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心中,創造世界就是一句話的事。


    最有名的就是那句“要有光”。


    但是站在嶽川的高度,創造世界遠沒有那麽簡單,甚至可以說很難,很難。


    世間萬物存在即合理。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局部改造,而非增加或者減少某樣事物。


    就像程序員的代碼不能隨便改,整個世界都是靠bug運行的。


    “想要創造一種比肩輪迴的力量或者事物……很難,真的很難!”


    嶽川拿出蘊藏輪迴之力的玉碟。


    滅殺數十億鬼物後,所有的靈魂源質、能量,全都被玉碟吸收、煉化。


    此時此刻,玉碟的力量空前強大,其中蘊藏的輪迴之力、輪迴之道也格外明顯,以至於肉眼可見。


    雖然隻有巴掌大一點兒,卻仿佛凝縮了整個宇宙。


    眾人看上第一眼,就再也挪不開了。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麽,也不知道這個事物有什麽特殊力量。


    但他們明白,這個東西不簡單。


    看都看不明白,更別說創造。


    嶽川翻手收起輪迴玉碟,眾人瞬間失去聚焦,視野迷茫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恢複。


    王建也知道,自己魯莽了,不過下一秒他就振奮起來。


    這才是值得追求的事物,值得畢生努力的挑戰。


    眾人還在沉思的時候,龍陽眼睛一亮,“咦!我有一個點子!”


    眾人集體搖頭。


    畢竟輪迴玉碟的震撼太強烈了,隻是一瞥就明白了彼此的差距。


    龍陽的點子,嗬嗬……


    龍陽豎起一根手指,一臉認真的說道:


    “諸位,帝君的經曆告訴我們,要懷疑世上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在內!”


    “一切過往以為正確的、合理的、毋庸置疑的,有可能都是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假象。”


    “帝君追求長生,無果,苦修前世,覺醒前世記憶,卻有了收獲。”


    “帝君憑借自身的努力無法擺脫輪迴,那索性打碎輪迴。”


    “不過我相信,帝君在懷疑長生、前世、輪迴之前,肯定還懷疑過很多事物。”


    “既然我們無法創造一個永不變色的力量或事物,那不如遵循帝君的思維,看看我們身邊的萬事萬物,是否經得起懷疑。”


    “如果這個事物經不起推敲,那就說明有問題,如果這個事物經得起論證,那就值得我們去努力培養、壯大,以及托付!”


    眾人眼睛一亮。


    創造一個永恆的力量或事物太難了,但是從現有的諸多事物中尋找一個加以培養很簡單。


    問題是,選什麽呢?


    嶽川聽到這話,心中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這叫什麽?


    組織生活會?


    批評與自我批評?


    紅紅臉、出出汗?


    龍陽大笑一聲,“我先提出一個——大家覺得武道如何?”


    翁胖子:“好!這個好!”


    孔黑子:“武力和暴力一字之差!”


    長卿跟著點頭,“君上不記得小三子那個世界,最後一個王朝是怎麽覆滅的了嗎?君上不記得一塵子那番話了嗎?”


    提起一塵子,龍陽的心情瞬間糟糕起來。


    他也明白,武道距離輪迴之道,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長卿接著說道:“君上,你不是要找出一種能讓普通人快速擁有強大實力的修行之道嗎?就像一群普通人能夠快速掌握騎射之道一樣。”


    龍陽瞬間振奮起來。


    “沒錯!如果能琢磨出這種力量,武道未必不能比肩輪迴之道!”


    長卿接著說道:“在下覺得,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如果通過軍陣之道合眾人的力量於一體,就能戰勝更強者。”


    “軍陣之道不光存在於戰鬥中,在生活中,在社會中,在方方麵麵都有發揮的餘地。”


    “如何團結更多的人,如何將這些人的力量擰成一股繩……”


    長卿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


    因為“人”性。


    一個雞蛋把人性演繹得淋漓盡致。


    人永遠不可能真正擰成一股繩。


    畢竟,就連繩子它也是三股,甚至更多。


    軍陣之道是好的,是對的,但是人永遠發揮不出它的力量。


    孔黑子嚐試著說:“仁道呢?”


    孔黑子說出了自己的理念。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推倒、推倒,再推倒,完善、完善,再完善,孔黑子的理論已經接近完美。


    孔黑子覺得自己的道應該沒有任何錯漏了。


    眾人肯定挑不出半點毛病。


    事實也正如孔黑子所想,孔黑子這套理念真的很不錯。


    至少比自己的道更完美。


    然而眾人目光陸續轉移到嶽川身上的時候,後者問道:“孔先生,帝君為萬物眾生追求長生,是不是仁?”


    孔黑子啞口無言。


    他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孔先生,我再問你,帝君為了萬物眾生不再受輪迴之苦,不再一次又一次忘記最寶貴的人和事,決意打碎輪迴,這是不是仁?”


    “帝君……”


    孔黑子連忙拱手討饒。


    “嶽先生,某明白了,你別說了。”


    本以為滿級出山,天下無敵手,結果第一戰就是宇宙級的存在。


    這就像紙上談兵的趙括,他自身是非常優秀的將才,百年難得一遇的那種。


    奈何出道的第一戰就是人屠白起,這是上下五千年的唯一。


    孔黑子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帝君的程度。


    自己想給與萬物眾生“仁”都做不到,更別說長生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長生也無法讓萬物眾生得到真正的幸福,仁又怎麽可能做到?


    於是,孔黑子再次陷入自我否定中。


    錯了,全都錯了!


    嶽川歎息一聲,“你們現在想想,國家是不是永恆的,是不是必要的?”


    一句話,現場眾人集體寂靜。


    但是很快,他們就思考起這個問題。


    國家是永恆的嗎?


    不可能!


    雖然嘴上說著千秋萬代,但實際上呢,哪個國家哪個王朝能做到?


    國家是必要的嘛?


    這個問題更簡單了。


    大周數百個國家,隔三差五就要滅一個,再隔段時間又重新複國。


    有時候是大兒子複國,有時候是大孫子複國。


    還有時候是大兒子和大孫子一起複國。


    國家的興亡就跟過家家一樣。


    再說迴前不久的“糧荒”。


    中原諸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參與到囤積居奇中,最終悉數破產。


    這種見小利而忘義,幹大事而惜身的國家,要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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