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鸚滿手是血,怔怔地坐在病房外。 剛剛這裏的人發現了聲嘶力竭求救的杜三鸚,趕忙把昏迷過去的白柳運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已經推進icu搶救了。 但醫生來來往往都神色緊繃,顯示白柳的情況並不樂觀。 杜三鸚看得心裏發慌,不得不攔住一個醫生用蹩腳的英文詢問:“裏麵白柳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事了,脫離危險了。” 杜三鸚長鬆一口氣。 “他活下來是個奇跡。”醫生神色也很疲倦,但也有些掩不住的興奮,向杜三鸚解釋道,“這位叫白柳的病人心髒有被人切斷之後挖出來的痕跡,連接處還很新鮮。” “做了這麽嚴重的手術應該好好休養,但他又是跳傘又是劇烈跑動,導致這些本不密和的高精度血管吻合裂開了,出現了嚴重的內出血。” 醫生強調:“幾乎沒有人能在做了這種離奇的手術後活了下來,但不知道是誰,讓白柳的失血量在一段時間內很少量,讓他撐到了現在。” “現在他應該沒事了。”醫生起身,“但他還沒醒,先讓他休息一下吧。” 杜三鸚聽得頭腦發暈,二懂不懂,連忙起來向醫生道謝,然後借了衛星電話向國內打了電話走之前,唐二打和他說過自己的電話號碼。 但他已經有點記不清自己到這邊來到底是做什麽的了,隻記得是執行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好像是運輸一個高危異端。 衛星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唐二打迅速地問:“你和白柳的情況怎麽樣?那五個隊員呢?” “我沒事,那五個押送員應該也沒事。”杜三鸚支支吾吾地看向走廊盡頭的病房,白柳住在那裏。 “但白柳……現在他在醫院裏,還在昏迷。” “白柳在醫院裏?!” 一聽到白柳受傷,牧四誠就開始搶電話了,他又急又怒:“靠,出什麽事了?白柳怎麽會在醫院裏?” 緊接著這個電話就到了木柯手裏,他聲線緊繃:“你們是在運輸過程中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最後是劉佳儀,她腦子轉得很快:“五個押送員和你都沒事,應該就不是什麽運輸過程當中的事情,是運輸物品出問題,還是和遊戲有關?” “都算有吧。”杜三鸚歎氣,“運輸物品被燒了,白柳身上的傷好像是遊戲裏帶出來的,和運輸過程沒什麽關係。” 牧四誠的聲音驚疑不定:“從遊戲裏帶出來?” “從遊戲裏帶傷出來,可是要玩家覺得這個傷就是他自己真的受在了身體上,才能帶出來,白柳上個遊戲精神值連60都沒有跌破,怎麽會產生這種錯覺?” 杜三鸚的聲音有些迷茫,他不是很懂這些:“不知道。” 劉佳儀逼問:“白柳傷在什麽地方?” 杜三鸚迴憶:“心。” “醫生說有人剖開了他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塔塔正式下線(會迴來的,不要著急),6沒有忘記塔,於是即將上線的桃哥就將麵臨一個巨怒的老婆(。) 塔塔交接桃:白柳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惹怒老婆之後飛速下線 黑桃:……哦(還沒有弄清楚情況 6:(微笑)第272章 現實(一更) 白柳第二天就能坐起來了,醫生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沒等他們深究這不可思議恢複速度的原因,白柳就被連人帶床地被國內的觀察站接管了。 現在白柳正安靜地坐在觀察站病床上,側頭看向窗外唿嘯的風雪,床邊趴在一個正在打瞌睡的杜三鸚。 門被輕微地叩響。 “白柳先生,我們能進來嗎?” 杜三鸚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他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看向病床上的白柳。 白柳沒有迴頭,依舊看著窗外:“請進。”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那五個押送員和觀察站的站長,他們略顯恭敬地站在白柳的病床床尾,低著頭: “勞煩您幫我們解決了這次押送過來的異端。” 白柳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淡淡道:“我也沒做什麽。” “白先生,你做了很有意義的一件事。”站長麵帶欣喜地抬起頭來。 “之前聽說異端管理局要把導致幹葉玫瑰形成的原始植株轉移到南極來保存,我還有些不讚同,但因為暫時沒有找到銷毀原始玫瑰植株的辦法,不得不轉移到人煙稀少的這邊來。” 站長長舒一口氣:“好在你及時找到辦法銷毀了,避免被其他觀察站的科研人員被玫瑰迷惑後滋生搶奪欲望。” 白柳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了這幾個人,他忽然輕笑了一下,緩慢地重複站長的話:“搬運到南極的,是玫瑰的原始植株?” 站長一怔:“……是的。” “這樣啊。”白柳自言自語般輕聲呢喃,“你們的記憶被修正成了玫瑰植株啊……” “……隻有我記得他死了,隻有我記得他活過。” 白柳又轉過頭去,點點頭表示了解情況了之後,便不再說話了。 其他人記得的,不過是凋謝了一支無關緊要的芬芳玫瑰,隻有他記住死的是他的神。 五個押送員麵麵相覷,最終還是躬身向白柳道謝,感謝白柳救了在飛機上差點墜毀的他們,然後和白柳道別離開,讓他好好休息。 機長走在最後,他要關門的時候轉過頭來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白柳,腦海裏不知道怎麽迴想起飛機上這個人對他說的話。 【你有你想救的人,我也有我想救的怪物。】 那個時候白柳的眼眸是那麽的真誠,機長擔任了那麽久的異端管理局隊員,大大小小收納了不知道多少高危異端,他從未在一個怪物的身上看到如此動人的眼神。 盡管這個活人異端隻是為了救一朵罪大惡極的誘人玫瑰才露出這樣的眼神,但他在那一瞬,也忍不住為之動容。 那朵玫瑰在白柳那裏或許就等同於他的朋友,愛侶,親人,等同於他在飛機上就算把自己切成四塊也想拯救的一切。 可最後他救到了他想救的人,白柳卻沒有救到他想救的玫瑰。 機長不知為何,感到了一股深重的歉疚,他靜了片刻,開口道: “我已經向蘇隊長匯報你幫助我們的事情經過,他說會向上級申請,考慮降級你的危險程度,讓你有更大的活動自由。” “你身上的四個鎖扣在轉移到國內觀察站的過程當中都給你取出來了,在關於你新的降級評判出來之前,第三支隊不會對你做出任何監視行為。” “謝謝你救了我們,和這邊的人。”機長張了張口,“……關於玫瑰的事情,我很抱歉。” 白柳沒有迴答他任何話,他微微欠身道別後,關上門離去。 等到他們離開,白柳迅速地扯下了手背上輸液管,在杜三鸚的大驚失色中下令:“去把門反鎖了,不要讓任何正常人進來,收拾一下準備進入遊戲。” 杜三鸚戰戰兢兢地看著白柳手背上不住地滴落鮮血,忍不住小聲勸阻:“醫生說為了防止血栓形成,給你用了抗凝血劑,讓你不要隨便走動,會血流不止的……” 白柳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杜三鸚縮了縮脖子,聽話地把門反鎖了。 “進遊戲,劉佳儀他們應該在遊戲裏等著我。”白柳對杜三鸚說,“劉佳儀手上有比抗凝血劑更適合我的治療藥物。” 杜三鸚傻乎乎地問:“什麽藥物啊?” 白柳:“解藥。” 遊戲內。 在流浪馬戲團那棟公會的小樓房外麵,劉佳儀焦躁地走來走去,牧四誠一臉放空地蹲在門口,雙手搭在膝蓋上。 木柯一動不動地抱著雙臂地依在門邊,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唐二打站在垃圾桶旁邊,叼著點燃的煙,有些出神地玩著手裏的槍,動作快到肉眼隻能看到殘影。 卸下,組裝,取下子彈又裝上,彈匣和槍膛彼此碰撞。 ……這麽多個世界線以來,他做夢都沒想到白柳會為了救異端處理局的人出事。 被剖心……大出血,倒在冰冷的雪地裏被杜三鸚抱著小半個小時才找到救援的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滲出來的血濕透了…… 唐二打從來沒有看到過得這麽……淒慘的白柳。 他一向無所不能,無所不有,是邪神選定的唯一信徒,世界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縱容他盡情遊戲。 但這次……一向偏愛白柳的神明,似乎因為這次白柳不肯按照被設計好的軌跡行進,好像在狠狠懲罰他一樣。 正在唐二打陷入深思的時候,牧四誠的一聲驚叫打斷了他的思緒:“白柳!”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唰”一下集中過去。 白柳穿著一件很寬大的病號服,手上還在淌血,身後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雙眸平視著他們,徑直朝公會門口走過來。 木柯放下雙手,牧四誠跳了起來,劉佳儀停止了走來走去,唐二打收起了槍。 雖然看起來情況不好,但提心吊膽了這麽久,這家夥總算出現了! 白柳一走過去,木柯就遞給了他一個繃帶,示意白柳纏一下自己的手臂。 白柳點頭接過,一邊纏繞往裏走一邊就開始下令:“我身上還有傷,你們都從杜三鸚那裏了解過我的情況了,這些傷不難處理。” “等下去遊戲池裏找一個難度較低的遊戲,進去後,劉佳儀用技能給我療傷。” 劉佳儀點頭:“明白。” 白柳看向他身側的木柯:“王舜在公會裏嗎?” 木柯點頭。 白柳頷首,讓出在他身後躲了一路的杜三鸚:“讓王舜給杜三鸚科普一下遊戲內的基本知識,統計一下他的遊戲數目給我,以及讓王舜每周空出一個時間段來給杜三鸚上課,同樣的內容因為杜三鸚會忘記。” “對了,提醒王舜在教導杜三鸚的時候不要發生過密接觸,尤其是情感方麵的。”白柳簡單提醒,“杜三鸚的幸運值會影響到他。” “木柯,你和杜三鸚交代一下戰隊和聯賽的事情,帶他過一兩個一級遊戲先適應一下。” “知道了。”木柯領命帶著杜三鸚離去,“跟我來吧。” 杜三鸚躊躇不安地看了白柳一眼,在得到白柳首肯點頭後才小跑跟在木柯身後走了。 “牧四誠。”白柳轉頭看向他,“有事情交給你。” 牧四誠正色問道:“什麽事情?” “因為……殺手序列黑桃做的一些事情,我常用的武器和道具都被他清空了一部分,但聯賽是需要這些東西的,所以我需要好一點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