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在地的人緩慢地,好像是生怕冒犯這個木雕般地,抬起了頭,他仰著脖子,目光狂熱地望著神像:  “您和我的看法是如此一致,那個廠長果然也是個卑鄙無恥的異鄉人,用偽善的外表來迷惑我們!”  “我們已經在您的神諭指示下奪迴了我們的自由,接下來就是贏取這場戰爭的勝利,神,請告訴我們,告訴您孱弱又虔誠的信徒,我們該怎麽做?”  “為此,我將獻上您最喜歡的供奉品,我們的欲望與痛苦!”  語畢,這人爬到了棚子裏,附耳在地,似乎在聽取神降下的神諭,還時不時地點頭應和,神色肅穆,仿佛真的聽到了什麽。  其他土著屏息以待。  不一會兒,這人小心地從棚子裏走了出來,他站著,眼裏閃爍不定,有種藏不住的惡毒從他的聲音裏露出來:  “神說,殺死那個蓋伊和那個新派的指揮員,重新推我上位,神就會重新賜予我們曾經擁有的一切。”  “一切就會重歸於和平。”  小船上。  柏嘉木還在思考剛剛逆神說的那個問題,他沒忍住追問:“但逆神,就算神諭有誘導騙人的可能性,雖然我不覺得神真的存在,但你不是說,除了你之外很少有人聽得到那個所謂的神諭嗎?”  柏嘉木不信教,他對這些神不神的東西持一種懷疑態度,對逆神還好。  這位神棍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逆神也不信神,隻是拿預言作為參考,有時候他根本不把神諭當一迴事,甚至會背著神諭裏的指示來。  所以這家夥之前才會叫【逆神的審判者】。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一個副本裏的npc也能聽到神諭吧?”逆神坐在船邊劃船,他笑嗬嗬地迴頭看向柏嘉木,“除了我這樣的審判者可以時不時給神撥打一個單向電話,問問他神諭,普通人能不能聽到神諭,取決於這個人內心的欲望強烈程度。”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一個人能聽到的神諭,大部分都是他想從神那裏聽來的,符合他自己欲望走向的東西。”  “曆史上能聽到神諭的情況,大部分是因為這個人想要得到某種地位,所以用神權來做幌子迫害別人而已。”  逆神收迴目光:“但也不排除有些人是真的能聽到神諭,神的確喜歡給這種強欲望的人暗示,然後借著這些人把世界攪得一團糟後,再借著這些人控製世界。”  “神可不希望看到世界一團和平,這樣他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幾個想聽八卦的殺手序列隊員都湊過去蹲在逆神旁邊,小木船跟著就往一邊倒了。  逆神眼疾手快地把腳支到了另一邊,懟住了兩個往這邊跑的隊員,穩住了船,頗為無奈地道:“你們不幫著劃船看我一個人劃得熱鬧也就算了,怎麽還幫著翻船呢?你們是傳統土著那群人派來暗殺我的臥底吧。”  隊員們煞有介事點頭:“那倒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傳統派有遊戲優勢,拿你的人頭叛變過去我們或許就能直接躺著通關了。”  逆神:“……”  我辛辛苦苦帶他們過遊戲到底是為了什麽。  幾個殺手序列隊員都笑嘻嘻的,他們都清楚來這個副本是幫黑桃磨合磨合。  本來幾個隊員就很年輕,在這種你來我往和黑桃磨合的過程中,再加上有逆神這個兜底的戰術師在,倒真有點玩遊戲的感覺了,都打得很放鬆。  柏嘉木接過了逆神的船槳,好奇地追問:“我欲望很強烈的時候,也聽不到神諭啊。”  逆神斜眼看他一眼:“年紀輕輕的,你能有多強的欲望,神看得上的人得有相當強烈的欲望。”  旁邊有隊員意味深長地調侃:“哦,年輕誒,柏嘉木,你欲望最強的時候是不是每天起床的時候?”  柏嘉木惱羞成怒地抬漿就給了這個人一下:“柏溢,你不要仗著自己是我小舅就給我開這種帶顏色的笑話!小心我把你切成塊喂魚!”  柏溢摸摸鼻子,吐了吐舌頭,閉嘴了。  柏嘉木看向逆神,耳朵發紅地兇狠反駁:“白柳難道不年輕嗎?你不是說他被神選中成了繼承者嗎?那他能有多強的欲望?不也就每天起床自己來那下嗎!”  柏溢在旁邊幽幽地反駁:“不,他和黑桃結婚了,所以是他和黑桃晚上那下。”  柏嘉木:“……”  逆神:“……”  過了一會兒,柏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補充:“當然要是白柳欲望強,早上再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也有可能從早到晚……”  柏嘉木麵無表情地抬漿打在柏溢的屁股上,狠狠地把他打下了水。  柏溢的腦袋很快就從水麵裏冒出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柏嘉木,臉上有肉眼可見的委屈:“你打我幹什麽?這又不是我說的,白柳自己說的,他說他和黑桃一晚上用了18盒避咕嚕嚕!!”  柏嘉木站起來踩著船舷,表情暴怒地用船槳對著柏溢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往下摁:“給我閉嘴,我還未成年!”  柏溢慘叫:“柏嘉木,你不能仗著自己未成年就阻止成年人說黃色笑話,你隻有一個月就成年了啊!”  “成年人應當有黃色自由!!咕嚕嚕!黑桃都結婚了,你難道還要否認他有對象,有性生活的事實嗎!咕嚕嚕!!”  柏溢大聲逼逼:“你就是不甘心你是隊伍裏最後一個沒脫單的,連黑桃這個純種直男都比你早找到老婆……”  柏嘉木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他神色猙獰地用船槳拍了兩下柏溢的臉。  柏溢頭暈目眩地向後倒去,兩眼冒蚊香,水麵漸漸沒有氣泡從浮起來。  柏嘉木深吸兩口氣,然後滿臉通紅,目光兇狠,十分鎮定地坐下了,他正視逆神:“我根本,完全,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是殺手序列隊伍裏最後一個單身男性,你別聽他胡說。”  逆神冷靜地忽略船槳上的血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大義滅親,幹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殺手序列雖然看起來是個寡王團隊,但幾乎全員都是有老婆的(柏嘉木這個未成年崽除外),還極其恩愛,單身崽柏嘉木被迫吃了很多狗糧,而黑桃是唯一一個不會讓柏嘉木吃狗糧的存在(當然現在我們也知道,不是這樣了)  柏嘉木看到黑桃會很安心:這傻子(?)都沒有老婆,我沒有也是正常(?  黑桃:?  殺手序列也可以稱為殺狗序列()  而流浪馬戲團這個看起來大家都很海王的團隊,但全員目前都是單身(佳儀這個未成年人不計數)  後麵對打的時候馬戲團眾人會對殺手序列的脫單率感到震驚的為什麽這群憨批都有老婆,我卻沒有  後來他們看到黑桃會頓悟:有些人有老婆,全靠命裏有第293章 密林邊陲  雨越下越大。  水迅速地溢出浸到泥地裏,把泥地變得粘稠濕潤,唐二打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黑桃後麵走,在茫茫大雨裏幾乎要看不清前麵飛速移動的黑桃。  黑桃明顯是在往普魯托湖的方向走。  越靠近湖麵,地上的積水就越深,到後期已經能把唐二打下半身給淹過去了,前麵的黑桃魚一樣地跳入了泥水中。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跳了進去。  泥水渾濁不清,雨點不停地打在水麵上,再加上之前炮火和水雷的雙重攻擊,水底被攪得翻了天,水麵下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感到一股又一股的浪湧過來,唐二打全靠自己多年追擊人的本領才跟上黑桃。  時不時他的側麵還滑過一些很蛇一樣的長條黑影生物,被唐二打謹慎地閃躲開了。  黑桃遊動得很快,他們沒多久就來到了湖底。  湖底和之前他們過來放置水雷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洞,都是被炮彈炸出來的。  但好在這裏的水更深,能見度更高,唐二打能勉強在混沌不清的水裏看清黑桃了,他看到黑桃停在懸空在了水底。  然後,黑桃神色淡定地從腰後取出了一截青白腐爛還在動的左腳屍塊,就像是探測儀一般對著水下認真檢測。  唐二打順著黑桃探測的方向望去,被轟炸過後的水麵裸露出一層很奇特的火山岩質地,上麵流動著黏稠的一層黏稠的,瀝青般的泥土液體。  黑桃把屍塊遞給唐二打,唐二打試探性地把屍塊插入那堆瀝青般的液體中。  【係統提示:恭喜玩家唐二打觸發屍塊儲存點普魯托湖底】  【將收集而來的一個完整部位活死人屍塊放入放置入湖底,就可以計為一分,將一整具活死人屍體放入湖底,就可以計為二十分,但分散地將一具屍體放置入湖底,隻能分散地計為十二分,請玩家盡量將屍體拚湊完成後放置入湖底。】  【係統提示:普魯托湖底暫時還不是玩家唐二打所屬陣營占領的領地,遺憾地通知您,請加入擁有普魯托湖泊一方的土著陣營後,或者幫助己方陣營占領普魯托湖泊之後,玩家方可積分該屍塊。】  屍塊從泥土裏緩慢地脫落出來,黑桃穩穩地抓住懸浮的屍塊。  唐二打深深地看了湖底一眼,然後抬頭看向黑桃,他略微張了張嘴,有氣泡溢出,指了指上麵,讓黑桃上去換氣。  在他們上浮之前,水麵突然了劇烈的晃動,唐二打猛地抬頭看向水麵,上麵懸浮著的數不清的木質小船突然熊熊燃燒起來。  燃燒的小船懸掛在頭頂,宛如陰霾天空裏突兀出現的火燒雲。  大雨天采取火攻,得是木船本身就有問題,肯定是有人在上麵做了什麽馬腳,比如浸過某種特殊的油,把船隻變成了易燃物。  這根本不會是這邊的人能做到的攻擊策略!  水麵上。  傳統土著們身穿草繩搓就的披巾,頭戴羽毛環帽,舉著槍和火炮,乘著沒有被紅色塗料油漆過的木筏往前衝,喉嚨裏震動出一種奇特的腔調,為首的那個人赫然就是之前祭祀打頭的人,他目光狠戾地吼道:  “殺死這些被神詛咒的人!把我們想要的東西給奪迴來!”  “神賜予的塗料會永不熄滅燃燒罪人的烈火!”  “殺死他們!燒死他們!”  正在往河道方向走的逆神他們迴過頭來,柏溢也從水裏冒出個頭來,目光警惕地望著那邊燃火的木船:“這群傳統派的不是之前計劃的等敵方進攻結束,反過來偷襲我們這些耗空戰力的新派人士嗎?怎麽會突然對我們發起進攻?”  柏嘉木蹙眉不解道:“現在正是雙方打得正混亂的時候,背後偷襲我們這群做先鋒的新派一點好處都沒有,這群傳統派的想奪權想瘋了嗎?”  “有什麽東西刺激了他們。”逆神神色穩重地一伸手,“我們帶進來的那個望遠鏡道具拿來,我看看那邊出了什麽事?”  柏嘉木遞給逆神一個製式望遠鏡。  逆神夾在鼻梁上,搖晃模糊的視野最終定格在湖泊後的一個冒煙的小叢林那裏,他擰眉再調了一下望遠鏡的視野,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冒煙的小叢林裏具體的情況。  然後逆神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個小叢林裏有個正在燃燒的棚子,棚子裏那尊被人尊崇無比的神像被用槍打得稀巴爛,還澆上塗料點燃了,整個祭祀場地一片狼藉。  棚子燒得隻剩下了半個,旁邊的火炬還沒熄滅,可以看得出這個打爛神像的人是在祭祀進行的時候闖進去把神像給打壞的。  這膽子也太大了!  這群信仰虔誠的傳統派不得發瘋地抓這個搗亂的人啊!  逆神順著火燒木船的路徑往迴搜索,果然看到了一個不停地在船與船之間靈活跳躍的人,他背著一杆槍,小腿和肩膀上還包著滲血的繃帶,但躲避的行為卻靈活無比。  他後麵跟著一長溜憤怒地哼著宗教歌曲追擊他的土著,子彈和火箭時不時從他身側飛過去。  這人是昨天來投誠他們的蓋伊!那個主要npc之一!  他不應該受了重傷在紅十字會好好待著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燒這群傳統派的神像!  蓋伊在重重的追擊之下,盡管已經借著船的躲避盡量遮掩了,但還是受了兩槍。  舉著望遠鏡的逆神擰眉,蓋伊為什麽不躲到水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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