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顏路把這個香囊的故事告訴了玉繡後,她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情節,才知道這個香囊為什麽會被埋在石頭下麵,原來當年她奉旨住進了將軍府之後,張良曾經又找荀夫子為他卜了一卦,就是要問他和她的事情,然而,荀夫子卻隻告訴他四個字——有緣無份。


    即便這樣,張良卻還是不信命,他已經為她而牽絆,就在他決定到將軍府把她救出來的前一個晚上,他把這個香囊交給了顏路,讓他來處理,他很清楚的知道韓若水是韓若水,玉繡是玉繡,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放下了對韓若水的感情,此刻,玉繡才是他不能失去的人。


    玉繡知道這一切之後心裏更難過了,張良要對她不那好,她離開他也許還不這麽難受。


    這日黃昏,他們投宿在一個客棧之中。


    店小二把駕車趕到後院中後,他見顏路的腿腳不利索,又見玉繡是個弱質纖纖的小姑娘,說道:“先生的腿腳不方便,不如就讓小的背你到客房中吧。”顏路彬彬有禮地說:“那就勞煩小哥了!”店小二憨厚地笑道:“先生客氣了,你家閨女這麽柔弱,怎麽背得動你呀!”他說著背起顏路就往店走。


    “啊?”顏路和玉繡都愣了。玉繡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來,顏路無奈地笑著搖頭,這段日子以來,這樣的誤會沒少遇見,不過這也不失為一種隱藏身份的方式。


    走進大堂時聽到有人在說書,說到了從鹹陽城裏傳來的消息,玉繡想聽聽鹹陽的情況,就對店小二說:“我們先在這吃過飯然後再上客房休息!我倒想聽聽這個說書先生帶來什麽樣的消息!”“好咧!”店小二在一個空座上放下顏路,說:“那兩位要吃點什麽?”玉繡說道:“你就隨便給我們上兩三個小菜吧!”“好咧!”店小二說完就退去了。


    隻見說書的先生手執醒木,神采奕奕端坐於堂中,說道:“話說劉公的仁義之師不費一兵一卒就進入了鹹陽城,廣施仁義,開倉發糧,倒庫散金,免刑宮中奴隸,禮待降臣,讓百姓們無不景仰而津津樂道!”“好!劉公仁義!劉公仁義!”眾堂客都歡唿起來道:“後來呢?”說書先生故弄玄虛地說道:“這後來嘛……”“怎麽樣?”眾人緊張地問道。


    眾人見那說書先生又搖頭又歎氣,都急得冒汗了,都急切地問道:“後來怎樣了?”玉繡和顏路都被他弄得有些心急了,低聲罵道:“這個說書的真可惡!非得要弄得人家提心吊膽的才罷休嗎?”顏路笑道:“你是在擔心子房吧!”玉繡斜了他一眼,沒理他。


    那說書先生慢條斯理地又說道:“這後來就要先從西楚霸王說起了。”“西楚霸王?”眾人一聽,驚道:“項羽?”這時玉繡注意到所有人的神色,都處在一種極度的恐慌和畏懼甚至是顫抖當中,可見傳說楚軍所到之處讓人聞風喪膽是真的確有其事了。


    “他們好像都很害怕的樣子!”顏路也注意到了。“是的!”玉繡輕蹙秀眉地說:“看來,這是天意所然!”顏路迷惑地問道:“天意?什麽天意?我怎麽沒聽懂?”“有時間我再和你說!”玉繡見那說書的又開始說話了就沒再多說了。


    “話說西楚霸王與劉邦是結義兄弟,他們二人有過一個約定。”說書先生眉飛色舞地說。眾人驚問:“約定?什麽約定?”這時有個人說:“我知道!他們的約定是先入關中者為王!”眾人聽後都看向說書先生。


    “不錯!”說書先生笑著點頭道。這時,眾人都在私下議論著,說道:“這劉公先入關中不就是關中王了嗎?”“是呀!劉公是關中王了,我們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他們的臉上無不流露出一種歡愉之色。


    “但是西楚霸王並不承認這個約定,他後來也進入鹹陽,卻是烹殺降臣,火燒阿房,甚至,還把劉公分封到蜀中,封為漢王。”說書先生的話如同一盆冷水般,沷在所有人的心裏。“蜀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驚道。


    “我們誰不知道蜀中是個地處深山密林之中的窮溝溝,而且還是個霧障重重蛇蟲毒物遍地的鬼地方。”“這西楚霸王民太不講道理了。”“劉公是個好人啊!他什麽都以百姓為先,怎麽就變成漢王了?”“這項羽當王我們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眾人都在義憤填膺地不斷切切私語。


    說書先生又道:“他把劉公逼進蜀山,就是為了永絕後患,為了不讓劉公有翻身的機會,還把唯一進出蜀山的棧道給燒了!”


    (2)


    玉繡聽到“烹殺降臣”這一說不由得替子嬰擔心起來,她一生氣,不由得拍案而罵:“正所謂:將相不辱!他項羽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眾人都紛紛地說道:“是呀!是呀!他實在是太可惡了!”說書先生點頭說道:“姑娘所言不差,項羽不但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還做了一件讓人鄙視的事情。”


    “不知是何事?”玉繡的眉頭蹙得更深了。說書先生一臉鄙視地說道:“哼!挾家小以令劉公。”“什麽?竟有這等事?”玉繡聽罷簡直有一種想馬上迴到鹹陽向少羽問個清楚的衝動,憤憤不平地說道:“這是小人的行徑!”“是啊!太過份了!”“那劉公該如何是好啊?打了勝仗卻弄得妻離子散……唉!”眾人都在替劉邦抱不平。


    這時,顏路對玉繡低聲勸道:“你先別氣!說不定是道聽途說!說書的話也不能當真!”玉繡這才稍稍平息下來,說:“子房到底在做什麽?他怎麽就不阻止少羽呢?唉!”顏路微微笑道:“後悔了?覺得不該離開鹹陽……”他不免得想取笑她一番。


    “嗬嗬!顏路先生可別忘了,他可是你們儒家的弟子。”玉繡對他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顏路卻淡雅地笑道:“你之前不是說這是天意所然!太在意這些是不是有點自討苦吃?”他對此倒是淡定得很。


    “我自討苦吃?我是在替你們儒家覺得臉紅……”玉繡被他說得還真的有點對不上話了。這時顏路卻有些憂心忡忡地說:“我在想,不知道子房是否在少羽身邊?”玉繡一聽,好像聽到了他的弦外之音,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顏路說道:“你也認為子房是不會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對不對?”他最擔心的是張良的安危。


    玉繡細細地想著顏路的話,他好像在提醒她有可能是張良不在項羽身邊。


    “你是說……”玉繡也想到他是指張良的安危,“不會的,不會的……他的武功也不差,怎麽會……他不會有事的!”顏路默默地歎道:“但願是我多心了。”兩人都是最擔心張良的安危的人怎麽可能對此不上心。


    “話說項羽烹殺降臣火燒阿房,逼漢王進了蜀山之後,鹹陽城前些天就唱起了一首童謠。”說書先生又說道。“童謠?什麽童謠?”眾人問道:“這和漢王有關係?”說書先生淡然地笑道:“非也!是和西楚霸王有關!”“是什麽樣的童謠?”眾人問道:“你會唱嗎?”


    隻見,說書先生幽幽念道:“楚霸王!楚霸王!金絲線縷衣冠;富貴不歸故裏,如錦衣夜行;誰知之者!楚霸王!楚霸王!攻而克戰而勝;勇猛不入青史,如台上偶戲;誰知之者!”


    玉繡和顏路聽罷,迴到客房中細細的斟酌著這首童謠,這其中的寓意甚遠。


    (3)


    “這首童謠是在告訴項羽,他有如此的榮耀若是不迴故裏,就像是穿著漂亮的衣服在夜間行走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玉繡分析著說:“他的戰功碩碩若不記入青史之中頌揚於後世,就如同是戲台上唱的木偶戲一般。”顏路猜測著這首童謠後麵的人,說:“這首童謠的作者必定是對少羽了解甚深的人。”


    玉繡問道:“怎麽說?”顏路說道:“你知道作者作這首童謠的用意嗎?”玉繡說道:“想讓項羽迴故鄉看看!”顏路問道:“還有呢?”玉繡想到第二闕的意思,說道:“還有就是想讓史官把他的赫赫戰功記入史記頌揚他。”


    顏路點頭說道:“就憑這些足以證明作者是個很了解少羽的性格的人,他知道少羽是個爭強好勝的人,而且還知道他也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他一語中的,可他猜不到那個人是誰,畢竟他對少羽身邊的人不熟悉。


    “還真是這樣!”玉繡有些迷惑地問道:“那會是什麽人呢?他想做什麽?”顏路搖搖頭,說道:“我想不用多久就會有答案了。”玉繡想到劉邦被逼退進了漢中,她有些惋惜地說道:“也不知道劉邦怎樣了?他雖然算不上什麽大智大勇,卻也算是一個難得的仁人之士,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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