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時,從擂台的後台中走出一名容貌姣好,身姿如柳的年輕女子。


    “這位公子全答中了,實在讓人佩服!”隻見她聲如黃鶯地說道,書生一見那名女子就兩眼放出異彩,麵帶歉意地上前說道:“你……怎麽來了!?”


    女子嬌笑道:“我怎麽就不能來?”她越過書生走向張良,說:“這位公子可知,這位兄台是為何而設下這個擂台?”


    “呃!……”張良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他不是在送劍嗎!更不可能如京子函所說的,他是在騙人錢財吧。


    “其實這些題目是我用來選夫婿的,公子你可是全答對了……”女子低笑著。


    “什麽?怎麽會這樣?”張良大吃一驚,神色有些尷尬的迴望一眼台下的師兄弟們,又道:“這……不是已經說明了隻為‘淩虛寶劍’的嗎?”他完全為這一變故驚訝了。


    “秋英!你……”在張良焦急的同時,那位書生更焦急。


    “雨杭哥哥!你想不認帳?”這位叫秋英的女子有些得意地說:“你看!這位公子不但把全部的題目答中了,而且人也長俊俏,有何不可呀?”


    張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向伏念等人投來求救的目光,可他們都無動於衷的站在那兒不動。


    “雨杭未能答出題中的答案,我是無話可說……”這位叫雨杭的書生拉下臉說:“隻是……你怎可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如此草率地交給一個陌生人?”他似乎有些慍怒。


    張良急著向秋英解釋道:“張良隻為寶劍而來,並不知道其中的原由,還望……秋英小姐見諒!”他說著,就想從台上跳下,卻聽到身後的秋英嬌笑連連。


    “嗬!……”秋英好不容易地斂住了笑,“張公子!你怕什麽?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張良轉身,很是難為情地拱手說:“讓秋英小姐見笑了!”


    這時,秋英已經斂起了笑意,隻見她一招手就走出一個侍婢,把“淩虛寶劍”拿了下來向他們走來,然後交到秋英手中。


    “這把寶劍是張公子的了!”秋英把劍遞給張良,“希望你能以此劍而聞名天下!”


    此刻,張良已經呆若木雞了,這劍也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他從未想過娶妻之事,一想到娶妻一事,他就想起他來儒家就是為了逃避父母為他安排的婚事,加上姬無夜已經被衛莊殺死了,他就更有逃避的理由了。


    “秋英,夠了!”雨杭有些慍怒了,“你從來就不曾顧及我的感受……”“你的感受?你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嗎?”秋英有些淡漠走到他麵前,“我出題目考你,你卻讓別人來答……”


    “可是,我願意為了你把‘淩虛’讓出去!”雨杭有些傷心地說:“你卻還是這樣……”秋英聽了他的話也有些慍怒,“把‘淩虛’讓出去又如何?在你心裏的還是劍……”


    “從今往後我心裏隻想著你,總可以了吧!”雨杭心裏一急就什麽也不管了。


    秋英被他這樣的舉動,驚住了,呆呆的看著他。


    “你羸了!除了‘淩虛’是你的,其它的,你想都別想!”雨杭也不管秋英同不同意,就把劍拿了過來交到張良的手中,“兄台!你請迴吧!”


    張良被他這樣的逐客令逗笑了,他心裏明白他們二人彼此是相愛的,卻是因為這柄劍有了一些矛盾,他握著劍拱手道:“恭喜雨杭兄!有**終成眷屬!我先告辭了!”


    張良說完,轉身跳下台和伏念等人一起離開了。


    (2)


    在迴小聖賢莊的路上,韓若水看著這柄寶劍若有所思地說:“如此一來,大師兄所言不是有誤了嗎?”伏念皺眉不解地問:“什麽?”他不知道這個小子又想玩什麽花樣。


    “你之前不是說,劍對一個劍客而言,勝於自己的伴侶!”韓若水還特意加重了後麵的兩個字的語氣,神色乖張地說:“可是這個叫雨杭的劍客,卻是隻要美人不要寶劍喔!你又怎麽解釋呀?”伏念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劍客!”


    韓若水還想說些什麽,卻讓顏路打斷了。


    “大師兄!你快過來看看這個。”顏路和京子函似乎在路邊的草叢中在看到了什麽。


    “這是什麽符號?”張良率先走了過去問道。


    “這是‘陰陽家’的符號!”顏路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個圖案,伏念也蹲下來扒開草叢一看,在一塊石頭上用紅墨畫著一個太極的圖案。


    “陰陽家的人為什麽會來我們儒家?”顏路大為不解地說:“我們從來都是互不相幹的!”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伏念的臉色並不好,他知道這不會是什麽好事,滿心憂慮地加緊步伐向小聖賢莊走去,“不知道莊裏可有事情發生?我們還是快迴去吧!”


    顏路帶著張良和京子函也緊緊地跟了上去,看到這個圖案,韓若水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們趕迴莊內,卻見莊內一片狼藉。


    在湖心亭中,青陽掌門正與一個身著灰袍的人在激戰,眼看不敵,中掌吐血倒地。“儒家與陰陽家從來互不相幹。”青陽掌門捂著發悶的胸口說:“今日,陰陽家到儒家來大開殺戒卻是為何?”灰袍人殺意未褪冷冷地說:“隻要你把紫鳶交出來,我就馬上離開。”


    “儒家沒有這個人。”青陽掌門肯定地迴答道。


    “那你就受死吧!”灰袍人提掌就向他的頭上拍去。


    眼看他的掌要拍在青陽掌門的腦門上了,伏念和顏路縱身上前攔下灰袍人的那一掌,灰袍人見有人阻攔他,就馬上向來人發出攻擊,把伏念和顏路二人逼退至一邊。


    這時,灰袍人一眼就瞥見了韓若水,冷笑一聲,說道:“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向著韓若水這邊發出幾枚暗器。


    張良擔心韓若水躲閃不及,故而想把他拉到一邊,卻不料,韓若水竟然身形矯健如龍,速度驚人地把那幾枚暗器接了下來,同時還以此向灰袍人發射迴去,緊接著,他飛身上前與灰袍人混戰在一起。


    不料,灰袍人再次發射暗器,韓若水是躲開了,可是在韓若水的後麵不遠的就是京子函,眼看暗器就要射在他的胸前了,想接下或者擋下都已經來不及了,張良情急之下隻能把京子函撲倒,卻見二人“撲通”的一聲掉進了湖中。


    京子函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什麽事,就嗆了幾口水,叫道:“我不會遊泳……”張良見他就要往下沉,本想抱緊他往岸邊遊去,不料,他攔抱在京子函胸前的手,在觸感上不同於別的師兄,張良心中一慌,手便鬆開了,詫異地叫道:“你是……女子?”京子函話沒說出口,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水,慢慢地沉了下去。


    張良無奈之下隻好向她遊過去,再托起她推上岸來。


    這時,隻見韓若水身輕如燕地周旋於灰袍人周圍,他注意到京子函差點就中了他的暗器,如今又落下水,弄得這般狼狽,頓時,韓若水兩眼露出殺意,便使出他殺手鐧,隻見他的與灰袍人交手的右臂如同繞指柔一般,柔若無骨地繞在灰袍人的右臂上,手腕直至他肩膀上然後就抓在關節處,忽然手腕一緊,“哢”的一聲,竟把灰袍人的胳膊脫了臼。


    “啊!”灰袍人低叫一聲退出了戰場,遠遠地和韓若水對峙著,“看來‘繞指柔’這門武功,你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韓若水淡然地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還敢來招惹我?”灰袍人笑道:“紫鳶丫頭!看來儒家的人,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在場的人又是一驚,他怎麽叫韓若水做丫頭?難道韓若水也是姑娘不成?


    “你想以此來威脅我嗎?你錯了,我的身份並不重要。”韓若水並不介意身份被揭穿,麵向眾師兄說:“不錯!我是個姑娘,而且來自陰陽家,紫鳶才是我的真名。”


    韓若水完全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轉身對灰袍人說:“大祭司!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少祭司膽識謀略過人,張某佩服!”這個灰袍人正是陰陽家的大祭司張鬆。


    “如今大祭司是我的手下敗將。”韓若水麵帶不屑地說:“還不快滾!”大祭司麵帶殺意,卻又礙於不敵,隻好留下狠話,“我一定會打敗你的。”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眾儒家弟子向韓若水慢慢地包圍了過來。


    (3)


    “紫鳶無意欺瞞各位,隻因儒家不收女弟子,所以才出此下策。”韓若水見到這副光景,淡淡地笑了,“紫鳶來此並無惡意!還望各位師兄見諒。”她環視眾人,見他們對她還是頗為戒備,她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伏念和顏路正在替青陽掌門療傷。


    “掌門師尊!該如何處置這兩名……弟子?”伏念請示青陽掌門說:“請掌門師尊示下!”


    “先關到‘思過樓’,明日再審問清楚!”青陽掌門知道這兩位姑娘來儒家並無惡意,然而麵對著眾弟子,他隻能先把她們關起來再作處置。


    伏念也不希望這兩位“小師弟”受到處罰,他聽後心裏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然後,讓人把她們帶到了“思過樓”。


    而韓若水在走之前,對張良說:“子房,子函可是渾身濕透了,你得給她弄件衣服來換,不然她會著涼的!”


    張良的頭發和衣服還在滴著水,當他與韓若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的那一刻,這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惑終於解開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喜歡了自己的師弟,此刻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他是被韓若水這個異性在吸引著。


    “子房稍後就送到。”張良明白了一切,心情也放寬了,不由得坦然一笑。


    張良向掌門和師兄請辭迴房換衣。


    當他攜上京子函的衣物來到思過樓交給了韓若水的時候,伏念和顏路也已經來到了門外,他拱手行禮道:“兩位哥好啊!”


    “子房!看來你的心情很不錯喔!”顏路的笑意漸濃地說:“大師兄!你說是不是呀?”


    “也許子房,不用再為選擇而煩惱了,所以心情甚好!”伏念的臉本就嚴肅古板,他那一副想笑卻又想忍住不笑的表情,實在有些滑稽。


    “你們……都知道了……”張良對自己的愉悅洋溢於外竟毫不察覺,被兩位師兄一說,竟然臉紅得跟個柿子似的。


    顏路笑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伏念也略帶笑意地說:“子房!你就不怕子謙真的是子謙?”“怕!當然怕。”張良當然明白他的話,苦笑道:“隻是情不何起,一往而深!”顏路的笑意更濃了,“現在不用怕了!這若水姑娘可還真是個好姑娘!”


    “子謙!雖然是陰陽家的人,但是她好像與陰陽家脫軌了。”伏念若有所思地說。


    張良剛想說什麽,韓若水就在裏麵叫道:“你們外麵說什麽哪!快進來吧!”張良和兩位師兄對視一眼後對裏麵說:“那我們現在進來了!”說著就推門而入。


    韓若水和京子函站在樓內,正說著話,京子函笑道:“早知道你也是個姑娘家,我就不用提心吊膽地防你了!”韓若水笑道:“你就防我?不用防子房嗎?”京子函被她弄得是一陣陣的臉紅,見他們都進來了,就看向他們。


    隻見,京子函披散著微潤的長發,正眉目含情地看向張良,然後,又羞澀地低下頭去。


    伏念先開口問:“你們說說為什麽要喬裝來到儒家?”他們難道不知道儒家從來不收女弟子的嗎?她們竟然在儒家一混就是一年多,竟然沒有人發現,真是讓人難堪。


    “掌門師尊不是說了嗎?讓你們明日再來審問。”韓若水向他們走近了幾步,很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你們現在就來審我們了?有這麽著急的嗎?”


    “我們是來問候我們的師弟,有沒有受傷?可不是來審問你們的喔!”顏路就知道她是想挑他們茬兒,很直接說破她的心事,“是你自己作賊心虛,想多了吧!”


    張良有些癡迷地看著她,“是啊!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韓若水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火燙火燙的,她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轉身拉過京子函,說:“子房!你怎麽不問問,淑子姐姐有沒有受傷?”


    “淑子?你是……”張良對於這個名字可算是心存畏懼,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裏,他曾經多次被這個名字從夢中驚醒,他吃驚地問道:“你……你是景淑子……”


    眾人看著張良驚惶失措的樣子,都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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