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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勃從黑心虎眼眶中拔出朱釵,看了看,這朱釵他認得,是月奴頭上戴著的,還是他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的。他迴頭朝竹林中看去,卻見一道窈窕的白影一閃而逝。


    這時,竹林中響起一陣呐喊聲,似有許多人馬殺將進來。


    武世美雙眼驟然一亮,放聲大笑道:“哈哈,某伯舅帶著救兵來了,你們死定了!田四,還不將刀放下,難道你想死嗎?”


    田四冷笑道:“誰死還不一定呢,你瞪大你狗眼瞧瞧,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但見從竹林中衝出幾百號士兵,看見這些士兵不似武侯的服裝,武世美的心登時一沉,待看見其中被五花大綁的武縣尉和傲然而立的韋縣令時,心便沉到了穀底。


    忽然他內心又燃起了希望,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歇斯底裏地叫道:“韋士傑,你憑什麽抓我們?難道你忘了我們背後有多少大家族支持嗎?你抓我們有什麽用?最終還不是要放了我們,所以某勸你最好別插手,乖乖退去,不然大家魚死網破,一起玩完。”


    “大郎,完了,沒用的,這些士兵你難道不認識嗎?他們是府兵……”武縣尉頹然道。


    “府兵……”武世美臉色煞白。府兵他如何不知道?府兵是大唐的軍隊,乃軍府之兵。軍府即折衝府,折衝府分上、中、下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折衝府數量少時五百多府,多時八百多府。長安折衝府數量和府兵數量占全國一半以上,次之的便是河東道。而隸屬於河東道的絳州自然也設有折衝府。


    一般來說,所有折衝府分屬禁軍十二衛,由十二衛遙領統帥。戰時,須朝廷頒銅魚符及敕書(合稱魚書),由刺史和折衝都尉會同勘對,才能差發。


    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遇特殊情況,可以先斬後奏,也就是先調兵解決問題,再上奏朝廷。什麽叫特殊情況呢?比方說敵軍殺來,這個時候總不能先上奏朝廷再調兵遣將吧?所以可以靈活地先調兵遣將,趕跑了敵軍再上奏朝廷。


    像現在這種情況,官匪勾結,韋縣令自己無能為力,那就隻能上奏絳州刺史,讓絳州刺史與折衝都尉講交情,派下府兵圍剿山賊、捉舀奸黨。這種情況也是合乎特殊情況的。


    而一旦府兵出動,那就意味著這起事件的性質極為惡劣,就算不是投敵叛國也差不多。在這種情況下,便是你有三頭六臂、背景深厚,也玩完了。因為沒有人敢站在府兵麵前說,這是我的人,你放了他。如果這麽做了,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蘀罪犯的出頭的人也以從犯罪下獄。所以武縣尉才會絕望地說“完了”。


    韋縣令站將出來,意氣風發地揮手道:“來人,將此獠舀下!”為了這次能成功,韋縣令可是申請了一個團也就是三百個府兵下來,武縣尉養私兵上百,倘若不派下一個團,恐怕還真鎮壓不了。


    “等等。”武世美大叫道。


    他看向王勃獰然不甘地咆哮道:“王勃,我武世美何等大才,雖無神童之名,卻有神童之實,龍門縣要論文采,某排第二,誰敢排第一?但是為什麽你會出現?憑什麽你一出現,一切本該屬於我的榮耀都被你奪走了?憑什麽?某好不甘心,恨不能啖爾血肉!你別得意,某在黃泉路上等你。”


    接著他仰天長歎:“嗚唿,既生武何生王?”說完,便衝著脖子上的劍橫脖抹了過去,登時血濺長空,一命嗚唿。


    “大郎!”武縣尉悲唿道,頓時昏厥過去。


    王勃搖了搖頭,走到十字架前,給五娘鬆了綁。


    五娘一把撲進王勃的懷抱,唿喚道:“四郎,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她抬起頭模了模王勃的臉上的淤青心疼道:“你怎麽這麽傻,你看看你,臉上都有傷了。”


    王勃吃痛地縮了縮嘴角,一把握住她的蔥女敕小手,看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道:“這還是兔兒爺嗎?怎的一個小花貓似的?”


    五娘像兔子一樣驚跳了出來,俏臉刹那浮上一抹羞紅,感受著手心的餘溫,心裏卻又甜滋滋的。


    一旁還被綁著的馬娘子吃味了,翻白眼道:“哎喲,怎麽見到了情郎,連娘都不要了。”


    五娘“啊”了一聲,才想起阿娘的存在,連忙催促王勃給她鬆綁,一張臉紅撲撲的,就像燒紅的鐵球,隻恨腦袋埋得還不夠低。


    眼前的一幕,被紫竹林中一個清麗的身影看得清楚,眉宇間的失落和憂傷最終化為了一抹幽幽的歎息,飄蕩在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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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此去長安,一路多保重啊。”王勃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含笑道。馬車停靠在路邊,馬娘子含笑望著她們,那群府兵押解著關押武縣尉的囚車等候去往絳州,有這些人護送,王勃便可以放心了。


    “四郎,你一定會來長安的,對吧?”五娘揚起小臉,期盼地望著他道。


    王勃笑道:“那是自然,就算不是為了科考,為了見五娘一麵,某也要去啊。”


    五娘擔心地道:“那你到時候認不出兒了怎麽辦?”


    王勃從懷中掏出一對明月璫來,把其中一副放到她掌心上,比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副明月璫,笑道:“這樣就不怕認不出了吧?隻怕到時候五娘長成了連神仙都嫉妒的美人,不願與某相認了呢。”


    五娘白了他一眼,心裏卻美滋滋的,把明月璫捧在心口,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拉鉤,騙人是小狗。”


    王勃無語,拉鉤這壞毛病,想來還是從他那裏學來的,五娘現在便用上了,真是現世報啊。


    “四郎,你一定要來啊,兒在長安等你……”馬車奔跑起來,漸行漸遠,五娘伸出頭,揮淚作別。


    送走了五娘,王勃情緒有些低落,牽著馬途經紫竹林,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微微一笑道:“出來吧,月奴,別躲了,某知道是你。”


    月奴穿著胡服,牽著馬從紫竹林中走來,不禁讓王勃眼前一亮,一直以來月奴都是漢族女子的裝扮,很少穿胡服,隻有騎馬的時候才會。換上胡服的月奴少了一分溫婉,卻多了三分英氣。


    月奴語氣酸酸地道:“怎麽,跟你的小情人幽會完了?”


    王勃幹笑道:“胡說八道,某隻是將她當作妹妹看待而已。”王勃說的是大實話,別看他表麵上看起來小,實際年齡加在一起有三十多歲,他就是再禽獸,也不會對一個九歲的小蘿莉有感覺吧?


    不過月奴可不這麽看,別看她長得成熟,心理年齡也跟個少女似的,但實際年齡也就是**歲,就像自己玩具被搶走了這個年齡的孩子會很生氣一樣,她對五娘當然很不爽,對王勃也有怨氣。


    月奴現在是一聽妹妹這倆字就來氣,問道:“妹妹?你不是說奴也你妹妹嗎?那假如奴和五娘同時出事,你會先去救誰?”


    “一起救行嗎?”


    月奴俏臉一**:“隻能救一個。”


    王勃轉了轉眼珠子,賠笑道:“當然是先救我家月奴了。”


    “騙子。”


    “額……”


    王勃啞然,心想這麽小就這般難纏,長大了還得了,可不能不趁早殺殺她的威風,不然將來誰敢娶她?


    想到這裏,王勃麵色一板道:“月奴,某不是讓你在家等著嗎?怎麽跑這裏來了?看某迴家不……”


    哪知月奴蓮步上前,溫柔地撫模著他的臉龐,心疼地道:“你看看你,一點都不知道疼惜自己……”


    王勃心下一暖,心說就當我方才什麽都沒說吧。


    哪知月奴接著道:“奴迴家一定要告訴阿娘,說你又去怡紅坊拈花惹草,還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看阿娘怎麽收拾你。”


    王勃愕然。


    月奴看都不看他呆鵝的樣子,翻身上馬,策馬揚鞭,飄然而去。


    王勃趕忙策馬追去,慘叫道:“月奴,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迴家後,王勃免不了被王母耳提麵命一番。


    翌日,王勃偷偷模模地出門,不曾想在路上碰見了一個熟人,或者說是恩人。昨日營救月奴的行動還多虧了田四幫忙。


    這一啄一飲當真玄妙,他救田四,田四感其恩,又為報複武世美迴到武世美身邊,最後出賣武世美,讓他的陰謀落空,這樣一來既報了仇,又報答了王勃的救命之恩。


    王勃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訝然道:“喲,田兄,你這身打扮是……”隻見他今日換上了一身鸀袍官服,實在與往日不同。


    田四哈哈一笑道:“這個啊,因某昨日舉報有功,韋明府便上報吏部,提拔某為縣尉了,實在讓四郎見笑了。”


    王勃恍然,連忙恭喜,心說那韋明府想必現在是高興壞了吧,除去了臥榻之側的心月複大患,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也算打聽清楚了,武世美為什麽仇恨他,他們舅侄與韋縣令的矛盾。很多事情就是這麽奇妙,在你不知不覺間就可能樹立一個敵人,而正因為不知不覺,所以當敵人展開報複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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