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到時候了,你們就留下來陪我吧。”許之明咧開嘴,它仰頭看向天花板,“危險又美麗,這是藝術。死於藝術,也符合你們的身份。”  它話音一落,頭頂所有的木刺都左右擺晃起來。  酆淮冷笑一聲:“說什麽屁話。”  許之明臉色一黑,他冷哼一聲,嘴角緊抿,眼眶裏湧出越來越多的血水,頭頂的木刺晃得愈發劇烈,搖搖欲墜。  “一次操控三片木刺已經是你  的極限了,還想全都晃下來?夢沒做醒呢?”酆淮看許之明的模樣越來越恐怖猙獰,搖頭道,“自知之明這個東西,顯然你沒有。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取的是幾個意思。”  許之明:“……?”  【?之明,是這樣用的嗎?哈哈哈哈】  【npc好慘,還要被吐槽名字,這一定是npc人生中的第一次人身攻擊哈哈哈哈哈】  【精神汙染!】  【團長被氣得都透明了!】  鬼魂氣得變色。  更重要的是,酆淮的確看破了它的極限,它沒想到先前酆淮和餘辭兩人的被動躲閃,並不是沒有還手餘地,隻是為了試探出它的能力深淺。  許之明極其怨念地死死盯著頭頂上方,陰森森地說道:“你說對了又怎麽樣呢?我一次隻能操控三片,可速度變快不就行了?一二三塊沒有落地,四五六塊緊接而上……你呢?一次又能躲過多少?”  “遲早,這裏的木刺會把兩具年輕的肉-體釘穿在這裏,直到腐爛。你們也永遠無法離開了。”許之明冷笑說道。  它不再多說什麽,隻是身形變得越來越透明,就好像隨時會消散一樣,而與之相反的,是頭頂倒懸的木刺果真就如許之明所說,開始三三兩兩地鬆動起來。  酆淮和餘辭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迅速向入口移動。  “想跑出去?也太天真了!”許之明大吼一聲,木刺一個接一個地墜下,像是多米諾骨牌。  酆淮掌中權杖驀地懸空,九條細細的電光直衝而上。  酆淮並沒有使用權杖召喚天雷的能力,若用在這裏,就太浪費。  九條電光是當初酆淮煉器時,從雷冥獸身上取來的,本是用來裝飾權杖,威力更是不能與天雷相比,頂多是充當照明,當個擋箭牌了。  趁著時間差的間隔空擋,兩人踩準時機,拾階而上,幾個唿吸間便衝到了門口。  餘辭揚起飛鐮,幾下劈砍便是把門劈開一個洞,迅速鑽了出去。  鬼魂尖叫一聲,像是不敢置信,它設好的地下室應當是必死局,怎麽可能讓這兩人逃開!?  酆淮低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許之明困在地下室裏的鬼魂,從他的角度看去,許之明那雙幾乎融化的眼眶裏,血水湧上,幾乎要把許之明染成血色。  他冷冷說道:“我用不著嚴防死守所有的攻擊。但凡出現一個疏漏,就足夠了。”  “隻要有一丁點縫隙被打開,我就會抓住它,不擇手段用盡一切去擴開它,直到它變成一扇足以容下我的門。”酆淮漠然道。  “可惜你不了解我,不然就不會把你的缺陷大剌剌地擺在我麵前,邀請我去打碎它。”  許之明:“……”好氣。過關了還要再羞辱一遍是什麽毛病?  【嗷帥!】  【新人嘴炮max……但我就愛聽他嘴炮!】  【還是那句話,npc好慘,精神汙染哈哈哈哈哈】  許之明張牙舞爪地衝上地下室的入口,意圖再次恐嚇威脅這個讓它暴怒的活人。  酆淮一張手,十字天杖如受召喚一般飛快飛來,九條細小電光環在杖身上,徑直穿過鬼魂的胸膛。  鬼魂“嗷”地一聲吃痛尖叫,從地下室的入口處跌落下去。  酆淮眯了眯眼,嗤笑一聲,將權杖收了迴去。  他轉向餘辭,就見餘辭專注地看著自己。  酆淮略一挑眉,目光停在餘辭被劃破的麵頰,他伸手輕輕抹開又凝下來的一滴血珠,微蹙眉頭。  “沒事,小傷。”餘辭見狀笑笑說道。  “本來就靠臉賺視野人氣了,現在還破相了……”酆淮輕輕歎氣,頓了兩秒後,他帶著幾分安慰的意圖抬眼,看看餘辭,敷衍說道,“不過帶傷也有男人味,不損英俊。”  餘辭:“?”  【噗,餘神不是靠臉吃飯的!】  【不完全是!】  【笑死,在新人眼中,大佬的閃光點難道隻有一張臉嗎?】  【難得一見大神懵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40章 開荒第四十天  開荒第四十天許之明之死(上)  酆淮在餘辭深沉的注視下, 很快掠過了那個讓人傷心的話題。  他晃了晃手中的賬目本,看向餘辭:“許之明被殺的案子,警方一定會查死者的經濟往來, 那幾筆匯款的貓膩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但所有的報道內容都隻字未提,隻能說明羅浩南搶先動了手腳。”  餘辭讚同點頭, 看著酆淮手中的賬本,接著酆淮的話說道:“但它能揭開羅浩南和許之明背後的真實。”  酆淮把賬本丟給餘辭:“至於怎麽揭露公開就是你的事了。”  餘辭收起賬本, 微微笑了笑:“不難。”  酆淮挑了挑眉梢, 沒多說什麽, 既然不需要他做什麽,那他就裝作閑人一枚。  “去清洗一下傷口。”酆淮說道, 目光示意衛生間的方向。  餘辭臉上被抹開的血和灰塵混在了一塊兒,顯得又灰又髒, 隻有那一雙眼睛仍舊漆黑銳利。  英俊的麵孔也因此大打折扣。  酆淮覺得有條件的話, 還是可以拾掇一下的。  餘辭被酆淮趕進了衛生間裏,不多時水聲從裏頭傳了出來。  幾年無人住的老別墅居然還有水有電,實在讓人欣慰。  酆淮聽著衛生間裏的水聲, 彎了彎嘴角,在門口說道:“你好好洗幹淨, 我去樓上轉一轉。”  “……小心點。”餘辭悶悶迴道, 好像他攢了多少灰似的。  他抬頭看了眼鏡中的自己,變成灰泥色的水珠子沾在發梢上, 劃過他的臉龐,再砸進水池裏。  水池裏的水也是灰泥色的。  餘辭:“……”  誰叫他在歌劇院的時候, 為了把守夜人困住, 把整片後台區域都搞坍了, 他能全身而退已經了不得了,身上也的確……幹淨不到哪裏去。  他無可奈何地輕笑一聲,掬起一捧水打在臉上。  酆淮迴到長廊過道上,扶著扶梯把手,猶豫了一秒,向二樓走去。  二樓的拐角牆壁上,貼著許多許之明的家庭照片。  他有一雙兒女,還有一隻杜賓犬,他的妻子隻出現在夫妻二人的合照裏,隻占了一點點的篇幅。  酆淮看著照片裏的年輕許之明,猜測他的那雙子女現在大約都有二十多歲了吧。  突然遭逢這樣的變故,也是很不容易。  酆淮眯了眯眼,視線落在許之明與兒女、寵物的合照上。  照片裏的黑色杜賓蹲坐在許之明的身邊,一對大而鋒利的犬齒尖牙讓人難以忽視,儼然一副保護者的模樣。  他動作一頓,腦海中迴憶起先前在媒體采訪時見到的羅浩南。  羅浩南的手腕上帶著一副石英腕表,表帶擋住了大部分手腕處,隻有在他接起電話的時候,腕表微微後移,露出手腕處兩道紅褐色的細長傷疤。  傷疤的形狀赫然是被獵犬咬傷的。  酆淮“嘖”了一聲,旋即將牆上相框取下,取出裏頭的合照,轉身飛快下樓。  他直衝衛生間,撞上正打算從裏頭出來的餘辭。  他抬頭看向餘辭,語速飛快地道:“殺死許之明的,不是那些藝術家的鬼魂,它們充其量就是破壞屍體的罪名。羅浩南,他應該來過這裏,他手腕上的傷疤就是被許之明的杜賓犬咬傷。”  餘辭聞言微愣:“羅浩南?”  他想了想,又折迴了衛生間裏,很快,他從衛生間裏拿出一罐顯示是兒童服用的心髒病藥物,說道:“這應該是許之明與羅浩南合作的動機,他需要一大筆錢給自己的孩子找心髒源並且進行換心手術。”  “如果羅浩南知道許之明手上有那本賬目,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賬本拿到自己手裏,他絕不會允許這樣一個把柄被留在許之明手上。”餘辭說道。  酆淮緊接著道:“報刊上曾經有提過,許之明的案發現場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沒有任何錢財損失,被警方認定是為了破壞現場的行為。”  “顯而易見,這並不是為了掩蓋什麽,恰巧證明兇手的確想要找到什麽東西。”餘辭與酆淮對視一眼,“隻是羅浩南沒有想到他想找的東西就被藏在地下室裏。”  “要想確認當天案發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能還要再找別的目擊者。”酆淮說道。  “目擊者?”餘辭挑眉。  酆淮將合照折起,隻露出那隻杜賓犬:“它還活著的話,總看到了什麽。”  【啊?找狗有什麽用?它還能汪汪告訴是它咬了壞人一口?】  【沒辦法,任務都走了那麽多了,真相都猜出兩個版本來了,但係統也沒啥提示啊,肯定關鍵的節點還沒找到】  【也是,這別墅都提供那麽多線索了,得去新地圖找找】  “許之明的孩子後來去哪兒了?”  是個問題。  但不是現在解決。  兩人已經接近二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他們就睡在客廳鋪著一層塑料袋的沙發上,湊合著一宿過去。  第二天,餘辭和酆淮通過電話黃頁找到了許之明的女兒。  許之明的女兒許開昕,就住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另一片住宅區,隻不過不是獨幢別墅。  兩人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至少看上去不那麽狼狽得像是從廢墟裏逃出來的難民。  他們敲響許開昕的公寓房門,過了一兩分鍾的樣子,一個年輕女孩小心地打開一條門縫,隔著門縫詢問道:“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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