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行程明顯沒有上午那麽輕鬆的氣氛了,白玲玲沉默不語,一下子就沒有人說話了,除了蘇木青細言溫語地問著子瑜渴不渴,就是一片平靜。.tw[]


    如此,車速倒是又快了幾分,等到黃昏時分,在一片火燒雲的掩映之下,白家班到了秋風鎮,比他們前行一步的姚家班竟也在此處歇息,碰到了,少不得又打了一聲招唿。


    找了間客棧安置下,害怕子瑜再搞什麽走失的戲碼,蘇木青又交代了一遍“吉平”,還給白岩打了一個招唿,這才去找馬車,準備後麵的路就和他們分道揚鑣。


    秋風鎮不是什麽大鎮子,馬車也算是個昂貴的東西,一般莊戶人家也不會買,賣的也就少,總共一家車馬行,也隻有兩輛車子是要賣的,蘇木青趕到的時候正趕上姚家班的兩人也在買馬車,想要兩輛都要,卻嫌另一輛要價太貴。


    “哎呦,我的爺爺呦,你就別跟我這兒說了,這是什麽車子,那是什麽車子,兩個能一樣嗎?你看看這車上的木頭,布料,那個不是最好的,更不用說這裏麵還有暗格,若不是唐家的遭了難,哪裏會把這樣的車子拿出來賤賣了,你竟然還嫌貴,索性,你別到我這兒買了,卻別地兒看看吧!”


    車馬行的老板說得懇切,更有了幾分不耐,想來那姚家班的兩人也在此處磨了一會兒牙了。


    “話不能這麽說,我們若不是車子壞了,急著換車,哪裏需要……”一個年紀輕的剛說了兩句就被喝止了。


    “青炎!”年紀略長的青楓倒有幾分禮貌,把滿臉不屑的青炎拉到了一邊兒,轉而恭敬地對那老板說道,“我們急著用車,又是雜耍班子,倒是真的沒有那麽多閑錢,這車子放你這兒也不定有人能買走,倒不如便宜了我們,也給您這兒騰騰地方。”


    這話說得和緩多了,也正說中了老板的心病,他收了這車子已經有段時日了,到現在都沒有賣出去,光看卻也來不了錢,有些猶豫。


    “老板,那車子多少錢,我要了!”蘇木青看了看那輛稍顯華貴的車子,木頭,布料,的確都是好的,雖然算不上最好,卻也能夠當得起一個了。


    有人要當然更好,連價錢都不問,自然是出得起價的主,老板樂顛顛地過去報了一個高價,蘇木青也不還價,直接付了銀寶,十兩為寶,十兩銀子買一輛馬車,倒也是出手闊綽了。


    “你這人好沒道理。是不是故意跟我們做對地啊?!”青炎看著馬上就要到手地馬車被別人捷足先登。多少有些氣憤。直接上去要撕扯。蘇木青身子一晃就讓過了他地手。反讓青炎晃了一下。差點兒沒站穩。


    對著這種無理取鬧地家夥。蘇木青也懶得說話。上了車。就要摔鞭走人。


    青炎這時候突然發現認得這人。這不就是半路上那個想要搭車地嗎?師傅本來還說要收他兒子做弟子。他還給臉不要。這時候竟然又來搶車子。這不是明擺地報複嗎?


    “你兒子呢?是病死了。還是賣給白家班了?”青炎火氣上來。說話就十分不客氣。想著他能來這裏多半是搭了白家班地車子。想當然地以為他是讓兒子拜了那個白岩為師。更是氣憤。沒道理那白岩比自己師傅好嘛!


    蘇木青眼神一厲。看向青炎如同看著死人一般。


    青炎還不知道自己犯了蘇木青地忌諱。還是口不擇言地繼續說著:“怎麽不吭聲了。不是真地死了吧!還是說那……”


    鞭子一甩,青炎還不及反應,就已經被鞭子勒住了脖子,拉了起來,雙腳離地。


    “青炎!”青楓喝止不及,眼看著要出事,轉而恭敬地衝蘇木青施禮,“這位先生,青炎年少,不會說話,還請先生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不會說話?”蘇木青冷冷說著,“那以後都不要說話好了!”拿出隨身的匕首,隻一刀,生生從青炎張著的口中挑出了一條舌頭,紅紅的舌頭落在地上還在蠕動著,讓人害怕。


    哪裏想到會是這樣情形,青楓哪裏想到這人這麽狠戾,嚇了一跳,喊叫起來,青炎痛苦地“嗚嗚著的口中不斷流出鮮血,脖子上卻還是勒著那條馬鞭。


    車馬行的老板見識不對早就跑了,反正他已經拿了十兩銀子,就當兩輛車都不在了,也是穩賺不賠的,何必去管閑事。


    秋風鎮本來就小,那一聲喊叫哪裏聽不到,覺得有異的姚家班順著聲音就去找許久不歸的青楓和青炎了。


    姚永明也坐不住了,這兩個徒弟是他最看重的,特意給了輩,其中,青楓的變臉最是拿手,而青炎的嗓子,宜男宜女,口技絕活更是令人叫絕,可以說,想要拔得頭籌,姚永明把一半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兩人的配合上麵。


    這時候怎麽會不擔心,當下就帶著徒弟一起去了,竟然也算是浩浩蕩蕩。


    白家班的也聽到了動靜,雖然好奇,卻還是沒有去,免得熱鬧沒看成,沾了一身腥,子瑜是個坐不住的,想要去看看,可是周純想到可能是那個男人做出來的,哪裏敢讓子瑜去看,就怕嚇到子瑜了,那個男人整治自己,當下抱住了子瑜。


    周純從會走路就在學武,雖然沒有大成,卻也不是子瑜那種柔弱的小身板能夠抗衡的,這一抱就讓子瑜動彈不得,隨便子瑜怎麽威逼利誘,周純就是聞風不動,一個是對子瑜的手法有所了解,另一個就是比較起蘇木青來說,他寧願得罪子瑜,最起碼,子瑜不會要人性命。


    白玲玲卻是個閑不住的,偷偷溜出去,跟著姚家班的人就一起到了車馬行。


    車馬行的狀況有些混亂,青炎被蘇木青用鞭子摔在一邊兒,昏了過去,雖然沒有想要人命,卻還是讓他傷的不輕,滿口的血流了糊了一臉一身,看著嚇人,好像死了一般。


    青楓嚇得不敢動,直到看到師傅了才有所緩和,哭著就上前告狀:“師傅他把青炎的舌頭給割了!”


    這一句話聽得姚永明也嚇了一跳,揪住青楓,怒喝:“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把青炎的舌頭給割了!”這一遍青楓就說得順多了,手還指著地上那條已經不會動的舌頭。


    姚永明握緊了拳頭,怒氣衝衝地看著那個坐在馬車前麵的人,倒也沒有衝動,先問道:徒弟說的可是真的,是你把青炎的舌頭割了?”


    這工夫,蘇木青的匕首早已收迴,身上又沒有絲毫血跡,神情平淡,若不是有青楓指證,怕是誰也不會以為是他做的此等事情。


    “是又如何?”蘇木青扔下沾了血的馬鞭,跳下馬車,這一動作,把青楓唬了一跳,急忙躲在了同門身後,姚永明也不覺地小退了半步。


    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蘇木青想了想這件事情的結果,果然,自己一生氣就不冷靜,不冷靜就總會做出一些麻煩的事情來,很麻煩。


    這種事情可以私了,可以公了,私了少不得認錯賠錢了事,偏偏,這種認錯蘇木青是極為不屑的,他能夠不殺死這個咒自己兒子死的人已經是便宜他了,要他反過來認錯,太不可能,但是公了,他又不想平白為了這種小事坐上幾天監牢,受那獄子白眼……真是麻煩!


    算了,與其那樣,倒不如亮出自己的身份,旁的不說,至少可以順利到達昭義,也免得子瑜跟著受苦。


    就這一會兒,蘇木青心思數轉,已經想到了最好的處置方法,而這個決定一下,眼前這些人更加是可有可無的螻蟻了。


    姚永明看著眼前那人的氣質陡然一變,突然有一種想要跪拜的感覺,自己,不是惹了什麽大人物吧!他此時也認出此人就是半路攔車的那人,那時候他看他兒子模樣好看,還想討個便宜徒弟,卻沒想到白岩緊隨其後,倒也不方便他討價還價,索性罷了,沒想到……


    去把此地鎮長叫來!”蘇木青手指遙遙一指,就點出了正在人群中看戲的白玲玲,她來得晚些,又離得遠,卻是什麽也不清楚,隻聽得蘇木青叫她,立刻欣喜應了一聲,飛快離去,滿心都想著他終於看我了,他終於看我了……


    從頭到尾眼前此人都沒有對他所做的事情做一個交代,姚永明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在這幫徒弟麵前,難免還有些下不來台的感覺,怒氣又起生難道不應該先給一個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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