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氳,熏香嫋嫋,宋妗煙正躺在木桶裏緩緩睜開眼。溫暖的山澗泉水包裹著她,周圍霧氣迷蒙,看不清什麽,隻看得幾個窈窕的身影。


    宋妗煙有些迷茫,自己明明是睡在床上的,怎麽在浴桶裏?!不會又穿越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真的要罵娘了……難道是,做夢?她掐了一下自己,強烈的痛感讓她迅速警覺起來,手伸進濕長的發,再拿出時手上已經是明晃晃的銀針,她把針放進水中。


    “沒有毒麽?”


    “快!再撒些花瓣!”幾道人影跨了進來。


    “誰?”銀光一晃便被隱藏在暗處,對準那幾人心部。


    “小姐,奴婢們是伺候您沐浴的。”


    “我是誰?”


    “啊?”


    “我問你我是誰!”


    “迴……迴小姐您是太蔚之女,慕……慕容雪。”


    “很好,那你們為什麽不在我睡覺的時候叫醒我?”


    “那是因為您的俾子雲霞她說您太累了叫奴婢們別吵醒您,想讓您多睡會兒。”


    “恩。”宋妗煙鬆了口氣,針也收起。如果雲霞在的話,不管她那時多邋遢她想必都能讓她睡姿像公主一樣。


    明珠翠幄,燭光斜射在牆上映出少女修長窈窕的身姿。少女靜坐梳妝台前,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有人輕輕推開雕花門,一雙手,雪般潔白,圓潤滑珠。少女頭微側,甜甜一笑,聲音若黃鸝般悅耳:“三哥。”


    “恩,都下去先。”


    “是。”


    “怎麽樣,像麽?”


    “像,你不迴天元山的原因。”


    “你會不知道?”宋妗煙咧嘴一笑。


    “我當然知道,我來是想問你,那個麒麟引,你要不要?”


    宋妗煙嘴角抽搐了下,丫的若不是這玩意兒關係到那朵花和今後,我又剛好打聽到你有老娘才懶得理你!


    “看這樣子是不想要啊,那我走啦!”


    “廢話麽!”白眼+中指送給可愛(可憐沒人愛)又可敬的寧悠童鞋。


    “還真不要啊,算了當我沒來過。不過這個手勢是什麽意思?”


    “唉!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說你問我要不要麒麟引是廢話。至於那個手勢,是……是……”


    “恩?”


    “就是讚美,讚一個的意思!”


    “是嗎,是讚那句廢話嗎?”


    “額……恩。”


    “這樣啊,對了我的妹妹。”他飄到她背後輕輕挽起她的發,朱唇對耳,“好好表現……”


    像風一樣,待她迴過神來時他已離開,就像不曾來過……


    宴會


    春風入,朱簾動,金鑾響,有人踏著落花款款而來,櫻色的佛憐花落在那人肩頭,那人輕輕拈起放在唇邊,深莫一笑,顧盼神飛。


    “他是誰?”宋妗煙扯了扯慕容席的衣角。


    “墨丞相之子,墨玄,也是你未婚夫候選之一。”


    “之一?”


    “恩,還有……”


    “皇上駕到!公主駕到!”尖細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眾人皆跪下,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謝皇上。”


    “今兒個眾卿家都帶了女眷上京,不如就讓眾千金和公主比比,看看誰才是當之無愧的京城第一才女。”


    “陛下,臣女聽聞太蔚之女慕容雪音律極佳,不如就讓她演奏一曲開個端。”說話之人正是國舅的女兒,當今皇後的侄女,紫琯郡主——祺婉茜


    宋妗煙眉毛輕挑,寧悠給她的資料裏曾提到過慕容雪和祺婉茜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但沒有說為什麽。宋妗煙自己打聽的是說兩人貌似是因一釵子才吵了起來的。她如今是穿來的哪會什麽音律!她歎了口氣,托起身子向皇帝走去。


    “陛下,臣女以為陛下方才的話是讓大家一起參與而不是個人獨奏。”


    “是大家一起參與啊!隻是你開個頭而已,怎麽,你不會?”


    宋妗煙不語,低頭淺笑。隨後迅速收起笑容,一副心虛地樣子。這樣一來那祺婉茜更加得瑟,簡直是登鼻子上眼了!


    “喲,你還真不會啊!你算什麽千金啊,穿的這麽簡陋簡直連那些賤民,不,連隻狗都不如,我看……”


    祺婉茜越罵越起勁,卻沒發現皇帝越來越黑的臉和自己父親的蒼白。宋妗煙說的那些話本就是說給皇上的,理應由皇上作答,可這郡主倒好自己接了!況且還在皇上麵前爆粗,你是想怎樣啊!在皇帝麵前說百姓是賤民,你自己不愛民沒關係,可郡主你父親是國舅!你這樣說可是會讓人覺得是國舅教的!國舅是誰?他和皇帝的關係會差?帝若親民,臣必親民!這樣算來可就是在說皇帝不親民,不愛民啦!天慧帝的皇位本是弑兄得來的,就算他大哥再怎麽荒唐他再怎麽聰明也免不了奪位的罪名!要是某人再煽風點火列出些罪狀,沒準前朝亂臣賊子煽動前朝餘孽聯合起來又是場戰爭!


    “紫琯郡主,注意你自己的言辭!哪裏像個大家閨秀!朕到是覺得慕容雪說的有理。且朕崇尚節儉前幾日才又推廣了,可又有幾人做到?唯墨家和慕容家!在場千金也隻有慕容雪一人做到了!”


    “陛下……”祺婉茜有些懵了。


    “住嘴!慕容雪,說說你對此次競賽的計劃。”


    “是。臣女以為當以抽簽方式競賽。設置兩種簽,紅簽和黑簽並在上標數。紅一,對黑一以此類推,抽到的兩人皆出一題,且不能有重複的問題若是有人沒答出還是給她出題的機會,如此才公平。每一局的勝者都要在下一場比賽中繼續問答,最後剩下三位則由陛下和各位大人選出。”


    “恩,如此甚好。最後三位就由朕,墨愛卿,慕容愛卿,尉愛卿和諸葛愛卿來考驗吧!”


    “這樣也好,本公主隻跟最好的比,其他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我時間!”平陽公主懶懶道。


    兩個文官,兩個武官,倒也公平。天樞向來重文,隻有從天元帝開始才逐漸平衡起來,但武官還是免不了被文官所不屑,雖然現在好了些不會當麵說些什麽但私底下也不是沒有要不然慕容滬也不會如此氣憤。


    很快塗著黑色和紅色且標了數字的竹簽便被呈了上來,宮人們對過數後便將它們拿白布包裹好放進盒子裏打亂放到正中間的桌子上待小姐們排隊抽取。


    這排隊對於這些小姐們來說也是有規矩的!誰家權勢最大,誰排在最前麵,最弱的自然在最後咯~


    紫琯郡主當之無愧自然站第一個,天樞當朝隻有五個郡主,墨家無女,按理來說這第六個應該是慕容雪才是。可誰知諸葛家的小姐諸葛茗一擠她就站在後麵了,宋妗煙也沒在意,她也不知道有這種規矩,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默默的站到諸葛茗後邊,誰知又被誰誰誰撞了下差點摔倒在地。哦~沒事不就給撞了下麽,又不會死,沒事沒事嗬嗬~她托起衣裙向最後走去心想這總行了吧!姐姐我今兒不想惹事,我若想你們腦袋還在脖子上?


    向後走的結果是……更多的攻擊,幾乎每個人都左一腳右一撞的。宋妗煙,怒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快步走向前,手往諸葛茗身前一插,明豔一笑:“不好意思,我記得你的你父親的官職是從一品太子太師吧。”


    諸葛茗一愣,確實,她父親隻是從一品及時有正一品的待遇又如何?沒有實名啊!而慕容雪的父親確實正一品的太蔚!她咬咬唇往後退了退流出個位給宋妗煙,宋妗煙滿意一笑站了上去。對上了前麵祺婉茜憤憤的眼神,聳了聳肩,無視掉後麵諸葛茗陰毒的目光。


    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宋妗煙恰好抽到了祺婉茜的對簽!祺婉茜得意一笑,一副你終於落到我手裏的嘴臉讓宋妗煙懶得看的惡心。


    “慕容雪,你若能作一首和蜘蛛有關的詩我便算你過!”


    “好!你且聽著!春蠶吐出絲,濟世功不絕。蜘蛛吐出絲,飛蟲成聚血。蠶絲何專利,爾絲何專孽。映日張網羅,遮天亦何別。儻居要地門,害物可堪說。網成雖福己,網敗還禍爾。小人與君子,利害一如此。”宋妗煙這邊說的是瀟灑,但心裏確實緊張的,這種詩一像少見盜用古人的詩也是難尋的。若非她曾偶然看過此篇早就栽了!不過這郡主也忒2了,怎麽問這麽傻的問題!


    “你……你!”祺婉茜臉色有些白,說實在的我想說的不是蒼白的白(你懂的~)


    “現在該到我了吧。”宋妗煙露出噌亮噌亮的牙,“紫琯郡主!”


    “自,自然。”


    “床前明月光下一句是什麽?”


    “啊?”祺婉茜有些愕然,“有這首詩嗎?怎麽從未聽說過!”


    “郡主您從未聽過並不代表沒有啊~”宋妗煙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我……”


    “怎麽,郡主是不會嗎?”


    “我……我……我認輸!”祺婉茜咬了咬下唇,“但你要把這首詩的出處和全詩給我講清楚了!”


    “本來呢,規則是隻能問一次的,但郡主您都發話了想拒絕也難啊!此時是我遊玩山水時無意間聽到的。作此詩的人呢叫李白字太白,是一位遊玩於山水之間的自在人。此詩名曰靜夜思,全篇為: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好詩!短短四句詩,寫得清新樸素,明白如話。易理解,卻又體味不盡,構思細致而深曲,但卻又月兌口吟成、渾然無跡!此人好厲害!你可知他現在身處何處?”天慧帝盯著宋妗煙目光炯炯有神。


    宋妗煙朝他鞠了個躬,心想,廢話!小白是誰,詩仙啊!想找他,嗬嗬,割脈吧你!當然她可不敢這麽說,歉意的笑了笑道:“萬分抱歉,陛下。臣女也不知,請陛下贖罪。”


    “唉,不怪你,這天底下避世高人也不少,隻是,可惜了,繼續吧。”天慧帝一揮手眾人又緊張起來。


    ------題外話------


    啦啦啦啦,男二出場啦!有木有很激動呐?妗煙在這一章會大顯神威將我們21世紀的科學和古代的一些東東發揮到極致!什麽雞兔同籠啊,什麽紙拖杯啊還有伽利略,統統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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