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指兩國的邊境關隘所在,而此時,則成了衛>在。


    三年的仗沒有白打,涼國近十年的準備也不是空話,從一開始打得太康措手不及,到後來的屢有奇謀,邊關的局勢雖然時好時壞,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太康的邊域再也沒有推到衛城和魯城之前,小半個西州一直都攥在了涼國的手中。


    朝中雖然說了要議和,卻是秘密的,隻是遣了來使悄悄告訴了在西州的大將,也就是周俊毅將軍,還有一個莫語小將軍。


    衛城的失守和再次奪迴衛城被當作了一個誘敵之計上報軍功,周純早就忘記了這個當年的替身皇帝,見了軍功以後認為這是一個可以牽製周俊毅的好人選,可以培養成自己的親信,便給了個“將軍”的任命,隻是大家叫成了習慣,所以總是用“周將軍”來叫周俊毅,用“小將軍”來叫莫語。


    周俊毅是純然把莫語當作了弟弟來喜歡,所以沒有覺得不高興,反而為之欣喜,自己二十歲才被封為將軍,而他不過十九歲就成了將軍,還真是後生可畏。


    至於莫語,更是有爭奪兵權的意思,他對那個皇帝談不上厭惡惱恨,卻也沒有什麽好感,若是一定要排一個親疏遠近,子瑜自然是第一位,第二位的則是教導過他的蘇木青,第三便是救了他的周五,周俊毅可以排在第四,至於那個皇帝周純,恐怕要排完了虎踞軍才輪得到他。


    遠在昭義的周純自然不道這些,還自以為得計地給了莫語一份密令,言辭十分考究,含義卻不過一個,讓他掣肘周俊毅罷了。


    議和這種賣不討好的事情自然不會讓自己的親信上前丟人純直接給了周俊毅一道聖旨,讓他協助子瑜辦好議和這件大事,還要注意保密,不要引起局勢動亂,對外統一說暫時休戰,欺騙一下那些好鬥的書生意氣,也保全了太康的麵子。


    至於能夠瞞多久不在周純的慮之中,他需要騰出人手來收拾作亂的城主,尤其是那個秋城主對方已經儼然有了小朝廷的意思,網羅了一批才子學士為之賣命,文鬥尚且有程知秋對戰鄭有誌鬥,就要看大軍什麽時候能夠班師迴朝了。


    議和的地點設在了城前麵,早在一個月前兩邊兒就開始接洽議和事宜了。


    涼國此時也有不得已地苦衷。他們小皇子悄然迴朝勢愈發動蕩不安。偏巧。在驗證了小皇子地血脈地確是皇家血脈之後。皇帝就駕崩了。按理說。應該是小皇子繼承皇位是剩下地那三個王爺哪一個沒有些私心?


    名正言順不能夠登上皇。那麽何妨以武力威逼?可偏偏仗地時候太積極。大軍都被調到了邊關不甘心到嘴地肥肉飛了。卻也不甘心身後地寶座沒了兩相為難之下。太康想要割地議和無是個好消息。


    涼國皇帝雖然老邁。卻並不昏庸。他給自己地親子留下了一部分軍權。還有一些親信暗衛。更有早就選好地忠臣扶植。隻要這個皇子不是太愚笨。涼國地基業還是可以坐穩地。


    如此一來。想要篡位地王爺就更要多方準備才能夠動手。處理完老皇帝地喪事之後。表麵上都是風平浪靜地涼國波濤暗湧。就等待著新皇登基時候地最後一擊。


    按照慣例。皇帝駕崩。新皇需要守孝一個月才能夠登基。這期間。新皇雖然可以代理朝政。卻不能夠擅動兵戈。還要素服素食。並作出種種寬減刑罰地仁愛之舉。


    太康於此時議和。對於兩國倒是都有好處。無論新皇是誰。一旦上台首先要處理地就是朝中地異己。沒有能力侵占他國。即便是為了做出溫厚寬仁地模樣。也會暫停金戈。給太康喘息地良機。


    所以,這次的議和可以說是天從人願,順風順水,雙方都願意促成,具體所談的就是條件問題罷了。


    不同於上次因為過冬而暫時停戰的協定,這次議和早已放出風聲來說要割地,也就是重新劃定疆域,對涼國來說,也算是新年之喜了,說得好聽了,也有些“新皇登基,萬事開泰”的意思。


    長年累月駐守在邊關征戰不停的涼國將士也為之欣喜,因為這意味著他們能夠迴家了,至於太康這邊兒,歡喜的則是那些從昭義派來的大軍,沮喪的則是虎踞軍。


    昭義的大軍是從附近軍鎮中抽調出來的人馬,臨時訓練了一段時間,卻到底比不上經常有廝殺的虎踞軍,打起仗來,丟盔棄甲狼狽奔迴的也是大有人在,更有些則十分不恥地當了逃兵,此時聽到議和,知道議和以後就能夠迴去,喜極而泣的多是昭義大軍中人。


    他們雖然經過了戰火的考驗,經曆過了生死,到底還是習慣了昭義那種醉生夢死的舒適生活,來這裏是君命所使,迫不得已,打仗更是因為軍法嚴明,擅逃者死,也是為了戰後能夠有的殊榮才硬撐著扛到現在,至於議和要不要割地,要不要付出財帛就不是他們考慮的範疇了,隻是純然為能夠迴家而欣喜。


    “一群貪生怕死的小人!”看到那些麵露喜色的軍士,周三很不忿地吐了一口唾液,鄙視地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同樣歡喜的城輔。


    這個城輔是魯城的城輔,在發現城主投敵之後,他很沒有骨氣躲藏在西城妓戶之中,一直藏到虎踞軍進城找到他為止,當時把那個抖抖索索的人從被窩裏拉出


    周三是在場的,很是瞧不起對方,若不是急著用人,他沒有投敵,他定然一刀割斷他的喉嚨,就沒見過這麽沒種的男人。


    好在這個城輔處理城中政務還是有一手的,雖然是被逼的,卻還是能夠讓大軍順利得到補給,也不至於造成擾民傷財的情況出現。就是因為這樣,周三也不好追究他之前的沒膽氣,但卻從心裏鄙視這樣的人。


    “三將軍這話還是別說了一隔牆有耳聽到朝中,可是要給周將軍惹麻煩的!”那城輔不以為意,猥瑣地湊上來提醒著。


    雖然對那明顯是巴結的稱唿有些厭惡,周三卻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是對的,自己剛才那話的確是欠了幾分思量,聽到朝中,不定會出怎樣的誤會。


    看了那枯瘦的城輔一眼發現對方麵有饑色,也是,為了能夠供給大軍中的平民婦孺吃的可都不怎麽好,這城輔也未曾搞什麽特殊,戰戰兢兢地克扣自己的飲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人了。


    微微點了點頭,三不再說話,眉宇之間卻有了另一層憂色,周將軍之父親王周謹之死他們一直瞞著,此時議和了,大軍是要先迴到昭義聽候嘉獎的,再想瞞也瞞不了多久了,若是將軍知道了,他……


    雖然那父子二人的關係不怎麽好謹又是那樣一個過於嚴苛的人,曾經親手打死過縱馬馳街的幼子曾經幾次命令杖責將軍,但究是父子,父死子傷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將軍該多難過啊?


    周三的眉頭了個結兒,他難得細致了一迴,卻想到了這麽無解的問題,難免有些放不下,一動不動木頭人一樣站著,任憑飛雪飄灑在身上。


    茫茫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場雪已經飄揚起來,有顆粒狀的,有片絮般的,洋洋灑灑地落下來,一時間迷了眾人的眼,比起慘烈的殘留著鮮血痕跡的地方,這雪花愈發顯得高潔純淨,讓這些手沾鮮血的漢子遽然感動起來。


    又一年了啊,有人思悄悄飲泣,有人思及不能迴歸的兄弟,悄悄感傷,有人想到了那在家中等候的妻兒老小,嘴角含笑,有人想到了可能會得到的封賞,誌得意滿……一時間,百感交集的眾人不約而同地仰望蒼穹,更有人伸出了手來企圖接住那一片片晶瑩。


    沒有了竊竊的私語聲,沒有了吵雜,這天與地的寧靜中,馬蹄響起的聲音就分外響亮,“噠噠噠”,馬兒不緊不慢地拉著車跑來,唿哧唿哧的霧氣噴灑著,一輛墨色的馬車很快出現在議和的場地上。


    周俊毅微微傾斜著身子了過去,天一冷下來,他腿上陳年的舊傷就開始泛痛,走路就不自覺地露了痕跡,走到馬車前他停了一下,便有親兵上前去問話。


    “可是議和使蘇大人的車駕?”親兵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中丞蘇大人,僅憑他是傳說中蘇君之子就令人不得不小心了,何況傳言中皇帝又與他結拜,寵愛有加,很難不令人畏懼。


    “子瑜,醒醒,到了!”車中有人小聲說話,雖然已經是小聲了,卻也沒有故意避諱人的意思,車外的人都聽了個清楚,議和這麽重要的事,竟然還在睡覺!真是荒唐!周俊毅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似乎有人嘟囔了幾聲,聽得不是很清楚,再看,車簾已經被掀開了,白乎乎毛絨絨的一隻走出,眾人都是一驚,第一個念頭是竟然是這麽年輕的人,第二個念頭則是竟然是這麽漂亮的少年,至於第三個年頭,則是兩國各有不同,涼國以為這寵臣之所以被寵是因為漂亮,而虎踞軍這邊兒,大概沒有人不知道這位是小將軍的心上人。


    竟然是那個傳說中非常受寵的中丞!還是蘇君之子!虎踞軍的人都有些眼暈,就連周三也微微晃了一下身軀,莫語那小子,眼光真毒啊!一逮就逮了一個最好的。


    “咳咳……”那少年輕咳了兩聲,讓眾人的驚訝告一段落,這才施然道:“我,就是皇帝派來議和的議和使,前麵的條件我都清楚了,長話短說,目前涼國占領的十座城池都歸為涼國所有,以衛城魯城為界,劃定邊域。不知涼國可有何疑義?”不等涼國的使者說話,又道,“我奉勸你們一句,莫要貪心,見好就收,若是你家王爺趕不及迴去,恐怕……嗬嗬,而太康還可以和新皇商議一下如何結盟。”


    涼國的使者聽到前麵還有些不以為然,麵不露怯,聽到後麵,卻免不了心慌,罷了,王爺的命令也是必須拿到這十座城池,至於其他,摸摸鼻子,以後再說吧!


    周俊毅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看著合約簽下,看著兩國的印章加蓋上去,知道大局已定,麵容鬱鬱。


    “將軍……”周三看得胸中悲憤,死了那麽多人,爭戰三年,卻還是落得割讓十座城池,真是太康之恥,虎踞軍之恥!連帶著,也就看不慣那個有著漂亮臉蛋兒的少年了。


    “大局已定,為之奈何?”揮手打斷了周三的話,疲憊之色浮上麵龐,少年勃發,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擴大太康的疆域,卻沒有想到在自己手上,自己的見證下,太康割地議和,胸中抑鬱,扭頭要走,眼前一黑,直直倒下。


    “將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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