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迴家了?”


    黃夫人正在屋裏與自己兒媳婦說著話,看到黃靜婷闖了進來,她臉上神情有些埋怨。


    而站在黃夫人身邊的兒媳婦見小姑子來了,知道母女兩人定然是要說私密話,識趣的告退了。


    黃夫人等到兒媳婦走遠了後,對黃靜婷教訓道:“你怎麽迴事,哪有做人媳婦三天兩頭迴家的,也不怕外人說閑話。”


    黃靜婷聞言卻是麵無表情的迴道:“怕什麽,反正我也不迴去了,我要和陳文瀚和離。”


    “怎麽迴事!”


    黃夫人大驚,臉上驚疑不定。


    “我把我東西都收拾迴來了,先前我住的小院,娘親你還留著吧!”


    黃靜婷顯然一點都沒有講述那些糟心事的**,反而是問了一句。


    “不行,你說清楚了,怎麽好好的要和離。”


    黃夫人皺著眉頭,雖然一開始自己的丈夫也有過讓女兒和離的念頭,但那事兒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了,好好的過著日子,就算嫁的不如意也便湊合過下去了,大小陳家人瞧著他們黃家的顏麵還是會好好待自己女兒的。


    “娘,你不知道,陳家人他們欺負我!”


    黃靜婷一想到自己方才受到的委屈,眼眶子就忍不住泛紅了起來。


    “他們欺負你?”黃夫人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瞧見自己女兒傷心的要哭起來的樣子,有些心疼了,連忙拉著她坐到了桌前,輕聲道:“你與娘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情。”


    “今天中午,廚房裏遲遲不給我送午膳,最後送上來的全是冷菜冷飯,我到陳家人在吃飯的地方一看,他們在大魚大肉吃著,都已經快吃完了,我上去還沒說什麽,她們就說讓我吃他們的剩飯剩菜,陳文瀚他娘還讓我和那個商戶女道歉。”


    “他們真的這麽過分!”


    黃夫人心中猶豫,她明明聽說陳家人什麽都讓著自己女兒,如果真按照自己女兒的說法,那陳家人簡直就是在虐待她。


    “娘,我還能騙你嗎!”


    黃靜婷抹了一把眼淚,哭泣道,“那陳家人簡直就是厚顏無恥,不……不對,陳文瀚他娘簡直就是得了妄想症,她竟然妄想貴妃是她的女兒,說我宰相的女兒又什麽了不起的。”


    “……”


    黃夫人臉上表情吃驚,嘴裏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陳文瀚的母親,當真這麽說了,是不是你說了什麽話,她隻是在開玩笑啊!”


    黃夫人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她根本就是瘋了!”


    黃靜婷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卻是再也不想多說了。


    黃夫人眼見問不出什麽,但是這會兒卻是舍不得趕女兒迴去,隻唯恐是真的受了欺負,正要讓人安排黃靜婷住下,黃文仁卻是突然迴來了。


    黃文仁走進屋裏的時候,還皺著眉頭,一見黃靜婷,便出聲質問了一句:“外邊院裏的東西都是你從陳家帶迴來的,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又鬧騰什麽!”


    黃靜婷聞言卻是心裏委屈的不行,看向黃夫人。


    黃夫人見此,連忙替自己的女兒說起了話來,黃文仁耐著性子好不容易聽完了,卻是看著黃靜婷問道:“你是晚輩,哪有讓廚房先給你準備飯食的。”


    “那他們也不能夠給我上冷飯冷菜啊!”


    黃靜婷辯解了一句,心裏到底也知道做人媳婦是應該先緊著公婆,隻是黃靜婷覺得陳家人吃用都是她的,而且都捧著她,時間長了,她也就不以為然了。


    “別人家的媳婦,還都是得伺候著公婆吃完了自己再吃公婆吃剩下的,你現在一個人自在用膳,就是廚房給送的慢一些,如今天氣冷了飯菜涼了,便讓廚房下迴小心點便是了,哪有你這樣跑到公婆房裏大鬧,還有你那個弟妹,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你定是欺負了人家才會如此。”


    “爹,哪有你這樣的!”


    黃靜婷有些氣虛,跺著腳不高興了。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也讓你娘親教教你為人媳婦的道理,陳家門戶再低,你嫁進去是做媳婦的,你還當你自己是去當祖宗的!”


    黃文仁站起了身子,不欲與黃靜婷再爭辯,隻是當他走出房門之時,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沉重了起來,他對跟與自己身後的隨從吩咐道:“你去把宗寶叫到我書房裏來。”


    這幾日,因為行宮裏皇上也一直沒有傳召,黃宗寶便沒有迴行宮,而是呆在家裏放著假,這邊黃宗寶聽了自己三叔的召喚,心裏也有些奇怪,卻還是理了理衣衫到了書房裏。


    黃宗寶剛剛走入書房之中,便聽黃文仁直截了當問道:“我記得先時你曾經幫陳文瀚找過他的妹妹,這事兒你還記得嗎?”


    黃宗寶下意識點了點頭,其實若非自己的三叔提及,他倒是真有點將此事忘記了,主要是當初他一腔熱忱替陳文瀚找妹妹,最後臨了要找到時,陳文瀚卻似乎是想讓他避諱的意思,他雖然覺得不大痛快,但到底還是尊重了陳文瀚。


    之後,又因為黃靜婷一事,他與陳文瀚疏遠了,倒是再也沒有提過此事。


    “你當初打聽了多少事情,原原本本全部與我說了!”


    黃文仁臉上表情嚴肅,認真的問著。


    黃宗寶瞧見黃文仁的樣子,倒也提起了心,仔細迴憶著說了起來:“陳文瀚說她妹妹是六歲時進的宮,如今已經快十年了,後來我打聽時遇上了與陳文瀚小妹一道兒進宮的一個宮女,據說學完規矩,陳文瀚小妹被分到了椒房宮裏,後來那名宮女說給打聽消息,似乎還有遞出來消息過,但是我當時並不在場,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消息。”


    “六歲進宮,快十年,椒房宮,陳姓……貴妃……”


    黃文仁麵容表情驚疑不定,而黃宗寶卻是奇怪的瞧著。


    “三叔,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黃宗寶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而黃文仁臉上卻是搖了搖頭,倒是沒有隱瞞黃宗寶:“今天靜婷迴家了,說陳文瀚的母親說貴妃是她的女兒。”


    “什麽……”


    黃宗寶臉上的表情有些吃驚。


    “剛從你三嬸嘴裏聽說,我也覺得荒謬,但是仔細一想,卻覺得並非沒有這個可能。貴妃是宮女出身,許多人都知道這個傳奇的身世,但是卻很少有人真的去打聽細了,而貴妃到皇上身邊的事情,民間也有傳很多的版本,據我所知,貴妃當年就是椒房宮裏的宮女,被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賜到了皇上身邊做侍妾,而且貴妃的年齡與進宮的時間,恰好與你所說的能夠對的上。最重要的是,貴妃如今真的沒有母家……”


    “那陳家豈不是貴妃的母家……”


    黃宗寶早已被震的麻木,臉上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說些什麽,最後卻是搖著頭,開著玩笑對黃文仁道:“三叔,原還想著你給靜婷堂妹挑了個貧寒人家,誰料你竟然和貴妃的母家做了姻親。真當是慧眼啊!”


    黃文仁卻是微微扯動嘴角,出聲道:“是福是禍,恐怕還難料呢!”


    尋常女人,若是到了如今貴妃的位置,多多少少都會考慮到自己的母家,母家若是顯赫,便會想著靠著母家再進一步,若是母家卑微,則是拉扯母家。可是這位昭貴妃,卻跟個無父無母一般。


    而且,即使貴妃對母家親近,他倒寧願陳文瀚這個女婿是個學識平庸,官位低下的人,而非是貴妃的弟弟。


    他已經做到了宰相這個位置,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靠的是什麽,還不就是皇上的恩寵,皇上喜歡的便是他在朝中“置身事外”的位置,真跟貴妃搭上關係,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你迴去吧,我換衣裳去行宮求見皇上。”


    “三叔,你這般也太鄭重了吧,這不是還沒確定嗎!”


    黃宗寶勸說了一句,覺得黃文仁這般興師動眾未免有些過了。


    “**不離十了,而且不管是不是,此行,我是不能免了!”


    黃文仁歎了一口氣,他去,自然不是幹什麽,隻是為了與皇上擺明自己的態度罷了。


    黃文仁趕到行宮之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趙清澤剛陪著如意吃完飯,正坐在床邊說著話兒,聽到鄧先在外邊的稟告,他也是有幾分詫異。卻還是站起了身,對如意道:“我去前邊看看,黃文仁怕是有什麽事情過來!”


    如意倚在床頭點了點頭,今日她是第一迴得了禦醫的允許坐起身來,雖然覺得有些難受,但好過整日裏躺在**。


    眼見著趙清澤要把她扶著躺下,如意卻是連忙阻止:“我再坐會兒,待會兒等奶娘抱來阿滿和天佑,看過了我就躺下去。”


    “好吧,不過隻許一會兒。”


    趙清澤不忍拒絕如意的請求,但怕她背著她待會兒一直坐著,臨走時還是細細與芍藥和芳草叮囑了方才離開。


    趙清澤到書房時,黃文仁已經等著了,一見趙清澤走了進來他連忙下跪行禮。


    趙清澤對他叫了起後,便出聲道:“宰相這麽晚了趕來行宮,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嗎?”


    “臣有一事,也不知當講不講。”黃文仁猶猶豫豫。


    趙清澤卻是笑了起來,開口道:“你這老狐狸,和朕打什麽馬虎眼,有話就說。”


    “那皇上莫覺得老臣冒犯了!”


    黃文仁見趙清澤心情似乎並不差,也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道:“臣在外邊聽到謠言,朕的大女兒所嫁的人家,似乎與貴妃有點關係,說是貴妃的母家,臣因從未聽聞過,所以覺得有些荒謬,特來與皇上稟告。”


    “是嗎?”趙清澤臉色微變,嘴角仍帶著輕笑,“隻怕真是謠言了,貴妃雖也姓陳,但應該沒多大的關係,此類謠言還是不要傳開較好,免得與貴妃和宰相的名聲有礙。”


    “皇上所言極是。”


    黃文仁心中摸不準趙清澤意思,隻是趙清澤的下一句話,卻是讓黃文仁心中一震。


    “朕記得宰相的女婿陳文瀚是此屆的進士,如今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是。”


    黃文仁硬著頭皮應道,心中卻是苦笑,看樣子,是真的了,不然此屆進士如此多人,就算陳文瀚較為特殊,成了他的女婿,可也不會讓日理萬機的皇上記得如此清楚。


    “今日既然宰相提起,陳文瀚此人既然能夠考中進士,多少也有些小才,朕想了想,這庶吉士恐怕太屈才了,不然讓他外放去鍛煉鍛煉。隻是,不知宰相舍不舍得自己的千金。”


    趙清澤的目光淡淡的看著黃文仁,目光之中並無壓迫,卻讓黃文仁後背上起了一層的冷汗。


    他心中苦笑,說是外放鍛煉,隻怕是要被扔到偏遠地方去了,這輩子,恐怕也難迴京城了。皇上的態度,不管是否也代表著貴妃的態度,但是黃文仁此刻卻明白,皇上根本不待見貴妃的母家,雖然不打算出手做些甚麽,但是打算將人打發的遠遠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年輕人鍛煉是好事。”


    黃文仁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心裏到底是心疼極了。雖然黃靜婷的所作所為讓他有些寒心,可卻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女兒,真的看著她去受苦,遠離父母,他如何能夠忍心。


    黃文仁捧著聖旨,神思恍惚的迴到了家裏,卻瞧見門口停了一輛陳府的馬車,他對迎上來的管家開口問道:“是陳文瀚來了。”


    “是。姑爺現在正陪夫人和小姐說話。”


    黃文仁拿著聖旨的手不覺握的緊了些,嘴裏問了一句:“靜婷她沒鬧脾氣?”


    “小姐初始說不讓姑爺進門,隻是後來姑爺與小姐說了話,小姐她便於姑爺和好了。”


    管家輕聲說了,他說的也是輕描淡寫,並沒有說黃文仁離開沒多久,陳文瀚便來了,在門外等了好幾個時辰,黃夫人看不過眼,才讓人清了他進去,而後又說了許久的話,黃靜婷才緩了態度和好。


    黃文仁慢慢走到了黃夫人的正院,果然見到陳文瀚正與靜婷坐在一處,正與黃夫人說著話兒。


    瞧見黃文仁走了進來,陳文瀚連忙站起身行禮問好,而黃夫人則是有幾分嗔怪道:“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今晚靜婷與文翰就住家裏,文翰說一定要與你請了安才和靜婷去歇息,這孩子就是太規矩了!”


    黃文仁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陳文瀚身上,出聲道:“迴去歇息吧。”


    對於黃文仁的冷淡態度,陳文瀚倒是沒有太大的在意,也是早已經習慣了,黃靜婷正要跟上去,黃文仁卻出聲叫住了她。


    “爹,有什麽事情嗎?”


    黃靜婷的臉上還掛著笑容,顯然是已經被陳文瀚哄好了。


    而陳文瀚笑著拍了拍黃靜婷的手,輕聲道:“那我在門外等著好了,你與嶽父好好說話。”


    說罷,卻是離開了屋子。


    “爹,你有什麽事情,要避著文翰與我說的。”


    黃靜婷心裏有些不高興,卻還是耐心問著。


    黃文仁隻是收迴方才看著陳文瀚離去背景的目光,開口道:“靜婷,你與陳文瀚和離吧!”


    “爹……”


    “老爺……”


    黃靜婷與黃夫人幾乎是同時喚道,看向黃文仁的目光中有著十分的不解。


    “爹,你怎麽說這事兒了,我先時隻是說著玩的。”


    黃靜婷根本沒想過和離,雖然先時的確有過衝動,但之後陳文瀚迴來勸說,並且向她保證,迴到家裏陳家人都會與她道歉,她心裏也就沒有那個念頭了。


    “就是,老爺,這種話怎麽能夠當真呢!”


    黃夫人嗔怪著說了一句黃文仁,黃文仁聞言卻是苦笑了一下,也是在笑自己,他心疼女兒,不舍得女兒跟著陳家人離開京城,可是,殊不知自己這樣會不會也弄巧成拙呢!


    “算了,你迴去吧,當我說了胡話。”


    黃文仁說完這話,卻是不願意再多講,而黃靜婷卻是奇怪的看了幾眼黃文仁方才離去。


    翌日清晨,陳文瀚帶著黃靜婷告別之時,黃文仁卻突然留了陳文瀚在書房中談了許久,等到陳文瀚走出之時,黃靜婷隻覺得陳文瀚神色恍惚,他手上還拿著一卷聖旨。


    “你怎麽了!”


    黃靜婷奇怪的看著他。


    陳文瀚卻是目光茫然的看了一眼黃靜婷,最終勉強笑了一下:“無事,我們迴家,迴家收拾……”


    “你怎麽這副樣子。”


    黃靜婷實在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驚疑不定的瞧著陳文瀚,出聲道:“你別以為你裝成這幅樣子我就會心軟了,迴去,你昨日答應過我的事情,今天必須辦到,不然我還是可以迴來的。”


    “你放心。”陳文瀚動了動嘴角,到底沒有往下說。


    莫說先前他便不打算得罪黃靜婷得罪黃家,如今,無論黃靜婷做的再過分,他也不會計較。


    黃靜婷是迴到了陳府,到了最後陳府所有的人都收拾好了,要離開京城時方才得知的真相。


    “騙我,你們都騙我!”


    黃靜婷當時就受不了有些崩潰了,她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她父親與她說的話,她瞪大了眼睛,開口嚷嚷:“我要和你和離,我不會離開京城跟你去那個連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做小縣令夫人的。”


    陳文瀚任由黃靜婷又捶又打又罵,仍然溫聲好語相勸,可是黃靜婷如今哪裏聽得進去。


    她現在後悔極了,其實她從嫁給陳文瀚那一刻就後悔極了,可是她下定不了決心與他和離,如今倒是有了決心,但是陳文瀚哪裏願意放走黃靜婷這一根救命的稻草。


    溫聲軟話黃靜婷聽不進去,陳文瀚也不耐煩了,開口道:“靜婷,如果你真的不想與我走,和離書我是不會寫的,我隻會寫休書,你不順父母之事可是屬實,這是逆德的行為。屆時拿了休書,你以後的日子能過的如何,你自己想清楚吧!”


    “陳文瀚,你敢威脅我!”


    黃靜婷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文瀚,她指著他罵道:“陳文瀚你敢,你若是敢這麽做了,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我管不了這麽多了。”陳文瀚輕聲道,“而且你爹不會動我的。你可以迴家去問問。”


    “你……”


    黃靜婷真的被陳文瀚唬住了,她現在一點都不懷疑,陳文瀚會真的寫休書,這個時代,女人若是因為犯了七出而拿了休書,這輩子算是毀了。


    “靜婷,收拾東西吧,隻要你不鬧,我會好好待你的。”


    陳文瀚見黃靜婷麵有驚色,又緩聲勸了一句。


    黃靜婷卻是一把推開陳文瀚,直接讓底下人套了馬車迴宰相府。


    可是最終,黃靜婷還是乖乖跟著陳文瀚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這個她想要住一輩子的繁華富貴之地。


    她離開那一日,黃文仁與黃夫人並沒有去送她,他們隻是坐在黃靜婷的院子裏沉默了許久,麵上看起來也是蒼老了許多。


    黃靜婷找黃文仁做主那一次,黃文仁告訴黃靜婷,隻要她想迴家,便迴來,拿了休書也好,他也可以替她去求陳家人要和離書,可是他不會對陳家人做任何事情逼他們寫和離書。


    陳家人卻是不肯鬆口,黃文仁要替黃靜婷拿休書,可是黃靜婷自己受不了奪了休書便撕了。


    “是命,也是她自己做下的。”


    黃文仁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黃夫人的手,拉著她走出了黃靜婷的院子,對著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從此以後,這個院子封了吧!”


    它的主人不會迴來住了,而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孫住進這個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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