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之似不甚用力,而力已入內十分。


    當手中的祖名劍在揮出去的霎那,陳炳的思緒便悄然歸於平靜,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紫衣男子在對戰夏子文時的情形,在一番仔細的思索後,神識流入祖名劍內,然後像是與其融為了一體般,不知不覺間,那種無可匹敵的重量忽然在他的手裏輕盈的宛如鴻毛一般,讓他如臂使指,揮動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


    而他卻顯然不知道,這竟是傳說中的舉重若輕境界,在當從紫衣男子的口中得知這種境界的名字後,頓時也被驚愕的無法言語。


    事實上他並沒有去刻意的領悟這種境界啊,自己隻是不由的將心神沉浸在這種揮劍的過程中,想讓這把劍變得更加輕盈一些,然後這把劍就真的變得輕盈了許多。


    既然想了,那便做了,這個邏輯看起來非常的簡單,並且也讓陳炳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可當紫衣男子和木青鸞都了解了這個過程後,卻被震驚的久久無法言語,二人的目光變得非常怪異,如同看待怪物一般,頓時讓陳炳感到極為不自然。


    “難道這種境界很難領悟?”


    對於自己無意領悟出的舉重若輕境界,陳炳自然不會覺得這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於是看了眼手中的祖名劍,下意識的問道。


    “不難。”


    見此,紫衣男子嘴角抽動,雖然心中已經被震驚的無以複加,但依然保持著平靜,有些麻木的搖頭道。


    “難麽?”


    陳炳又將目光轉向木青鸞,但見此,木青鸞則同樣是嘴角抽動,神情有些木然的說道:“不難。”


    但顯然,陳炳是非常不會說話的,尤其是在這兩位麵前,言語更是顯得笨拙,於是,其就在紫衣男子與木青鸞有些抓狂的目光中,試探性的向這二人問道:“那你們也都領悟這種境界了吧?”


    “……”


    聞言,二人頓時無言,深深覺得這個少年書生是真的不會說話啊,你不就是領悟了舉重若輕這種境界麽?如今這般發問,是想炫耀麽?


    舉重若輕,說來容易,可在芸芸眾生中,又能有幾人可以領悟這種境界?


    而眼前,紫衣男子與木青鸞便沒有領悟出這種境界,尤其是木青鸞,其從前也是一直想要悟出這種心法的,但無奈的是,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無法碰觸到這種境界的邊緣,卻沒想到,這種心法竟直接被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子領悟了?


    說不嫉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近乎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實在是太難遇見了。


    並且她與紫衣男子都是生來高貴之人,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是陳炳遠遠不能比擬的,如今,這個書生竟在問他們是否領悟了舉重若輕?


    這是個很難迴答的問題。


    要是說是,那就是在說謊,要是說不是,那豈不是在證明自己的天賦還沒有陳炳優異?


    頓時間,紫衣男子與木青鸞都沉默了下來,看著那在燈火的照耀下泛著熒光的祖名劍,久久不能言語。


    而此刻,陳炳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依然疑惑的問道:“到底領悟了沒有啊?”


    “……”


    見此,紫衣男子霍然抬頭,目光緊緊的盯著陳炳,仿佛想要殺人一般,最終隻好一咬牙,沉聲說道:“領悟了。”


    而見此,陳炳則是眉頭輕挑,然後看向木青鸞,問道:“那你呢?”


    “領悟了。”木青鸞木然答道。


    “二位果然都是天才。”


    見此,陳炳不由讚歎道。


    但二人的嘴角卻接連抽動,在說了謊話之後還被別人稱為天才,這頓時讓他們的臉龐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二人近乎崩潰的目光中,陳炳卻神色希翼的說道:“那便請二位為我演示一番吧!”


    聞言,兩道聲音頓時異口同聲的在院子中響了起來。


    “滾!”


    ……


    ……


    夜中暴雨如注,似乎到了深夜,那些漫天雷霆便猶如潛伏在夜色中的猛獸般,開始盡情的隱沒出來,頓時間,整座玉京都仿佛被雷海淹沒,遠遠看去,就像是浪海中的浮萍一般。


    但也正因為這樣,樓廳中原本雍容的氣息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因為雨夜一旦過去,便將是那如期而至的黎明,那麽,很多的事情便不可以再繼續做下去。


    於是,當陳炳三人從後院中返迴到席位上時,便有無數道目光集中了過來。


    遠遠看去,夏子文的傷勢似乎已經痊愈完好,絲毫看不出任何狼狽,而其則是目光陰沉,緊緊的盯視著陳炳。


    金山家的族老也相繼抬起了頭,一雙充滿滄桑之意的眸光遠遠看來,像是可以將所有的燈光撕裂一般,讓陳炳的心神都仿佛沉入了一片無底深淵。


    同一時間,似乎是受到了這兩位人物的影響,數道充滿敵意的目光也相繼投了過來。


    見此,陳炳眉頭微皺,心中隻好發出一聲一歎,將目光落向了手中那僅有巴掌大小的紫色木牌上,沉思許久。


    因為他並不知道那位極為貌美的女子將這枚木牌交予自己有何寓意,也就自然不能想出任何有用的方法來。


    難道今夜又將麵臨一場死戰麽?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一道由上等紫木砌成的樓梯上,有一名穿著相對保守一些的麗人走了下來,然後帶著一縷香風,對著陳炳揖身說道:“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主人?”


    聞言,陳炳略微挑眉,有些愕然,但當這位麗人點頭確認後,心中才想到,這恐怕應該是紫色木牌的關係了。


    這般想著,陳炳便從玉案前站起,就要隨女子前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紫衣男子則是有些不懷好意的感慨道:“老大的豔福真是不淺啊!”


    “閉上你的嘴!”


    聞言,木青鸞頓時俏臉一沉,狠狠的瞪了紫衣男子一眼,然後將目光緊緊的落到陳炳的身上,一雙美眸中盡是警告的味道。


    見此,陳炳頓時啞然失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兩個家夥都把自己想成什麽人了?


    畢竟自己曾是一位秉承君子之道的書生,豈能如此沒有氣節,如此的沒有底線?


    除非,那位忘仙居的主人長的極為貌美……


    這般想著,陳炳的心境頓時有了一些波瀾,然後向木青鸞鄭重的點了點頭,跟隨著女子順著樓梯,向忘仙居的二樓走去。


    從空間上來看,忘仙居的二樓要比一樓更要狹隘一些,走入其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充滿氤氳之氣的燈火,無數的女子家物陳設在樓廳中,其中更不乏一些胭脂飾物,與一樓不同是,這裏更像是一位女子的住處。


    女子特有的香氣在燈火中彌漫著,陳炳僅是輕輕的唿吸了一口,心神都有些動搖了起來。


    並且忘仙居的二樓所占領的地勢非常好,透過窗沿,便能夠將大片的京都景象收入眼底。


    而當陳炳的目光向外界落去時,首先看到的便是極為昏黑的夜晚,然後暴雨如注,仿佛整片世界都被淹沒了一般,唯有不時亮起的雷光,才會將這座玉京照耀的無比慘白,隱隱間甚至能夠看到一些黑影在雨中穿行中,看上去如此的詭異,哪裏還有白天所見到的熱鬧模樣?


    陳炳忽然覺得玉京並沒有白天所見到的表象那般簡單,夜晚的京都仿佛變成了另一番場景,看上去甚至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接引他上來的女子柔聲說道:“公子這邊請。”


    聞言,陳炳收迴目光,向著女子點了點頭,便向著二樓的最深處走去。


    沿途,陳炳見到了先前在外界所看到的那些穿著非常暴露的麗人,眉頭不由挑了起來,雖然他不是隨便之人,但看一看應該沒有什麽過錯吧。


    可令陳炳愕然的是,當他的目光有些放肆的落到這些麗人的身上時,這些麗人竟沒有絲毫的避退之意,而是巧笑嫣然,甚至擺出了許多誘惑陳炳的姿態。


    見此,陳炳不由感覺麵頰發燙,發覺自己的麵皮還是太薄了些,隻好有些窘迫的將目光收迴,緊緊的跟隨著身前的麗人向著二樓深處走去。


    但見此,陳炳的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如同銀鈴般的聲音,那些清脆的笑容繚繞在耳畔,聽上去極為大膽,似乎是在取笑方才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少年。


    見此,陳炳的麵頰頓時變得滾燙,感覺非常的窘迫,在身前那位迴過身、用飽含深意的笑容看待他的麗人注視中,連忙加快腳步,向著前方走去。


    “等以後跟孟如海修煉有成,就必須得把這場子找迴來!”


    麵對這種場麵,恐怕隻有孟如海那種麵皮的厚度才能應付過來,陳炳不由在心中暗暗發誓,等自己的麵皮和孟如海一樣厚實了,就一定要來這裏討迴公道。


    心中這般想著,陳炳的窘迫頓時減少了許多,狠狠的瞪了那些麗人一眼,便下頜威揚,隨著那位女子大步向著不遠處的一道珠簾走去。


    珠簾之後,便是陳炳此次前來真正的去處。


    珠簾掀開,所見到的便是兩位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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