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朝拍了拍手,下人們立即上前聽候吩咐。


    “去摘幾個桃子給四爺嚐嚐。”


    “是。”


    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幹這種偷偷模模的勾當了。我上輩子得罪了容懷瑾,這輩去哪都能撞上他來討債。


    喂,你們別朝我這邊過來啊,那邊的桃子比較大。喂,主子說話你們靠那麽近是想偷聽嗎?滾遠點去啊……


    沒想到我的心靈感應竟然起作用了,他們隻是看了一眼,紛紛又轉到別的樹去了。


    我渾身冷汗地縮成一團,經曆這一遭,我練成縮骨功指日可待。看樣子,這幾個人不在這待上一個下午,怕是不罷休了。我這腰椎,我這腿骨啊……


    “這次秀女大選,殿下們竟安之若素,一個也沒挑中,太可惜了。”


    “鳳朝兄這就不懂了,有些人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話雖如此,那個瓢看樣子是打算一直告病不出了,難道就這麽一直等下去?”


    “這也無可奈何,誰叫這世間就那一個瓢呢。”


    “喂,你們瓢啊瓢的說誰呢,她沒有名字嗎?”


    就是,瓢啊瓢的多難聽,我沒有名字嗎?


    “四爺終於開口了,那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和郡主打算怎麽辦?”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給我個機會啊,以後打死我也不來了不行嗎?偷聽別人說話發現自己是話題主角的感覺,真是尷尬到爆了。


    可是,尷尬之餘,又賤賤地想要聽一下。這種心情,該不是瘋了的前兆吧?


    “還能怎麽辦?她連見都不見我,難不成要我翻進王府裏把她劫持出來嗎?”


    容懷瑾說這話就不夠了解我了,我哪是能乖乖在府裏待著的人啊。♀外麵的花花世界那麽美好,苦守在府裏未免太過沒有意思了。


    “四爺這麽說也成理,要不,我怎麽會請鳳朝兄買下這處府邸呢,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


    “咦?上官兄,你方才不是說此處風水好,才叫我買下的嗎?”


    “呃,咳咳,是這樣的。風水好乃首要原因,若能在此基礎上,助四爺一把,豈不是更好?”


    上官榮雅這腦子,真叫人替他捏一把冷汗。但是,其卑劣的心機,應當受到千夫所指。待我有機會單獨見到丁公子,定要將上官這廝的真麵目戳穿。


    丁鳳朝真是天真,如此便信了,還很是慨然,“左右我家的府邸也夠多了,四爺想用的話,隨時使用便是。”


    “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還不至於淪落到采取這種宵小的行徑吧。”容懷瑾很是不屑地說。


    其餘二人異口同聲,“四爺有更好的辦法?”


    一陣沉默。


    我了個乖乖,這三人敢情今天聚在這是為了密謀如何攻進王府把我帶走?危乎哉,這幸虧我提前聽到了,否則,不得叫他們三個臭皮匠奸計得逞?


    我迴去應該怎麽辦?弄些木條木板把我房間的窗戶門縫釘死?不行不行,這樣他們還沒破門進來,我已經悶死了。讓老爹加派百十來個護衛,將我的房間團團圍住?也不行,這樣豈不是給了老爹監禁我的借口,那還不如讓他們把我劫走呢。


    想來想去,這真是個難題。歸根到底,都是容懷瑾的錯,我都跟他說的明明白白了,他怎麽就這麽死腦筋?


    “不行,我不能這麽做。那家夥吃軟不吃硬,我要是強迫她,她說不定就撕破臉皮,從此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上官發話,“你覺得現在和老死不相往來差很遠?”


    丁鳳朝接話,“誰讓悔婚的人,是四爺你的二哥呢。恐怕郡主的心裏,早已認為你們是一丘之貉了。”


    容懷瑾自苦一笑,“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退讓的。我以為我二哥會好好待她,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上官搖了搖折扇,“四爺你是一步錯步步錯。當初狩獵時,你不僅將郡主的彩頭讓給二殿下,還將秦小姐的彩頭拿走,如今,她是非君不嫁,連秀女大選也告病,看來是打算一輩子苦等著四爺你了。”


    “你們盡管笑吧。反正我現在是處處不是人。”容懷瑾仰頭喝了一杯酒,很是苦惱的樣子,“不隻秦羅敷,還有洛桑。我隻要想到迴宮的時候還要麵對洛桑,腦仁就劇疼。”


    丁鳳朝順口一問,“四爺和洛桑公主,還不能相敬如賓?”


    容懷瑾歎了口氣,“豈止,我和她就像仇人一樣,一見麵就紅眼,沒大打出手就不錯了。”


    “洛桑公主不是一直鍾情於四爺你嗎?應當對你百依百順才對,怎麽會動手呢?”上官不解。


    容懷瑾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緩緩道出原委。其實,當年洛桑來到中原,並非對容懷瑾一見鍾情,反而,因為容懷瑾三番兩次對她蠻橫的行徑加以幹涉,讓她很是不快。洛桑自視甚高,這輩子,恭維她討好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就容懷瑾不買她的賬。在這樣的針鋒相對中,她竟慢慢對他產生了征服的念頭。邏邪王就這麽一個妹妹,對洛桑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為了讓她能如願嫁給容懷瑾,不惜主動挑起兩國的爭端。


    洛桑是如願嫁過來了,可是,以她高傲的個性,怎麽會像中原女子一樣對丈夫惟命是從。相反,她希望容懷瑾事事按她的規矩來辦。兩個脾氣都一樣火爆的人湊在了一起,冤家路窄,誰也不肯妥協,就這樣天天吵,越吵越兇。


    “呃,四爺,容我問個問題。”上官握拳置於口前,“你跟洛桑公主,該不會還沒圓房吧?”


    容懷瑾抬眸一瞪,“廢話,我怎麽可能跟不喜歡的人同房。”


    上官了然一笑,“怪不得你們天天吵架。你娶了洛桑公主,又不履行下做丈夫的職責,她肯定要生氣的。鳳朝兄你說是不是?”


    丁鳳朝沉思片刻,“我尚未娶妻。”又補充道,“不過上官兄學識淵博,想必言之有理。”


    容懷瑾白了他一眼,“我是不會碰洛桑的。我看見她就頭疼。”


    “逢場作戲四爺不懂嗎?女人嘛,哄一哄就乖了。四爺迴去之後不妨將這丈夫的職責給辦了,我擔保明日洛桑公主就會對你千依百順了。”


    這死孔雀,竟然教容懷瑾去做那種齷齪事。枉我一直以為他清高自愛,原來,他是扮豬吃老虎。表麵上一副害怕狂蜂浪蝶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幹慣了采花戲蝶的勾當。


    上官榮雅,遲早有天,我叫你知道什麽是女人的“千依百順”。


    下人們摘好了桃子,洗幹淨後送了過來。我在樹上窩得難受,趁著他們吃桃子,及時地變換了下姿勢,緩和下酸疼的四肢和腰椎。


    我的方向正好對著容懷瑾,隻見他倚坐在亭子的欄杆上,手裏握著一個桃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眼神失焦地望著我家的方向,真是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這樣滿懷心事的容懷瑾,我從來沒有見過,不由得心裏生出一股子苦惱的情緒。實際上,丁鳳朝說的不對,我並沒有把被容天衡背叛的怨氣遷怒到容懷瑾身上,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們倆我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但洛桑是切切實實存在我們倆中間的。我不介意容天衡的事情,不代表我有勇氣去承受洛桑的發難。我實在是處在風口浪尖多了,怕了,隻想平平淡淡地這麽過下去,也就阿彌陀佛了。


    這幾個桃子吃得是天長日久一般的慢,日落西山的時候,這三位貴公子才不慌不忙起身,依依不舍地道了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我渾身僵硬成石頭,好半天才恢複動彈,挪下樹來。沿著牆邊一陣模索,竟然找不到迴去的路了。瞎蒙亂撞之時,忽覺肩膀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一迴頭,卻是丁鳳朝握著扇子朝我一笑。


    我和丁鳳朝攏共也就見過兩次麵,對他還是十分有好感的。這位哥們出手闊綽,又不驕不躁,深得我心。關鍵是,從今天偷聽到的話來分析,他還是個很好騙的人。


    我翻牆頭翻到他家來被他抓個正著,不撒個謊什麽的,也不好交代了吧。


    “郡主?你怎麽會在這?”丁鳳朝很是訝異,咧開的嘴裏露出八顆白燦燦的牙,整齊幹淨。


    我露出一副萬萬沒想到的吃驚樣,道,“丁公子,你也來買桃子啊?我聽說這裏的桃子又大又甜,所以過來看看,打算買兩斤迴去吃吃。”


    丁鳳朝愣了愣,大約被我這驚世駭俗的理由嚇到了,卻沒有起疑心,反而自言自語道,“大約是我府裏的下人自作主張,想自己掙點錢。反正我府裏的桃子太多了,自個也吃不完,郡主若喜歡,多帶一些迴去吧。”


    鳳朝兄也太好騙了。我還沒想好圓謊的法子,他倒自己先給我編了一個,這人要不要毫無機心到這種地步啊?叫我越發覺得自己簡直無恥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


    “既然這樣,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丁大頭,啊不,丁公子了。”我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心想,不吃白不吃,丁兄弟,今日我吃你兩斤桃子,明年開春,我一定不來你家棒打桃花,你的婚事,妥妥的。


    我揣著幾斤桃子正打算沿原路翻牆返迴的時候,丁鳳朝又叫住了我。


    我不安地迴頭,莫不是,他打算反悔了。


    “郡主,門在那頭。”他羞澀地伸手一指,我也羞澀地朝他指的方向快步前進,隻聽得他在我身後殷切地喊了一句。


    “以後有空常來哦。”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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