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茸草連成片,好似一條天然的地毯一樣平鋪坡的草地下端是一個花圃,鳳凰花如火如荼地盛放著,旁邊則是一棵參天古木,夏季蔥的樹蔭此時已經十分疏散,不時還有一兩片枯黃的葉子打著卷兒飄落,似乎上端更為寒冷一些。(..tw)


    “你在做什麽,眼睛都瞎了,還不能消停會兒啊?”


    莫離張口就沒有什麽好話,看到子瑜在草地上坐著,手上還拿著什麽東西編著,一句話順口就跑了出來,說出以後,才想到要看看附近有沒有蘇木青的存在,亦或是那個突然變了性子愛弟成狂的蘇子謙的身影,這兩人無論哪個,聽到他的話都不會給他好臉色,哪怕他這個涼國小皇子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證實,即將成為涼國的皇帝。


    “沒幹什麽,編繩子哪,我編這個已經很久了,手都順了,不用看也可以做到。”少女時代沒有少編這種繩子,花上幾塊錢買幾條彩色繩子就開始編,各種花樣,寬的窄的,都可以編出來,再穿上好看的珠子小鈴鐺什麽的,就成了一條手鏈了,簡單易學。


    想起來,那時候做的東西還是蠻多的,用紙疊星星,千紙鶴,還有用塑料軟管疊星星,編小動物什麽的,隻是那種有些複雜了,倒不如眼下做的這個順手。


    子瑜現在要做就是編一條黑色的繩鏈,好把那塊兒紫玉穿起來送給莫語,他的脖子上已經帶了一塊兒血玉了,要紫玉也不知道放在哪裏好,倒不如送給莫語當做護身符,君子佩玉,想來是挺好的,危急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夠換點兒錢花花。


    莫離坐在一旁起那段經編好的看了看,黑色的繩子看不出什麽花來,卻因為特殊的編法而讓繩子不那麽單調,“要是有些珠串什麽的就好了,還可以當做帶!”


    “好主意!”子瑜了一下,倒是沒看出來莫離還有著做姐妹淘的天分,果然愛美是天性嗎?


    從懷中摸出紫玉來,“我會兒要把這個串上,你幫我看著繩子中間部分告訴我一聲,我好把玉串上。”本來想著是自己摸索掌握的得有人幫忙,自然更好。


    “紫玉!”莫離眼睛一亮,搶過來細細把玩,“你從哪裏弄來這麽好的紫玉?”


    “莫語給我。


    ”子瑜笑得開心。很有些成感音都是讓人嫉妒地歡快。


    “這樣啊。那我可要恭喜你了玉可不是能夠輕易送人地東西。在涼國。贈送紫玉代表地是要結為百年之好。你可知道?”打量著子瑜就是什麽都不知情地樣子。莫離故意說得曖昧。


    “你說地百年之好不是普遍意義上地那種吧?”百年之好。貌似最先能夠想到地就是百年好合。然後想到地就是夫妻間地白頭偕老該不是這樣地吧!


    子瑜地神情帶著一點點地小心翼翼。連語氣也輕了許多好似怕人聽到一樣。


    “什麽普遍意義不普遍意義地?”莫離想了想。大概還是能夠明白子瑜用詞地意思“就是那種了。愛慕之意明白嗎?”


    莫語對我,真的是那種感情嗎?子瑜先是一驚,隨即釋然,莫語怎麽會?他肯定是不清楚這個含義,涼國才有的意思,太康可未必清楚。他肯定是覺得好看珍貴才給我的,不會有這麽多想法。


    “你想多了,莫語才不會有那麽多想法,我跟他是純粹的好兄弟好朋友,生死之交,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你們涼國那麽用,我們太康可不知道。”


    “那倒也是。”莫離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是同意了子瑜的意見,太康的確就沒有這個習俗,但,那個周莫語未必沒有這樣的意思,他對子瑜的好,若說是兄弟之間,也未免有些逾矩了。


    隻是這些話放在心中即好,說出來給子瑜添了煩惱也是不好,他想要單純,就由得他去吧!


    “明天你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再相見,一會兒我給你編個帶吧,就照你說的方法編,當做送別禮物。”子瑜說著,有些感慨,“莫離,我知道你人不壞,但是你的嘴巴以後不要太壞了,少說一句話總比多說好,沉默是金,你懂不懂?”


    不自覺地,拿出了老生常談的口吻,說導勸教起來,惹得莫離撇著嘴直翻白眼,趁著子瑜看不到,做出好些個假動作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說了一會兒,沒人應聲,子瑜才停了說教,道:“莫離,莫離,你幹什麽呢?我說


    到沒有?怎麽不吭聲?”


    “沉默是金。”莫離一本正經地迴了一句,話剛說完,自己就先樂了,撲到子瑜身上笑起來,子瑜本來不想笑,奈何莫離的手沒閑著,摸到了他的癢癢肉,累得子瑜也笑了起來,笑聲連成了一片。


    “別鬧我了,一會兒我忘了編到哪裏了,還要重新開始!”


    兩個人吵吵嚷嚷地鬧騰著,全然沒有留意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


    迴廊下,蘇木青看著院子一角的兩人笑鬧,嘴角也微微翹起,他喜歡看到子瑜這樣笑著,隻是看,就讓人也沒有了煩惱。


    “真是越看越舍得放手啊!蘇君倒是有個好兒子!”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木青皺眉,迴頭,果不其然,應無暇就站在身後,一身親兵的服飾穿在他身上也是瀟灑不凡,更添了幾分英氣勃勃。


    “記住你的話,不要出現在的麵前。”語帶警告,手中也不曾閑,直接攻過去,探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直接鎖住了應無暇的咽喉,蘇木青的眼神輕蔑,“你最好藏好一些,不要逼得我殺了你。”


    “是,我一定遵吩咐!”油腔滑調地應了一聲,噙著一絲笑容,撥開蘇木青的手,應無暇的神態依舊悠然,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閃躲,隻是眯了眯眼,但氣勢上卻已經輸了,若不是蘇木青沒有殺氣,他想必早已經逃了,果然,不愧是蘇君!夠資格當他的對手。


    青衣飄忽,蘇木青走得容,應無暇卻是一身的冷汗,小腿都微微顫,剛才,差一點兒,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後退了。


    “來打場吧!”子謙從杞梧樹上跳下來,攔住了應無暇的去路,那個幼時清冷的孩子如今依舊清冷,卻不知道是誰高誰低了,他渴望著贏他一場,而不是總被他壓製著。


    “默,你打過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應無暇十分自信地說著,笑著繞過了子謙的攔截,短短十步路,兩人交手數次,最後一次,哢嚓一聲,子謙的手指被折斷了一根,而應無暇則翩然遠去,勾起的嘴角似乎是在嘲諷子謙的自不量力。


    慘白著臉,子謙知道了兩之間的差距,隻是,沒有道理會這麽大啊,便是以前,自己也過是略遜一籌,而現在,卻……撫著自己折斷的手指,子謙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應無暇的背影,孤傲冷絕。


    “你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吧!你我練的都是至剛至陽的功夫,剛則易折……你以為解了毒就沒有事情了嗎?太天真了!……若是有雪木……”遠遠地話語傳來,不甚清晰,卻足以啟人深思。


    子謙的臉色數變,他想到了很多,雪木麽?隻有雪木才能夠壓製體內翻湧的血氣嗎?


    解毒之後,他就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時而心情煩躁,殘暴異常,時而心性冰冷,全無溫度,還以為是事情繁雜所致,現在看來,也許另有原因,莫非、莫非那功法就是有問題的?


    想到此處,不由得心神劇震,若真是如此,除非武功盡廢,否則總有一天會走火入魔,那功法,至剛至陽,難道是一直靠那寒毒壓製著的嗎?毒解了,功法便會要了人的命,對練武人來說,沒有武功生不如死,哪怕明知是有問題,也要繼續下去了。


    卻不知道那雪木是真的能夠治病救人,還是飲止渴了。


    風拂過廊下鈴鐺,生鏽的鈴鐺出暗啞的聲音,似老人垂死的敘述,其言也善,似悠遠古道上的馬蹄噠噠,其聲也悠,驟然響起,更多的卻還是心驚,悚然一驚。


    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麽,卻還是不願意放棄,生命可貴,也許是留戀這一刻的陽光美好,也許是眼前的畫卷讓人眷戀,也許,是暢想著以後的種種掛人心弦,也許……似乎還有很多沒有做的事情等著自己,一旦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雪木麽?還有多少時日呢?”喃喃自語,看著那無憂的少年還在歡笑,有些失神,好想,像他一樣啊!便是看不到了,還能夠有那麽多的關愛,還能夠有那麽多的快樂,看得讓人嫉妒,因愛生妒,因嫉生恨,愛恨也無法清晰明了。


    和好如初,並不是想想說說那麽簡單,他更需要的是克製,克製那嫉妒的心如同野草一樣的瘋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瑕不掩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芋並收藏瑕不掩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