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袋子裏呆了多久,終於楊洛感覺馬好像停下了,接著有人扛著自己走了一段路,好像到了一個房間,然後自己被人放到了地上。♀


    接著,她感覺到有人在解布袋口的繩子,很快,楊洛感覺到了一種輕鬆的感覺。她,終於從袋子裏出來了。


    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咄吡那碩大的臉在自己眼前晃動。楊洛想大聲叫人,嘴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這才記起,自己嘴裏還被塞著布團呢!


    “蕭家小娘子,別怕!”咄吡看著楊洛一臉的驚恐,忙安慰道:“我咄吡是真心喜歡你的,絕不會傷害你的!”


    聽咄吡叫自己蕭娘子,楊洛一愣。突然想到,出洛陽前,因自己身份特殊,如今世道較亂,蕭瑀便安排自己以蕭家親眷的身份出門,一路過驛站的公文也是如此,因此,咄吡便以為自己是蕭家的人了。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咄吡看楊洛不再掙紮,以為楊洛被自己說動了,便笑嘻嘻地說道:“對了,小娘子,這才乖嘛!”說著,動手扯下了楊洛嘴裏的布團。


    楊洛大口喘著氣,說道:“咄吡,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手腳的繩子也解開啊?”


    “這個……還得暫時委屈小娘子了!”咄吡看著楊洛,心神一蕩,手伸到楊洛下巴上,輕輕一抬,那張絕美的臉仰起來,正正對著他的眼。


    咄吡看見如此可人兒,忍不住輕歎道:“美人,你可知道,這幾個月可想死我了!今天,終於把你搶到手了!”


    楊洛知道,落到此人手裏,這次怕是兇多吉少,隻得先想辦法,盡力與之周旋著。


    於是,她冷冷一笑,說道:“咄吡,那天你說,按你們突厥的規矩,誰看上的女人,便可以搶走的!可是,你並沒有搶走我啊!”


    咄吡一笑,說道:“我沒搶走你?如果我沒搶走你,你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幾月前,在弘農之時,你當時便搶過我,隻是你敗下陣來,沒有將我搶走!這一次,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使了下作之法,用了迷香迷暈我和我的婢女,才將我盜出,也不算搶!所以,從頭至尾,你都沒有真正搶到我!”楊洛說道。♀


    “這……”咄吡有些惱怒,“不管怎樣,反正我得了手,現在你已在我手裏!”接著咄吡盯著楊洛,黑著臉說道:“我們突厥還有一規矩,若得心儀女子及家人同意,也可娶此女,蕭家娘子,你同不同意跟我?”


    楊洛知道,此時萬萬不可惹火了咄吡,否則隻有自己吃虧的。唯今之計,便是先穩住咄吡,再作打算。


    想到這裏,楊洛低下頭,裝作害羞的一笑,說道:“既然咄吡公子這麽鍾情於阿洛,阿洛自然也……歡喜得緊,隻是,阿洛是漢女,自有漢人的規矩,不能無媒苟合的!”


    “這簡單。”咄吡滿不在乎地說道:“迴頭我叫我大哥保媒便行!”


    “咄吡公子大哥是家主?”楊洛問道。


    “嗯,我父親去世,現在是我大哥當家!”說到這裏,咄吡一笑,說道:“我大哥乃突厥始畢可汗!論身世門第,我咄吡也不輸給你蕭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你是始畢可汗之弟?”聽到咄吡這麽說,楊洛很是吃驚。


    “正是!”咄吡笑道:“嫁與我,你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楊洛心裏盤算著,此去突厥極遠,如果真像咄吡說的那樣,讓他大哥始畢可汗保媒,恐怕一去一迴,時間還長,自己也可求得暫時安全,再細作打算。想到這裏,楊洛便笑道:“咄吡,那你先放我迴去,等你迴突厥稟明你大哥後,再到蕭家提親,可好?”


    “不用那麽礙事!”咄吡說道:“我大哥已帶數萬精兵南下,現在正在晉中!明日我們便可到大營,見到我大哥了!”


    “什麽?始畢可汗就在晉中?”聽到這個消息,楊洛心裏一下叫苦不迭。


    “蕭家娘子好生歇息!我咄吡也不著急,明日見我大哥保媒後再說!”咄吡嬉笑著說道。♀


    聽咄吡這麽一說,楊洛心裏長出了一口氣,至少今天晚上是平安無事了。


    第二天早上,跟著咄吡出了客棧,咄吡沒再把楊洛裝在大布袋裏,而是牽來一匹馬,他先將楊洛放到馬上,然後自己也上了馬,將楊洛緊緊圈在懷裏。


    楊洛被咄吡攬在懷裏,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表現出厭惡的神情,怕惹怒於他,隻好乖乖地坐在馬上,不敢亂動。


    咄吡馭馬而行,他那幾個突厥同伴緊跟其後,一行人趕著路,行了大半日左右,便看見前方隱隱出現了一大片營地。


    “哈哈,到了!”咄吡看見營帳,十分興奮,“一會兒我便跟我大哥說去!”


    此時,楊洛心裏卻萬般著急。如果始畢可汗真答應了保媒,自己又該如何月兌身呢?


    眼看著離大營越來越近,這時,營地裏出來了幾個人。打頭的一位,是一個美貌的婦人,年近三十的樣子,看她的相貌,與突厥人很不一樣,應該是位漢人女子。


    走到女子跟前,咄吡便扶著楊洛下了馬,然後和幾個同伴走到女子跟前,一起向這女子行了禮。然後咄吡說道:“可敦,你怎麽在這裏?”


    “還好意思說!我本來在西山狩獵,要不是為了你做的好事,我怎麽會連夜從西山趕過來的?”女子似乎對咄吡很是不滿。


    楊洛一聽咄吡叫這女子為可敦,心裏一驚,便明白了此女子便是大隋和親到突厥的義成公主。楊洛趕快走上前去,對著那女子問道:“您可是大隋義成公主?”


    “正是!”義成公主打量了楊洛一下,問道:“你是阿麽的女兒?”


    阿麽正是楊廣的小名,楊洛一聽,趕快跪了下去,叫道:“姑姑,我是您侄女阿洛啊!求姑姑救救阿洛!”


    義成公主把楊洛扶起來,細細看了看她,笑道:“果然是阿麽的女兒,長得如此出眾!不愧是我大隋的公主,難怪咄吡這臭小子要搶你!”


    說完後,義成公主看楊洛一臉的不安,笑著拍了拍楊洛的手,說道:“放心,姑姑不會讓他亂來的!”


    “你不是蕭禹家的女眷嗎?怎麽叫可敦為姑姑?”咄吡聽了義成公主和楊洛的談話,有些吃驚,“你騙我?”


    “也不算騙你!”楊洛說道:“我本是蕭家親眷,蕭禹是我親舅父。隻是,我真正的身份乃當今大隋皇帝次女,永安公主!”


    咄吡愣了一下,喃喃說道:“你是隋朝皇帝的女兒?”


    義成公主白了咄吡一眼,說道:“我大隋的公主豈是隨便給你擄來擄去的?一點規矩也不講!人,我先帶走了!”說完,義成公主拉著楊洛迴大營裏走去,說道:“放心,有姑姑在,這浪蕩子不敢把你怎樣的!”


    咄吡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義成公主將楊洛帶走了。


    “阿洛多謝姑姑出手相救!”楊洛溫順地跟著義城公主往裏走著。


    “一家人,不說那些!”義成公主擺了擺手,接著,她猶豫了半晌,問道:“昨晚……沒被那小子討了便宜吧?”


    “姑姑!”楊洛停下腳步,對著義成公主正顏說道:“阿洛尚且清白!”


    義成公主聽了,隨即咧嘴一笑,說道:“那就好!”


    “姑姑,我是從青峽驛被咄吡擄出來的,我的婢女紫憶及護送我的黎校尉恐怕現在正四處尋我呢!”楊洛說道:“阿洛想要早些迴去,免得他們擔心!”


    義成公主擺了擺手,說道:“我已派人去青峽驛報信,明日他們會在十裏外的風浪亭迎你,到時姑姑親自送你出去!”


    “謝謝姑姑!”楊洛笑道,接著又問道:“姑姑是怎麽知道阿洛被咄吡所擄?”


    義成公主看著楊洛,頓了一下,說道:“是有人帶信給我,讓我前來救你!”


    楊洛一愣,問道:“是誰?”


    義成公主沒有迴答,而是問道:“聽說阿麽將你許配給了唐國公李淵第三子李元吉?”


    “嗯。”楊洛頓了一下,說道:“原來是,隻是唐國公謀反,父皇已宣布取消婚約。”


    “來報信讓我救你的,正是李家之人!”義成公主說道。


    楊洛一愣,問道:“不會是李元吉吧?”


    “不是他!”義成公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楊洛,慢慢說道:“是李淵次子李世民。”


    “他?”楊洛一驚,這個結果似乎在自己意料之中,又在自己意料之外。


    “他派來的人還在我這裏,說是要確定你平安無事之後才會離開!”說著義成公主掀起自己的麵前的一頂帳篷的門簾,走了進去。


    楊洛跟著走了進去,隻見一身著戎裝的男子正倒在地上,背對著人,小寐著。


    “侯君集大人,永安公主已平安到了!”義成公主叫道。


    那人一聽義成公主的話,從地上翻身起來,立在楊洛跟前,看了看楊洛,然後行禮道:“永安公主一切可安好!”


    “有勞大人費心,本宮一切安好!”楊洛淡然說道。


    “好!”侯君集說道:“既然公主一切平安,那末將便可迴去複命了!”說完便抬腳向帳外走去。


    “大人!”楊洛叫道。


    侯君集停下腳步,轉迴頭對著楊洛一禮,說道:“公主可還有什麽吩咐?”


    “他怎麽知道本宮被人擄走?”楊洛問道。


    “這……”侯君集不知道該不該把李世民暗中派人跟著楊洛一事告訴給她,一時不如該如何迴應。


    “如果他昨日便知我被人所擄,為何不親自出手救我,而讓我跟著那咄吡過了一夜?”楊洛又問道。


    侯君集又是一噎,然後說道:“請公主見到二公子,親自問二公子,可好?”


    “其實我知道答案!”楊洛慘淡一笑,“他早知道咄吡的身分,不願為我開罪突厥罷了!”


    “公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侯君集想向楊洛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隻好說道:“還請日後公主見了二公子再說吧!”


    “如今我是大隋公主,他是反賊!見麵能說些什麽?請幫我帶信給你家主子,他欠我的,這一次算他已經還清了!從此,我和他再無瓜葛,但願,有生之年,再不相見!”


    侯君集聽楊洛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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