞。“我們一個個排查,但是環境並不明亮,包括頭頂那條銀河也給我們帶來了很多視覺上的幹擾,導致找出來第二十九盞還花了不少時間的。多出來的這盞模樣很奇怪,從下往上看並不能看見是什麽,它和我所有研究過的星象都牽扯不上關係。所以我們就把它取了下來——結果湊近了卻聞到一股很惡心的氣味,包在外麵裝飾用的鐵皮脫落,這盞燈竟然是一顆仰起來的頭顱,它眼睛的地方被挖空了,隻有兩截短小的蠟燭,不少融化的油脂已經幹涸,甚至眼窩附近的肉質都半熟了。“然後我們聽到了一道聲音。”荀絲祺說到這裏,麵色還算平穩,倒是張文儒抖了抖,明顯是不想迴憶起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見她有些停頓,其他人麵色也古怪後,沈桉容耐著性子接著問,“你們聽到了什麽?”“有個小孩子在哭。”荀絲祺抿著嘴,說完還摸了摸膀子。她身邊的卜文虹起來將櫃式空調的風向改成往上,似是這群人起雞皮疙瘩是房間裏氣溫過低導致的。荀絲祺朝他笑笑,接著往下說,“一聽就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我們當時都下意識看向張文儒詢問,可是他卻看不見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而那顆頭也沒有什麽動靜,就像是我們所呆的地方被人安設了一個音響,在一遍遍的放著女孩子哭泣的聲音。”“重點應該是她哭完還說話了,”張文儒搶答,“她說好疼啊,好疼啊。你能想象嗎?整個館內上空全都是這聲音,還自帶迴聲效果。反正我是受不了女孩子哭,一哭我就瘮得慌,搞得好像是我們把她弄疼了一樣。”“我覺得她應該沒有什麽惡意,”荀絲祺搖搖頭,“隻像是在單純哭訴。”“……姐,你確定你不是母愛泛濫吧。她聲音當時越哭越大,就像是……離我們越來越近的那種感覺。”張文儒努力找著話語來形容當時的情景,“我當時還不知道這是頭,他們反正都是看見了,就隻能跟著他們身後跑。”“你們誰拿的頭?”“這還用說?”薑裁腦補著有人抱著那顆頭的模樣,差點逼出尖叫,“當然是役鬼啊,我們誰都不會碰它一下的。反正從那裏出來後我們都惡心的要命,這還一絲陽光都沒有,哪怕再熱也覺得渾身發寒,到了店裏要了水喝才好一些。”“那麽這樣說來,目前照片上的地方我們已經去過四處了,看看一會兒能從這家店得到什麽線索。”沈桉容一股腦將目前所有找到的東西全都丟進麻袋裏扣嚴實。別人用麻袋裝易拉罐等垃圾,他們竟然用來收集殘肢,“你們和這兩個npc打賭時,想到要問的問題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