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為何自稱為模玉,又說甚麽鬼界?而且我入道五載以來,卻從未聽說過七隱宗的門派,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葉麒與崔平雪並肩走在漆黑如墨的隧道之中,他而今是和尚模不著頭腦,仿若深陷雲霧之中般,怎麽思忖都不知道此次出世入冰原的原因究竟。レ思路客レ


    崔平雪舒出悶氣,停下腳步,仿若能道人語的雙瞳看著葉麒,眼神之中不停變換糾結,最終還是輕歎一聲,決定道出駭人聽聞的事實。


    望著葉麒未散去的《二周玄衣》,崔平雪並沒有在意那袒露的結實胸膛,卻悄悄的鬆開被葉麒握著的玉掌。一切事情都積壓在她的心裏,讓她倍感愧疚,害怕因自己的這一番話而使得自己與這男人之間產生間隙。但事到如今,也終該給這個無辜的男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寂靜的隧道裏兩人對視著,崔平雪理了理思緒,滿是無奈與哀傷,道:“我所說的雖實在難以讓人相信,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葉麒,你知道盤古大帝開辟混沌之後,上天下地共劃分多少界嗎?”


    葉麒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迴答道:“自盤古斬天以來,天地分五界,各是神、人、仙、妖、魔,不知我說的可對?”


    聽罷,崔平雪點了點頭,卻又葉麒錯愕之間搖了搖頭,隻見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嚴肅,乃至充滿的jing惕與防備般左右不自覺的觀望,一字一字斟酌道:“你可聽說過鬼界?”


    這番話真如晴空霹靂,使葉麒屏息起來,隻見他睜大眼瞳,一把扯過崔平雪的手掌,感受著對方玉掌的冰冷後,忽然對其中的種種有了些認知卻又迷糊的不敢相信,便試探xing的問道:“盜墓倒鬥之說,我隻聽說過孤魂野鬼,即便是修仙尋道的認識,我也隻知道人死後化鬼,經黑白無常勾魂送往十閻殿之一,或落十六小地獄,又或落輪迴轉世。”


    從懷裏掏出青玉瓶,崔平雪把此物捏在手裏,她的雙瞳漸漸泛起漣漪,從鬼界的點滴到降世人間的經過。遲遲的一陣久久不語,直到葉麒逸過身去,靠近崔平雪,崔平雪方迴過神來,眼神盡埋酸甜苦辣。


    崔平雪道:“不,天地宇內分六界,第六界便是鬼界,那本是一個山水秀美的地方,但而今卻烽煙肆虐,百姓盡受詛咒瘟疫,即便有鬼界子民苦苦守望,卻也難以於天庭為敵,若無外力,鬼界遲早消亡。而你所說的地府,不過是天皇與各星君的yin謀,如果不是女媧造人,人界便也與天庭一般,墮入偽輪迴之中,徹底消散於六界”


    聽罷葉麒目瞪口呆,一時思緒翻滾如cháo,朦朧之間有些理不清崔平雪的話。身為人界之中修仙尋道之人,對於天庭的向往不異與佛陀對極樂世界的憧憬,但經過崔平雪這簡短的一番話,葉麒卻顯得難以接受時又仿佛心裏的某道桎梏被打破,有聲音對自己說,是的,是的,崔平雪說的就是事實。


    崔平雪看著震撼之中半信半疑的葉麒,歎了口氣,接續打破他對天庭多年以來的美好想象:“葉麒,我想你已經與不止一位神見過麵了吧。”


    葉麒隨著崔平雪的話把思緒牽扯到似夢非夢的天樞門際遇之中,便僵硬點頭,“伏羲,我見過他的神識分幻,而另一位我不知道是誰。”


    聽完葉麒的話,崔平雪繼而到:“是否另一位乃被困山澗洞府之中,而你醒來卻不知事情因由,甚至再想不起去洞府時的路徑?”


    經崔平雪一說,葉麒方才想起自似夢非夢中醒來後,確實不管自己如何迴憶,也切切實實找不到迴徑之路。連忙問道:“卻是如此,師姐可知為何?”


    “神皇大能,是幻非幻,且是我輩能知。不過,被囚之人極有可能與造世時期的女媧乃是同一輩,且據我所知,此神造福六界,維護天道,因此卻被伏羲、天庭與諸天星君封印,最後更因被天庭視為眼中釘的神就此封印,天庭與伏羲趁機使大能強奪輪迴。因此除人界有女媧庇佑外,其餘四界風雲硝煙,山河破碎。”


    “對,當ri我也曾聽伏羲說什麽輪迴yin陽,又聽洞府之人說甚麽封印億萬年之久,甚至把一奇異圖洛打進我體內,實在讓我混沌許久。”葉麒勉強安穩心緒,把疑惑之處一一道出。


    崔平雪皺了皺眉頭,對圖洛二字似乎想到些甚麽,卻又朦朦朧朧,難以把握,便扯開這份思緒,道:“既然此神對四界守護有加,為何天庭卻因此而不顧,由此可想而知此中辛密。而我從你氣海之中感受到一股神的氣息,該是被囚之神給予你的契機,所以我便不妨對你說,信與不信在於你。”


    “師姐,請說。”葉麒此時雖實力低微,卻也不想被蒙在鼓裏。


    “你就按照河道戰‘吞魂’時所催發的氣勁修煉,莫要理會什麽周天法門,因其中牽涉太多,ri後若你修為至極,自會明白其中道理。而我在此隻能說,天庭並非你所想的那般求長生,往極樂之地,便是你有機會於人間通天至仙界,你也會發現,自己不過是白白送了xing命的棋子罷了。”崔平雪也不讓葉麒搭話,想要把其中因由一一道出。


    “葉麒,你也莫要叫我師姐了,其實我並非崔平雪。”


    不管前麵的事情如何駭人心脾,葉麒經天澗洞府之事後,對光怪陸離之事也能應接不少,但而今聽說與自己在河道相處幾個時辰,並對昏迷的自己照顧有加的崔平雪竟不是本人,葉麒唬得連退數步,渾厚的《二周玄衣》更謔地一聲程亮起來,便是‘九環火刀’也相繼祭出,道:“難道你就是所謂的鬼界之人?!”


    本想對葉麒慢慢坦白,但被葉麒忽然道破,‘崔平雪’一時語結,木訥的“恩”了聲。


    “哼,偽裝崔師姐,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而且我自入墓以後便覺得奇怪,此墓造型造化衍生絕非凡墳,但我進入之後除了遇到些機關銷器以外,此後所遇絕非墓裏該有之物,別說甚麽墓中不該有的活物赤鱬,便是‘吞魂’也是百年難得一見,怎麽忽然出現便是成群結隊?!且我冰墓之外摟抱崔師姐時她溫暖無比,而你此刻卻又冰冷刺骨,那些雲城百姓魂魄,魔教與冰原的事情到底隱藏著甚麽!”‘崔平雪’是不會明白葉麒此刻憋屈的心情。葉麒似乎從下山以來便被蒙在鼓裏,而今真想忽然展現,他也確實難以接受。


    “崔平雪是好人,她救了我。”‘崔平雪’握著青玉瓶的手輕微顫抖,緩慢的道:“而魂魄之事,就像方才的前輩所說,雲城百姓的魂魄乃是魔教獻給魔祖‘重魔’與四煞‘窮奇’之物,即便是天樞門傾巢而出,亦會因此事而有滅門之災。所以我與崔平雪早已知,魂魄已不能取迴,所以‘天樞門’此次下山的弟子主要是助冰原十三城百姓撤離。”


    葉麒想不到真正的崔平雪亦知道此事,仿佛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舍命闖出的兇險似乎之事一個玩笑般。而葉麒甚至在想,崔平雪是否因自己對她的情愛之處,而利用自己,如此,葉麒自嘲的笑了起來,無不感慨。


    “但讓你來並非簡單的白跑一趟,這牽涉到鬼界的命運!鬼界風雨飄搖,隨時會崩塌不支,急需不出世的援手支持。而剛好人界七隱宗之‘泣魂’與我派有藕斷絲連的關係,若能找到此隱宗,我鬼界便能舒緩一口氣,但此隱宗常年棲身於此墓之中,且魔教之人守其內,依靠我個人之力實在難以進入,因此崔平雪那ri剛好看到你有此盜墓身手與絕學,並動了好心,讓你幫我闖入這冰墓之中。”


    “崔師姐果然是好人,卻也隻對我不管不顧罷了。”聲sè沙啞,葉麒捂著心胸難受萬分。


    “葉麒,崔平雪對你是真心的,所以才讓我裝扮成她的模樣,免得讓你擔心。而我卻險些辜負了她。看到你的時候,我權衡幾迴,覺得該要抽出你的魂魄煉製,讓你成為傀儡,這樣此辛秘之事便得以不讓外人得知,但也幸虧沒有”‘崔平雪’愧疚的不敢直視葉麒的眼睛。


    而葉麒聽到崔平雪對自己是真心,內心似乎闊亮開來,便即刻放下對兩人的芥蒂,又把火刀散去,尷尬的問道:“那為何你卻不把我殺死?”


    ‘崔平雪’伸出三根芊芊玉指,道:“第一,我殺不死你,因為以我而今的修為,除非能破碎你的魂魄與氣海,不然以你修仙著神的氣息,又有如此多的後手,我根本無法徹底殺死你;第二,因你有神的氣息,所以便是神給予你契機,所以我也不用殺死你,反而待迴到鬼界後,還需要讓鬼族長老們知道你的存在;這第三,便是你對崔平雪的情意,既然她救過我的xing命,我也就不能做有違於她的事。”


    葉麒漸漸知道原由,繼而又問道:“既然你是鬼界來人界之人,怎麽又會與魔教有芥蒂?”


    “我乃是鬼界聖女,又是萬年難得出世的骨女,待我實力至大成,能畫其皮而取其能,即便是天皇而來,我亦能畫其骨勾其魂,使自己能有其一部分威勢。所以天庭早已視我為大害,因此此次來人界,魔教應受到天庭的旨意而要除去我。但我披‘天機yin羽裳’在身,所以魔教也不過在冰原十三城重傷我罷了,而之後遇見崔平雪,化作她而與你入冰墓也是如此。”模玉說道這裏一陣感慨,不知是真情患難還是鬼域災禍所起。


    葉麒並沒有在意什麽畫皮隻能,而是覺得心中大致有個究竟,隻差當年詢問崔平雪,自此他知道對方非所愛之人後竟老臉一紅,連忙從乾坤袋之中取出衣服換上,看的模玉一陣笑意。


    葉麒淅淅瀝瀝的穿著衣服,忽然問道:“你怎麽不早些和我說?悶在鼓裏實在不好受,還有你總不能一直裝扮崔師姐的容顏吧。”


    聽到這裏模玉卻忽然沒了聲響,葉麒不為何,便轉過頭去,卻看到對方幽怨的看著自己。


    葉麒係上粗麻腰帶,撓了撓頭,問道:“怎麽?”


    看著葉麒披在自己身上的白狐裘,模玉的芊芊玉指輕撫著柔軟,並把一青玉瓶拋到葉麒手上,搖了搖頭道:“我而今身受重傷,若非吞服此藥,在你麵前的便是一具殘缺不全的骨骸,又怎是你ri思夜想的崔師姐模樣。且鬼界本就以yin氣修煉,經你度化‘吞魂’時所散發的陽氣過體,我更是傷上加傷。哎。這事不說也罷,但在此也由衷感謝你度化‘吞魂’,那些可憐的婦人我從到冰原時便能聽見她們的哭泣聲。”


    想不到自己歪打正著間卻做了這一件好事,葉麒幹笑兩聲,卻又忽然驚的直跳起來。模玉連忙問道:“怎麽了?”


    葉麒不停的在衣服裏左翻右翻,眼神慌張,便道:“‘南望’不見了!”


    而就在這時,還不得模玉搭話,漆黑的隧道便蕩漾起來,響起一陣年輕溫和的聲音。


    “兩位小友在宗道站了這般久,難道是不想到本宗走走?也罷也罷,蹤衡對我有恩,我也不擺什麽勞什子宗主架勢,便出來迎接他的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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