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撥通曲商電話的時候,雲瓊華纖細的手掌中央微微滲出一些細密的薄汗,原本淡然的神色染上了幾分擔憂。


    “曲商,杜伯伯的手機不通,你們在半小時內有聯係過嗎?”電話撥通的瞬間,這次雲瓊華率先開口詢問。


    雲瓊華話語間難得的一絲急切,讓正在翻動資料的曲商有點微微一愣,一時間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曲商在看到雲瓊華的電話,本想要說杜廣訊前段時間被綁的事情調查今天出了點結果,但雲瓊華嗓音裏不同以往的急切讓她微微愣神了。


    “曲商,怎麽了?”而曲商的愣神,讓雲瓊華心頭一驚,音調不由拔高幾分,斂了斂神色腳下的步子緩緩的一頓。


    “啊!雲小姐,沒,沒事!杜伯伯,他們在從後門突破的時候,工人裏麵有人受傷了,他跟隨著一起上了救護車。”雲瓊華音調一拔高,讓曲商微愣的神態鄒然一變,嘴角揚起一抹極度不自然的笑容,快速的答複著雲瓊華。


    “嗯。那盡快安排律師接洽,醫藥費讓人直接送到醫院!”雲瓊華聽了曲商的答複,微微皺起的眉頭,這才舒緩不少。同時,很快的下達了處理的方法。


    曲商聽了小心翼翼地唿出一口氣,用眼尾瞥了瞥哥哥曲項,隨即神色一正,開口說道:“雲小姐,好的。對了,上次杜伯伯被人綁的事情,今天有了進展,我找到一份視頻,是從青雲軒對麵的卿雲軒門頭攝像頭獲取的,綁人的是卿雲軒的老板宋國豐以及他的左膀右臂六子。雲小姐,這次的事情很可能和對方脫不了幹係!即便,他受傷了但是要雇用其他的人也完全有可能!”


    曲商這頭越說語氣越激動,尤其是說到最後的時候。可雲瓊華這頭,卻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在曲商終於情緒激動的將話說完,幾乎認定宋國豐有參與的時候,雲瓊華將曲商話聽在心裏,卻沒有對此表達任何意見,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曲商,好了今晚就這樣。明天和杜伯伯會麵之後,細致的再議。”


    雲瓊華聽了曲商的話,便知派出去跟蹤受傷之後的宋國豐的人還未發現其的行蹤,由此曲商才認為這次的事情也是宋國豐做的。但這件事需要徹查,而為了以防萬一,雲瓊華暫時不打算將許傳東那邊得到的關於宋國豐的消息告訴曲商。


    這段時間,大家的相處很不錯。每個人對彼此都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如果,讓曲商知道這次不是宋國豐動的手,而是其他人做的。這樣以曲商的性子她肯定會情緒激動,熬夜徹查。


    可是,這卻是雲瓊華目前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麵。曲商如果心亂了,定不下來,後續的調查會遇到麻煩的。


    好在,曲商還聽她的話,但話語間的疑惑絲毫不減甚至有越演越烈的模樣。


    甚至,在雲瓊華話音剛落的瞬間,電話那頭便傳來了曲商驚疑又帶著不甘的聲音,“雲小姐,除了宋國豐他以外還會是誰做的呢?不應該以最快的時間查出對方的下落,好證實嗎?當然,這隻是我的意見,雲瓊華你吩咐讓我待命,我也隻能聽你的了!”


    雲瓊華站在後院的中庭看著一片狼藉的院落,聞言眉尖微蹙,聲色微厲,“曲商,這件事需要從頭捋一遍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等明天大家聚到一起再說。”


    雲瓊華聲音冷了下來,透過話筒傳遞到曲商的耳畔,讓雖然話語間認同,但是心底並不認同的曲商激動的情緒瞬間一滯。


    隨後,曲商在曲項微微搖頭間,刹那間反應了過來。接著,曲商心裏咯噔一聲!


    然而,還未待曲商再有反應,雲瓊華的電話已然掛斷了。


    這頭,雲瓊華沒想到這件事對曲商的影響比想象中要大。為了讓曲商明天能心神寧靜,雲瓊華難得神色凜然的掛斷了電話。


    但,雲瓊華的心裏卻也起了一絲疑惑。曲商一般都比較嚴肅冷靜的,今天這樣的態度,難道這後麵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隱情嗎?


    畢竟,以曲商對自己情緒的掌控能力,不該會這般模樣的。


    看來,她也許該親自調查一下了。沒有毫無緣由的突然轉變,希望不是她想多了。當然,這件事如果單純以曲商擔憂杜廣訊的角度看,這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有其他的原因,她希望能盡快解決。


    後續的計劃才要正是開展,如果曲商這邊可能出一絲的問題,都要提前預估好。


    掛斷電話之後,雲瓊華循著屋頂塌落的方向望去,發現坍塌的起始處,很可能就在大廳的中央。


    看到這一點,雲瓊華的眉尖不由的緊鎖了起來。對方很可能提前做了很多手腳,就等著杜廣訊來此然後快速動手。


    選在最中央,難度便增大了很多。幕後的黑手要做的準備要比側麵以及門廳處都要多,要投入的更多。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事情。


    看來,對方盯著杜廣訊很久了。


    然而,杜廣訊拿下青雲軒總店的時間也沒多久。對方從知曉他這個人,到實施這些計劃都顯得很及時,看來對方很可能派專人調查過杜廣訊,甚至是跟蹤過杜廣訊。


    青市農貿行業的做的較大的沒幾家,會拿杜廣訊作為競爭對手的應該也不多。但是,一般的競爭對手應該不會從最開始就著手。


    看來,這次的人不是一般的普通競爭者了。


    思及此,雲瓊華沉靜的杏眸亦有些波動,眸光比之前冷沉不少。


    杏眸掃視最後掃視一圈事故現場,雲瓊華輕輕垂眸,慢悠悠地從那被破壞的看不到原樣的後門踱步而出。


    等雲瓊華出了青雲軒之後,聚集在門廳前麵的記者少了一半,而為她提供了遮掩的消防車也早已開走了。


    但依舊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著青雲軒的歪斜的門頭以及透過碎裂的窗戶看到的坍塌的屋頂再議論不斷。


    雲瓊華悠閑散漫的混在這些人群中,聽著他們談論著,青雲軒這家店有不幹淨的東西纏上的小八卦。


    不時還會神色淡淡的問幾句,可是這些忙著八卦的人們,扭頭看一眼她的麵容,不耐煩的扔下一句,小孩子不要問這麽多,便再次熱火朝天的談論了起來。


    對此,雲瓊華笑著勾起唇角,眉眼微彎,眯眼間神色多了份意味深長的味道。


    沒想到,她在人們的談論中還能獲得一個不大不小的情報,看來這些人也是八卦的小能手呀!


    原來,青雲軒的這家總店,竟然不是安發強的,而是安發強那個背景不小的親戚的,據說是叫寧亮嗎?


    也許,這會是一條線索嗎?


    看來,安家這趟水,她是勢必要摻一腳了。


    想到這裏,雲瓊華瞥了一眼討論的熱火朝天,絲毫不知時間伊然到了十點的人們,將目光移開,腳下的步伐加快往外走去。


    這晚,雲瓊華並未再去醫院和杜廣訊一起處理受傷的工人的事情。她相信杜廣訊能處理好,又加派人手去了醫院,不過這次她派過去的人不是白天會被人輕易引開的保鏢了。


    雲瓊華緩緩閉眼,再次睜開,眼底多了一抹冷硬。


    腳下的步伐加快,雲瓊華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了她停放車輛的地下商廈。


    就在雲瓊華進入商廈的同一時間,申天集團內,自進入辦公室內,便一言不發隻是靜坐在沙發上的劉昭,讓沈兆豐眉頭直跳,臉色黑沉。


    對方從進門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好似專門來他這裏來修身養性一般。


    就連沈兆豐質問對方為何落井下石,突然抽身退出合作,而且還是不惜一切代價,這個身著藏青西服,身量高大的男人,也隻是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好似要將他看穿一樣,威嚴逼人。


    明明對方比自己還要小兩歲,沈兆豐卻有種在對方那極其有力度的目光下,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也讓沈兆豐,在這一刻雖然心底怒火暗沉,卻沒有敢開口再質問對方,隻能微垂著頭,躲避對方的眼神。


    如果,不是最近開工的項目需要劉昭的鼎力相助,沈兆豐不會如此的憋屈。


    可是,這個項目必須做成,隻有做成這個項目,他才能有更多的資本去打敗其他的競爭對手,從而站在青市地產界的最頂端。


    可也是今天麵對劉昭的這份屈辱,讓沈兆豐第一次意識到,沈老爺子之前說過的要自己掌控建材市場是多麽英明的決定。


    可是如今,他伊然錯過了最佳的時機。除非等他將上京那位的任務完成,得到對方的保駕護航。到時候,不用說劉昭的建材集團,就是青市的整個建材市場都要唯他沈兆豐馬首是瞻。


    想到此,沈兆豐微垂的眼皮,緩緩抬起,唇角扯起一抹笑意,聲音一提,嗬嗬一笑道:“劉總,劉老弟。明明你都願意親自來一趟了,為什麽就不開口和我談一談呢?難不成,你真來我這邊閑坐來著嗎?”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在沈兆豐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目光炯炯的眼睛一垂,眉頭一挑之後,點頭一笑,頗有深意地說了今晚坐在申天集團頂層辦公室的第一句話,“沈總,那人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我果然還是看錯了你!”


    劉昭話音一落,竟然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而這時,依舊被劉昭那句話說的有點微詫的沈兆豐,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步。


    聽劉昭這話,是聽了其他人的話,才和他終止合作的嗎?這人究竟是誰?


    另外,劉昭說的看錯他了是什麽意思,指的又是什麽事呢?


    “劉總,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沈兆豐麵上神色一變,大跨步向前,手臂一伸想要攔下劉昭。


    而這時,劉昭扭頭,朝著沈兆豐譏諷一笑,看著他耐人尋味的又說了一句,“沈兆豐,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甭說,湘潭項目的事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什麽?”沈兆豐不可置信震驚的盯著劉昭,好像完全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樣子,臉上神色茫然的,緊接著反問,“劉總,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有京華集團的項目和咱們兩人有什麽關係?”


    沈兆豐雖麵上好似茫然,震驚一片。心底卻是一驚,湘潭項目那不是京華集團的項目,之前雲氏集團的項目。他做過什麽他自己當然知道,但是劉昭是怎麽知道的?


    他又知道些什麽?還有他說有人說,難道是許傳東?目前湘潭項目京華集團正在進行中,除了許傳東還會有誰?


    如果是許傳東,他是什麽都清楚?還是故意捕風捉影,破壞他和劉昭的合作關係。看劉昭今天這話,不太像是因為何家男的那個農貿公司才中斷合作的。


    但是,不應該呀!湘潭項目,他做的手腳很幹淨,一般人根本不會查到他的身上。另外,許傳東和劉昭是什麽時候搭上線的呢?


    這個人會是許傳東?


    劉昭說的隱晦,有太多的可能性了。但是,最讓他驚奇的是,劉昭和這個湘潭項目在他印象中沒有任何的關係!


    為何,如今對方一副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事情一般。即便做了,那也和他劉昭無關吧!


    “什麽意思?沈兆豐你真當我是傻子?隨便你耍的團團轉?”劉昭力度十足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沈兆豐,嘴角扯起冷冷的笑意。


    沈兆豐不愧是商場上打拚了多年的老狐狸,這演技爐火純青的,此時伊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甚至驚詫至極。


    他不是親眼看到了那些事,那些記錄。還真信了,誰又能想到,沈兆豐會是一個陰奉陽違,為了利益什麽都能做出來的人呢?


    隻怪他將沈兆豐太當人看了!


    這次話落,劉昭沒有給沈兆豐任何攔下他的機會,直接大力推門而出。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心裏的猜測,如今沈兆豐眼底的閃爍,他又是粗混商界的愣頭青,即便心底的懷疑全部證實不了。


    最起碼,湘潭項目的建材上麵,沈兆豐絕對心裏有鬼。


    “劉總,劉總!究竟是誰在挑撥咱們之間的關係,咱們得弄清楚呀!”沈兆豐一副急於了解真相,臉色發白的追著劉昭的樣子。


    讓辦事迴到頂層的秘書徐敏詫然不已,她還從未見過沈兆豐這般模樣。更沒想到,麵對終止合作的劉昭,沈兆豐會表現出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模樣。


    這兩人究竟是談了些什麽,劉昭又做了什麽,讓沈總如此這般呢?


    徐敏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心裏卻驚訝不已。


    這時,看到劉昭的身影徹底走出自己視線的沈兆豐。一眉一眼都透著陰寒的望著劉昭消失的方向,臉色鐵青的轉身迴了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後,沈兆豐垂眼俯視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眸底寒光畢現。腳下這片土地,他攥在手心已經多年,他隻想擴大從未想過讓它縮小。


    但凡,有人在這條路上擋了道。他都不會輕饒,這段時間不少的人都成了他的絆腳石,從今天開始,他沈兆豐會一個個料理,不擇手段,不計後果。


    如今最緊急的事情,就是何氏農貿公司販毒的事情了,就拿這件事開刀吧!


    而首選的人便是那膽敢曝光何氏農貿負麵新聞的報社了,他沈兆豐一定會給那位一個難忘的人生經曆的。


    想到這裏,沈兆豐眼皮一抬,撥通了申科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但是裏麵卻沒有傳來沈兆豐預期中的聲音,而是一道死寂的聲音,“你就是他的老板?要人你就拿一千萬來換!要錢,那就休怪我撕破了!”


    那道冷冷地聲音話音一落,便將電話掛斷了,還未待沈兆豐擰眉怒罵便隻剩下電話機械的嘟嘟聲了。


    申科被人綁了!


    沈兆豐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卻讓他眼睛噔直,臉色鐵青一片。


    憤怒中,沈兆豐卻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誰會綁申科,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


    另外,申科的身手雖不是很厲害,但絕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動的人。這綁人的人看來來頭不小!


    是像申科一樣經過特訓的人?還是雇傭兵!


    不管是誰,他一不能報警,二不會拿錢去贖一個奴才,還是一個隨時可以叫人取代的奴才。


    但是,申科替他辦過不少事,如果綁他的人目的不在錢,而是為了找他的把柄。逼供申科,那麽事情就棘手了!


    沈兆豐緊緊攥著拳頭,眼底腥紅一片,突如其他的意外再次打亂了他的計劃。


    救?可能會暴露更多信息,甚至浪費錢財!


    不救?他交代申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會成為未來捅他刀子的手柄!


    沈兆豐的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猛然間他想到一件事,頓時麵色更加扭曲。


    他竟然忘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這讓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必須救一個要棄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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