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頭隻要升起就很難打消,秦宙腦海中不斷閃過盜版玩偶和陸行洲的臉,一時間兩者竟然仿佛重合在一起了般。“我會庇佑陸行洲。”秦宙承諾道,“他是我的偽神,這不是你該憂心的事情。”“也對。”穆思辰有些不好意思說。陸行洲是秦宙的眷者,他的安危哪裏輪得到穆思辰擔心,穆思辰發覺自己的想法有點僭越了。他連忙搖搖頭,不再提陸行洲,專注當下。秦宙冷硬的麵部線條稍稍柔和了一點。商議好如何對付沈霽月後,穆思辰又不好意思地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覲見卡道:“還麻煩你借我一點治療能力,我需要這個能力破解劇情的‘邏輯’。”“已經贈予你了。”秦宙道。穆思辰這才發現,覲見卡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大地的祝福”卡,有一次治療能力,可以治愈任何疾病。“什麽時候……”穆思辰猛然想起秦宙剛才將手放在自己胸前,不由釋然地笑笑。他當時還以為秦宙是在找他心髒中的種子,有點期待看到秦宙恢複情感的樣子,又有點害怕“萌芽”影響秦宙。沒想到秦宙隻是在給覲見卡賜予能力。“你一直可以使用能力啊?”穆思辰問道,“現在我們沒在鏡頭下麵吧?為什麽我可以長出羽翼飛翔,你依舊可以使用大地的力量?”“離開光線我也無法使用力量,”秦宙道,“我隻是借用了‘未來的時間’。”“未來的時間?”穆思辰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秦宙的意思,“你是利用這次現身,可以使用能力的機會,操縱時間,將整部電影中你可能出場的鏡頭,全部集中在這一刻了嗎?”秦宙沒有否認,證明穆思辰沒有猜錯。不管是穆思辰的羽翼還是秦宙賜予的能力,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釋。隻是穆思辰對秦宙的能力還是有點不理解。“我知道你有操縱時間的能力,可如果未來的時間那麽好借的話,你隻要不斷向未來的自己借力量,就可以強過任何人了嗎?”穆思辰道。秦宙搖搖頭:“時間沒有你想象得那麽複雜,它本質上隻是大地的運動被人所感知到罷了,所以我能夠控製的,也隻有這兩點,運動和感知。“我可以改變運動的速度、人類對時間的感知,和已知規律、重複運動的截取,僅此而已。”這樣還僅此而已嗎?把2個小時變成64小時這個能力就已經很可怕了,而對“已知規律、重複運動的截取”這句話中隱含的意思就太可怕了。一部大家已經知道劇情的電影,將秦宙所有出場的畫麵全部剪輯起來,將這段時間凝聚起來,這不是難事,畢竟這不算是真正的現實,隻是電影。但要是在現實世界中呢?四季難道不是已知規律、重複的運動嗎?也就是說,隻要秦宙願意,可以任意改變四季。真的是神明一般的力量。“你怎麽知道我要的是治療能力,你真的全知全能嗎?”穆思辰有些羨慕地問道。秦宙卻神色複雜地看了穆思辰一眼:“是你告訴我的。”“我什麽時候……”說到這裏,穆思辰話音一頓,反思了片刻後道,“我從昨晚在天台上見到你開始,心裏就一直想著秦宙在哪裏,是什麽身份。你曾因為我唿喚你的名字特別關注過我,那是不是代表,我就算在心裏想你的名字,也算是唿喚你的名字,引來你的視線?”“特別集中精神想才算。”秦宙道。穆思辰又道:“我一直想著你的事情,所以昨天晚上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你都通過我的唿喚看到了,是嗎?”秦宙微微頷首。穆思辰稍稍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秦宙看了他一晚上啊。他正想撓頭時,就聽到秦宙說:“你做得很好。”穆思辰抬起頭看向秦宙,見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想來提前借來的時長已經快用完了。秦宙繼續道:“你沒有預知能力,你無法預測‘定數’的行動。但你能夠將‘定數’的動作限製在你規定的範圍內,你並沒有窺見命運,你是為命運限定了道路。”穆思辰望著秦宙,見越來越淡,一時竟是舍不得移開視線。“你有戰勝命運的力量。”秦宙像一道輕煙般消散在空中,隻留下這句話迴蕩在穆思辰耳邊。穆思辰迴想著這句話,苦笑一下道:“這次連小章魚都沒給我留下。”明明是想帶小章魚看電影的,卻又把它丟掉了。第212章 混亂的劇情穆思辰望著空蕩蕩的手, 心中產生一絲落寞。但這又與失去小章魚的感覺不同,落寞之餘,他竟又產生一種滿足感。似乎是因為, 他與秦宙每一次相見都隔著遙遠的時空, 這次雖然隻是秦宙的分身, 但總算直麵秦宙的意識了。“有點像一直短信聯係的網友終於接通視頻了。”穆思辰自語道。不過和那還是有些不同,穆思辰望著自己的手想著。穆思辰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挺有意思的。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他複雜的心態, 還是專心對付“定數”吧。沒了秦宙截取來的劇情時間,穆思辰失去了翅膀, 他隻能爬下樓,再跑到女主家,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樓下。剛要上樓, 就看到在角落裏探頭探腦的賀飛。這也是兩人約定好的,穆思辰讓賀飛一恢複自由就來看女主。劇情裏, 是女主拿著支票主動上門找男主吵架的。這一次, 穆思辰想試著讓賀飛提前這段劇情,讓劇情按照他的想法進行。原劇情的“邏輯”是, 女主受到男主跟班的羞辱, 看著丟在家裏的支票, 鼓起勇氣去找男主理論。穆思辰剖析裏麵的元素, 認為發生理論劇情的關鍵元素是,被羞辱後、看到支票和鼓起勇氣。這三點目前都已經達成了。男主跟班是不可能帶走支票的, 這是劇情要求的,就算他被女二打到頭破血流,也一定會留下支票。在去見秦宙之前, 穆思辰就找到了那張飄在角落裏的支票, 將它藏在沙發縫裏。他主要是擔心那張支票被女二號給撕掉, 到時候劇情又不知道要用什麽“邏輯”來推進劇情。因為在劇情“邏輯”中,女主和男主吵架,男主說過“我包養你”這種話是必然的。現在有支票,劇情還能順利進展,一旦沒了支票,“邏輯”會用另外一種詭異的方式讓女主和賀飛走劇情。到時候,劇情就會失去控製。在經曆過仿佛《死神來了》一般的路途後,穆思辰意識到一件事,與“既定結局”的劇情作戰,不是要大肆破壞故事線,讓“邏輯”發展到一個失控的程度,而是要將所有元素全部備齊,讓劇情不得不按照穆思辰限定的故事線走下去。用自己的邏輯折服電影的“邏輯”,而不是破壞它。見到賀飛後,穆思辰小聲道:“我先進門,但我不鎖門,你在女主家門外躲著,等我讓女二引導女主說出她父親的事情,你再及時出現。”“好的!”賀飛對穆思辰倒是言聽計從的樣子,比起之前聽話多了。穆思辰不解地看了眼賀飛,覺得賀飛未免太聽話了。以前他也很配合,但不會這麽懂事,總會弄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件來。不管什麽原因,賀飛聽話是件好事,穆思辰帶著賀飛上樓,這時女主家的門已經關上了。他讓賀飛躲在門後,自己敲門,女主為他開了門,穆思辰將房門虛掩,方便賀飛闖入。一進門,就見女二坐在女主的電子鋼琴前,搖搖頭說:“你用這種鋼琴是怎麽練出那麽好的技術的?”女主看著那破舊的二手電子鋼琴,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說道:“我小時候家境不錯,那個時候我有一個很大很好的鋼琴,後來我把它賣掉了。”她垂下眼,很明顯不想提父親生病的事情。這也是劇情中一個很關鍵的點,女主從來沒告訴過男主關於她父親的事情。如果男主早就知道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用“小時候你們救過我”這個理由,幫女主父親安排更好的療養院,這樣的理由女主也無法拒絕。偏偏男主直到女主父親死後,才清楚這件事。穆思辰就是要讓賀飛在劇情中,聽到這件事。隻有這樣,才能完全折服劇情“邏輯”,讓它無法再隱瞞這件事。但女主和賀飛受劇情控製,絕不可能說出真相,穆思辰是劇情裏不重要的角色,由他告訴賀飛“邏輯”並不認可這件事。所以就算賀飛早就知道真相,一旦進入劇情,依舊是一副不知道的狀態。想要逼著邏輯認可這件事,就必須讓劇情中的關鍵角色說出來。穆思辰看了眼女二,問道:“你家出了什麽事?”女主想起父親的療養院費用還沒有著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輕輕地落下淚。“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要問了。”女二見女主想起傷心事,就上前掐了穆思辰一下,阻止他說下去。穆思辰不為所動,繼續道:“昨晚宣布結果後,我見你哭了好久,以為你十分在意比賽結果,這才不顧一切把她帶過來向你解釋清楚。但我今天看你的態度,似乎也不是特別在乎這個比賽,你還踹了獎杯,既然如此,你昨天為什麽會哭成那樣?是有什麽困難嗎?”女二也轉頭看向女主。女主張了張嘴,最終卻隻說道:“我當時就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吧。如今已經接受現實了,就可以不在乎輸贏了。”很好,在劇情強大“邏輯”下,女主真是說什麽也不肯說出這件事,即便是女二她也不肯說。在原劇情中,最後也不是女主告訴男主這件事的,而是青梅竹馬的男三號。男主知道女主生下孩子後,為了和女主在一起,以要迴孩子為借口糾纏女主。這時男三號實在看不下去,打了男主一頓,說出女主經曆的一切,男主這才知道自己釀成大錯,開始以自殘的方式追妻火葬場。看來女主自己是不可能說了。但沒關係,隻要她爸爸還在療養院,她家裏就一定有線索。穆思辰在小小的客廳掃視一圈,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跑到了臥室裏。女主家隻有一間臥室,女主和媽媽一起住。現在她媽媽在療養院探望女主父親,臥室裏沒人。“你這人怎麽隨便進女孩子的臥室啊!”女二跑過來阻止穆思辰。這正中穆思辰下懷。臥室很整潔,除了一張雙人床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桌,書桌上方有個書架。穆思辰掃視一圈,眼尖地從書架上拿出一個文件夾,裏麵是女主調查的不同療養院的宣傳海報。每張海報上的價格,都被女主重重地圈上了。由於父親要離開現有的條件極好但價格昂貴的療養院,女主就在四下尋找新的療養院,並認真地調查了裏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