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了祥平鎮。”紀羨安道。向衛川僵硬地搖搖頭:“從我做出這種事開始,我就違背了守護的初衷,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看向紀羨安,認真道:“秦上將在將鎮民轉移到地下時,曾頒布過神諭,說,毀滅即將降臨大地,世界正在走向終焉。擁有自我之力的人帶著希望而來,他會引發奇跡,讓朝陽的光芒灑在這片土地上。“我看到了這道光,可惜我終究沒辦法見到真正的陽光了。“如果你能見到那一天,就隨便找塊石頭刻下我的名字吧,將它擺在最接近朝陽的地方,讓它每一天都能迎接第一縷陽光。”說完這番話,向衛川的身體便徹底石化。隨後,他的石像快速風化,化作一堆細沙,無風自動,散落在訓練場的土地上。紀羨安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知道,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是祥平鎮居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宿命,她也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在穆思辰的影響下,她從麻木地麵對犧牲,漸漸開始會痛了。她的心會因同伴的逝去而痛。這是她擁有自我,擁有情感的證明。唯有痛過,才能明白他們為了那道光芒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能更加堅定地走下去,無論遇到任何艱難險阻都不會退縮。紀羨安將痛苦深深藏進心底,她站起身來,走向大門處。盡管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隻要她還有力氣,就要去幫助其他同伴。為了不再麵對同伴犧牲的痛,她要去幫忙。可剛走了兩步,紀羨安便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全身金屬化、使用神級道具、駕馭自我圖騰施展淨化之力……這一切的一切耗盡了紀羨安的體力和精力,她已經無力再前進了。“好累啊。”紀羨安躺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疲憊不堪時,她腦海中閃過穆思辰的背影。這個年輕的人,永遠站在他們前麵,揮動著十字鎬,使用著無數神級道具,一次又一次地支配“柱”,淨化著他們走過的每一個領域。“難怪他每次戰鬥後都要睡那麽久,真的好累,他卻能堅持這麽久。”紀羨安喃喃道。紀羨安被疲憊淹沒,意識漸漸迷離,陷入沉眠中。望著紀羨安的睡顏,穆思辰的心情有些沉重。這真是一場令人難過的戰鬥。紀羨安和向衛川,希望眷者和大地眷者,從姚望平到陸行洲,他們合作過那麽多次,他們明明是有著相同誌向的戰友,如今卻要刀兵相見。即使明白死亡在所難免,但這樣的戰鬥也太令人痛苦了。穆思辰和秦宙牽著的手,無意識地鬆了一下。秦宙立刻用力,緊緊握住穆思辰的手,牢不可分。“他獲得了太多不屬於他的力量,隻要我被封印,他們都會死,這是注定的,他們知道,我也知道。”秦宙道。既像是在對穆思辰解釋,又像是在對自己說。“你心痛嗎?”穆思辰看向。秦宙的嘴唇動了動,不想這麽沒出息,但在穆思辰溫柔的視線下,還是誠實地說:“痛。”向衛川是還是人類時的戰友,是他忠誠的眷者,是明知會死也要承受過度的力量,隻為幫鎮守後方的同伴。即使早就預見到他的死亡,還是會心痛。“會痛,就代表你仍是人類。”穆思辰柔聲道,“神明不會為區區人類心痛,你和神級怪物不一樣。”他所見過的神級怪物各有各的目的,可無論是哪一個,無論們是想保護世界還是滿足自己的私欲,們沒有一個會為人類眷者的死亡心痛。這是秦宙與所有神級怪物的本質差別。秦宙是一個表麵堅強,內心極度柔軟的人類。穆思辰同樣用力地迴握住秦宙的手,這隻有血有肉的手,他不會放開。人類嗎?秦宙的視線掃過自己在黑暗中的身軀,無聲地搖搖頭。的觸手微動,“電影”的畫麵改變,主角從紀羨安變成了賀飛。看到幕布上出現賀飛的身影,穆思辰微微一愣,賀飛是秦宙“討厭的”,他以為秦宙不會放出賀飛的畫麵呢,他以為下一個會是單奇或者池漣。他詫異地看向秦宙,秦宙則是道:“我討厭他,但你心情不好。”討厭賀飛,但每次有賀飛在的時候,穆思辰的心情就不會那麽沉重。穆思辰讀懂了秦宙的意思。他心中微微一動,將頭靠在秦宙q彈的左肩上。秦宙的身體一僵,所有觸手都像被按下了靜止鍵般僵硬起來。第330章 心願密室“阿嚏!”賀飛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騎著小摩托繼續往前走。“怎麽一直在打噴嚏?是祥平鎮沙塵太嚴重了,還是有人想我了?”賀飛自言自語道。他們幾個人的“柱”都是紀羨安分配的,分配的首要原則是距離。祥平鎮人口眾多,麵積相當大,“柱”的分布範圍也非常廣。圖書館的傳送地點是隨機的,他們抵達祥平鎮後,紀羨安根據他們傳送的位置,為每個人分配了“柱”。紀羨安給自己分配的“柱”是距離最遠的,畢竟她是眾人中體力最好、耐力最強、速度最快的。而且她對祥平鎮很熟悉,遇到道路不通的情況還可以走小路,因此明明她的“柱”最遠,但她卻是第一個抵達的。池漣的“柱”最近,賀飛和單奇的“柱”距離差不多,但方向正好相反,一個向南一個向北。祥平鎮已經被秦宙破壞得不成樣子,有些高樓直接橫著倒在道路中間,有些道路上出現一道幾十米的深坑,賀飛不得不繞路前進。好在賀飛的運氣向來不錯,他沒走幾步,就發現了一輛倒在路邊還沒有壞掉的小摩托,他試了試,發現摩托還能騎,就騎上摩托繼續前進。有了摩托後,即使是繞路速度也很快,賀飛就這樣一路騎著摩托繞路走走走,終於成功地迷路了。他不是路癡,但紀羨安給的地圖實在是太簡略了,祥平鎮的道路和建築又被破壞得太嚴重,賀飛又沒來過祥平鎮,現代人的方向感又不是很好,隻能辨別左右不能辨別南北,於是賀飛就這樣迷路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迷路,還在信心十足地向他印象中的地點行駛。直到係統實在看不下去為止。【守墓人賀飛到現在都沒有發現自己走錯路了嗎?】語速極快的機械音在賀飛腦海中響起。“錯了嗎?!”賀飛十分震驚,“不應該啊,我覺得這條路沒錯。”【守墓人賀飛的原定目的地是毅力支柱,方位正南,目前守墓人賀飛的行駛方向是向南偏北,你覺得這條路很正確?】“向南偏北是個什麽方位?”賀飛不解道。【正東,守墓人賀飛正在向正東方向行駛。】賀飛停下來,拿起簡易地圖問係統:“那我現在到底在哪裏?”係統掃描了那張簡易地圖,在賀飛眼前彈出一個虛擬彈窗,彈窗上正是那張地圖,係統為賀飛標注了目前的位置。賀飛定睛一看:“糟了,我怎麽越走越遠了?現在的位置比剛出發的時候距離毅力支柱還遠啊!”【請守墓人賀飛立刻調轉方向,接下來係統會為守墓人賀飛指路。】賀飛看了看地圖,搖搖頭道:“不用了,我雖然和原定計劃有點差距,但離東邊這個支柱很近嘛,你看,大概還有五公裏就到了,我騎著摩托,也就是十幾分鍾的事,何必掉頭呢。”【但守墓人賀飛並不清楚“柱”內的具體情況,希望眷者紀羨安曾將毅力支柱內的情況、吸引“柱”的方法全部告訴你了,你去毅力支柱把握更大一點。】“可是摩托車的能源快要用完了,我返迴毅力支柱還要走大半天,到那裏之後,我體力也不剩多少了,勝算也很低吧。”賀飛道,“而且小穆正在努力封印神級怪物,他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我不能浪費他爭取來的時間。”【這倒不用擔心,穆思辰此時正樂在其中,甚至不想出來。】“嗯?你在說什麽?小穆才不是這種人,他這人一向非常努力非常拚命的。”賀飛道,“說起來,係統你明明有指明方向的功能,剛才為什麽不告訴我走錯路了?”【係統當時正忙於聯絡玩家穆思辰,大部分能量用於突破屏障,一時沒有關注各位玩家。】“那你突破屏障了嗎?聯係到小穆了嗎?”賀飛關切地問道。【沒有。】“那就更不能浪費時間了,連你都聯係不上小穆,他的情況一定很危險。他一直是我罩著的,這次我也要快點救他。”賀飛將油門開到最大,飛速向最近的“柱”前進。【穆思辰是你罩著的?!】【你還叫他小穆?】【穆思辰知道你在私底下這麽稱唿他嗎?】【正在檢測守墓人賀飛的精神狀態。】【檢測中……】【守墓人賀飛精神狀態正常,沒有被汙染的跡象。但這更可怕了,守墓人賀飛竟然一直以這種精神狀態活著,實在令係統不安。】“係統你比平時吵啊,”賀飛掏了掏耳朵,“你平時很高冷的,每次都冷冰冰給我們發布任務,今天這麽變活潑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高冷矜持的你。”【因為以前係統主機一直在和穆思辰聯絡,現在聯係不上穆思辰,係統隻能選擇希望眷者,給予幫助。】“啊?以前小穆每天都在忍受你嗎?”賀飛驚訝道,“難怪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高冷,都是被你煩的啊。”【守墓人賀飛不要含血噴係統,玩家穆思辰的性格一直如此,他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守墓人賀飛及其兩位舍友功不可沒,請不要將責任推到係統身上。】“那確實也有小向和小紀兩個人的錯。”賀飛絕口不提自己。係統為了突破屏障聯係穆思辰,浪費了太多的能量,一時沒有力氣與賀飛爭辯。“柱”就在眼前,是一個入口敞開,沒有出口,隻進不出的建築物,建築物門外掛著一個牌匾,牌匾上寫著“心願密室”四個大字。賀飛又看了眼地圖,紀羨安給每個人的畫的地圖上標注了八個“柱”所需要的情感能量,賀飛原定的“柱”是毅力支柱,而眼前這個“柱”是自律支柱。紀羨安認為,賀飛這個人一身的毛病,和祥平鎮的理念截然相反,他所具備的優點巧妙地避開了祥平鎮的“柱”所需要的情感能量。如果一定要挑一個最適合賀飛的“柱”,大概隻有抽卡時,即便能量耗盡、頭昏腦脹、口鼻流血,卻依然堅持抽卡的毅力了。毅力支柱是一座足有三十層的高塔,鎮民們會攜帶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東西進入高塔,一進門,這個東西就會被大地的空間之力轉移到高塔最頂層。為了取迴自己的東西,鎮民們必須克服重重的困難爬到高塔頂部,才能拿迴重要的東西。三十層高塔,每一層都要經曆各種各樣的痛苦,有身體疲憊、精神疲憊、心理疲憊,還有錯亂的時間感。在塔內,10分鍾相當於外麵的一個月,想要爬到塔頂起碼要120分鍾,對於裏麵的人就是一年。要爬到塔頂,需要極強的毅力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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