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舍一人以救萬人</p>
“沒想到暴君如此奸詐，居然聲東擊西。可憐達延鄂齊爾汗上了奸賊的當，還沒集結部眾便滅亡了”，阿嘉唿圖克圖喃喃地說道。“暴君”是格魯三大寺法台阿旺羅桑嘉措為蘇勒坦起的“綽號”。自從頒布了巜大衛律，這綽號便不徑而走，傳得到處都是。</p>
“阿彌陀佛！如果小僧所料不差，暴君必然會追擊多爾濟，斬草除根。誰若收留他，便會直麵衛軍的兵鋒。憑我們這區區萬餘兵馬，絕不是衛軍的對手。請大上師早做打算”，東科爾手撚佛珠請求道。</p>
“好吧，我這便叫多爾濟台吉速速離開塔爾寺”，阿嘉唿圖克圖長歎不已。</p>
“晚了，多爾濟已至塔爾寺，如果他離開，暴君會認為是我們放跑了他”。</p>
“那該如何是好？”阿嘉唿圖克圖蹙起眉頭。</p>
“唯有獻上多爾濟的人頭，才能迷惑暴君。等衛軍一退，再舉義旗，必能成功”，東科爾建議。</p>
“殺了多爾濟？和碩特人對我等向來虔誠，我等僧人，豈可為此事？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阿嘉唿圖克圖連連擺手。</p>
“若不獻上多爾濟人頭，衛軍必然血洗塔爾寺。以一人之命換萬人之命，方是大慈大悲”，東科爾苦勸。</p>
“佛祖啊，我該如何選擇？”阿嘉唿圖克圖喃喃禱告。</p>
“大上師若不肯下手，小僧願意代勞。所有的罪過，我一人承擔。阿彌陀佛”，東科爾再次開口。</p>
見他這麽說，阿嘉唿圖克圖垂下頭不再言語。</p>
??</p>
“咦？今天怎麽有烤恙羊肉、還有酒？莫非是大上師迴來了？”多爾濟問端著食盤的小沙彌。他本是和碩特部有名的智者，做事精明幹練，可因為經曆了國破家亡的刺激，性情大變，變得又急又暴躁。來到塔爾寺，見阿嘉唿圖克圖還有閑工夫訪友，竟稱其為蠢和尚，得罪了闔寺上下。寺裏的知客特意交待，禪房安排小的，飲食也隻給些粗茶淡飯，沒有酒，沒有肉，氣得堂堂和碩特台吉大聲抗議，得到的迴答卻是：佛門淨地，不宜飲酒吃肉。今兒個居然有酒有肉，他自然懷疑是阿嘉唿圖克圖返迴。</p>
小沙彌沒理他，轉身離去。</p>
多爾濟不管那麽多，抓住一塊羊肉就朝嘴裏塞，有些噎，又大口飲酒。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可憋屈壞了！須臾，酒菜便全進了肚。</p>
“呃～”他打了個大大的酒隔。</p>
“阿彌陀佛，台吉吃飽喝足了嗎？”一個頭戴五佛冠的二十多歲清秀僧人忽然出現。</p>
多爾濟很驚訝，隻有上師、主持、方丈才有資格戴這種像征五智如來的寶冠，此人如此年輕就戴這帽子，來曆必定不凡。不敢怠慢，雙手合十道：“在下食飽矣，敢問上師尊姓大名”。</p>
“郭隆寺東科爾”，那人含笑迴禮。</p>
多爾濟臉色大變，青海有幾人沒聽說過那段奪舍的傳說呢？眼前這人於他乃是佛陀般的存在，“原來是東科爾上師，在下失敬！”</p>
驀地，他驚喜地歡唿，“您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郭隆寺的僧兵到了？”</p>
“久聞台吉謀略過人，果然名不虛傳！實不相瞞，我郭隆寺、塔爾寺、李家阿家族的一萬三千兵馬已集結於湟源的西石峽口”。</p>
“這可太好了！衛軍初來乍到，不識地理，新勝之後，難免驕傲。在下願領上師偷襲衛軍營地”，多爾濟大叫道。</p>
東科爾搖了搖頭，“那蘇勒坦久經戰陣，他的營寨豈是那麽好偷襲的？我等的兵馬不過萬餘，絕不是衛國大軍的對手。我意找您索要一物迷惑那暴君，待其撤軍後再伺機發動”。</p>
“找我索要一物？不知是何物？”</p>
“你的項上人頭”，東科爾笑魘如花，幾名手持刀棍的武士殺氣騰騰地闖入禪房。</p>
“枉我和碩特部視格魯僧人如神靈，錢糧供奉從不曾短缺，不料竟落得如此下場！”多爾濟慘笑。</p>
“阿彌陀佛，舍台吉一人之命救萬千僧人百姓之命，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您放心，我將為您設靈位祭奠，手刃暴君之日，定將其首級獻於靈前”。</p>
“哈哈哈，希望上師言而有信，真能取得奸賊蘇勒坦之頭於我靈前”，多爾濟笑得涕淚交流，忽然拔出彎刀，“不勞您動手，斷頭這種小事，我一人足矣”，彎刀順著脖頸一抹，一縷冤魂不敢。</p>
??</p>
蘇勒坦此時正在大小烏蘭和碩整編達延鄂齊爾汗的部眾。他將俘獲的和碩特人編為四個直屬鄂托克，加上原先在青海的兩個直屬鄂托克、五個附屬鄂托克，大衛國在青海共有了十一個鄂托克，由青海土綿班第達顧實、萬戶長脫裏統領。</p>
如今乾元帝直屬的部眾有輝特萬戶府四鄂托克、拉薩達木草原四鄂托克、青海六鄂托克、西域一鄂托克，足足十五鄂托克之眾。這讓皇帝本人成為了衛拉特最大的領主。不過，隻是名義上的。事實上，這些鄂托克的管理權和賦稅都屬於朝廷，並不屬於皇帝本人。</p>
當然，皇帝在每個直屬鄂托克都擁有皇家牧場和大量牲畜，這是他的私人財產。原先他是最大的奴隸主，在每個皇家牧場和莊園都擁有大量奴隸，可為了給變法造勢，他宣布賜給這些奴隸自由，改奴隸勞動為雇傭勞動；又公開宣布，所有的皇家牧場和莊園都要交稅，稅率和大和尚一樣，減半征收，十分之一。雖然獲得了仁義的好名聲，可也讓皇室收入大減，好在有入股大衛錢莊的收入補償，不然後宮的娘娘們要抱怨了。</p>
“陛下，塔爾寺法台阿嘉唿圖克圖派人給您送禮來了”，蘇勒坦正忙著收服和碩特部眾，心腹愛將阿拉坦倉稟報。</p>
“哼！塔爾寺收留叛賊多爾濟，朕正要收拾他們，居然還敢來送禮！有沒有說送的是什麽？蘇勒坦冷笑。</p>
“據說是多爾濟的人頭”。</p>
“什麽！”蘇勒坦大驚，“這阿嘉唿圖克圖也太狠毒了！世人都知道和碩特部的達延鄂齊爾兄弟是塔爾寺最大的施主，居然下得了這樣的毒手！真乃豺狼也！</p>
他召來使者問：“朕聞青海和碩特部與貴寺交情頗深，緣何獻其頭於朕？”</p>
“青海和碩特部不識天命、陰謀叛君。我寺不願附逆，遂獻多爾濟之頭給您”，使者巧言如簧。</p>
“好～好～，爾迴去告訴阿嘉唿圖克圖，朕不會忘記他今日的功勞”，蘇勒坦大笑，命人重賞使者。</p>
“謝陛下”，使者美滋滋地返迴。</p>
“沒想到暴君如此奸詐，居然聲東擊西。可憐達延鄂齊爾汗上了奸賊的當，還沒集結部眾便滅亡了”，阿嘉唿圖克圖喃喃地說道。“暴君”是格魯三大寺法台阿旺羅桑嘉措為蘇勒坦起的“綽號”。自從頒布了巜大衛律，這綽號便不徑而走，傳得到處都是。</p>
“阿彌陀佛！如果小僧所料不差，暴君必然會追擊多爾濟，斬草除根。誰若收留他，便會直麵衛軍的兵鋒。憑我們這區區萬餘兵馬，絕不是衛軍的對手。請大上師早做打算”，東科爾手撚佛珠請求道。</p>
“好吧，我這便叫多爾濟台吉速速離開塔爾寺”，阿嘉唿圖克圖長歎不已。</p>
“晚了，多爾濟已至塔爾寺，如果他離開，暴君會認為是我們放跑了他”。</p>
“那該如何是好？”阿嘉唿圖克圖蹙起眉頭。</p>
“唯有獻上多爾濟的人頭，才能迷惑暴君。等衛軍一退，再舉義旗，必能成功”，東科爾建議。</p>
“殺了多爾濟？和碩特人對我等向來虔誠，我等僧人，豈可為此事？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阿嘉唿圖克圖連連擺手。</p>
“若不獻上多爾濟人頭，衛軍必然血洗塔爾寺。以一人之命換萬人之命，方是大慈大悲”，東科爾苦勸。</p>
“佛祖啊，我該如何選擇？”阿嘉唿圖克圖喃喃禱告。</p>
“大上師若不肯下手，小僧願意代勞。所有的罪過，我一人承擔。阿彌陀佛”，東科爾再次開口。</p>
見他這麽說，阿嘉唿圖克圖垂下頭不再言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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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今天怎麽有烤恙羊肉、還有酒？莫非是大上師迴來了？”多爾濟問端著食盤的小沙彌。他本是和碩特部有名的智者，做事精明幹練，可因為經曆了國破家亡的刺激，性情大變，變得又急又暴躁。來到塔爾寺，見阿嘉唿圖克圖還有閑工夫訪友，竟稱其為蠢和尚，得罪了闔寺上下。寺裏的知客特意交待，禪房安排小的，飲食也隻給些粗茶淡飯，沒有酒，沒有肉，氣得堂堂和碩特台吉大聲抗議，得到的迴答卻是：佛門淨地，不宜飲酒吃肉。今兒個居然有酒有肉，他自然懷疑是阿嘉唿圖克圖返迴。</p>
小沙彌沒理他，轉身離去。</p>
多爾濟不管那麽多，抓住一塊羊肉就朝嘴裏塞，有些噎，又大口飲酒。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可憋屈壞了！須臾，酒菜便全進了肚。</p>
“呃～”他打了個大大的酒隔。</p>
“阿彌陀佛，台吉吃飽喝足了嗎？”一個頭戴五佛冠的二十多歲清秀僧人忽然出現。</p>
多爾濟很驚訝，隻有上師、主持、方丈才有資格戴這種像征五智如來的寶冠，此人如此年輕就戴這帽子，來曆必定不凡。不敢怠慢，雙手合十道：“在下食飽矣，敢問上師尊姓大名”。</p>
“郭隆寺東科爾”，那人含笑迴禮。</p>
多爾濟臉色大變，青海有幾人沒聽說過那段奪舍的傳說呢？眼前這人於他乃是佛陀般的存在，“原來是東科爾上師，在下失敬！”</p>
驀地，他驚喜地歡唿，“您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郭隆寺的僧兵到了？”</p>
“久聞台吉謀略過人，果然名不虛傳！實不相瞞，我郭隆寺、塔爾寺、李家阿家族的一萬三千兵馬已集結於湟源的西石峽口”。</p>
“這可太好了！衛軍初來乍到，不識地理，新勝之後，難免驕傲。在下願領上師偷襲衛軍營地”，多爾濟大叫道。</p>
東科爾搖了搖頭，“那蘇勒坦久經戰陣，他的營寨豈是那麽好偷襲的？我等的兵馬不過萬餘，絕不是衛國大軍的對手。我意找您索要一物迷惑那暴君，待其撤軍後再伺機發動”。</p>
“找我索要一物？不知是何物？”</p>
“你的項上人頭”，東科爾笑魘如花，幾名手持刀棍的武士殺氣騰騰地闖入禪房。</p>
“枉我和碩特部視格魯僧人如神靈，錢糧供奉從不曾短缺，不料竟落得如此下場！”多爾濟慘笑。</p>
“阿彌陀佛，舍台吉一人之命救萬千僧人百姓之命，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您放心，我將為您設靈位祭奠，手刃暴君之日，定將其首級獻於靈前”。</p>
“哈哈哈，希望上師言而有信，真能取得奸賊蘇勒坦之頭於我靈前”，多爾濟笑得涕淚交流，忽然拔出彎刀，“不勞您動手，斷頭這種小事，我一人足矣”，彎刀順著脖頸一抹，一縷冤魂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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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勒坦此時正在大小烏蘭和碩整編達延鄂齊爾汗的部眾。他將俘獲的和碩特人編為四個直屬鄂托克，加上原先在青海的兩個直屬鄂托克、五個附屬鄂托克，大衛國在青海共有了十一個鄂托克，由青海土綿班第達顧實、萬戶長脫裏統領。</p>
如今乾元帝直屬的部眾有輝特萬戶府四鄂托克、拉薩達木草原四鄂托克、青海六鄂托克、西域一鄂托克，足足十五鄂托克之眾。這讓皇帝本人成為了衛拉特最大的領主。不過，隻是名義上的。事實上，這些鄂托克的管理權和賦稅都屬於朝廷，並不屬於皇帝本人。</p>
當然，皇帝在每個直屬鄂托克都擁有皇家牧場和大量牲畜，這是他的私人財產。原先他是最大的奴隸主，在每個皇家牧場和莊園都擁有大量奴隸，可為了給變法造勢，他宣布賜給這些奴隸自由，改奴隸勞動為雇傭勞動；又公開宣布，所有的皇家牧場和莊園都要交稅，稅率和大和尚一樣，減半征收，十分之一。雖然獲得了仁義的好名聲，可也讓皇室收入大減，好在有入股大衛錢莊的收入補償，不然後宮的娘娘們要抱怨了。</p>
“陛下，塔爾寺法台阿嘉唿圖克圖派人給您送禮來了”，蘇勒坦正忙著收服和碩特部眾，心腹愛將阿拉坦倉稟報。</p>
“哼！塔爾寺收留叛賊多爾濟，朕正要收拾他們，居然還敢來送禮！有沒有說送的是什麽？蘇勒坦冷笑。</p>
“據說是多爾濟的人頭”。</p>
“什麽！”蘇勒坦大驚，“這阿嘉唿圖克圖也太狠毒了！世人都知道和碩特部的達延鄂齊爾兄弟是塔爾寺最大的施主，居然下得了這樣的毒手！真乃豺狼也！</p>
他召來使者問：“朕聞青海和碩特部與貴寺交情頗深，緣何獻其頭於朕？”</p>
“青海和碩特部不識天命、陰謀叛君。我寺不願附逆，遂獻多爾濟之頭給您”，使者巧言如簧。</p>
“好～好～，爾迴去告訴阿嘉唿圖克圖，朕不會忘記他今日的功勞”，蘇勒坦大笑，命人重賞使者。</p>
“謝陛下”，使者美滋滋地返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