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轉身就能將視線移到對方的身上,可是誰都不願意去這樣做,隻是去尋找模索著被自己拋棄在雨中的,曾經那樣執拗的執念。


    ——節記


    四周的建築物被雨渲染得模糊,輪廓並不清楚,隻是依稀可以勾勒出的棱角。


    雖然寂寥無人,但是時不時會有一輛公交車掠過,隻是掠過了這個寂靜的街道,並且伴隨著輪胎壓過路邊水窪所濺起的水花而去,便再無留戀地向前方駛去。畢竟多數人都不願意在這樣冷意颼颼並且清冷蕭瑟的荒涼之地多待。


    會有幾個學生出現都是難得的,不過是從建築工地中傳出了幾聲幽幽的犬吠,他們撐著各式各樣的傘的手便哆嗦了幾分,然後加速調快步伐,也不顧路邊積水濕了他們漂亮的帆布鞋,匆匆恨不得飛出去一般向前衝去,餘光禁不住瞟向了那個蹲在台階前想夠過去拿起台階上雨傘的那個少女,黑發已經濕漉漉,眼神漠然呆滯,臉色蒼白但是側臉卻是尤其地棱角分明,冰冷的雨水順著屋簷刺痛著她光果的手背,她卻視若無感,虛弱的臉龐卻秀氣異常,伸過去的手頓了幾下,然後縮迴,憧憬地緩緩將帶著寒芒的眼瞳幽怨地對向那些腳步頓了一頓的學生身上。


    那幾個學生一見這幽幽的眼瞳對向了自己,被嚇得退了幾步,其中一個遏製自己將視線移開,然後雙手推搡著前麵停滯不前怔了一怔的同伴,催促著他們快走,而其他人也是紛紛被惶恐迴過神,挪開腳步繼續加快步伐前行,依稀還可以聽見他們細細微微邊奔跑便八卦議論著什麽,大概是:會不會是哪裏來的女鬼?然後另一個人急忙半信半疑地堵住他的嘴:別胡說,這青天白日的……顫抖著的聲線將他掩飾著的惶恐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他們的腳步伴隨著青春應有的朝氣漸行漸遠,蹲在台階前的涼子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蒼白冰冷的手心,然後將雨傘拿起,支撐自己蹲得酥麻的雙腿重新折起來,將雨傘用為遮擋刺骨冰寒的屏障,緩緩撐起,也不知是憧憬那些學生什麽的,虛弱的雙唇蠕動描繪的形狀大概如此:“我很像是女鬼嗎……不過,真好啊,他們……”眼瞳中他們加快行進的身影已經逐漸縮小,化為雨幕中一個小小的黑點。自己是憧憬他們什麽呢,憧憬的是他們都可以將所有的情緒:高興,害怕,以及八卦都毫無保留地分享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是毫無畏懼的青春顏色,議論些好聽的,或是不好聽的,全憑他們純粹無雜質的心靈,而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依舊向前。


    雨勢逐漸變小,不用多久,就已經不需要雨傘這樣的遮擋了……


    動身欲離開,卻一眼就瞄到倚靠在牆角那個在這裏尤為醒目的黑色雙肩包,看樣子挺新的,利用樓房的遮掩,所以身上並沒有過多留有雨珠,涼子握著雨傘的手鬆散了幾分,甩了甩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然後猶豫躊躇了幾下,才放慢動作地將雨傘重新放下,手指摩挲著被雨水淋濕的衣角,糾結地慢慢走近。


    會不會是失物呢?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手指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背包拉鏈。


    封閉的黑色順著拉鏈有規律而又緩慢的滑動聲慢慢打開,赫然地,醒目的紅色數字跳躍在她的視線之內,紅色的死亡數字在不緊不慢地倒退,但是空氣似乎是靜止流動,並且凝固成了固體,瘋狂地將空氣冰凍成到了零點。


    還有兩個小時零六分四十七秒。


    雨已經逐漸停了,但是計時器上的紅色數字還未停止,驟然地,背包中響起了微微的電話鈴聲,涼子馬上將精神集中,手指小心翼翼地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樣式很新的手機,電話鈴聲還在響著,沒有不耐煩的樣子,頓了一頓,涼子冷靜地按下接聽鍵,月兌口便向那邊問:“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個炸彈是……”


    “首先請聽好機械性的渾厚男聲,一聽便知是變過聲的聲線,絲毫不顧涼子所提出的疑問,兀自繼續自己的說法,“離爆炸時間還有大概兩個小時,並且你不用多費心力去拆除,你不會知道拆彈方法,炸彈中裝有發信器,一旦發現你到了警察局等不該去的地方,鄙人會馬上引爆炸彈,或者說你隨意將炸彈丟棄在別處,發信器停止不動的時候,鄙人也會馬上引爆,所以,奉勸一句,最好不要停下休息,不然有可能會釀成大禍


    涼子聽到這機械般的聲音說完之後,才歇斯底裏地吼道:“喂!你到底要不可理喻到什麽時候!”“請不要打斷鄙人的說辭那邊沒有憤怒的跡象,渾厚有磁性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波動,平穩著繼續,“你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事,就是請你從背包中的文件裏調查出我想要的東西,並且在爆炸前二十分鍾前到這個地方:沉睡在金色光輝中的上帝的棄物,相對視線中的情侶戀人。這是鄙人的小小考驗,希望鄙人沒有看錯你說完不留痕跡地掛斷了電話。


    涼子呆滯地拿著手機,並且瘋狂地翻找著背包,拿出一疊文件,對方是一個有說鄙人這個口癖的人,但是文件卻整理得妥妥當當。翻開第一頁,報紙的剪輯便已經映入眼簾,是前幾天的報紙頭條,全都被整整齊齊地剪輯了下來,整齊地貼在上麵,這則新聞大概就是前幾天的時候東京某個實驗室大規模性爆炸,推測為化學物品不慎引爆所以造成大規模爆炸,目前沒有發現人員傷亡,這件事情還被大肆報道過,占了好幾天的報紙頭條。


    這則新聞,和那個人想要知道的事情有關嗎,想要調查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的結果已經很明了了,警方多次調查,都沒有發現人為跡象,的的確確是化學物品不慎被引爆,並且,也沒有發現有人員傷亡。那麽,他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繼續抱著疑惑繼續翻動,這幾頁全都是報紙剪輯,翻了好幾頁,才發現不同的。一個二十多歲女人的照片赫然出現在這頁的正上方,樣子挺年輕,但是淡漠無力的眼睛之下卻頂了厚重的黑眼圈,懶庸的樣子,半開著眼眸,一頭深褐色的微卷短發,臉頰似乎也懶得用脂粉修飾,卻保持著異常的白皙,嘴角的弧度一如灰原被扯得很平,眉梢微蹙,不願展露笑顏,照片隻照到她的肩頭處,但是可以辨認,她在黑色休閑衫外披了一件白色死板的實驗袍。並結合她濃厚的黑眼圈來看,大概是個研究人士。


    也大概和這次實驗室爆炸有關的吧。


    目光繼續順著照片往下看,照片下用黑體打印著這個名字:三枝絆生。可能是上麵女人的名字,下麵便是她詳細的信息:三枝絆生年齡:二十八歲身高:175厘米體重:42千克血型:ab現居住地:東京米花町三丁目34號……讀到這裏,便沒有了。


    作為一個二十八歲的人,體重也太過輕了,不是竭力減肥的話,那便是繁重工作的結果了。可推斷出,她的的確確是一個研究人員。連居住地都有,難道,是要去那個地方看看嗎?


    現在才發現自己除了長期蹲著雙腿酥麻挪動了幾下便停滯在原地不動,想到那個人的警告之後,才慌慌忙忙地將拉鏈拉上,收起雨傘,隻拿著那一疊文件和手機便忙忙出發了。


    米花町三丁目34號


    是一個挺小的宅院,雖然說柵欄外的花壇栽種了幾株好看的紅色玫瑰,但是因為長期沒澆水已經顯得病懨懨,葉子也已經泛黃,雖然說剛剛受了雨水的滋潤,但是也不見好,積水已經開始幹了,並且已經有了微微日光。


    涼子手裏捏著文件,看著上麵的名字,三枝絆生,然後再看了看門口的牌子:三枝,才肯定地自我喃喃:“是這裏了吧


    試探性地,推了推鐵門,除了吱呀呀的推門聲,涼子也驚住了,這門竟然一推就開,是沒有鎖嗎,這家主人還真是大意……正這樣想著走進去,看見院子裏的一片狼藉,院子裏用來灌溉植物的水桶東倒西歪,甚至有個還滾到了房門前,並且用來給大樹翻土的鐵鏟也隨意地靠在樹邊,樹邊翻土的痕跡還留著,罐子啊廢紙什麽的也隨意地散布在草坪上,說到草坪,原本整齊的草坪也已經雜草叢生。她立即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或許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吧……”


    抱著嚐試的心情,擰了擰房門的把手,有些失望了,房門是鎖住的,尋了一個台階坐下,目光無目的地在庭院中掃蕩,然後將目光轉向旁邊隻填了土的花盆上,為什麽填了土卻沒有種花呢?猛然覺悟地一下子站起,說來不能休息的啊,然後立刻隔幾秒種挪幾步地將花盆輕輕抬起,赫然一把房屋鑰匙出現。將鑰匙插入鑰匙孔中,果然是對的:“果然長期出門的人士都喜歡把鑰匙藏在這裏嗎


    推開門,當門口完完全全地將裏麵的狀況暴露出來的時候,涼子呆了,不算太大不算太小的屋子,小小的客廳,涼子沒有多站著,先走了進去,杯子什麽的沒有洗過也胡亂放在桌子上,還有一堆油膩膩的髒盤子髒碗也胡亂地浸在水池中,甚至水池裏還有一片從窗外飄進來的枯葉在遊蕩漂浮,外套衣服也扔在沙發上,隨處可見,餐椅椅背上,甚至冰箱頂上都有一件發舊了的外套。最主要的事情,地上到處都散布著廢紙團和汽水罐頭。


    想來是閑著無聊養的一盆花草,也已經枯黃,耷拉著葉片被隨意擺放在窗台上,窗簾半開半掩,因為沒有關窗子,也因為剛剛下了一場雨所以窗台上還沾著細膩的雨珠。


    隨意地從地上撿起一個紙團,慢慢拆開鋪平,上麵隻是用鋼筆草草地寫了幾個字,並且字跡潦草到不可辨認,似乎也是根據心情,字跡也會隨之變化,多拆了幾個紙團,有些潦草,有些娟秀的,不過也不知在寫什麽,抱著疑惑來到了裏屋。


    臥室裏的東西很少,幾乎隻有這些,一張單人床,一張挺大的寫字台占據了一寸地方,還有一個小轉椅,往右側傾斜著,桌上的杯子裏還有咖啡的痕跡,估計是懶得洗,所以放在這裏好幾天,並且筆筒裏雜七雜八放著鋼筆,作圖鉛筆,還有直尺等東西,但是中間的一張方格信紙卻整齊地鋪著,與這淩亂的桌麵好不相符,旁邊整齊地擺放了一隻鋼筆。


    湊過去看了看,那張方格信紙也沒寫多少個字,隻是在第一行正中間寫了幾個字:精神醫學記憶力研究報告。然後再下一欄寫下了三枝絆生這個名字,字體異常娟秀,寫得很認真,地上散了幾個紙團,也都是這個內容,不過字體有的潦草,有的好看罷了。


    涼子實在看不懂這些,稍稍把視線留給了床上,被單什麽的一邊靠在床上,一邊鋪在地上,並且床單大概是因為人的翻轉,所以出現了褶皺,枕頭軟趴趴地靠在床頭,無人整理。


    沒有多做停留,來到了廚房。


    打開冰箱,撲麵而來的冷氣瞬間襲擊涼子的神經,首先是皺眉閉眼了幾秒,然後緩緩拉開冰箱門,裏麵沒有任何食物,空空如也,放棄了查看。然後轉向餐桌,餐桌上也沒有任何的食物,但是僵硬了的飯粒卻是隨處可見,還有倒出來的湯汁也化為一灘汙漬占據了大部分桌麵。


    避開地上的障礙物,重新走出去關上門,將鑰匙放好。


    捏著文件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根本無從調查嘛……沒有放棄地捏緊了文件,然後來到門口信箱前,裏麵沒有任何私人信件,隻是有一大堆的電費單,和水費單之類的東西,無語地自我呢喃:“看來三枝絆生這個人除了經常外出還經常虧欠電費啊望著上麵的日期,居然兩個月之前的都有。對了,可以去看看水電表。


    緊緊揪住這一絲渺小的希望,雖然還有人在居住的痕跡極其地微小,但是涼子並沒有放棄。


    扳開蓋子,但是,落寞的眼眸卻足以說明一切,視線向下,水電表的指針直直指著零點,沒有任何移動,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隨手將翻開的蓋子翻上,鬱悶道:“果然是沒有人居住了吧但是,這個叫做三枝絆生的女人一定和實驗室爆炸這個案件有什麽關聯。


    似有似無的思緒在腦海裏亂竄,清晰地演算著,大腦在給她下達著下一個指令,如果這個人和爆炸案有關的話,那麽,還是去爆炸現場去看看,才會有點收獲吧。


    慢慢支撐身體站起,餘光瞥了一眼身後背著的背包,乍一看是一個普通的雙肩包,可是,卻蘊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壓迫感讓她再一次加深了蹙起的眉頭,緩緩將實現移動到前方,撐起苦澀的弧度,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啊,就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這樣任性執拗,反正,以後也沒這個機會和餘地了。


    (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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