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所謂狗隻需要一條就夠了。


    所以當有了哲也二號之後,黃瀨就被理所當然的無視了。


    從來都是被尖叫圍觀的少年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寂寞。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被一條狗搶占了位置真是寂寞如雪啊,被小黑子無視的人生簡直就是寂、寞、如、雪啊!


    黃瀨和青峰兩人頂著毛巾浸在熱騰騰的溫泉池中,直勾勾的盯著正坐在不遠處的小板凳上正在給哲也二號的黑子。


    “為什麽一隻狗要和小黑子使用一樣的名字。”黃瀨對於狗的名字顯然比狗取代了他的位置顯得更加憤怒。“小黑子是獨一無二的!更何況小黑子隻要我就足夠了!”


    “所以你隻能當狗而已。”青峰對黃瀨的智商提出了嚴正的鄙視,“而我,是要成為哲的光的男人!”


    “我倒是覺得你當不了光,光黑到你這種程度都要成為死光了吧!”黃瀨冷笑著開啟了嘲諷技能。


    “蠢貨你懂什麽。”青峰啟用了“aho護盾”,損傷點為零。


    “我是蠢貨不要說得你好像很有智商一樣蠢峰!”果然能啟動aho護盾的男人都是aho!黃瀨非常淡定的忽略了自己的id其實也不是很高的這個事實。


    這邊廂打的一團,綠間看著麵前的黃色的塑料鴨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和白癡解釋黑色的光從物理層麵說完全不存在根本沒有任何建設性意義吧。


    “我一點都不想看他們遛鳥,會影響我的食欲。”紫原抱著裝有天婦羅的飄盤默默的遠離了黃瀨和青峰的戰局,說實話他說影響食欲綠間一點都不相信。


    “紫原你別把渣子吃到溫泉裏,別人還要泡呢。”綠間非常嫌棄的拎著自家的鴨子又離紫原遠了一點,還不忘抬起頭來高聲提醒黑子


    “喂,那種不明出處的毛絨生物,還是先打了疫防之後再接觸比較好吧。”


    已經幾乎與泡沫融為一體的少年和二號一起扭過頭看著綠間,笑了笑,“完全不用擔心喲,你看二號其實很聰明的。”一邊說著,黑子一邊伸出右手擺出手槍狀對著二號。


    “嗚!”小狗渾身一僵,然後身子一歪直接栽進了水盆裏,安靜了一會兒又猛的從盆裏站了起來。潑了黑子一臉水還不夠更是直接撲了上去舔黑子的臉。


    拖二號的福,黑子白皙的脖頸與胸口淡粉色的紅櫻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中,綁在腰間的浴巾也有了滑落的趨勢,白皙的大腿上沾著稀疏的泡沫,滑過時留下了散發著不明意味的水痕。


    而這種不明的意味到了黃瀨和青峰的眼裏,一秒就轉化為了必須打上馬賽克的畫麵。


    “為什麽手機不在,如此難得的畫麵必須要拍下來,必須要全部錄下來!”然後露的最多的設定為手機屏幕,不,不能放在手機裏,要是掉了就糟糕了,最好洗出來放在床頭櫃上,這樣每天無論是早上還是晚上都有[嗶——]的小黑子陪著他了!!!


    “綠仔,黃仔在說什麽啊,為什麽全部都消音了。”紫原皺起眉頭,啊,黃瀨鼻子下麵的血都滴到池子裏了,要保護好小黃鴨和食物。


    一邊想著,他把綠間的幸運物——小黃鴨果斷的定在了頭上。


    “不要管黃瀨,他又發病了,真是藥不能停。”綠間默默的捂住臉,他才不是因為“非禮勿視”才捂住眼睛的,是因為黃瀨周身的“逗比死線”太強烈了!完全無法直視!就是這樣!


    “啊,綠仔,黃仔和峰仔好像失血過多浮在水麵上了!”


    至於黑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溫泉那邊的混亂,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頭,輕聲叫了一聲“二號。”


    小狗歪著頭,眨巴著眼睛,似乎不理解少年的意思。


    “二號。”


    “汪!”


    “二號……”


    “汪~!”


    淡藍色波瀾不驚的眼睛突然被一層淡淡的白霧遮掩了。


    「阿,原來一直都在啊。」少年的指尖觸碰到了小狗臉側,得到了溫暖帶刺的舌尖的迴應。尖細的虎牙磨蹭在指尖的感覺新鮮而奇特。


    黑子將二號抱起來,放在自己的麵前,兩雙相似的眼睛相互對視著,另一個畫麵突然在眼前閃過。


    「你有兩個選擇,一路向前窺視未來,或者轉身直行修改過去。」兩張完全不同的選擇放在自己的麵前,閃爍著誘惑的光芒,無論是哪一個,都飽含著未知的蠱惑。畫麵跳躍閃動,片段細碎不清,隱約間他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彩帶,又看到了上麵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手機在不遠處的書桌上震動著,他猛的轉過身去。


    「我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選擇是什麽,但是我卻在那一刻感覺到,有兩個世界從這個節點上誕生,他們都來自我的選擇,一腳踏出去,黑子哲也就被分成了兩個,我們朝著個子的現實踏出了一步,戰鬥到底,卻忘記了到底是為了修改什麽?


    透明的水滴從湛藍色的眼中流出,現在大家都還在,那種靈感卻催促著他,積壓著他,身體已經盛滿了,無法找到的出口,隻能從眼中滾出,變成滾燙鹹濕的淚水。


    他隻感到有身邊不對了,二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自己和奇跡時代之間的關係都變得奇怪了,到底問題出現在哪裏,曾經的問題到底在什麽地方,他到底應該怎麽做。


    「不能對我那麽好啊!」否則就要在這裏沉迷下去,忘記了真正的目標了啊!


    【二】


    天帝之眼將現實一分為二,過去與未來二者不可兼得。


    左眼與右眼各不相同,能看見的隻有二者之一,預知結局讓人成為神明,無法改變未來的神明沒有資格坐上神明的寶座。


    希望,期待,都在天帝之眼麵前變成了「無」


    天帝之眼其實有兩種。


    世界由此誕生出了神明。


    赤司征十郎一步步赤腳踏上木質的台階,初夏晚間的微風帶來陣陣怡人的涼意,最後他在一扇木門之前停了下來。


    這座別館與赤司家在山腳下的療養院以一條木階相連,遠遠望去,這座小小的別館就好像世外神明居住的居所一般。


    整個建築隻有兩層,這裏住著赤司家直係血親中年齡最大的女性——赤司征十郎的奶奶。曾經當過巫女的她令赤司家的血脈在她這一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優化,天帝之眼的起源限製被大大減弱,而能窺見的未來卻愈加深遠。


    即便如此,赤司誌八郎死前卻一直堅信這不是福音,而是赤司家族多年來窺見天機的報應。


    站在木門前的兩名男性仿佛石像,赤司無視了他們的存在,端正的坐在地板上,晚間的山林充斥著一股慵懶的氣息,但是少年身邊的空氣似乎比外界遲緩了數倍。這裏的時間仿佛與外界徹底脫節了。


    赤司伸出手取下右眼的紅色著色鏡片,一隻金色的眼睛展露無遺,仿佛是懼怕一般,站在門口的兩名男子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赤司對此病沒有任何感想,這樣做才是正確的,想要看到一個人的未來,就要直視一個人的眼睛,這種窺探他人未來的事情,赤司並不喜歡去做。


    現實有現實的法則。


    天帝之眼也有它的法則。


    法則一:看到的未來無法被更改。


    至少,赤司家族多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赤司家的眼睛分為兩種,有的僅僅能窺探未來,而有的卻可以觸及未來。


    若看到的未來無法更改,就是決定未來,決定未來需要的能量卻比改變未來需要的更多。


    這種事情很可笑吧,明明是無法改變,卻成為了神明,眼睜睜的看著未來發生,無能為力。


    “赤司征十郎,黑子哲也已經到了嗎?”


    “是的,奶奶。”


    “赤司征十郎,未來在警告你,不要嚐試抵抗未來。”


    聲音靜靜的迴響著,赤司征十郎站起身來緩步走入門內,大門在他身後轟然閉合。


    “——是的,奶奶。”


    第二條法則:預定未來的眼睛是不可忤逆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的新文撲街是迴來乖乖寫舊文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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