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苦著臉湊過去,兩手穿過屍體的腋窩,試圖將屍體慢慢從荊條上拔-出-來。  但沒想,他剛一動,餘辭和酆淮兩人同時皺眉,大喝阻止道:“等一下!”  兩人話音落下,獄警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整具屍體劇烈一晃,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散架了!   唐傑明的整具身體在一瞬間四分五裂,散落成一塊塊大小勻稱的肉塊,如天女散花一般,光是獄警手裏就盛了四五塊。  酆淮站在靠邊緣的地方,淡淡血色如同霧簾一般罩在眼前,屍塊飛來的時候,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  若是以前,即便視野受損,敏銳的五感也足以讓他躲開,可現在這具身體卻比不上以前。  幸好,餘辭拉著酆淮往後大退一步,避開了四濺開來的肉塊。  他皺眉看向酆淮,下意識抬手探向酆淮的眼睛,注意到酆淮微微後仰避開的姿勢後,動作一頓,又收了迴去。  “你的眼睛……怎麽迴事?”他沉聲問。  “沒什麽。”酆淮分心道,他看向屍體散開的現場,眉心微斂。  距離屍體最近的獄警慘白著臉僵在原地,甚至忘記了唿吸。  站在他身後的不少囚犯也瞪大了眼睛,這場麵饒是他們這樣的人,都覺得有些過了。  阿瑟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截腸子滾到他腳邊。  他身邊的囚犯沒忍住,下意識拽著阿瑟的胳膊彎腰幹嘔起來。  “滾。”阿瑟冷聲道,一腳踢開那人。  獄警猛地迴過神來,手一抖,甩掉滿手肉塊跌倒在地。  “真是……狡猾的操作。”酆淮眯起眼,低聲說道。  餘辭看向那一地碎肉塊:“那些枯死的玫瑰與荊條,既是裝飾,也是連結的繩結。”  屍體早就被剁成了碎塊,隻是被玫瑰和荊條完美地拚接了起來。表麵看去,就像是一具完好無損的藝術化屍體。  然而就在獄警搬動屍體的時候,玫瑰和荊條鬆動,原本牽連在一塊兒的屍塊便轟然散開。  獄警再也忍不住,把白天吃的東西全都吐得一幹二淨。一時間,衝天酸臭與腐臭血腥氣交織,任誰都受不住。  “喊幾個人過來,把現場收拾一下。”餘辭見狀,拉著酆淮走出警戒線範圍,並對裏頭吐得稀裏嘩啦的獄警吩咐道。  “所有和屍體有關的東西,玫瑰荊條泥土,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全部收拾好送到地下室去。”  “收到。”獄警呻-吟般地應了一聲後,抹了抹嘴角,下意識又看了眼那一地狼藉,旋即轉身又繼續吐了起來。  “其他人押迴各自牢房,勞改取消。”餘辭說道。  酆淮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仍被餘辭抓住的手腕,挑眉示意地看向對方。  餘辭掃了一眼,鬆開手,淡淡道:“你跟我走。”  好像並沒有抓著人家手腕不放這迴事一樣。  不過,年輕的監獄長的厚臉皮功力,也就是耳朵根紅了紅的程度。  酆淮注意到對方微微泛紅的耳廓,眉梢一揚,對這位疑似舊識的監獄長生出更多的好奇來。  他頷首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餘辭:隻是情不自禁  酆淮:情不自禁吃我豆腐?  (咳)  -  感謝:可愛崽、今天還是繼續yyyy呢扔了1個地雷  感謝:  讀者“litchi”,“夜音溟”,灌溉營養液 +10  讀者“□□的渣貓”,灌溉營養液 +28第5章 開荒第五天  開荒第五天天杖雷霆  下午三點,暴雨如期而至。  所幸現場已經被保護起來,所有證物也都被收進了室內。  聽著窗外暴雨如注的聲響,仿佛玻璃都要被敲穿了一樣,而室內,氣氛安靜凝重得讓人難以唿吸。  所有獄警都聚集在了牢房走廊前,誰也不說話,陰沉著一雙眼,審視著每間牢房裏的囚犯,好像篤定獄警唐傑明的死,一定與這些囚犯有關似的。  “這裏的囚犯,誰都和老唐有過節。”有獄警開口。  “老唐對那些違規的囚犯從來不手軟,逮著誰就用電棍伺候的,我看這裏誰都想他死。”  “其實……也不一定隻有囚犯和老唐有過節。”另一個獄警忽然開口,他壓低了聲音,“白天在做檢查的時候,監獄長點名要了那個新來的囚犯。”  “那個外科醫生?”  “就是他。”那個獄警點頭,“你也知道老唐這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以為監獄長要潛那個外科醫生,笑得特別髒,我看到監獄長一下子就冷臉了,那樣子像是要把老唐剁了一樣。”  其他獄警都倒吸口氣。  緊接著便有人小聲說:“我聽說啊,監獄長好像就是從法醫外屬退下來的。有次出警,不知道什麽緣故,居然把犯罪現場完全破壞了,但後來又不了了之,最後就被放來了我們這兒。”  “這麽說,我們監獄長也能做到把屍體整成那副模樣了吧?”  “而且啊,現在證據可都在監獄長那兒……”  眼見話題越來越出格,老獄警嗬斥道:“都夠了,別瞎說!”  話題就此打住,可誰心裏都開始泛起了嘀咕。  被獄警們惦記起來的監獄長,這會兒正與新來的新人囚犯待在地下室裏。  死囚監獄有一條地道,是戰爭時期為了躲避轟炸和敵軍而修建的,如今被用來作為嚴懲室與冷庫。  兩人現在就站在冷庫室的兩張不鏽鋼長桌前,一張桌上是唐傑明的屍體部分,另一張桌上則分門別類地放置著現場搜集的環境證據。  餘辭開口,靜靜地看著酆淮:“你有什麽想法?”  “為什麽隻問我?”酆淮反問。  餘辭笑了笑,繞過長桌,走到酆淮麵前,指節輕敲桌麵,淡淡道:“你來的第一個夜晚,隔壁牢間一人死,一人拔舌,而你的牢間裏,在下水道檢測出大量血水衝刷的痕跡,牢間內鏡麵破碎,打鬥痕跡明顯。”  “難道這不足以讓我對你多加關注?”他看向酆淮。  酆淮頓了頓,這不好解釋,不論是關於那個東西,還是關於血融蟻。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男人的話,轉向那一桌的狼藉,接著對方先前的問話說道:“唐傑明的屍體,內髒組織小部分呈現半溶解的狀態,與其他死亡的囚犯情況相似。”  “可能是時間問題,內髒才沒有被完全溶解。”酆淮說道。  從囚犯們被押迴牢房,到後來勞改時間,頂多一小時不到的功夫。  換句話說,唐傑明的死亡也就發生在這一小時不到的時間裏。  “不足一個小時,能殺死一個成年魁梧男人,並且將屍體分解勻稱,布置成那樣的現場。”餘辭臉色不變,“看來兇手相當熟練。”  酆淮看了眼餘辭:“死亡手法一致,但展現手法卻大相徑庭。說不定有兩撥。”  r /> “那看來,這人相當招人恨。”  酆淮不置可否。  餘辭換上一套白色工作服,戴上透明的護目麵罩,對酆淮說道:“那邊還有一套新的,你去穿上,我們先做屍檢。”  “屍檢?”酆淮對這個詞稍有些陌生,但也從這具身體的記憶裏得到了一些基本信息,聞言微點頭,換上一身工作裝備。  “替我打下手即可。”餘辭淡淡道,他的聲音被麵罩阻隔,比往常更加低沉,“這裏發生了那麽多起死亡事故,等法醫和刑-警大隊的人趕來,再排隊等他們出屍檢報告,至少需要三周的時間。”  “為了提高效率,所以,第一手屍檢都由我來執行。”  他手中一把鋒利小刀,在指尖微微轉動一個方向,刀尖抵住了屍塊縫合處。  “開始了,酆淮。”  屍檢的過程多少有些簡陋,這裏缺少專業設備,環境證物也無法進行分析,因此隻做了屍體部分的處理。  就如酆淮初步得出的結論一樣,被分開的屍塊中組織並沒有被完全溶解。  溶解程度最嚴重的部分在胃部,由此可得溶解是從胃部開始的。  “從死者肝溫可推測,死者死亡時間在中午十二點半至下午一點之間。”餘辭說道,“即解散後半小時內,獄警們關押好囚犯後的休息時間段。”  酆淮拿著解剖時拍下的屍體照片觀察,說道:“死者身上縫合的線是手術專用材質,縫合的線法也相當熟練利落。”  “但有一點,最後呈現出的收結,卻不是任何一個外科手術縫合用的手法。”他皺眉說道,覺得有些怪異,他認不出那是什麽繩結。  “是屠夫結。”餘辭接口,對上酆淮略顯疑惑的目光,補充道,“迷你版的。通常屠夫會用這種繩結來捆綁帶肉關節,而這裏,被用來捆綁玫瑰的花莖與皮肉連結的接口處。”  酆淮聞言微頓,下刀精準熟練的,除了外科醫生與法醫外,還有屠宰場裏的屠夫。  何況眼下這具被切成勻稱肉塊的屍體,其實並沒有很好地避開人體骨骼。  他和餘辭在進行屍檢的時候,便觀察到露出的外骨骼部分有多處雜亂的白色刀痕。  換句話說,切得並不好。  “收獲不錯。”酆淮尾音微揚,看了一眼餘辭,轉身走向門外,“接下來便與我沒多少關係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餘辭喊住他。  酆淮微側身,偏頭看過去:“又怎麽了?”  餘辭微抿起唇,盯著酆淮的眼睛,手指微動,隻是想到先前白天時被對方閃躲過去的動作,便什麽也沒做,淡淡說道:“囚犯不得單獨行動。我帶你迴去。”  酆淮眼神微沉,過了兩秒輕“嗤”一聲。  他抬起雙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問道:“鐐銬需要麽?”  餘辭看了他一眼,走近酆淮,握住酆淮的手腕:“用不著。”  酆淮輕輕掙動兩下,年輕監獄長的手掌心比鐐銬還緊。  走過地道的時候,酆淮聽見一間緊閉的房間裏傳出“嗚嗚”的聲響,他停下腳步,忽然想到山羊胡子就是被帶到了地下嚴懲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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