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你們……”


    路遠艱難的道,他見過太多人死,也見過無數悲壯的死法。 ()


    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這些士兵們,因為他們本來可以活下去。


    “團長,無論是什麽原因,我們都信你!”


    一名士兵尖叫到:“如果有下輩子,如果到時候小鬼子還沒走,我還願意跟著你打鬼子!”


    “我也是!”


    “團長,下輩子見!”


    士兵們狂笑道,然後轉身撲進了黑夜裏,他們看到了路遠眼裏閃動的淚花,他們不忍去看,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家的團長,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讓自己去送死,現在也難過到了極點。


    他們發誓,就衝著這點,自己拚了命,都不會讓小鬼子騎兵在追擊之時好過——除非,從自己的屍體上跨過去!


    “下輩子見……”


    路遠衝著這些士兵決絕的背影顫聲道,緩緩仰起了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咆哮道:“繼續趕路,快!”


    “走啊,沒聽見團長的命令嗎?”


    大狗熊咆哮道,催促著士兵趕路,士兵們開始向前狂奔,他們的目光看向了路遠,發現他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麽的單薄,前所未有的脆弱——像是,耗光了所有的甘蔗,隻剩下了一堆的殘渣。


    “團長,走吧,弟兄們不會怪你的!”毛英顫聲到。


    “我沒事的!”


    路遠低頭,所有的勇猛,堅強,冷血,都在這一低頭之間全部迴到了他的身上,他道:“這是戰爭,這是必須要流的血,我沒得選……”


    後方,遠遠的響起了機關炮的劇烈轟鳴,還有鬼子那淒厲的尖叫聲,連天邊似乎都能聽見!


    “團長,是不是我們的飛機?”


    “一定是我們的飛機,一定是,聯絡班的弟兄,好樣的!”


    聽到這聲音,悲傷的士兵們紛紛興奮的怪叫了起來,忍不住的迴頭看向了後方,看到了低空唿嘯而來的戰機,紛紛跳腳尖叫,像是遇見了親人一般的衝著天空瘋狂揮手,也不知道戰機能不能看到他們。


    可顯然,戰機看到了!


    戰機在空中猛的轉彎,再次飛了迴來,幾乎貼著所有人的頭頂飛了過去!


    “他看到我們了,他看到我們了,是我們的飛機!”


    眾多士兵們尖叫著,跳腳歡唿著!


    “這混蛋,真是命大!”


    陳天民在機艙內笑了,雖然他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是他很肯定,路遠一定在這些人之中!


    要是路遠死了,他敢肯定這些家夥會全部不顧死活的跟日軍騎兵拚命,絕不會離開後方的戰場,然後他便打開了和團部的聯絡訊號。


    “老鷹老鷹,我是孤鷹,請迴答!”


    木馬縣,聯絡室內,那靜默了兩個多小時的電台,終於再次傳來了唿叫!


    徐雲牛疙瘩王麻杆等人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龍芸和林施雯渾身都在顫抖,死死的盯著那電台,像是要從那裏,看到聲音傳來的地方。


    梁雪還在地下聯絡中心的洞口張望,等待著。


    “沒事的……”


    蘇岩看了二女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於咬牙接通了電話到:“我是老鷹,請迴答!”


    “路遠他們還活著,正在向著牛首山脈的方向撤退!”電台裏傳來了陳天民的聲音!


    “我就知道遠哥一定沒事!”牛疙瘩興奮的尖叫道。


    王麻杆嗤笑一聲道:“那是,咱們可是從上海南京那種地獄裏爬出來的人,豈會輕易就出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臉紅,要知道先前,他可比誰都緊張,至少表現出來的樣子,比龍芸林施雯都緊張的多。


    “我就說沒事吧!”


    龍芸咧嘴笑道,拍拍林施雯的肩膀,林施雯般慘笑了一下反擊道:“是你比我緊張好嗎?我一直都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


    隻有小花哇的一聲便哭了,她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感情。


    “都給我閉嘴!”


    電台裏傳來了陳天民憤怒的咆哮聲:“蘇岩,快點告訴我平水支隊的弟兄接應的方位,我的燃油不多了,盡量給他們指明方位,讓他們不跑冤枉路,快點!”


    “這混蛋,好話不能好好說嗎?”


    王麻杆徐雲氣的直咬牙,羅有財鼻歪嘴斜的道:“也不知道虎爺啥時候迴來,對付這種不知好歹的家夥,他們排幫最拿手……”


    “你們剛剛還說,陳隊長靠不住的……”


    牛疙瘩畏縮的道,然後便看到了王麻杆等人要殺人一般的表情,忙縮著脖子一聲不吭,假裝剛剛說話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十點鍾方向,馬家峪!”


    蘇岩根本顧不上這些,打開地圖翻看一陣,尖叫道:“十點鍾,馬家峪方向——你聽見了嗎?”


    電台裏傳迴了盲音,根本沒有陳天民的迴答。


    “這混蛋……”


    就連蘇岩都受不了了,氣急敗壞的道:“我看他真的是要挨頓揍才會老實——迴答老子一聲會死啊?”


    王麻杆徐雲等人便咧嘴嘿嘿笑了起來,能將蘇岩氣成這幅模樣,連潘浩迪都做不到,陳天民的脾氣,在木馬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黑夜裏,戰機在眾人的頭上盤旋,然後斜刺裏飛了出去,然後又倒迴來,再次朝著相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這家夥,在幹嘛?”


    “是啊,耍猴戲嗎?有這功夫,迴去掃死那幫騎兵啊!”


    看到這一幕,地麵上的大狗熊毛英裘千羽和所有的士兵都不滿了起來,他們想要的可不是這戰機在自己的頭頂翻騰,他們更想看到這戰機去將後方的騎兵殺個落花流水,為那些戰死的弟兄們報仇。


    “都別說話,讓我想想!”


    路遠看著移動的戰機移動的軌跡,皺眉思索。


    他知道曆史的走向,更有著一身好功夫以及超出這時代的軍事素養,所以對上日軍絲毫不吃虧,但是對打啞謎這種事,他實在不擅長。


    “這個白癡!”


    機艙內的陳天民破口大罵,心說這家夥打仗時挺機靈的,這時候怎麽反應這麽遲鈍?看懂了,給迴句話啊,老子航油可不多了!


    “他這意思,是讓咱們往他飛行的方向走——說不定,那邊有接應!”


    悶哼聲裏,鄧政委終於醒來,直接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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