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京子函上前一步,低著頭說:“沒錯!我是景淑子!你的未婚妻。”她還在為剛才張良為救她誤觸了她前胸而感到羞愧。


    他們聽到這樣的對白更是一頭霧水,都齊刷刷地看向張良。


    隻見,張良不再是以往的淡定從容而是更加的驚惶失措,“什麽未婚妻!子房……不曾與你訂過婚約……”景淑子聽後抬起頭,眼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紅著眼眶說不出話來。


    他們看著張良異常的表情,好像不認得他是張良一樣。


    “淑子!聽聞張公子不同意這門婚事,不惜自降身段到處打聽,後來聽說你要到桑海儒家,我就跟著來了。”景淑子帶著泣腔,“淑子不遠千裏追隨而來,隻想知道張公子為何不肯接受這門婚事?”她甚是委屈地說:“是否,是淑子哪裏做得不夠好?還是張公子嫌棄淑子,長得不夠明豔動人?”


    “你說到哪裏去了?你我從未見過麵,我又是如何嫌棄於你……”張良心裏煩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一樣,這時,他看向韓若水,不由得質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麽不告訴我?”


    “哎?奇怪了!你要我怎麽說呀?真是好笑!”韓若水雖然早就知道京子函是女子,卻並不知道她與張良有婚約,此刻被他這樣質問,她當然沒好氣對待.


    韓若水故意撇開臉不看他,她的心情也跟著失落起來,她雖然知道景淑子喜歡張良,可她也知道張良不曾注意她,總以為張良要作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她,而現在他們有了一紙婚約,那她可就……


    伏念經不住他們在這樣的氣氛中僵持,開口問道:“子房!這是怎麽迴事?”顏路也略為不解地問道:“是呀!怎麽就冒出個未婚妻來了?”


    “這隻是父母所訂下的婚約!”張良眉頭深鎖,臉上盡是不勝煩惱之色,“子房!還未曾想過娶妻一事……”“這麽說,這是真的了!”伏念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他對他此刻的態度十分不滿,“你這是什麽態度?”


    “大師兄……你不明白……”張良臉上的表情讓人錯覺,他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子房!淑子姑娘怎麽說也是你沒過門的妻子,你就不能把態度放好些?”顏路見一向恬靜謙恭甚至從容淡定的張良,居然也會變得這樣焦灼,心裏著實吃了一驚,“更何況,你們還是同窗……”


    “二師兄……你……唉!”張良無法把心中的鬱結舒解,隻能賭氣般把頭撇開。


    “好你個張子房,沒想到你是這麽冷漠的人!”韓若水此刻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把景淑子拉到他的麵前,說:“淑子姐姐這樣默默地守候在你身邊,你不但不感動反而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子謙……若水!我……”張良看著她欲言又止,他的心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說明。


    “哼!”韓若水對他冷哼一聲,“別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兄。”她嘴上雖然說得輕巧,心裏卻是在滴血,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喜歡上他了,也許是從剛進入儒家時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吧。


    景淑子轉過身去,輕輕地抽泣著。


    “子房!撇開婚約不說。”伏念對他的態度越來越不滿意,“你與淑子也同窗一年有餘,怎麽說也有感情,你怎麽能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她呢?”


    “感情?”張良覺得他們有些不可理喻,“那是同窗之情!不是……”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是淑子姐姐!”韓若水打斷他,“現在你知道了,就會有不同於同窗的感情了!你們需要的是時間!”她說著把他們的手拉到一塊,想讓他握緊她的手。


    不料,景淑子竟然跑了出去。


    (2)


    “淑子姐姐!你去哪?”韓若水追到門口時,卻遇上了荀夫子,他叫道:“站住!”


    “師……師叔!你也來了……”韓若水知道她要大禍臨頭了。


    “怎麽?我不能來嗎?”荀夫子滿臉冰霜的樣子實在嚇人,韓若水已經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聲音小得幾乎隻有她才能聽見,說:“我沒想到能把你們騙倒……”


    “哼!”荀夫子冷哼一聲,目露兇光地盯著她,“這麽說,你是在笑話我們太笨了?讓你給騙得團團轉!”


    “啊?師叔?!”韓若水猛地抬頭叫道,一臉的驚惶失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然而她又如同泄氣地氣球般,“唉呀!真是越描越黑。”


    荀夫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就往裏麵走去,然後席地而坐,說:“子函是個姑娘,我早就看出來了,至於你……”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明的笑意,“還真讓你這個混丫頭蒙了過去!”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女子可以像她那樣毫無規矩。


    “嘿嘿……淑子姐姐長得這麽秀氣,是很容易認出來的!”韓若水看著荀夫子露出的笑意,心裏可是不寒而栗,她想岔開話題不討論她自己,就偷偷地瞄了顏路一眼,“說真的,剛開始我還懷疑過二師兄和三師兄呢……”


    “啊?……”她的話雖然小聲,但是顏路和張良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顏路板起那秀氣的臉,想生氣卻又生不起氣來,假裝斥道:“子謙!你真是……唉!頑劣不堪!……”他一直都知道因為自己脾氣好,人也斯文,可還沒有人敢這樣想。


    “嗬!子房被人誤會這不出奇,沒想到二師兄也被人這樣誤會,倒是有些難得。”張良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荀夫子被她逗得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不快從實招來!”荀夫子很嚴肅地收起了笑容,“你是陰陽家堂堂的一個少祭司,為何要到儒家來呀?”伏念等人也看著她,想從她這裏得到解惑。


    “其實我也沒想過要進儒家。”韓若水知道已經避不可避非說不可了,“隻是機緣巧合,我在大街上碰到淑子姐姐,我見她女扮男裝要去儒家,反正我也沒事做,閑著也就閑著,所以我就和她一起來了。”


    “那今天這個大祭司,到儒家大開殺戒的找你,又是怎麽迴事呀?”荀夫子問道。


    “唉!”韓若水輕輕歎道:“那隻能怪他自尋煩惱,他聽說教主有意讓我擔任大祭司之職,就想除掉我,所以我得躲得遠遠的呀!”自從湘潭死了之後,她就離開陰陽家出來遊玩,同時也是為了躲避大祭師的糾纏。


    “他不肯讓賢,就可以對你大開殺戒了?”荀夫子有些不能理解,“你們陰陽家就是這樣管教弟子的?”


    “嗬!所謂能者居之!”韓若水不以為然地說:“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伏念和顏路聽到她承認是陰陽家的人,心裏早就想弄明白她是怎麽迴事了,然而當他們聽到她親口承認她就是少祭司時,他們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天才女子竟然就在眼前。


    “我不想連累小聖賢莊!所以我會迴到陰陽家與大祭司公平決戰!我打算明日就走!”其實韓若水心裏再明白不過,張良與景淑子有婚約,自己和他已經不可能,再加上現在大祭司找上門來,為了儒家的安危她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就會連累他們了。


    “明日?這麽快!”張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明日就要分離了嗎?他癡癡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知道張良對韓若水的情意,同時也知道韓若水也必須這樣做。


    (3)


    夜裏,顏路就在不遠處看著她。


    此刻的韓若水已經換迴女裝,一身紫衣盡顯靈氣,青絲半挽,剩下的如暴般垂於身後,黛眉如籠上煙翠,杏目恰似深潭清明,玲瓏粉挺的鼻子恰到好處地懸在唇與目之間,殷紅的小嘴如同仙童含丹一般,這樣的韓若水不禁讓他看呆了。


    然而,韓若水卻對著一對香囊發呆,根本就發現他的到來,她要放下自己對張良的愛慕,真心地祝福他和景淑子,她想把這一對早就繡好的香囊要送給他們,這本來是她想讓自己和張良成雙成對的,如今卻要把另一個送給景淑子了。


    顏路就知道她也和張良一樣倍受煎熬,他來到她身旁輕咳了一聲,好提醒她有人來了,韓若水一轉頭看見是顏路,也不驚慌,隻見她沒精打采地說:“唉!我還以為,這是我的天賜良緣呢!”顏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說:“子謙!長大了!也懂得謙讓了!再也不是韓若水了!這是好事呀!”


    “二師兄!這話是何意呀?”韓若水不解地看著他,“我明明就是韓若水呀!”


    “我所認識的韓若水,可是年少輕狂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少年!”顏路儒雅地笑了,“現在的韓若水,可是變成真正的子謙了!她不但謙恭有禮,而且顧慮周全,還會替別人著想了!”他對韓若水的改變是看在眼裏的,那種狂妄傲慢的氣息似乎在她身上已經斂去了不少。


    “二師兄!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呀?其實我真的不想離開……”韓若水有點失意地把那個繡有‘良緣’二字的香囊交給他,說:“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好嗎?”她真的希望張良和景淑子能夠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這是你的祝福!”顏路接過她的香囊,卻似乎比她更失意。


    韓若水故作歡笑地說:“還是二師兄善解人意!”她起身往景淑子的住處走去,“我去找淑子姐姐,失陪了!”她說著已經走出很遠。


    顏路的手裏握著香囊,心裏有說不出來的苦澀,其實他的心也早已為她而悸動,情素暗生的甜蜜與煎熬,他早已品嚐多時,此刻看著她也要為這種甜蜜而煎熬,他的心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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