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特意召集了南郭小院的所有人。


    甚至還特意點名了小墨。


    未來的墨家聖人,此時還是小學生,除了上課就是研究嶽川給的火車模型。


    大半年過去了,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墨感覺辜負了嶽川的期望,剛見麵就跪倒在地,梆梆磕頭道歉。


    “嶽先生恕罪,學生資質愚鈍,沒能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學生有罪。”


    “起來起來!先起來再說。”


    嶽川稍稍了解了一下小墨的研究心得。


    “不是你資質愚鈍,而是那個研究課題太難了,而且現在還沒有與之相關的知識、學科,所有一切都是空白。你能有今日的成果,已經實屬不易了。”


    說完,嶽川將一本書拿出來。


    這是軒轅的老司機經驗,還有穆天子的老司機經驗。


    上古和先秦時代,人族比較出名的老司機也就這倆了。


    古人的造車經驗、駕車經驗、修車經驗,一定能給小墨帶來非凡的靈感。


    小家夥拿到書立刻翻開,隨即眼睛瞪得溜圓,口水也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嶽川很期待,在這種資源的灌輸下,小墨未來能成長到什麽高度。


    “來來來,大家先看看這些!”


    嶽川招唿大家在石桌旁坐下,隨即掏出一摞摞剛抄寫的書放在桌上。


    這些都是嶽川與蚩尤、軒轅兩位前輩交流獲取的心得。


    巫族的起源、發展、衰落。


    人族的苦難、掙紮、抗爭。


    還有兩族的風俗習慣、倫理觀念、社會架構等。


    嶽川隻更新了這麽多內容,至於“天道”相關的,暫時還不適合拿出來。


    可即便如此,還是重磅炸彈一樣,震碎了所有人的認知。


    如果說之前孔黑子對廢稿還有點小情緒,現在就徹底釋懷了。


    之前寫的那些,根本就是誤人子弟、荼毒後世。


    現在……


    孔黑子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某隻知巫族之名,卻不知巫族之實,更不知巫族的……巫族的……”


    巫王和眾多公生子的關係確實有點亂,孔黑子羞於啟齒。


    別說他,周圍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雷得外焦裏嫩。


    “傷風敗俗啊!”


    “世風之下啊!”


    “我……我需要一個比禮崩樂壞更嚴重的詞!”


    眾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巫族的社會關係。


    但是情緒穩定之後,眾人開始深思。


    孔黑子說道:“按照嶽先生整理的書稿內容,我們當下所處的時代是父係社會,一切關係都是以‘父’為核心延伸開來的。這個說法雖然怪異,但仔細思考,確實如此。”


    眾人紛紛點頭。


    “父係社會”、“母係社會”的說法很新穎,眾人之前根本沒意識到。


    這種心態怎麽說呢……


    嶽川想到一個笑話。


    某男生上大學,住寢室的時候,看到室友赤身的模樣,忍不住盯了又盯。


    室友被看得心裏發毛,懷疑他是gay,而且還是受。


    結果,那男生問道:“為什麽你們都是兩個蛋蛋?男生不應該是一個蛋蛋嗎?”


    一句話引得寢室中所有人都湊過來。


    眾人齊聲發問:“難道你一個蛋蛋?”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如果是封閉的小圈子裏,每個人的認知都是有限的,無論自己什麽模樣,都會覺得自己是正常的、優秀的。


    所謂“自我中心”就是如此。


    孔黑子等人生活在先秦時代,往前能追溯的也就是上古時代。


    至於巫族,已經被徹底抹去。


    與巫族相關的一切都沒能流傳下來。


    沒有對比和參照,孔黑子自然認為當下的社會模式是正確的、唯一的。


    直到,他看了嶽川寫的書。


    “嶽先生,母係社會怎麽可能那麽美好?”


    孔黑子不傻,相反,他很聰明。


    尤其是在禮製方麵,頗有研究。


    都不用嶽川迴答,孔黑子在心中略一琢磨就能感受到母係社會的優越。


    女性不再是資源、商品、工具,男性不用再為了女性而攀比、爭鬥、掠奪。


    女性也不用再為了獲得男性的寵愛挖空心思,也不用再擔心失寵、被渣。


    男女關係瞬間和睦了,也融洽了。


    雖然關係亂了一點,但是當今時代也純潔不到哪去。


    還有就是子嗣和血脈的問題。


    父係社會,以父親的血緣為基準。


    每個男性都會有本能的危機感,都想獲得更多的資源,占有更多的女性,繁衍更多的子嗣,讓自己的血脈開枝散葉,生生不息。


    這就使得底層男性一生都在疲於奔波,中層男性一生都在戎馬廝殺,高層男性一生都在爾虞我詐。


    即便如此,也很有可能因為天災、人禍、不孕不育而導致血脈斷絕。


    而母係社會,以母親的血緣為基準。


    母親的血緣不會斷絕,永遠都不會。


    所以,父係社會的很多問題都不複存在。


    男性不用再考慮掙錢買房、戀愛婚嫁、生兒養娃,自然也就不用再為了爭奪資源和女人去廝殺。


    要不是時代的局限性,孔黑子估計能悟出一個至理名言:隻要不碰房貸、車貸、傳宗接代,每個人都能幸福而快樂的過完一生。


    麵對孔黑子的疑問,嶽川避而不答。


    “我先跟大家說一件事……就是……我翻遍了幾乎所有的史料、文獻,隻是在角落裏看到一句話——從母係社會過渡到父係社會。至於是怎麽過渡的,過渡了多長時間,書上沒有寫,我也查不到。”


    嶽川說的是真的。


    上輩子世界裏,無論教科書還是其他科研考古,對母係社會向父係社會的轉變,就隻用了“過渡”一詞,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但嶽川知道,權力過渡永遠不是文字上那麽簡單,那麽風平浪靜。


    就像上輩子世界裏男拳和女拳的鬥爭。


    再比如夫妻理論對簿公堂的怒火和仇恨。


    母係社會向父係社會的過渡隻會更血腥,更殘忍。


    嶽川接著說道:


    “我們不知道母係社會與父係社會鬥爭的過程如何,但我們知道鬥爭的結果。我這裏問一個不恰當的問題……”


    “如果男性不需要女性就能生育,就能繁衍後代,他們會怎麽處置權力鬥爭中失敗的女性?”


    “如果女性不是有生育的能力,而且這種能力獨一無二,無法替代,她們是不是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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